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旱魃肆虐,窩囊水神被逼顯形**赤水河,干了。河床裂開的口子,
像被洪荒巨獸啃過,猙獰可怖。龜裂的土地,連草根都焦了,風一吹,揚起漫天黃沙,
糊得人睜不開眼。三年!整整三年滴雨未落!“蒼天啊!開開眼吧!
”赤水村的老族長跪在干涸的河神廟前,枯槁的手拍打著同樣龜裂的地面,聲音嘶啞絕望。
他身后,是黑壓壓一片面黃肌瘦的村民,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出血,
眼神里只剩下麻木和最后一絲瘋狂的希冀。河神廟?更像個破土地龕。
泥塑的神像早就被風沙侵蝕得面目模糊,依稀能看出是個水波環(huán)繞的人形,只是那水波,
此刻也干得只剩下一道道丑陋的裂痕。神像之下,河床深處,
一道幾乎與泥土融為一體的微弱水影正瑟瑟發(fā)抖。正是此地水神——云瀾。“廢物!
都是廢物!”云瀾在心里把自己罵了一萬遍。三年前那場該死的“逐鹿之野”神仙混戰(zhàn),
各路大佬打得天崩地裂,他這種小蝦米被強行抽干了本源神力去填那無底洞。回來一看,
老家赤水河,干了!神力?更是涓滴不剩!別說布雨,他現(xiàn)在連維持神形都勉強,
活脫脫一個神界難民。只能像條離水的魚,
拼命往河床最深處、最濕潤(相對而言)的泥縫里鉆,祈禱沒人發(fā)現(xiàn)他這個“瀆職”的水神。
“族長!老祭司留下的法子!說只要往干河里扔東西,水神就必須顯靈!”一個精壯的漢子,
叫王虎,紅著眼吼道。他婆娘剛渴死,懷里抱著個奄奄一息的娃。“對!扔!逼他出來!
”絕望點燃了最后的瘋狂。
村民們紛紛撿起身邊的東西——破陶罐、爛鋤頭、甚至小孩玩的木陀螺。
“別…別扔啊…”泥縫里的云瀾快哭了,他能感覺到那條古老的天規(guī)鎖鏈在嗡鳴,
那是刻在神格里的束縛:凡人有物“失”于水,水神必應!“嗖——砰!
”一把銹跡斑斑、豁了口的破柴斧,帶著村民最后的憤怒和孤注一擲,
狠狠砸在干硬的河床上,距離云瀾藏身的泥縫,不足三尺!嗡——!天規(guī)之力瞬間爆發(fā)!
云瀾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將他硬生生從泥里“拔”了出來!
透明的、稀薄得幾乎能看到后面景象的水流,不受控制地在半空凝聚、扭曲,
最終勉強形成一個顫抖的人形。“啊!”村民們被這突然的“神跡”嚇得后退一步,
隨即是更大的狂熱。“水神!是水神顯靈了!”“快下雨!求水神降雨啊!
”王虎更是往前一撲,嘶聲力竭:“水神!救救孩子!救救我們!
”云瀾那由水流構成的臉龐上寫滿了驚恐和絕望,
:“凡…凡人啊…你…你丟的是這把金斧頭…還是這把銀斧頭…還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越來越抖,因為他看清了河岸上那一雙雙赤紅的、幾乎要噬人的眼睛,
還有他們手中下意識又握緊的鋤頭、鐮刀。“嗚嗚嗚…”云瀾的神形一陣劇烈波動,
水花四濺,仿佛下一秒就要潰散,“你們…你們先把武器放下好不好?
我…我真的、真的一滴也沒有了!神力枯竭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那聲音,
卑微到了塵埃里。“放屁!”王虎第一個炸了,血紅的眼睛死死瞪著那窩囊顫抖的水影,
“三年大旱!赤地千里!你堂堂水神,說沒水?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我看你就是瀆職!
是懶神!是廢物!”“對!廢物神!”“不降雨,我們就砸了你這破廟!拆了你的神像!
”憤怒的村民被煽動起來,一步步逼近河床。“我沒有…我真的…”云瀾絕望地辯解,
身體因為恐懼和神力透支,變得更加稀薄透明。他感覺自己像個被扒光了示眾的小丑。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猛地從人群里沖了出來,張開雙臂,
死死擋在云瀾那稀薄的神形之前。“住手!你們不能這樣對水神大人!”聲音清脆,
帶著哭腔和一種豁出去的決絕。是林小魚。村里最窮的林老蔫家的閨女,才十六歲,
瘦得像根豆芽菜,穿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衣,小臉臟兮兮的,但那雙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
像燃燒著兩簇小火苗。“小魚!你瘋了!快回來!”有人驚呼。“我沒瘋!
”林小魚倔強地仰著頭,看向王虎和憤怒的村民,“你們看看水神大人!看看他的樣子!
兩年前祭祀,水神大人法相有三丈高,水光粼粼!可現(xiàn)在呢?他縮得比我還小!
水都快流不出來了!他比我們還慘!你們逼他有什么用!”這話像一盆冷水,
潑在了部分村民頭上。他們仔細看向云瀾,那稀薄、顫抖、仿佛隨時會蒸發(fā)掉的水影,
確實…慘不忍睹。王虎也愣了一下,但旋即被更大的怒火淹沒:“慘?他慘?我們快死光了!
我兒子快渴死了!他慘有什么用!”他指著林小魚,“你弟弟呢?林小樹!
不是也快不行了嗎?你護著這廢物神,你弟弟就能活?”提到弟弟,
林小魚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眼淚終于大顆大顆滾落,在滿是塵土的臉上沖出兩道泥溝。
她猛地轉身,朝著云瀾,“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額頭重重磕在干硬的河床上,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水神大人!”她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絕望,
“我不是來逼您降雨的…我知道您難…可我弟弟小樹…他不行了!老祭司說他不是渴的,
是中了邪煞,渾身滾燙,需要…需要一滴真正的‘神水’才能救命!求求您!發(fā)發(fā)慈悲!
救救他!只要一滴!一滴就好!我林小魚愿意給您當牛做馬,獻祭我自己都行!”“神水?
”云瀾的神念下意識掃過林小魚那卑微跪伏的身影,一絲微弱的感應傳遞過來。他心神劇震!
那林小樹哪里是中了什么邪煞?那分明是“**共工之息**”殘留的侵蝕!
是當年那場神仙大戰(zhàn),強大水神隕落時崩散出的本源水煞,對凡人而言,
是比最烈的毒藥還可怕的東西!水煞入體,看似高熱,實則是在緩慢溶解其生機!
普通的水根本無用,只會加速死亡,唯有本源神力可解!
可本源神力…那是他現(xiàn)在吊著最后一口氣、維持神核不散的根本啊!給了,這孩子或許能活,
但他云瀾…輕則神力盡失,徹底淪為凡水一滴;重則神核崩碎,魂飛魄散!給?還是不給?
看著林小魚磕得通紅的額頭,看著她眼中那不顧一切的、為至親求生的光,
云瀾那窩囊了三年的神心深處,一股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屬于“水”的悲憫與憤怒,
第一次被點燃了。“都…退下!”云瀾的聲音突然變了。不再是之前的懦弱哭腔,
而是帶著一種壓抑的、冰冷的威嚴,雖然依舊虛弱,卻讓嘈雜的河岸瞬間安靜下來。
村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變化懾住,下意識后退。“小魚,帶路。”水流構成的手臂,
艱難卻穩(wěn)定地指向村莊。林小魚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狂喜,連滾爬爬地起身:“是!
水神大人!這邊!”破敗的茅草屋里,熱浪撲面。草席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渾身通紅,
皮膚下像有無數(shù)小蟲在蠕動,氣息微弱得幾乎斷絕。云瀾的神形飄到床邊,
水流凝聚的手掌懸在林小樹滾燙的額頭上方。他最后看了一眼這絕望的人間,
看了一眼那跪在床邊、滿眼希冀的少女。
“罷了…窩囊了這么久…總要做件像樣的事…”云瀾心中苦笑,神核深處,
那點僅存的、維系著他存在的水藍色本源,被他決絕地抽離出來!嗡!
一股難以想象的劇痛瞬間撕裂他的神念!他的水形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縮小、變淡!
從人形縮到孩童大小,再到巴掌大的一團微弱水光!
“呃…”云瀾的意識瞬間陷入無邊的黑暗與冰寒,最后的感覺,是那股精純的本源神力,
帶著他最后的意志,溫柔而堅定地注入了林小樹體內。男孩皮膚下那詭異的蠕動瞬間平息,
潮紅如潮水般退去,呼吸變得平穩(wěn)悠長。而那一小團承載著云瀾意識的水光,
徹底失去了所有靈性,“啪嗒”一聲,落入了林小魚慌忙伸出的、粗糙的手掌心,冰涼,
沉寂。“水神大人?!”林小魚捧著那團毫無生機的死水,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河岸上,
目睹了水神“消失”全過程的王虎,臉上閃過一絲復雜,
但更多的是一種“果然如此”的鄙夷和憤怒。“死了?哈!我就說是個廢物神!屁用沒有!
連一滴神水都擠不出來,還把自己弄沒了!白費功夫!”王虎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兇光畢露,
“林小魚!都是你!護著這廢物!現(xiàn)在好了!大家最后的希望也沒了!
你那弟弟我看也活不成!你們姐弟倆,就是村里的災星!
”他猛地舉起手中那把曾砸向河床的破柴斧,面目猙獰:“老子先砸了這破廟!
再燒了這災星的家!祭天!”憤怒絕望的村民再次被煽動,跟著王虎,舉起各種農具,
就要沖向那搖搖欲墜的河神廟和林小魚的家!林小魚抱著弟弟,捧著那團死水,孤立無援,
眼中充滿了絕望。就在王虎的破柴斧即將砸在廟門那腐朽木柱上的瞬間——嗡!!!
林小魚手心里,那團沉寂的死水,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一圈幽深到極致的藍色光暈!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洪荒太古的恐怖威壓,如同沉睡的太古兇獸驟然蘇醒,
以那團水為中心,轟然爆發(fā)開來!“轟——!
”無形的氣浪將沖在最前面的王虎等人直接掀飛出去,摔得七葷八素!整個河床,不,
整個赤水村,乃至方圓數(shù)十里的大地,都在這股突如其來的威壓下瑟瑟發(fā)抖!天空,
瞬間陰沉如墨!不是烏云,而是一種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沉的藍黑色!
隱隱有沉悶的、如同億萬水龍咆哮的轟鳴從九天之上傳來!林小魚驚呆了,她手中的那團水,
不再是死寂,而是散發(fā)出一種冰冷、威嚴、浩瀚無邊的氣息,水光流轉,
仿佛蘊含著宇宙星空!一個冰冷、漠然、仿佛萬古寒冰摩擦,
又帶著一絲壓抑到極致怒火的宏大聲音,直接在她腦海深處,
也在所有村民的靈魂深處炸響:> **“螻蟻…安敢…欺吾至此?!
”> **“吾乃…洪荒萬水之君…云瀾!!!”王虎等人癱在地上,褲襠瞬間濕透,
看著林小魚手中那團散發(fā)著滅世氣息的幽藍水光,恐懼到了極致,連牙齒都在打顫。
窩囊水神?不!洪荒水神,蘇醒了!第二章:在線搖人!龍王大哥救我狗命!**赤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