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勾起欲火的沈清辭猛地扣住她后頸,狠狠吻了上去。
半個小時后,正準備趕往碼頭的孟妙漪接到沈清辭的電話:“臨時有軍務,你先吃,別等我?!?/p>
電話那頭傳來柳如煙壓抑的喘息聲。
孟妙漪捏著聽筒的指尖泛白,語氣卻平靜得可怕:“不急,你忙你的?!?/p>
沈清辭聽出異樣,剛要開口:“妙漪……”
柳如煙再度纏上來,在他頸間落下細密的吻。
沈清辭立刻變了語氣:“沒事了?!?/p>
“啪嗒”一聲,電話掛斷。
下人看著拿著行李往外走的孟妙漪:“少奶奶要出遠門?怎么沒有見少帥送?”
孟妙漪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雨,自嘲一笑。
少奶奶?她很快就不是了。
到了碼頭,她掏出懷表,連同沈清辭送的那支金筆,一起拋進了黃浦江。
汽笛長鳴,孟妙漪踩著木板登上了郵輪。
再見了,上海灘。
再見了,沈清辭。
翌日,沈清辭踏進沈公館的大門,手里拎著一盒西洋巧克力。
他唇角微勾,語氣里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討好:“妙漪,給你帶了巧克力,補上昨天的賀禮?!?/p>
無人應答。
沈清辭眉頭一皺,大步走進內廳:“妙漪?”
廳內空蕩蕩的,只有壁爐里的炭火燃燒著。
他心頭忽地一緊,揚聲喚來管家:“夫人呢?”
管家一愣,小心翼翼道:“少帥,夫人昨日出門后,就再沒回來過……”
冷汗浸透軍裝內襯,沈清辭頓時慌了神。。
孟妙漪從來不會夜不歸宿。
她在這偌大的上海灘,無親無故,能去哪?
他搖動老式電話的轉盤,給孟妙漪的醫院撥去電話。
“叮——”電話接通后。
接線員機械的聲音響起:“您要轉接的號碼不存在,請確認后再撥?!?/p>
沈清辭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踢了桌子。
這明明是孟妙漪的醫院內線號碼,怎么會不存在?
沈清辭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正要給副官打電話,醫院副院長卻先一步打了過來。
沈清辭松了松軍裝領口,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冷峻:“妙漪在手術?讓她結束后回我電話?!?/p>
電話那頭的副院長卻支支吾吾:“少帥,不是您親自簽字批準孟院長離開戰地醫院的嗎?她昨天就離開上海灘了。”
沈清辭握電話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發白:“我什么時候簽過這種文件?”
副院長聲音發顫,“三天前您派人送來的手令,還附了您的私章?!?/p>
“孟醫生臨走時把您的照片都燒了,說,說從此與沈家再無瓜葛?!?/p>
電話掛斷的忙音里,沈清辭死死攥著聽筒,指節泛白得近乎透明。
不可能。
孟妙漪那么愛他,怎么會突然離開?
沈清辭突然想起孟妙漪說的那間房,從口袋摸出那枚銅鑰匙。
“定是她在鬧脾氣?!?/p>
他的喉結滾動著自我安慰。
可掌心滲出的冷汗卻騙不了人。
“咔嗒”一聲,木門應聲而開。
夕陽的余暉斜斜照進來,落在正對門的照片墻上,也照在沈清辭慘白的臉上。
曾經掛滿兩人合照的相框,此刻全換成了他與柳如煙的私密照。
柳如煙的貼身衣物,還有他的日記本,日記本夾層里夾著柳如煙的私密照。
沈清辭雙目赤紅,機械地向前邁步。
桌上擺著兩張泛黃的信紙,一張是戰地醫院的辭職證明;另一張是離婚證。
離婚證旁擺著他去年在香港定制的玉鐲。
他抓起那只冰涼的玉鐲,寒意順著指尖直竄進心窩。
沈清辭大步走向停在巷口的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