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虱現在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頭都不敢抬,身體還使勁往后靠,生怕被黃隊長注意到,
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見到班主任一樣。有意思,陳建國看著眼前這一幕,暗暗驚奇,
一個小小的治安隊長竟然有這么大的威懾力嗎?那邊黃隊長掃視完一圈,看向鄭前,
鄭前笑瞇瞇的重新給他倒上茶,下巴卻朝他旁邊的肥虱努了一下。黃隊長轉頭看向肥虱,
伸手在肥虱肩膀上用力一拍,瞪著眼睛大聲叫到,“喂!是你不妥鄭少?!有咩不妥先?
”肥虱給他拍得肩膀一塌,擠出個笑臉道,“黃隊長,我肥虱啊,你說像青頭烏蠅那個啊!
”說完,嘴里使勁鼓著氣,把腮幫子鼓得圓嚕嚕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因為用力太猛還憋著氣,眼珠子都泛起紅紅的血絲。青頭烏蠅?
陳建國不知道肥虱還有這么一個諢號,不過看著肥虱肥頭大眼的,還真有些像,
忍不住悶聲笑起來,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到黃隊長身上,沒人注意到他。“青頭烏蠅?
哦~~有印象,記得了記得了,怎么回事啊?
”黃隊長瞇眼盯著肥虱擠出的古怪模樣回憶了一番,似乎才想起來有這么個人。此話一出,
就看肥虱低著頭大大的出了口氣,把這個氣順過來才敢抬頭,哭喪著臉和黃隊長報冤,
“黃隊長,我都是開機鋪的,鄭少現在就開我對面,還這么大排面,以后我怎么有得撈啊?
……”“咳咳…”鄭前輕咳兩聲,肥虱就不說話了,“嗯,王老板,可能你有所誤會啦,
我頭先已經講過了,現在這間鋪是給你打理的,機器、人手、裝修各方面都好過你那邊太多,
過來做不好咩?還有,你那間鋪頭,算多你一分股份,就算你嫌做事辛苦的,什么都不用做,
返屋里睡覺都可以拿到份紅利,何樂而不為呢?”鄭前雙手攤在桌面,
似乎很疑惑為什么肥虱不答應的樣子。人才!陳建國認真觀察起鄭前,
這么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一點也不顯做作,一分錢不出,
就能得到一個鋪面和一個有著多年行業經驗的店長,所付出的僅僅是幾句話,一場表演,
厲害!“是哦!”黃隊長拍著肥虱的肩膀說到,“鄭少擺明了便宜你喔,還想咩想啊?
間鋪不是我的,是我的一早就應承他啦。你啊,是不是吃懵了啊,有得撈都不撈?
”肥虱瞠目結舌,以黃隊長的閱歷怎么可能看不出鄭少的套路?
肥虱每個月上交的管理費有一部分最后都會落到他手里,如今他反幫著鄭少說話,
還是一副為你好的模樣,肥虱“啊?!”了一聲就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了,只能愣在那里。
黃隊長等了好一會都沒見肥虱有所反應,不耐煩的推了一把,“喂,別扮懵啊你?!得不得,
一句話的事,要不要想這么久啊?”肥虱被黃隊長推了這一把,才恍然回過神來,“啊?啊,
沒了間鋪頭,我不是又要擺攤煨湯盅賣?我返回想下再復你啦,好嗎?
”肥虱仿佛怕了黃隊長,小心的瞄了黃隊長一眼,只敢低著頭試探的說到。“誒啊,
你又是的,復我做咩啊?應承了鄭少先緊要嘛。”黃隊長聽完微微一愣,
隨即一副嫌麻煩似的推脫著,轉向鄭前說到,“這個傻佬來的,都不知道轉彎的。
鄭少不用理他,給多兩日他,他實會想得通的。呵呵。”鄭少皮笑肉不笑的望著黃隊長,
“是咩?!”黃隊長呵呵笑著,轉頭就按著肥虱的腦袋氣惱的道,“喂,問你啊!說話了!
”肥虱一臉茫然的跟著黃隊長的節奏不停的點頭,“是啊是啊。
”鄭前呵呵笑著在桌面上虛抬下手板,“呵呵~好,沒問題,反正我這里還有點碎料沒搞掂,
你知道啦,我最憎這些粒粒顆顆的事啦,主要是怕煩。”鄭前頓了頓,
笑瞇瞇的對著肥虱說到,“王老板,那,你就回去先啦,好好的想清楚啵?
”肥虱如獲大赦般馬上就站了起來,一邊躬身抱拳說著“一定一定。”一邊后退,
話說完人就馬上轉身,給陳建國打了個眼色,朝桌球廳里走去,陳建國也不吭氣,站起跟上。
肥虱一聲不吭只管走,直到出了鄭前的游戲空間,肥虱回頭抬眼上看,
那個牌匾已經被安裝好了,安裝師傅們正在試燈,牌匾閃爍變化,五顏六色的,
在這條有些雜亂的舊街上顯得格外的顯眼奪目。肥虱帶著陳建國過了馬路,
站在自己的店門口看著對面閃爍變化不停的牌匾,嘆了口氣,“唉~,今天沒帶眼,
撞正棺材板,唉,沖動真是魔鬼啊。”陳建國一怔,眼前的肥虱思慮重重,
卻給人感覺怪怪的,“看到招牌上火了吧?”肥虱沒回答,
默默低著頭回店里往門口那椅子一躺就不動彈了。陳建國嘴一撇,找高佬輝吹牛打屁去了。
肥虱從對面回來后一直心事重重的,要不是陳建國提醒,好幾次差點給錯錢,
眼見到了飯點都還沒什么動靜,陳建國只能自己動手,到店后面的小巷子里開火做飯。
淘米煮飯,洗菜摘菜,陳建國正燜著小魚干呢,忽然好幾個小孩驚惶失措的跑過巷子。
游戲廳出事了?陳建國正疑惑著,幾個看著有些面生的年青人也陸續從游戲廳里鉆出來,
頭也不回的跑遠了。陳建國關了火,回到游戲廳。玩家少了很多,
只剩下幾個半大不大的本地小青年還在玩著游戲,似乎沒受什么影響,
也沒看到有人打斗的跡象,陳建國更奇怪了,那些人跑什么啊?等他轉過游戲機,
看到大門那肥虱和高佬輝正站在那里,門前幾乎被人給堵上了,
正當頭那個好像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黃隊長。陳建國走到肥虱身后,
肥虱手里拿著包煙正和黃隊長陪著笑,“黃隊長,他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
我們都以為他們是來打機的,怎么知道會這樣啊?”黃隊長頭一擺,
示意肥虱跟他到一邊說話,兩人走進游戲廳里的角落去了,陳建國才有機會低聲問高佬輝,
“怎么回事啊?他們做咩的?”高佬輝見怪不怪的說到,“捉豬仔啰。”陳建國有些奇怪,
“啊?”見陳建國沒明白,高佬輝解釋道,“就是班外地佬啊,沒證那些。”“哦。
”陳建國這才明白過來,接著問到,“這么多人?”“哈,你不知道啦,那些外地佬啊,
又幾只好勁的。”高佬輝朝門口外面圍了一圈的小青年揚了揚下巴,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上次他們被抽翻了三四只,還被人走掉了,抄了整條街都抄不出來啊。”原來如此,
陳建國掏出煙走到門外,“伙計,抽煙不?”挨個發了一圈,煙盒就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