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是新來的老師嗎？”
聲音清冷如碎冰相撞，清脆悅耳。
蘇離的呼吸停滯了。
這張臉他太熟悉了。
榮譽榜上的證件照、文件里的受害者檔案。
“白檀？”
蘇離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前的少女肯定不是人。
因為正常人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而且還如此的平靜。
少女聞言眨了眨眼，長睫毛在臉上投下好看的陰影。
她身下的課桌刻滿“賤人”“去死”等污言穢語，但她的校服卻整潔得不可思議。
“你認識我呀，我叫白檀，你呢？”
她忽然笑起來，指尖輕點桌面。
“我知道你是白檀，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蘇離試探性地問道，手里還攥著桃木劍，但沒舉起來。
白檀歪了歪頭，黑發垂在臉頰邊：“我是這里的學生啊?！?/p>
“學生？”蘇離皺眉，“這所學校早就荒廢了?！?/p>
“荒廢了？”她眨了眨眼，環顧四周，似乎這才注意到積滿灰塵的教室和破碎的窗戶。
“啊...好像是呢?！?/p>
她的反應太平靜了，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蘇離咽了口唾沫：“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白檀輕輕笑了，“比起這個，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p>
彈幕已經瘋了——
【臥槽！好漂亮！愛了愛了！】
【是鬼我也愿意??！】
【主播上啊！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蘇離深吸一口氣：“我叫蘇離，是個...呃，探靈主播。”
“探靈？”
“就是專門調查靈異事件的?！?/p>
“靈異事件？”白檀露出困惑的表情，“比如？”
蘇離指了指她：“比如你。”
“我？”
“對，你，其實已經死了?！?/p>
蘇離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口。
空氣凝固了幾秒。
白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臉，然后——
“哦。”
就這？
蘇離瞪大眼睛：“你就‘哦’？”
“不然呢？”她歪頭，“我早就知道了啊?！?/p>
“你知道？”
“嗯?！卑滋袋c點頭，“三年前就知道了?！?/p>
她說的輕描淡寫，就像在說“昨天吃過飯了”一樣。
蘇離一時語塞。
【這心理素質！牛逼！】
【用戶“白學家”打賞火箭x1：主播快問她怎么死的！】
“那...你不恨那些欺負你的人嗎？”蘇離小心翼翼地問。
白檀搖搖頭：“恨有什么用？她們都死了。”
“死了？”
“嗯，我殺的?！?/p>
她說這話時，嘴角還掛著溫柔的微笑。
但是蘇離卻深吸一口氣，掏出了桃木劍。
白檀看向蘇離，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恐懼。
“你在害怕？為什么？”
“因為你是詭異啊，人有不怕鬼的嗎？”
蘇離老實回應。
白檀歪著頭想了想，忽然笑了：“你說的也對啊?！?/p>
她站起身，動作輕盈地收拾起桌上的書本——如果那些用血寫滿公式的紙張能被稱為“書本”的話。
“我要去學生會辦公室了，”她將書包甩到肩上，“今天還有工作沒做完呢?！?/p>
蘇離愣?。骸暗鹊?，你都...這樣了，還管什么學生會工作？”
白檀眨了眨眼：“習慣啦。”
她正要離開，突然瞥見蘇離手中的手機屏幕，眼睛一亮：“這是直播嗎？”
不等蘇離回答，她已經湊到鏡頭前，蒼白絕美的臉幾乎貼在屏幕上。
“大家好呀我是白檀~”
【臥槽近距離美顏暴擊！】
【用戶“種族不是界限”打賞火箭x1：老婆看看我！】
【用戶“靈調局小貓老弟”：看私信！我他媽讓你看私信！】
——
靈調局監控中心
“紅色警報！是‘S級’的標志，鬼蜮創造者、清醒的惡鬼！”
技術員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她怎么會主動出現在直播里？！”
監控室內亂作一團，楚風死死盯著大屏幕——畫面中的少女正對著鏡頭揮手，嘴角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隊長，我們怎么辦?。俊备笔致曇舭l顫，“上次‘S’級惡鬼時，整個行動組折損了十二人，普通人傷亡死亡過百。”
“必須消滅她！”
楚風的手按在緊急按鈕上，卻遲遲沒有按下。
因為畫面中的白檀...太正常了。
正常得可怕。
他在想，如果惡鬼真能和人類一樣交流，他們是否能為人類所用。
視角回到蘇離這邊。
白檀看了幾眼彈幕，“你的觀眾們真熱情呢?！?/p>
白檀直起身，對蘇離笑了笑，“要一起來學生會辦公室嗎？那里有茶點哦?！?/p>
她說著，從書包里掏出一盒發霉的餅干。
蘇離搖頭拒絕：“不用了。”
“那好吧，”白檀也不勉強，轉身走向門口，“記得別去校長室哦，校長先生今天心情不好呢。”
“我還是跟著你去學生會辦公室吧，我喜歡餅干?！?/p>
蘇離包變臉的??！
與其一個人危險，還不如跟著白檀呢，最起碼她長得好看。
白檀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黑漆漆的眼睛彎成月牙：
“好啊~”
她伸出手：“抓住我，這樣比較快。”
蘇離猶豫了一秒，還是握住了那只冰涼的小手——唰！
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象瞬間扭曲。
等蘇離再睜開眼，已經站在學生會辦公室里。
“歡迎光臨~”
白檀松開手，蹦蹦跳跳地走向角落的飲水機，“要喝茶嗎？”
蘇離卻僵在原地，仰頭看著天花板。
一口朱紅色的棺材被八條紅色的鐵鏈懸吊在半空，棺蓋上貼滿泛黃的符紙，正隨著陰風輕輕晃動。
“怎么了？”
白檀端著兩杯茶走過來，順著他的視線抬頭，“哦，那個啊...”
“那個是我的棺材，算是我的家吧?！?/p>
邊說著，她已經坐在了會長椅上，小口抿著杯子的猩紅的液體。
還貼心的推給蘇離一杯，“趁熱喝呀？”
蘇離低頭看向正在冒著泡沫的猩紅液體，咽了口口水。
“那么古爾丹，代價是什么？”
他看向系統，自己去三年二班的那條線索已經完成。
【任務：揭開蘭雅中學的黑暗（2/3）已完成】
【尋找到了當事人：白檀】
【獲得隱藏獎勵：少女的心臟】
“心臟？”
蘇離一愣，看向系統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