第一章青丘的春日總是來得格外早,山間的桃花已經開得爛漫,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舞,
落在白璃雪白的尾巴上。她跪在祭壇前,低垂著頭,九條蓬松的尾巴不安地輕輕擺動,
耳朵也因為緊張而微微抖動。"白璃,你可知錯?"族老威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璃兒知錯了。"白璃小聲回答,
卻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向祭壇中央那面散發著微光的古鏡——那是狐族與人界相連的法器,
據說能照見人間百態。"這窺世鏡豈是你能隨便觸碰的?"族老用拐杖重重敲擊地面,
"你姐姐白瑤就是因貪戀人間才下落不明,你也要步她的后塵嗎?"聽到姐姐的名字,
白璃的心臟猛地一縮。三年前,白瑤偷偷去了人間就再也沒回來,
族里都說她被捉妖師收了去。但白璃總覺得,姐姐一定還活著。"族老,
我只是好奇人類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白璃鼓起勇氣辯解。"人類?"族老冷笑一聲,
"那些捉妖師見了我們這樣的九尾狐,恨不得立刻扒皮抽筋,煉成丹藥!從今日起,
罰你禁足一月,好好反省!"白璃耷拉著耳朵退出祠堂,卻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洞府。
她輕巧地躍上屋頂,幾個起落就來到了狐族藏書閣最隱蔽的角落。
這里存放著歷代狐族與人界往來的記錄。"一定還有關于姐姐的線索..."她喃喃自語,
纖細的手指劃過一排排竹簡。忽然,一塊繡著奇特紋樣的手帕從竹簡間滑落。
白璃撿起來仔細端詳——這是姐姐的繡工沒錯,但上面的紋樣卻從未見過,
像是某種家族的徽記。更奇怪的是,手帕只有半塊,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撕扯過。
"姐姐到底在人間遇到了什么?"白璃將手帕緊緊攥在胸前,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當夜,
月色朦朧。白璃化回原形——一只通體雪白、唯有耳尖和尾梢帶著淡淡銀光的九尾狐,
輕盈地穿過青丘的結界。就在她即將完全穿過時,結界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
一道無形的力量重重擊在她身上。"啊!"白璃痛呼一聲,從半空中跌落,
右前爪傳來鉆心的疼痛。她勉強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去,
身后的九條尾巴因為傷痛而緊緊蜷在一起。不知走了多久,白璃的意識開始模糊。
失血和疼痛讓她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一條小溪邊。就在她即將昏迷之際,
隱約聽到一個清朗的男聲:"咦?這里怎么有只受傷的小狐貍?"白璃努力想睜開眼睛,
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修長身影向她靠近,隨后便陷入了黑暗。當她再次有意識時,
首先感受到的是溫暖的陽光和柔軟的墊子。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樸卻整潔的木屋里。右前爪已經被細心地包扎好,
傷口處傳來清涼的藥香。"醒了?"那個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白璃警覺地豎起耳朵,
看到一個身著淡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正坐在窗邊看書。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身上,
勾勒出他俊逸的側臉輪廓。他眉如劍鋒,眼若星辰,鼻梁高挺,唇線分明卻又不失柔和,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出塵的氣質。男子合上書,走到白璃身邊蹲下,動作輕柔地檢查她的傷口。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微笑著說,聲音如同山間清泉般悅耳,"我叫云衡,
是個修道之人。你的傷已經處理好了,再休息幾日就能痊愈。
"白璃緊張地觀察著這個陌生人。修道之人?
那豈不是...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云衡腰間掛著的一塊白玉佩上——那是捉妖師的標志!
她的毛瞬間炸起,本能地想逃跑,卻因傷勢而動彈不得。"怎么了?
"云衡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溫和地撫了撫她的頭頂,"別怕,這里很安全。
"白璃強迫自己放松下來。現在逃跑只會暴露身份,不如先養好傷再作打算。
她裝作溫順地蹭了蹭云衡的手心,內心卻警鈴大作——這個看似溫柔的捉妖師,
說不定就是害死姐姐的兇手之一!云衡哪里知道這小狐貍心中的百轉千回,
只覺得掌心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心頭一暖。"真是一只有靈性的小狐貍。"他輕笑道,
"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你乖乖待著別亂動。"待云衡離開后,白璃立刻掙扎著站起來,
忍著疼痛跳到窗邊觀察四周。木屋位于半山腰,四周林木蔥郁,遠處隱約可見城鎮的輪廓。
她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前往人間尋找姐姐的下落。但就在她準備跳窗逃跑時,一陣眩暈襲來,
她再次跌倒在墊子上。"看來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白璃無奈地想,
耳朵沮喪地耷拉下來,
"不過這個捉妖師似乎真的以為我只是普通狐貍...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門外,
云衡端著盛滿新鮮水果和清水的托盤,嘴角掛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笑意。他并不知道,
這只"普通"的小狐貍將會如何改變他的一生。
第二章 山洞迷情白璃在柔軟的墊子上蜷縮成一團,耳朵卻警覺地豎著,
捕捉著木屋里的每一個聲響。那個自稱云衡的年輕修道者正在屋外忙碌,
偶爾傳來柴火噼啪聲和清水倒入碗中的叮咚聲。她低頭嗅了嗅前爪上的繃帶,
藥草的清香鉆入鼻腔——是上好的金瘡藥,人類修士常用的療傷藥物。
這個捉妖師倒是舍得給一只"普通狐貍"用這么好的藥。白璃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受傷的前爪不敢用力,只能用三條腿蹦跳著來到窗邊。陽光透過窗紙灑進來,
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她豎起耳朵,聽到云衡哼著一支輕快的小曲,聲音漸行漸遠,
似乎是去了屋后的小溪邊。"機會來了。"白璃心想。她強忍疼痛,用牙齒咬開繃帶的結,
輕輕一甩頭,那些纏繞在爪子上的布條便散落開來。傷口已經止血,雖然還很疼,
但至少不會影響行動了。白璃輕盈地躍上窗臺,正準備跳出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
她立刻縮回身子,躲在窗邊陰影處。"云衡師弟!你在嗎?"一個渾厚的男聲由遠及近。
木屋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身著與云衡相似的淡青色長袍,
但腰間除了玉佩外還掛著一把青銅短劍,劍鞘上刻滿了復雜的符文。
白璃的瞳孔猛然收縮——那是專門對付妖族的鎮妖劍!"莫塵師兄?
"云衡的聲音從屋后傳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你怎么來了?""奉掌門之命,
來看看你清修得如何。"名叫莫塵的男子環顧四周,目光如炬,"順便告訴你,
近日城中有狐妖作亂,已經傷了好幾個人,掌門命我們加強戒備。"狐妖?
白璃的心猛地一跳。難道是姐姐?不可能,姐姐性格溫婉,絕不會無故傷人。
云衡端著裝滿清水的木盆走進屋,眉頭微皺:"狐妖?青丘狐族一向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怎會突然傷人?""誰知道呢?"莫塵聳聳肩,"據說是個九尾狐妖,專挑年輕男子下手,
吸食精氣。已經有三個書生遇害了,尸體干癟如枯木,慘不忍睹。
"白璃的爪子不自覺地抓撓著窗臺木頭。九尾狐?青丘的九尾狐屈指可數,
除了她和幾位族老,就只有...姐姐白瑤。但姐姐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師弟,
你這里地處偏僻,更要小心。"莫塵拍了拍云衡的肩膀,"我給你的驅妖符還帶著嗎?
"云衡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一直隨身攜帶。""那就好。
"莫塵的目光忽然落在白璃藏身的窗臺上,"咦?你養了只狐貍?"白璃渾身僵硬,
連呼吸都停滯了。云衡笑著走過去,擋在莫塵與窗臺之間:"只是只受傷的小狐貍,
我在溪邊撿到的,養好傷就放它走。"莫塵狐疑地看了兩眼,最終擺擺手:"隨你吧。
記得三日后回師門復命,掌門要分配捉妖任務。"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木屋。
待莫塵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云衡才松了口氣,轉身看向窗臺:"小東西,可以出來了。
"白璃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探出頭來。"嚇到你了吧?"云衡蹲下身,與白璃平視,
"別怕,莫塵師兄雖然看起來兇,但人很好。"他伸手想撫摸白璃的頭,
卻被她敏捷地躲開了。白璃警惕地盯著云衡腰間的玉佩和懷中的驅妖符。
這個看似溫和的年輕修士,果然是捉妖師!
而且現在城中還有狐妖作亂的消息...她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找到姐姐。云衡見白璃躲開,
也不勉強,只是將盛滿清水的碗推到她面前:"喝點水吧,我去準備晚飯。
"等云衡轉身去屋后,白璃立刻從窗戶跳了出去,輕盈地落在柔軟的草地上。
右前爪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但她顧不上這些,頭也不回地鉆進了茂密的樹林。夕陽西下,
林間光線越來越暗。白璃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只感到傷口火辣辣地疼,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更糟的是,一股異常的燥熱突然從體內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不會吧..."白璃停下腳步,痛苦地蜷縮在一棵大樹下,
"發情期...提前了?"在青丘時,族老會定期給年輕狐妖發放抑制發情期的丹藥。
但白璃已經離開青丘三天,沒有丹藥的壓制,體內的妖力開始不受控制地翻騰。
她的毛發根根豎起,九條尾巴不受控制地瘋狂擺動。眼前景象開始扭曲,
耳邊響起嗡嗡的鳴叫聲。白璃知道,如果不盡快找到解決辦法,她要么爆體而亡,
要么失去理智隨意找人交合——無論哪種結果都是致命的。
"必須...找個地方...躲起來..."白璃強撐著站起身,
跌跌撞撞地向山林深處走去。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一輪滿月掛在天空。
白璃終于找到一個隱蔽的山洞,毫不猶豫地鉆了進去。洞內干燥溫暖,角落里還有些干草,
似乎是獵人臨時歇腳的地方。白璃倒在干草堆上,體內的熱浪一波比一波強烈。
她的身形開始扭曲變化,時而呈現狐貍形態,時而閃現人形輪廓。最終,
在一陣刺目的白光中,她徹底化為了人形。月光從洞口灑進來,照在她潔白如玉的肌膚上。
白璃的人形約莫十八九歲模樣,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際,面容精致得如同畫中仙子。
但此刻,她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顯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丹藥...需要丹藥..."白璃顫抖著伸手想從虛空中召喚自己的儲物袋,
卻想起它早已在穿越結界時遺失了。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白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有人嗎?"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是云衡!白璃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卻無處可藏。
她本能地想要變回狐貍形態,但發情期的妖力紊亂讓她無法自如控制變形。腳步聲越來越近,
月光下,云衡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洞口。他手中舉著一支火把,火光映照著他俊朗的面容。
"原來在這里。"云衡松了口氣,"小狐貍,你受傷了還亂跑,
讓我好找——"他的話戛然而止。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洞穴深處,
那個蜷縮在干草堆上的絕美女子。白璃知道無法再隱藏,索性抬起頭,直視云衡的眼睛。
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瞳孔呈現出妖異的豎瞳狀,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妖...狐妖?
"云衡下意識后退半步,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玉佩上。白璃強撐著站起身,
體內的燥熱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危險——發情期的狐妖會不自覺地釋放魅惑氣息,
任何靠近的異性都會受到影響。"別...別過來..."白璃艱難地說道,
聲音因痛苦而顫抖,"快走...離開這里..."云衡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無法移開視線。眼前的女子美得驚心動魄,雪白的肌膚在火光下如同上好的瓷器,
精致的鎖骨下是微微起伏的胸脯。她的眼睛像是盛滿了星光,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白璃看到云衡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的魅惑氣息影響。按理說,
作為捉妖師,
有一定的抵抗力才對...除非..."你...你不是普通捉妖師..."白璃喘息著說,
妖族血統..."云衡茫然地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一步一步向白璃走來。白璃想逃,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發情期的痛苦讓她渴望有人靠近,
而云衡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莫名地吸引著她——那是一種純凈又強大的靈力,
混合著若有若無的妖氣。"求你...離開..."白璃最后的理智在掙扎。
云衡已經走到她面前,火把不知何時已經掉在地上,微弱的光芒映照著兩人交錯的影子。
他伸手撫上白璃滾燙的臉頰,觸感冰涼舒適,讓白璃不自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你好美..."云衡低語,聲音里滿是癡迷。白璃知道,
此刻的云衡已經被她的魅惑之術影響,失去了理智判斷。而她自己,也處于發情期的控制下,
無法思考后果。當云衡的唇貼上她的時,白璃最后的防線崩塌了。她回抱住云衡,
兩人一起倒在干草堆上。洞外,月亮悄悄躲進了云層,仿佛不忍看這禁忌的交合。
不知過了多久,白璃體內的燥熱終于漸漸平息。她疲憊地睜開眼,發現云衡已經沉沉睡去,
俊朗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安寧。白璃小心翼翼地起身,
從虛空中召喚出一件白色長裙穿上。她低頭看著熟睡中的云衡,心情復雜至極。
這個年輕的捉妖師救了她兩次——一次是受傷的小狐貍,一次是發情期的狐妖。而且,
他體內竟然有妖族血統...這或許能解釋為什么他的靈力如此特別。
白璃伸手輕輕撫過云衡的眉眼,然后決然地轉身離開。她不能留在這里,天亮后云衡醒來,
很可能會后悔今晚的一切,甚至追殺她這個"蠱惑人心"的狐妖。更重要的是,
她必須盡快查明城中作亂的"狐妖"真相,找到姐姐的下落。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山洞時,
云衡猛地坐起,頭痛欲裂。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
那雙金色的眼睛,還有..."不是夢..."云衡看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干草堆上的痕跡,
臉色變幻不定。他是一名修道之人,本該清心寡欲,
卻與一個陌生女子...而且那女子很可能是狐妖!但奇怪的是,云衡心中并無悔意,
只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和渴望再見那個女子的沖動。他穿好衣服,走出山洞,
陽光刺得他瞇起眼。遠處的山巒起伏,云霧繚繞,美不勝收。
"你到底是誰..."云衡輕聲自語,"我一定會找到你。
"第三章 真心假面清晨的山林籠罩在薄霧中,白璃蹲在一棵高大的松樹上,
透過枝葉間隙觀察著下方的小木屋。三天過去了,云衡每天清晨都會出門,
在附近的村落間穿梭,像是在尋找什么。"是在找我嗎?"白璃輕聲自語,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天離開山洞后,她本想直接前往城中調查姐姐的下落,
卻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暗中觀察這個與她有過一夜之緣的捉妖師。令她意外的是,
云衡不僅沒有帶著師兄弟來搜捕她,反而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
四處打聽"一位美麗女子"的下落。
白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人類形態——一襲簡單的白色長裙,腰間系著淡綠色絲帶,
樸素卻不失典雅。這是她最常保持的形態,清純柔美,如同山間清泉般純凈。
只有在發情期或情緒激動時,她才會不自覺地換上那套如火般艷麗的紅裙。"該現身了。
"白璃深吸一口氣,輕盈地躍下樹枝,落在林間小徑上。她故意弄出些聲響,
然后假裝扭傷了腳踝,坐在路邊輕聲呻吟。不出所料,不到半刻鐘,
云衡的身影就出現在小徑盡頭。他今天穿著一身靛青色長袍,腰間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俊朗。"姑娘,你沒事吧?"云衡快步走近,
在距離白璃三步遠的地方停下,禮貌地詢問。白璃抬頭,
故意讓一縷陽光透過樹葉正好照在她臉上。她看到云衡的瞳孔猛地收縮,呼吸也隨之一滯。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白璃輕聲說,聲音如同山間溪流般清澈。云衡蹲下身,
卻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我略通醫術,需要幫忙看看嗎?"白璃點點頭,小心地伸出右腳。
云衡的手輕輕托住她的腳踝,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他的動作極為輕柔,
像是怕碰碎了珍貴的瓷器。"確實有些腫,但不嚴重。"云衡抬頭,正好對上白璃的眼睛,
兩人同時一怔。陽光映照下,白璃的眼眸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琥珀色,美得令人心醉。
"我叫云衡,是山上的修道之人。"云衡率先回神,自我介紹道。"璃兒。
"白璃隨口編了個名字,"我是...游歷四方的藥師學徒,路過此地采集草藥。
""璃兒..."云衡輕聲重復,仿佛在品味這個名字的韻味,"你的眼睛...很特別。
"白璃心頭一緊——難道他認出來了?但云衡很快移開視線,轉而詢問她需要什么幫助。
"能借你的住處休息片刻嗎?"白璃試探性地問,"只需一杯水就好。"云衡欣然同意,
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回到木屋。一路上,白璃能感覺到他的手臂肌肉緊繃,
刻意避免與她有過多的身體接觸,這種克制的紳士風度讓她頗感意外。
木屋比白璃記憶中更加整潔,窗臺上多了幾盆新鮮的藥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云衡為她倒了杯溫水,又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自己配的跌打藥,很有效。
"他有些靦腆地說,"如果不介意的話..."白璃接過瓷瓶,
指尖不經意間擦過云衡的手背,兩人同時像被燙到般縮了縮手。她打開瓶塞聞了聞,
是上好的三七和紅花配制的藥油。"配方很好,但少了點乳香。"白璃脫口而出,
隨即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專業了。云衡眼睛一亮:"你也懂醫術?""略懂一二。
"白璃謙虛地說,同時悄悄運轉妖力,讓腳踝的腫脹迅速消退,"看,你的藥很有效,
我已經好多了。"云衡驚訝地看著她靈活轉動腳踝的樣子:"這...好得也太快了。
"白璃暗叫不好,急忙轉移話題:"聽說最近城中有狐妖作亂?作為修道之人,
你應該很忙吧?"云衡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確實。已經有四個人遇害了,都是年輕男子,
被吸干精氣而亡。"他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最近在找一個女子,她可能與此事有關。
"白璃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果然在追查她,而且把她和那些兇殺案聯系在一起。
"什么樣的女子?"她強作鎮定地問。云衡的眼神變得迷離:"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
我在山洞中遇見她,但第二天她就不見了。"他搖搖頭,"我不確定她是否與案件有關,
但我必須找到她。"白璃松了口氣——他并沒有認定她是兇手,只是單純地想找到她。
這個認知讓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聽起來,你很喜歡這位女子?"白璃試探地問。
云衡耳根微紅:"我...我不知道。只是一面之緣,但她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像...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白璃不知該如何回應,
恰好這時窗外傳來一聲微弱的嗚咽。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一只受傷的小兔子趴在門廊上,
后腿血跡斑斑。"是陷阱傷。"云衡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抱進屋,
動作嫻熟地為它清理傷口、包扎。白璃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內心某處被輕輕觸動。
這個捉妖師對待小動物的溫柔,與族老口中那些殘暴的人類形象截然不同。"讓我來幫忙。
"白璃坐到云衡身邊,手指輕撫過兔子的傷口,暗中注入一絲妖力加速愈合。兩人配合默契,
很快處理好了兔子的傷勢。云衡用舊衣服做了個柔軟的小窩,把兔子安置在角落。
"你手法很熟練。"云衡贊賞地說,"真的只是學徒嗎?"白璃微笑:"我有個好老師。
"她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提議,"既然我們都是醫者,不如一起去采藥?
我知道這山里有片地方長著上好的靈芝。"云衡欣然同意。接下來的幾天,
兩人結伴在山林間穿梭,采藥、救治受傷的動物,甚至一起熬制藥劑。
白璃驚訝于云衡對草藥知識的廣博,而云衡則被"璃兒"對植物的敏銳直覺所折服。
第七天傍晚,他們坐在小溪邊的巨石上休息。夕陽將云層染成金紅色,
映照在白璃白皙的臉龐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云衡不由自主地看呆了。"怎么了?
"白璃注意到他的目光,歪頭問道。"沒什么,只是..."云衡頓了頓,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白璃心跳加速:"哦?誰啊?""我母親。
"云衡的話讓白璃差點從石頭上滑下去,"她也有你這樣的眼神,溫柔又堅強。
"白璃不知該失望還是該感動:"你母親...現在在哪里?""去世很多年了。
"云衡望著遠處的山巒,"她是村子里最好的藥師,經常免費為窮人看病。后來一場瘟疫中,
她為了照顧病人,自己也染病去世了。"白璃輕輕握住云衡的手:"她一定是個偉大的人。
"云衡回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誰都沒有松開的意思。夕陽的余暉中,
他們的影子在巨石上融為一體。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鐘聲。
云衡猛地站起身:"是師門的召集令!出事了!"白璃也跟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云衡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同意。兩人快速收拾行裝,向山下城鎮趕去。夜幕降臨時,
他們抵達了清河鎮。鎮子中央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火把將四周照得通明。
白璃戴上了云衡給的斗笠遮住面容,跟在他身后。"云衡!這邊!"莫塵站在一群修士中間,
向他們招手。云衡領著白璃走過去:"師兄,發生什么事了?""又一起命案。
"莫塵面色凝重,"這次是在鎮東的客棧,死者是個商人。更可怕的是,
有人親眼看到了兇手——一個紅衣女子,轉眼就不見了,肯定是狐妖的遁術!
"白璃的心猛地一跳。紅衣?姐姐最討厭的就是紅色,從不穿紅衣。
而且姐姐的遁術是化為白光,不是簡單的消失..."這位是?"莫塵銳利的目光轉向白璃。
"藥師璃兒,我的朋友。"云衡簡短介紹,"她醫術高明,或許能幫上忙。"莫塵將信將疑,
但情況緊急,也沒多問:"尸體還在客棧,我們去看看。"客棧已經被清空,
只有幾個修士守在二樓的一間客房外。推開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白璃強忍不適,
看向床上的尸體——一個中年男子,雙眼圓睜,面容扭曲,仿佛死前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
他的胸口有五道深深的爪痕,直接穿透了胸腔。"這絕對不是姐姐的手法..."白璃心想。
姐姐就算殺人,也會用溫和的方式,不會留下如此殘忍的痕跡。云衡檢查著尸體,
眉頭越皺越緊:"奇怪,這次沒有精氣被吸干的跡象,反而是...被硬生生掏心了。
"莫塵點頭:"手法變了,但肯定是同一個狐妖所為。前幾個死者身上都殘留著狐妖的氣息,
這個也不例外。"白璃悄悄感應了一下,確實有微弱的狐妖氣息,
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像是被刻意偽造的。突然,窗外一道紅影閃過。"在那里!
"一個修士大喊。莫塵立刻帶人追了出去,云衡猶豫了一下,對白璃說:"你留在這里,
別亂跑!"不等白璃回應,云衡已經躍出窗外追了上去。白璃跺了跺腳,也悄悄跟了出去。
追出鎮子,進入一片密林,白璃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對勁。那紅影移動的軌跡太過刻意,
像是在引誘他們去某個地方。她加快速度,很快聽到了打斗聲。穿過最后一片灌木,
眼前的景象讓白璃血液凝固——云衡被五個黑衣人圍在中間,已經負傷,左臂鮮血淋漓。
而莫塵和其他修士不見蹤影。"捉妖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個黑衣人獰笑著舉起刀。
白璃來不及思考,本能地雙手結印,九條虛幻的狐尾在身后展開,一道白光從她掌心射出,
將最靠近云衡的兩個黑衣人擊飛。"狐妖?!"剩下的黑衣人驚呼。白璃顧不得隱藏身份,
躍到云衡身邊,扶住搖搖欲墜的他:"你沒事吧?
"云衡瞪大眼睛看著她身后漸漸凝實的狐尾:"是你...山洞里的..."白璃沒有回答,
轉而面對剩下的黑衣人:"你們是誰?為什么要冒充狐妖殺人?"黑衣人對視一眼,
突然同時擲出煙霧彈。等煙霧散去,他們已經不見蹤影。白璃這才轉身面對云衡,
發現他的眼神復雜至極——震驚、困惑、受傷,還有一絲...驚喜?
"山洞里的女子...一直是你?"云衡聲音嘶啞。白璃咬了咬唇,
九條狐尾不安地擺動:"是的。""那些命案...""不是我做的!"白璃急切地解釋,
"我來到人間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姐姐。那些死者身上的狐妖氣息是偽造的,我剛才感應到了!
"云衡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最終,他輕聲問:"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真正的名字。""白璃。"她小聲回答,"青丘狐族的白璃。"遠處傳來莫塵等人的呼喊聲。
白璃身體一僵,后退幾步:"我得走了。你的傷不嚴重,他們能找到你。""等等!
"云衡想抓住她的手,卻抓了個空,"我們還會再見嗎?"白璃的身影已經開始模糊,
化作點點白光:"如果你想找我,去山神廟..."話音未落,她已完全消失不見。
云衡呆立原地,左臂的傷痛遠不及心中的震撼。那個與他朝夕相處七天的"璃兒",
那個救了他性命的女子,竟然真的是狐妖...而更讓他心驚的是,即使知道了真相,
他心中對她的渴望和眷戀,絲毫未減。第四章 溫泉密約雨水順著破舊的山神廟屋檐滴落,
在地上匯成一個個小水洼。白璃蜷縮在神像后的角落里,九條尾巴緊緊裹住自己,
卻仍止不住地發抖。距離上次發情期才過去十天,按理說不該這么快再次發作,
除非..."除非山洞那次沒有徹底解決..."白璃咬著嘴唇,額頭抵在冰冷的石壁上。
離開云衡后,她本想直接前往城中調查,卻感到體內妖力再次紊亂,
不得不躲進這座廢棄的山神廟。現在她渾身滾燙,呼吸急促,眼前一陣陣發黑。
如果再找不到解決辦法,她要么爆體而亡,
要么失去理智沖到山下隨便找個男人..."砰"的一聲,廟門被推開,
冷風夾著雨絲灌了進來。白璃警覺地豎起耳朵,強撐著保持安靜。腳步聲由遠及近,
伴隨著熟悉的呼吸節奏——是云衡!他怎么會找到這里?"白璃?
"云衡的聲音在空蕩的廟內回響,"我知道你在這里。你的...狐尾在石板上留下了痕跡。
"白璃暗罵自己大意。她本想回應,卻突然一陣眩暈,不得不抓住神像底座才沒倒下,
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碰撞聲。云衡立刻循聲而來,繞過神像,終于看到了角落里的她。
白璃今天穿著一襲紅衣,襯得她肌膚如雪,但此刻那張精致的臉蛋上布滿不正常的潮紅,
金色的瞳孔放大,滿是痛苦。"你...怎么了?"云衡蹲下身,卻謹慎地保持了一定距離。
白璃別過臉去:"發情期...提前了。"她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你...不該來。
"云衡的耳根瞬間紅了,他想起了山洞里那個迷亂的夜晚。沉默片刻后,
他解下腰間的水囊遞過去:"喝點水吧。"白璃沒有接,反而向后縮了縮:"你不怕我嗎?
我可是狐妖...你們捉妖師不是應該..."一陣劇痛襲來,她弓起身子,說不出話來。
云衡沒有回答,只是擰開水囊,輕輕托起她的后頸,幫她喝了幾口水。他的手掌溫暖干燥,
與白璃滾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我查過了,"云衡低聲說,
"那些死者身上的狐妖氣息確實有問題,像是被刻意植入的。
而且手法也不像妖族所為...太粗暴了。"白璃驚訝地看著他:"你...相信我?
""我相信證據。"云衡的目光坦率而真誠,
"而且...我覺得你不是會濫殺無辜的那種...妖。"這個小小的停頓讓白璃心頭一顫。
在他眼中,她首先是個"人",其次才是"妖"。這與族老口中描述的捉妖師截然不同。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白璃忍不住呻吟出聲,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云衡見狀,
毫不猶豫地脫下外袍裹住她:"你需要什么幫助?丹藥?
還是...""丹...藥..."白璃艱難地說,
"青丘的...月華丹...可以壓制..."云衡眉頭緊鎖:"我從未聽說過這種丹藥。
哪里能找到?""只有...青丘有..."白璃的聲音越來越弱,
"但我現在...回不去..."云衡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溫泉!山里有處靈泉,
蘊含天地精華,或許能暫時緩解你的癥狀。"不等白璃回應,他已經將她打橫抱起。
白璃本能地想掙扎,卻發現自己虛弱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他抱著走出山神廟。
雨已經停了,但山路濕滑難行。云衡抱著她穩步前行,呼吸平穩有力。白璃靠在他胸前,
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和雨水的氣息。
"為什么...幫我?"白璃輕聲問。云衡的腳步頓了頓:"因為...你也救過我。
而且..."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復雜,"我想知道真相。關于那些命案,關于你姐姐,
關于...我們。"白璃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沉默。
她偷偷抬眼打量云衡的側臉——雨水打濕了他的睫毛,在火光映照下像是綴滿了細小的鉆石。
他的下頜線條堅毅卻不失柔和,喉結隨著呼吸輕輕滑動。不知走了多久,
云衡終于停下腳步:"到了。"眼前是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小山谷,中央有一池溫泉,
水面蒸騰著裊裊熱氣。月光透過云層灑下來,為泉水鍍上一層銀輝。
云衡小心地將白璃放在泉邊一塊平坦的石頭上:"試試看,據說這泉水有療愈之效。
"白璃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解開衣帶。紅衣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襯裙。
她能感覺到云衡立刻轉過身去,耳根通紅。"我...我去那邊守著。"他結結巴巴地說,
快步走到不遠處的一塊巨石后。白璃微微一笑,褪去最后的衣物,滑入溫暖的泉水中。
水溫恰到好處,一股暖流立刻從皮膚滲入四肢百骸,緩解了體內的燥熱。她滿足地嘆息一聲,
將整個人浸入水中,只露出腦袋。"好些了嗎?"云衡的聲音從巨石后傳來。"嗯。
"白璃放松地靠在池邊,"這泉水...很特別。""據說是一位上古仙人留下的眼淚所化。
"云衡依然背對著她,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柔,
"我小時候經常來這里...當我感到迷茫或者難過的時候。
"白璃好奇地問:"修道者也會迷茫嗎?"云衡輕笑一聲:"當然。
尤其是...當你的內心與師門教誨相悖的時候。"白璃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
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她輕輕劃動水面,看著月光在水波中碎成千萬顆星辰。"關于你姐姐,
"云衡突然轉回正題,"你有什么線索嗎?"白璃的表情黯淡下來:"只有半塊手帕,
上面繡著奇怪的紋樣。姐姐失蹤前曾經來過人間,回去后就變得魂不守舍,
后來有一天突然離開青丘,再也沒回來。""能給我看看嗎?
"白璃從虛空中召喚出那半塊手帕,用妖力送到云衡面前。云衡接過來仔細端詳,
眉頭越皺越緊。"這紋樣...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喃喃自語,
"像是某個貴族家族的徽記...""真的?"白璃激動地直起身子,水花四濺,
"在哪里見過?"云衡搖頭:"一時想不起來了。但我會幫你查的。"他頓了頓,
"其實...我們可以互相幫助。你幫我查明那些偽裝成狐妖殺人的真兇,
我幫你找姐姐和月華丹。"白璃警惕地看著他:"為什么幫我?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云衡轉過身來,目光坦蕩:"因為我相信那些命案背后有更大的陰謀。
而且..."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我想了解更多...關于你的事。
"兩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匯,一種無言的默契在溫泉蒸騰的霧氣中蔓延。
白璃感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不知是因為發情期還是因為云衡那專注的眼神。"好。
"她最終點頭,"我們合作。"云衡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正要說什么,突然臉色一變,
迅速轉身面對山谷入口:"有人來了!"白璃立刻潛入水中,只露出眼睛。片刻后,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谷口——莫塵!"云衡!總算找到你了!"莫塵大步走來,
"掌門派我來尋你,師門有要事相商。"云衡擋在溫泉前,
不讓莫塵看到后面的白璃:"師兄,我...正在調查那些命案。
"莫塵狐疑地看著他:"一個人在這深山里調查?"他忽然嗅了嗅空氣,"有妖氣!
"云衡面不改色:"我剛斬殺了一只小妖,可能殘留了些氣息。"莫塵將信將疑,
最終擺擺手:"罷了。快隨我回師門,有新發現——第五個死者出現了,這次是個官員,
死狀更加詭異。"云衡點頭:"我馬上就來。師兄先走一步,我收拾下東西。"莫塵皺眉,
但還是轉身離去,臨走前警告道:"別耽擱太久。最近妖物橫行,你一個人在外太危險。
"等莫塵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云衡才長舒一口氣,轉向溫泉:"他走了。
"白璃從水中冒出頭來,濕發貼在臉頰和頸間:"你快去吧,別引起懷疑。
"云衡猶豫地看著她:"你一個人...沒問題嗎?""泉水暫時壓制了發情期,
我能照顧自己。"白璃游到池邊,伸手召喚衣物,"我們明天在哪里碰面?
""城南有個茶樓叫'聽雨軒',午后我在那里等你。"云衡說著,背過身去讓她穿衣。
白璃穿好一襲白衣,從水中走出,妖力運轉間蒸干了衣物和頭發:"明天見。
"云衡這才轉身,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最終,云衡輕聲道:"小心些。"白璃點頭,
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山谷中。云衡站在原地,手中還攥著那半塊手帕,心中百感交集。
他本該收服這只狐妖,卻反而與她達成了協議。更糟的是,
他發現自己竟然期待著明天的會面...回到師門后,云衡直接被帶到了掌門面前。
議事廳內燭火通明,十幾位高階修士圍坐在長桌旁,氣氛凝重。"云衡,
"掌門玄清子須發皆白,眼神卻銳利如鷹,"莫塵說你獨自在山中調查,可有什么發現?
"云衡行禮后回答:"弟子懷疑那些命案并非狐妖所為,而是有人栽贓。
死者身上的狐妖氣息太過刻意,而且作案手法也不符合妖族習性。""哦?"玄清子挑眉,
"那你認為是誰所為?""弟子尚未查明,但..."云衡猶豫片刻,
還是決定隱瞞白璃的事,
"弟子發現所有死者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曾參與過城北水利工程的籌款。
"長桌上頓時議論紛紛。莫塵若有所思:"那個工程是由蘇家主持的...""正是。
"云衡點頭,"而蘇家的盟友是...""林家!"莫塵猛地拍桌,
"林家與蘇家合作了很多年,干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玄清子捋須沉思:"但這與狐妖有何關聯?為何要偽裝成妖族殺人?
"云衡心中一動:"或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或者...林家與某些妖族有勾結?
"這個猜測讓議事廳內一片嘩然。玄清子沉吟良久,最終下令:"云衡,
你繼續暗中調查此事,但務必小心。莫塵,你帶一隊人監視林家動向。記住,在確鑿證據前,
不可打草驚蛇。"會議結束后,云衡回到自己的小院,疲憊地倒在床上。
他掏出那半塊手帕再次端詳,突然瞪大了眼睛——手帕角落有一個極小的符號,
與他曾經在林家見過的家徽極為相似!"難道白璃的姐姐與林家有關?"云衡猛地坐起身,
心跳加速。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明天的會面就更加重要了。窗外,一輪明月高懸,
清冷的月光灑在窗欞上。云衡不由自主地想起溫泉中那個美麗的身影,
想起她痛苦時緊皺的眉頭,
想起她信任地將手帕交給自己的樣子..."我這是怎么了..."云衡喃喃自語,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帕,"她可是狐妖啊..."但內心深處,
他已經知道答案——從山洞那一夜起,從她救他那一刻起,
從她在月光下的溫泉中對他微笑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不再完全屬于自己了。
第五章 假面夫妻"你確定這樣能行?"白璃不安地扯了扯身上繁復的裙裝,
絲綢面料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云衡站在兩步之外,目光不自覺地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淡紫色的長裙勾勒出白璃纖細的腰身,領口處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發髻上簡單的銀簪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她今天特意收斂了妖氣,
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貴族小姐,只是比常人更加美麗動人。"絕對沒問題。"云衡收回目光,
整理著自己的衣領,"林家今晚舉辦賞花宴,廣邀城中貴族。
我以云家遠親的身份拿到了請柬,你作為我的妻子出席再合適不過。
""妻子..."白璃小聲重復這個詞,耳尖微微泛紅。自從溫泉那晚后,
兩人已經暗中合作調查了五天,雖然找到了些線索,但關于白璃姐姐的下落仍無頭緒。
而今天,他們將首次以偽裝身份一起行動。云衡穿了一身靛藍色錦袍,腰間系著銀絲紋帶,
整個人看起來俊朗挺拔。他走到白璃面前,猶豫了一下,
還是伸手幫她調整了一下發簪的角度:"記住,你叫云璃,是我的妻子。我們結婚三年,
來自南方的云城。"他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白璃的耳廓,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白璃抬頭,
正好對上云衡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雙眼睛在陽光下呈現出清澈的淺棕色,
像是盛滿了琥珀色的蜜酒。"我...我知道了。"白璃向后退了半步,
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如果有人認出你是捉妖師怎么辦?
"云衡搖頭:"我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認識我的人不多。況且..."他壓低聲音,
"捉妖師的身份有時反而會成為阻礙,太多人對此心懷戒備。"白璃若有所思地點頭。
在青丘時,族老們總是告誡小狐貍們要遠離人類,尤其是捉妖師。但現在,
她竟然與一個捉妖師合作,還假扮夫妻...姐姐要是知道了,不知會作何感想。傍晚時分,
兩人乘坐租來的馬車來到林府。府邸大門前車水馬龍,衣著華貴的賓客絡繹不絕。
白璃挽著云衡的手臂,能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放松點,"她小聲說,
"你這樣看起來像是要去捉妖,而不是參加宴會。
"云衡扯出一個微笑:"我只是不習慣這種場合。"門口的侍從檢查了他們的請柬,
恭敬地引他們進入府內。林府比想象中還要奢華,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花園中奇花異草爭奇斗艷。白璃的鼻子輕輕抽動——除了花香,
她還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有妖氣,"她貼近云衡耳邊低語,"很微弱,
但確實存在。"云衡幾不可察地點頭,帶著她向主廳走去。廳內已經聚集了不少賓客,
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站在中央,正與幾位客人寒暄。
"那就是林家家主林震天。"云衡小聲介紹,"旁邊穿綠袍的是他長子林皓月,
據說精通異術。"白璃的目光落在林皓月身上。他約莫二十五六歲,
面容英俊卻帶著幾分陰鷙,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當她的視線掃過那枚玉佩時,
心臟猛地一跳——上面的紋樣與姐姐手帕上的極為相似!"云衡,
看他的玉佩..."白璃急切地捏了捏云衡的手臂。云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眼睛微微瞇起:"確實很像。我們需要找機會近距離查看。"就在這時,
林皓月似乎感應到了他們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他的視線在白璃身上停留了幾秒,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舉杯向他們致意。云衡下意識地側身,擋在白璃前面,
也舉杯回禮。"他在看你。"云衡的聲音有些低沉。
白璃能感覺到云衡的手臂肌肉繃得更緊了:"別緊張,我們不是來惹事的。
"一位侍者走過來,恭敬地引他們入席。宴會正式開始,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端上桌來。
白璃對人類的美食充滿好奇,小口品嘗著每一道菜,眼睛因為驚喜而閃閃發亮。
"這個好好吃!"她指著面前的水晶蝦餃,小聲對云衡說,
"青...我家鄉從沒有這樣的食物。"云衡看著她孩子般的欣喜,
不自覺地微笑起來:"喜歡就多吃點。"他自然地夾了一個蝦餃放到她碗里,
動作熟稔得仿佛他們真的是相處多年的夫妻。宴會進行到一半時,賓客們開始自由活動。
林皓月端著酒杯向他們走來,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稱呼?
"他向云衡拱手。云衡起身回禮:"在下云衡,這是內子白璃。我們來自云城,是林家遠親。
""原來是云公子。"林皓月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白璃身上,"云夫人真是天姿國色,
難怪要藏在南方不讓人見。"白璃垂下眼簾,裝作害羞的樣子,
實則是在近距離觀察林皓月腰間的玉佩。現在她能肯定,
那上面的紋樣與姐姐手帕上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更加完整。"林公子過獎了。
"云衡的聲音冷了幾分,手不自覺地搭上白璃的美背,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
林皓月似乎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笑意更深:"云公子好福氣啊。
不知二位可有興趣參觀我們林家的珍品閣?里面收藏了不少奇珍異寶,或許能入云夫人的眼。
"云衡與白璃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點頭:"榮幸之至。"珍品閣位于林府深處,
是一座獨立的小樓。林皓月親自帶路,一路上侃侃而談,介紹林家的歷史和收藏。
白璃一邊應付著他的搭訕,一邊暗中觀察四周。那股微弱的妖氣越來越明顯了。
珍品閣內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古董和藝術品。林皓月帶他們來到一個玻璃柜前,
里面展示著幾件精美的玉器。"這是我們林家祖傳的寶物,"他驕傲地說,
"據說有鎮宅辟邪之效。"白璃的目光卻被角落里一個小盒子吸引。那盒子看起來并不起眼,
但散發出的妖氣卻是整個房間里最濃的。"那個盒子好特別,"她故作天真地指著問,
"里面裝的是什么?"林皓月的表情微微一變,隨即恢復常態:"只是一些舊物,
沒什么特別的。"就在這時,云衡突然靠近玻璃柜,假裝被一件玉器吸引:"林公子,
這件玉壺的紋飾好生特別,不知有何來歷?"趁著林皓月轉身向云衡解釋的間隙,
白璃迅速伸手輕觸那個小盒子,指尖凝聚一絲妖力探查。
盒子里裝著幾縷毛發——狐妖的毛發!而且氣息陌生,不是姐姐的,但確實來自青丘狐族。
"我們該回去了。"探查完畢,白璃輕輕拉了拉云衡的袖子,"我有些累了。"云衡會意,
立刻向林皓月告辭。林皓月雖然表現得彬彬有禮,
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真是遺憾。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好好招待二位。
"離開林府后,兩人沒有直接回客棧,而是在城中繞了幾圈,確定沒人跟蹤后,
才來到城郊一處僻靜的小亭子。"盒子里是狐毛,"白璃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說,
"來自青丘,但不是姐姐的。那些毛發被施了法,可以模仿狐妖的氣息。
"云衡眉頭緊鎖:"所以命案現場的氣息是這么來的...但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想是為了掩蓋真正的殺人手法。"白璃分析道,"用狐妖當替罪羊,沒人會追查真兇。
"云衡點頭:"而且林家的玉佩紋樣確實與手帕上的相似。林皓月很可能認識你姐姐。
"白璃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我們接下來...""噓!"云衡突然捂住她的嘴,
另一只手迅速熄滅亭子里的燈籠。黑暗中,他的身體緊貼著白璃,
呼吸噴在她的耳畔:"有人跟蹤我們。"白璃屏住呼吸,豎起耳朵。果然,
不遠處的樹叢中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如果不是狐妖的敏銳聽覺,幾乎無法察覺。
云衡的手慢慢從她嘴上移開,改為摟住她的腰,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我數到三,
我們一起往東邊跑。"他的氣息燙得白璃耳根發麻,心跳加速。她點點頭,
感受著云衡胸腔的震動:"一、二、三!"兩人如離弦之箭沖出亭子,向東邊的密林奔去。
身后的跟蹤者也立刻加速,腳步聲越來越近。云衡拉著白璃靈活地在樹林間穿梭,
突然一個急轉彎,躲到一塊巨石后面。"分頭走,"他急促地說,"明天老地方見。
"白璃剛要反對,云衡已經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一下:"相信我。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白璃愣在原地,等她回過神,云衡已經沖了出去,
故意弄出很大聲響引開了跟蹤者。白璃咬了咬唇,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相反的方向。
回到臨時藏身的山洞,白璃變回人形,手指不自覺地觸碰自己的嘴唇。那個吻輕如鴻毛,
卻在她心里激起層層漣漪。是為了做戲給跟蹤者看,還是...她搖搖頭,
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第二天午后,白璃早早來到聽雨軒茶樓,要了個僻靜的雅間。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淺綠色衣裙,發髻簡單地挽起,看起來像個尋常人家的少婦。
云衡遲了半個時辰才到,進門時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甩掉了?"白璃給他倒了杯茶。
云衡一口氣喝完,點點頭:"是林家的人。我繞了大半個城才甩掉他們。"他放下杯子,
神情嚴肅,"我們被懷疑了。昨晚不該那么急著探查那個盒子。
"白璃皺眉:"但我們已經確認林家與那些命案有關,
也找到了姐姐的線索...""還不夠。"云衡搖頭,"我們需要確鑿的證據,
證明林家就是幕后黑手,以及...你姐姐的下落。"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更加小心地調查。
云衡利用捉妖師的身份查閱了官府的案卷,發現所有死者確實都曾與林家有過節。
白璃則在夜間潛入林府多次,確認那個裝有狐毛的盒子被轉移到了林皓月的私人書房。
第五天傍晚,他們正在城郊的小溪邊整理線索,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云衡師弟,
真是巧啊。"白璃渾身一僵——是莫塵!她立刻收斂妖氣,低頭裝作普通村婦的樣子。
云衡卻顯得很鎮定:"莫師兄,你怎么在這里?"莫塵大步走來,
銳利的目光在白璃身上掃過:"掌門派我來查看林家的情況。"他瞇起眼睛,
"這位是...?""我妻子。"云衡面不改色,"璃兒,這是我師兄莫塵。
"白璃微微欠身,心跳如擂鼓。莫塵是高級捉妖師,很可能識破她的偽裝。
莫塵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伸手:"幸會。"白璃知道這是試探——人類與妖族握手時,
捉妖師能感知到妖氣。她深吸一口氣,伸手與莫塵相握。
云衡教過她一種暫時隱藏妖氣的方法,但不知道能否騙過莫塵這樣的高手。三秒過去,
莫塵松開手,表情略微放松:"云師弟成親了也不告訴師門,太見外了。
"云衡笑了笑:"婚事倉促,還沒來得及稟明師門。"莫塵點點頭,又寒暄了幾句便告辭了。
等他走遠,白璃才長舒一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云衡扶住她:"成功了?""嗯,
但他很警惕。"白璃皺眉,"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我擔心..."她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熟悉的燥熱感再次從體內升起,
比上次更加猛烈。白璃雙腿一軟,倒在云衡懷里。"又發作了?"云衡立刻明白過來,
二話不說抱起她,"堅持住,我帶你去溫泉。"白璃痛苦地蜷縮在他懷里,意識開始模糊。
朦朧中,她感覺到云衡抱著她在山間飛奔,聽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汗水和松木的氣息...當溫暖的泉水包裹住她時,白璃才稍稍清醒。
云衡已經退到遠處,背對著溫泉,肩膀的線條緊繃。
"這次...比上次嚴重..."白璃艱難地說,聲音因為痛苦而顫抖。云衡沒有回頭,
但聲音里滿是擔憂:"泉水還管用嗎?""暫時...可以..."白璃將整個人浸入水中,
只露出腦袋,"但撐不了多久...我需要月華丹..."云衡沉默片刻,
突然轉身大步走到泉邊,嚇了白璃一跳。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告訴我月華丹的成分和煉制方法。我是藥師之子,
或許能試著配制。"白璃驚訝地看著他:"你...愿意為我煉制丹藥?""我說過會幫你。
"云衡蹲下身,與泡在泉水中的她平視,"而且...我不想再看你痛苦。
"兩人的目光在水中蒸騰的霧氣中交匯,一種無言的默契在心底滋生。
白璃感到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不知是因為發情期還是因為云衡那專注的眼神。
她最終點點頭,開始詳細描述月華丹的配方和煉制方法。云衡認真記下每一個細節,
時而提問,時而沉思。不知不覺間,月亮已經升到中天,銀輝灑在溫泉上,
為兩人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邊。"我會盡快找齊藥材。"云衡最后說,
"你...在這里安全嗎?"白璃點頭:"泉水能壓制一段時間。你快去吧,小心些。
"云衡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轉身離去。
白璃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百感交集。這個人類,這個捉妖師,為何對她如此好?
是因為責任?愧疚?還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將自己更深地埋入溫泉中,
讓溫暖的泉水撫慰身體的痛苦和心靈的躁動。第六章 星愿危機白璃坐在溫泉邊的青石上,
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水面。三天了,云衡離開已經三天了。
泉水雖然暫時壓制了發情期的癥狀,但隨著時間推移,效果越來越弱。
她現在的狀態就像一根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再不回來,
我就要去找你了..."白璃喃喃自語,抬頭望向漸暗的天空。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響。白璃立刻警覺地站起身,九條狐尾在身后若隱若現。
當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林間小徑時,她才松了口氣,狐尾瞬間消失。云衡看起來疲憊不堪,
眼下一片青黑,衣袍上也沾滿塵土和草屑,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他肩上挎著一個鼓鼓的布包,
走路時發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抱歉,花了這么久。"云衡走到她面前,
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放在地上,"有幾味藥材太難找了。"白璃盯著那個布包,鼻子輕輕抽動。
即使隔著布料,
能聞到里面傳來的復雜藥香——月見草、夜交藤、寒星砂...這些都是月華丹的重要成分,
而且品質極佳。"你...真的去找藥材了?"白璃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本以為云衡只是找個借口離開,畢竟煉制月華丹對人類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云衡蹲下身,開始從布包里取出一個個小盒子和小瓶子:"當然。我答應過你的。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的臉色很差,癥狀加重了?
"白璃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這幾天她的妖力越來越不穩定,
時不時會不受控制地露出狐耳或尾巴。"還好,泉水還能壓制。"她輕描淡寫地說,
目光卻無法從那些藥材上移開,"但這些...寒星砂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
夜交藤更是百年難遇...你是怎么..."云衡的嘴角微微上揚:"有些是靠師門的關系,
有些..."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幾道已經結痂的傷痕,"是靠一點運氣和毅力。
"白璃的瞳孔猛地收縮。那些傷口明顯是猛獸的抓痕,還有幾處像是從高處跌落造成的淤青。
她突然伸手抓住云衡的手腕,拉到眼前仔細查看。"你去找了雪嶺山魈?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那是連妖族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兇獸!就為了寒星砂?
"云衡有些尷尬地抽回手:"其實也沒那么危險。我設了個陷阱,用符咒困住它,
然后...""然后還是被它抓傷了!"白璃打斷他,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你瘋了嗎?為了一個狐妖的丹藥,值得冒這種險?"云衡靜靜地看著她,
眼神溫柔而堅定:"值得。"這個簡單的詞像一把小錘,重重敲在白璃心上。她張了張嘴,
卻不知該說什么,最終只是別過臉去,掩飾自己泛紅的眼眶。"我...我去生火。
"她匆匆起身,逃也似地走向不遠處的空地。云衡沒有拆穿她的失態,只是開始整理藥材,
取出一個小巧的銅制藥爐。這是他從師門藥房借來的上等法器,能大大提高煉丹成功率。
夜幕完全降臨,一輪明月掛在樹梢。溫泉邊的空地上,藥爐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爐內藥材正在云衡精準控制的火候下慢慢融合。白璃抱膝坐在一旁,
目不轉睛地看著云衡專注的側臉。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
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堅毅的下頜線。"還需要一個時辰。"云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月華丹必須在滿月時分出爐,吸收月之精華才能發揮最大效力。"白璃點點頭,
突然想起什么:"你餓了吧?我去抓點野味來。"不等云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