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海棠隨風(fēng)滿園開)沙土漫天,烈日當(dāng)空,天地仿佛被架在炭火上炙烤。
熱浪扭曲著地平線,連空氣都在滋滋作響。粗糲的風(fēng)裹挾著沙粒,像無數(shù)細小的刀片,
在裸露的皮膚上刮出一道道紅痕。兩個身影在沙海中艱難跋涉,深一腳淺一腳,
每一步都陷進滾燙的沙里。粉衣少年抬手抹了把臉,卻只蹭下一層沙土混合的泥垢。
"......這是哪啊?做夢?"少年的嗓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瞇起被陽光刺痛的雙眼,環(huán)顧四周——除了起伏的沙丘,就是更遠處起伏的沙丘。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好友,墨鏡片反射著刺目的陽光,晃得他眼前發(fā)黑。"不是,
"少年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做夢你也要戴你那破墨鏡啊?"墨鏡少年扶了扶鏡框,
沙粒在鏡片上刮出細小的劃痕。"小解老板,"他的聲音同樣嘶啞,
"就有沒有可能......我們不在夢里?"一陣裹挾著沙粒的狂風(fēng)呼嘯而過,
兩人不約而同地背過身去。等風(fēng)停時,他們發(fā)現(xiàn)剛剛的腳印已經(jīng)被抹平,仿佛從未有人走過。
沙塵暴過后的寂靜中,齊危的墨鏡鏡片上還殘留著幾粒頑固的沙礫。他抬手擦了擦,
卻只是將沙粒碾成更細碎的粉末。解紀璽站在三步開外,粉色外套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衣領(lǐng)處還掛著半截枯黃的草莖。"我的車......"解紀璽突然開口,
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最新款的磁懸浮越野,帶自動導(dǎo)航那個。"他機械地拍打著口袋,
仿佛車鑰匙會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隨后又翻了翻背包,一無所獲,
的是有些水和食物還有他家祖?zhèn)鞯娘w針和一把匕首齊危的墨鏡閃過一道反光:"十五個員工,
三輛補給車。"他頓了頓,"現(xiàn)在呢我連個水壺都沒剩下。”解紀璽有,
但有點傲脾氣的他還是惡趣味得笑了笑,
笑聲在空曠的戈壁上顯得格外刺耳:"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在玩真人版荒野求生?
"他踢了一腳沙堆,"上周剛簽的八位數(shù)合同還在車載電腦里......"風(fēng)又起了。
齊危按住被吹得翻飛的衣領(lǐng),發(fā)現(xiàn)解紀璽的鞋跟已經(jīng)開裂——那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
沙粒打在皮革上的聲音,像極了鈔票被碎紙機吞噬的響動。
“心里突然凄苦了”齊危嘴抽了抽,就和他這一身裝備一樣破破爛爛的凄苦,
剛剛上下摸了摸,還好手機還在,可惜沒信號……“這是什么無人區(qū)?
”解紀璽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讓齊危一怔。順著好友凝重的目光望去,
約莫五十米開外的沙丘背陰處,兩個模糊的人影以怪異的姿勢癱倒在地。
"無人可能不是......"解紀璽的聲音很輕,卻讓齊危的后頸泛起一陣寒意。
風(fēng)卷著沙粒從他們之間穿過,發(fā)出細碎的嗚咽聲。解紀璽已經(jīng)邁開腳步,
鞋底碾過沙礫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齊危,我們?nèi)タ纯础?烈日炙烤下,
沙粒燙得幾乎要灼穿鞋底。兩人蹲下身時,齊危的墨鏡片上滑落幾滴汗珠,
在沙地上砸出深色的小坑。"他們這是......中暑了?
"齊危伸手探了探其中一人的頸側(cè),指腹下傳來微弱的脈搏跳動,這才松了口氣。
可當(dāng)他撥開對方臉上沾滿沙塵的亂發(fā)時,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這張臉莫名透著幾分熟悉,
仿佛在哪兒見過。"欸~解老師~"齊危拖長了音調(diào),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人,
"您見多識廣,肯定知道些什么吧?"解紀璽正擰開水壺,聞言翻了個白眼,
水壺里的水在陽光下晃出刺眼的光斑。"我看你是被太陽曬糊了腦子,"他沒好氣道,
"這人生地不熟的,我上哪兒去給你認什么人?"沙丘間的熱浪扭曲著遠處的景象,
連帶著地上昏迷的兩人面容也顯得模糊不清。解紀璽俯身給其中一人喂了口水,
清水順著對方干裂的嘴角滑落,在沙地上洇開一片深色。
齊危的墨鏡片突然閃過一道銳利的光。他猛地抓住解紀璽的手腕,水壺里的清水晃出幾滴,
落在滾燙的沙地上瞬間蒸發(fā)。"等等——"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這水哪來的?
"解紀璽慢條斯理地抽回手,水壺在他指尖晃了晃:"包里的。你自己沒記起來,怪我咯?
"齊危的表情凝固了。
記憶像被陽光曬化的黃油般緩緩回流——出發(fā)前關(guān)絳確實給他們準(zhǔn)備了應(yīng)急裝備,
那個總愛操心的小子往每個人背包里都塞了水袋和壓縮餅干。他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沙粒從發(fā)間簌簌落下。"失策了。"他嘟囔著,墨鏡后的眼睛瞇成一條縫。
遠處沙丘的輪廓在熱浪中扭曲變形,像某種未知生物蠕動的脊背。
2 海棠暗紋解紀璽已經(jīng)重新俯下身,水壺傾斜的弧度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銀線。
清水滲入昏迷者干裂的唇縫時,齊危恍惚看見對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風(fēng)突然停了,
整片沙漠陷入詭異的寂靜,連沙粒摩擦的聲響都消失了。齊危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他的墨鏡片上倒映著解紀璽專注的側(cè)臉,以及——沙地上那個正在蘇醒的陌生人突然睜開的,
異常清明的眼睛。"你們是......"那人驟然睜大的眼睛在刺目陽光下又瞇成一條縫,
沙啞的聲音里透著警惕。他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卻在看清兩人裝束時突然僵住——離他近些的那個粉衣少年,還有旁邊戴墨鏡的人,
這打扮怎么越看越眼熟?解雨辰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間的背包,
余光卻瞥見自家那個不爭氣的發(fā)小正歪在墨鏡男腿邊,臉色紅潤得不像話。更可氣的是,
那家伙居然還無意識地用臉蹭了蹭人家的褲腿,睡得一臉安逸。
"......"解雨辰默默移開視線,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氣,
沙粒嗆得喉嚨發(fā)疼:"二位看著面生,不知是哪條道上的朋友?"風(fēng)卷著沙粒打旋兒,
齊危的墨鏡片上倒映著對方緊繃的下頜線。
他忽然覺得這場面荒謬得可笑——在這片見鬼的沙漠里,
他們居然要跟一個剛醒來的陌生人解釋自己是誰。而更荒謬的是,
他這還抱著個睡得直流口水的"人質(zhì)"。解紀璽的水壺懸在半空,
一滴水珠要落不落地掛在壺口。他眨了眨被風(fēng)沙迷住的眼睛,
突然覺得事情開始朝著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哪條道上的?"齊危的墨鏡微微下滑,
露出半截挑高的眉梢。他和解紀璽交換了個眼神——眼前這人明明生得一副清秀溫潤的樣貌,
怎么開口就是江湖切口?"解家,解紀璽。"粉衣少年撣了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
舉手投足間透著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貴。"齊危~"墨鏡少年拖長了聲調(diào),
指尖隨意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墨鏡腿,"無名小卒一個。"解雨辰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沙地,
細碎的沙粒從指縫漏下。解家?他作為現(xiàn)任當(dāng)家怎么不記得族譜上有這號人物?
眼前這個自稱解紀璽的少年,眉眼間確實透著幾分熟悉的神韻,
可那身打扮又分明是......風(fēng)突然卷起一片沙幕,
解紀璽的粉色衣袂在狂風(fēng)中獵獵作響。解雨辰瞳孔驟縮——那衣擺內(nèi)襯上若隱若現(xiàn)的暗紋,
分明是海棠花!“解紀璽?解家的?”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咋咋呼呼響起,
“小花是你家的嗎?長得真的好。”解雨辰抬眼看去,噢原來是他那心大的邪門發(fā)小。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直起身子坐在了沙上,好奇的打量著救他們的人,眼神里是茫然。
“吳邪,你還好嗎?”顧不得許多,他緩了會兒起身去查看發(fā)小,見他除了體力不支,
也沒其他事,也就放下心了。3 書頁穿越“吳邪?小花?”話音如落冰面,
瞬間凝固了空氣。兩人面面相覷,
瞳孔里映出對方同樣驚惶的倒影——那些爛熟于心的小說角色名,此刻竟從紙頁跳進現(xiàn)實。
說好的山野探險,怎么轉(zhuǎn)眼就成了書中世界的困獸?迷霧般的未知在眼底翻涌,
喉頭滾動著同一個疑問:他們,還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嗎?解紀璽扯松領(lǐng)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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