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這才拿起聽筒,臉色驟變:“什么?妙漪,軍務那邊有急事,我恐怕得......”
她笑了,意料之中。
“去吧。正事要緊。”
沈清辭在她臉頰落下一吻,“你先吃,不用等我。”
說完大步離開了雅間。
孟妙漪盯著他背影,指尖掐進掌心。
什么軍務,上輩子,他走之后,柳如煙還特意打電話過來挑釁。
孟妙漪跟在沈清辭身后,跟到百樂門那邊跟丟了。
找了一圈,聽到嬌媚的聲音從一樓后臺傳來。
孟妙漪循聲望去,看見沈清辭那身筆挺的軍裝,正被柳如煙坐得褶皺。
“少帥~您都多久沒來聽我唱《天涯歌女》了。”
“你再不來,我可要跟別人跳查爾斯頓舞啦。”
柳如煙環住沈清辭的脖子,故意挺直身子,被旗袍繃緊的曲線展示得一覽無遺。
沈清辭低沉的聲音帶著寵溺,“這不是來了嗎?”
他伸手捏了捏柳如煙的下巴,語氣中滿是獨占欲,“不許穿這身上臺,更不許與別的男人跳舞。”
孟妙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柳如煙嬌嗔著,整個人幾乎掛在沈清辭身上。
“少帥就會哄人。今兒個您不陪夫人,反倒來我這里,不怕夫人吃醋?”
孟妙漪屏住呼吸,看著沈清辭從軍裝內袋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給你的禮物。”
盒子打開,孟妙漪認出那是沈家的傳家寶!
“呀!這不是......”
柳如煙驚喜地捂住嘴,“少帥,這太貴重了~”
“配你正好。”沈清辭親手為她戴上玉墜,手指在柳如煙白皙的后頸游走,“今晚我不走了。”
說完,打橫抱起她,走向了后臺的休息室。
聽著休息室中傳出的曖昧水聲、和衣料撕裂的聲響.
孟妙漪踉蹌后退,轉身逃開。
凌晨三點,沈公館。
沈清辭推開房門,看到窗前坐著的那道身影,神情有一瞬不自然。
“還沒睡?處理一些事情耽誤了,德國醫院的贊助,我替你爭取到了。”
那是全上海最好的醫院,具有頂級的醫療設備和進口的藥。
孟妙漪沉默片刻,“聽說……德軍院長有特殊癖好,喜歡騷擾女性?”
沈清辭表情一僵:“你是我的人,我提前打過招呼了,他不敢碰你的?”
孟妙漪嘴角勾起譏嘲。
因為不愛,所以不擔心吧。
只怕他的愛,全都留給了柳如煙。
孟妙漪目光落向窗外,“最近有點累了,不想忙工作了。”
沈清辭抱著她去床上:“你好好休息,下次有好機會再給你安排。”
沒有下次了,七天之后,她就要徹底消失在他世界里。
這夜,沈清辭照舊攬著孟妙漪入眠,指腹無意識摩挲她。
百樂門見到的場景揮之不去。
孟妙漪忽然輕聲問:“聽說柳小姐下個月要唱堂會,百樂門怎么舍得放她?”
沈清辭的胳膊瞬間緊繃,很快又放松下來:“她背后金主出面保的人,金老板哪敢不放。”
“金主”兩字個字狠狠剜著孟妙漪的心。
指甲掐進掌心,她強撐著笑:“堂會要唱足三天,柳小姐嗓子吃得消?要唱壞了嗓子怎么辦。”
沈清辭打斷她的話,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冰,“她的金主那么疼她,唱壞了嗓子,也會砸錢給她治嗓子。”
說罷似覺不妥,又補了句,“上個月在醉仙樓,我親眼見他給柳小姐剝螃蟹。”
孟妙漪喉頭發苦,終于明白過來。
原來這就是沈清辭的真心。
只要柳如煙開口,他就心甘情愿地奔赴而去。
那他們這些年的生死與共,又算什么?難道都只是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