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陽把高跟鞋提在手里，赤腳踩在公園的石板路上。
五月的陽光透過梧桐樹葉斑駁地灑下來，照在她皺巴巴的婚紗裙擺上，
她喘著氣回頭望了一眼，確認沒人追來后，才敢在一張長椅上坐下。“見鬼的聯姻。
”她嘟囔著，把價值不菲的鞋子隨手扔在一邊。精心盤起的頭發已經散了一半，
幾縷發絲黏在汗濕的脖子上。她摸出手機，三十七個未接來電，全是父親的，她干脆關了機。
“需要紙巾嗎？”一個男聲從旁邊傳來。林曉陽嚇了一跳，
這才注意到長椅另一端不知何時坐了個年輕男人，正遞過來一包紙巾。
他穿著看起來價格不菲但已經皺巴巴的西裝，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同樣一副狼狽相。
“謝謝?！彼t疑地接過，擦了擦額頭的汗，“你也是...逃出來的？
”男人苦笑了一下：“這么明顯嗎？”林曉陽打量著他。他大概二十七八歲，
眉眼間透著疲憊，但笑起來時眼角會有細小的紋路，意外地好看?！拔餮b，領帶，胸花，
這個時間出現在公園里。”她指了指他腳邊同樣被拋棄的皮鞋，“而且你看起來比我還慘。
”“許明川。”他伸出手，“本來今天該是我的結婚日子?！薄傲謺躁?。
”她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本來今天該是我被嫁出去的日子?！眱扇讼嘁曇恍?，
突然有種奇妙的默契?！梆I嗎？”許明川突然問，“我早上緊張得什么都沒吃，
現在胃在抗議?！绷謺躁柕亩亲舆m時地發出一聲咕嚕?！胺浅！?/p>
”他們找到公園出口處的一家小咖啡館。推門進去時，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店里沒什么人，
一個系著圍裙的女孩正在柜臺后打哈欠?！皟晌灰c什么？
”許明川看向林曉陽：“女士優先?！薄氨朗胶?..你們有什么吃的？
”“今天只有培根三明治和藍莓松餅?！薄八娠灠?，謝謝?！痹S明川要了同樣的東西。
他們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木桌上，形成一小塊溫暖的光斑?！八?，
”許明川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搭在椅背上，“我很好奇為什么逃婚？
”林曉陽攪動著服務員剛送來的咖啡：“因為我不想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許明的眼睛瞪大了：“包辦婚姻？這年頭還有這種事？”“商業聯姻。”雨晴撇撇嘴，
“我父親認為這對家族生意很重要。”她抬起頭，“你呢，為什么要逃？
”“因為我根本不想結婚。”許明川咬了一口松餅，"整個婚禮就是個商業秀。
兩家的合作項目比新郎新娘的幸福重要多了。甚至我都不知道她長什么樣。
”許明川嘆口氣“只聽父母說是某家千金，知書達理，門當戶對?！彼隽藗€鬼臉，
“標準商業聯姻的說辭。”雨晴若有所思：“聽起來和我差不多。
我父親只說對方是'有為青年'，家世顯赫。”她撇撇嘴，
“好像這些標簽就能決定兩個人是否合適似的。”"就是。"許明贊同道，
"婚姻應該是建立在相互了解和感情基礎上的，不是商業合同的附屬品。
”林曉陽忍不住笑出聲：“我們倆的遭遇簡直一模一樣。他們甚至沒讓我們見對方一面。
”“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痹S明川拿起咖啡杯示意，“不過我們是互相逃婚的版本。
”林曉陽舉杯與他輕碰：“敬自由。”兩人相視一笑。
雨晴突然發現許明笑起來時眼角會有細小的紋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暖又親切。
咖啡館的門又被推開，風鈴再次響起。兩人本能地縮了縮脖子，
直到確認進來的只是一對普通情侶。明川掏出手機看了看：“我父親打了二十通電話，
還有無數條信息?！罢f真的?！彼q豫了一下，“你...想回去嗎？”“絕不。
”林曉陽的回答斬釘截鐵，“我寧愿在外面流浪?！薄拔乙彩?。”許明川的眼睛亮了起來，
“那...我們一起逃？”曉陽看著他，突然笑了：“好啊，逃婚伙伴。
”他們碰了碰咖啡杯，像在慶祝某種奇妙的緣分?！捌鋵崳痹S明川放下杯子，
“我注意到你在公園時就覺得你很特別。"“因為我像瘋子一樣提著高跟鞋狂奔？
”“因為你的眼睛。”他認真地說，“在決定做一件瘋狂的事情時，人的眼睛會發光。
”林曉陽感到臉有些發熱：“你經常這樣搭訕逃婚的姑娘嗎？”“第一次?！痹S明川笑了，
“你呢？經常和陌生男人分享逃婚經歷？”“也是第一次。”她抿嘴笑了，“感覺還不錯。
”“首先，你需要換身衣服?！痹S明打量著她，"這樣太顯眼了。"“我知道，
但我現在身無分文?！庇昵缗呐幕榧?，“我什么都沒帶，。
”許明思考了一會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借你些錢。附近有家平價服裝店。
”雨晴驚訝地看著他：“你為什么要幫我？我們才認識不到半小時。
”“因為...”許明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勇敢的人。
敢于為自己的幸?？範幍娜酥档脦椭??！庇昵绺械叫念^一暖。在她過去的生活中，
很少有人真正理解她的選擇?！爸x謝。”她輕聲說，“我會還你的?！薄安患薄?/p>
”許明笑了笑，“現在，先把肚子填飽吧?！庇昵琰c點頭，繼續享用她的食物。
兩人之間的沉默不再尷尬，反而有種舒適的默契。咖啡館里的人來了又走，
陽光從東邊的窗戶移到了西邊。“我們應該找個地方。”許明川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
"也不能一直帶著這里?！绷謺躁桙c點頭：“去哪？”“我在城南有套小公寓，
家里沒人知道?！痹S明川猶豫了一下，“當然，如果你不放心……”“帶路吧。
”林曉陽站起身，“總比被抓回去強。”他們攔了輛出租車。車行駛在黃昏的城市里，
路燈一盞盞亮起來。林曉陽望著窗外閃過的景色，突然感到一種奇妙的自由。“在想什么？
”許明川問?！拔以谙耄彼D過頭，“如果今天我沒逃婚，現在應該在敬酒了。
”“而我應該在喝香檳，應對親戚們的祝福。”兩人又笑了起來，肩膀不經意地碰在一起，
誰都沒有移開。許明川的公寓在一棟普通居民樓的十五層，兩室一廳，布置簡單但舒適。
“請隨意。”他打開冰箱，“呃……只有啤酒和速凍餃子?！薄皼]關系。
”林曉陽踢掉已經臟了的白紗鞋，“我現在啥都不挑?！彼麄冎罅孙溩樱?/p>
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吃。許明川找出一件T恤和運動褲給林曉陽替換那身顯眼的婚紗?！爸x謝。
”她接過衣服，在衛生間換上。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莫名讓人安心?；氐娇蛷d時，
許明川已經打開了電視，正在換臺?！跋肟词裁矗俊薄半S便，只要不是婚禮現場直播就行。
”他笑起來，最后停在一個老電影頻道。黑白電影里，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擁吻?！罢胬咸住?/p>
”林曉陽評價道，卻發現自己不自覺地看向許明川的側臉。
他的下頜線在電視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分明。許明川突然轉頭，捕捉到她的目光。
兩人都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斑馈赛c啤酒嗎？”他起身去廚房?！昂冒?。
”他拿著兩罐啤酒回來，遞給她一罐。林曉陽拉開拉環，泡沫溢出來沾在手指上。
她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味道怎么樣？”許明川問，聲音有些奇怪。“還行，
就是...”她抬頭，發現他正盯著她的嘴唇看?？諝馔蝗蛔兊谜吵砥饋怼?/p>
許明川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刻。他皺眉看了看屏幕：“我父親?！?要接嗎？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爸?！彪娫捘穷^傳來憤怒的吼聲，
即使沒開免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許明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笆堑?，我知道……不，，
我不會……？”他突然看向林曉陽，眼神復雜，“不可能?！痹S明川對著電話說，
聲音變得堅決，“我不會回去的……這不是任性...好，隨你怎么說?！彼麙鞌嚯娫挘?/p>
臉色陰沉?！坝腥丝吹轿覀円黄鹕狭顺鲎廛嚒！痹S明川揉了揉太陽穴，
“我爸說...如果我不立刻回去完成婚禮，就凍結我所有的賬戶，收回我的車和公寓。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房間里只有電視里傳來的電影配樂?！八裕绷謺躁栞p聲問，
“我們現在怎么辦？”許明川看著她，眼神逐漸堅定："我們逃得更遠些？"“你有計劃？
”“暫時沒有?！彼姓J，“但總比回去強。”林曉陽突然笑了：“你知道嗎？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提議?！痹S明川也笑起來，伸手他的小拇指：“那么，逃婚伙伴，
我們正式結盟？”"結盟。"她回拉住他的小拇指，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勇氣。
”許明川點頭，“也許……我們可以去南方？我有個朋友在廈門開民宿?！薄奥犉饋聿诲e。
”林曉陽靠在沙發上，突然覺得疲憊不堪。這一天的情緒起伏讓她精疲力盡。
許明川注意到了：“你去臥室睡吧，我睡沙發?！薄翱墒?..”“去吧。
”他溫和但堅定地說，“明天還有多事要做?！绷謺躁桙c點頭，起身走向臥室。在門口，
她回頭看了一眼。許明川站在窗前，城市的燈光映在他的輪廓上，像一幅剪影?！霸S明川？
”“嗯？”“謝謝你?！彼p聲說，他轉過身，對她微笑：“晚安，做個好夢?！标P上門，
林曉陽倒在床上，她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從逃婚到遇見許明川，再到現在的離家出走。
這一切瘋狂得不像真的。窗外，城市的燈光依然閃爍，屬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窗簾照進臥室，林曉陽睜開眼睛，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身下是陌生的床鋪，身上還穿著那件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T恤。然后她想起來了——逃婚，
咖啡館，許明川。她猛地坐起身，抓起床頭的鬧鐘顯示早上七點二十。林曉陽深吸一口氣，
她赤腳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十五樓的高度讓她能看到大半個城市在晨光中蘇醒。遠處，
幾座標志性的高樓矗立在天際線上——其中一座就是許氏集團的總部。打開門，
許明川的聲音傳來，“醒了？”他穿著昨天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頭發亂蓬蓬的，
手里端著冒著熱氣的咖啡，“我只找到了速溶的。”林曉陽接過咖啡，
溫度透過紙杯傳到掌心：“你沒睡好嗎？”“沙發太短了?！彼嗔巳嗪箢i，做了個鬼臉，
“你睡得怎么樣？”“像昏迷了一樣?！彼蛄艘豢诳Х龋嗟冒櫫税櫭迹?/p>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首先，我們得買夠東西?！币恍r后，
他們站在了市中心一家商場門口。商場剛開門，人還不多?！胺诸^行動？”許明川提議，
“你去買衣服，我去弄點現金和車票。”林曉陽猶豫了一下：“我們...還能用銀行卡嗎？
”“最好不要?！痹S明川壓低聲音，“我取了最后一點現金，大概五千塊。夠我們撐一陣子。
”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半遞給林曉陽："買些普通的衣服，運動鞋，再買個背包。
手機...先買個便宜點的?！睍躁柦舆^錢，
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我的身份證還在家里。
"“可以辦臨時的”許明川從口袋里掏出錢包，“之后再補辦。
”“好”“一小時后在二樓的美食廣場見？”他沖她眨眨眼。林曉陽點點頭，
看著許明川快步走向電梯。他的背影挺拔，即使走的很快也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優雅。
她搖搖頭，轉身進了最近的一家服裝店。45分鐘后，她付完錢，
拎著購物袋走向約定的地點。新買的牛仔褲和淺藍色襯衫讓她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大學生，
白色運動鞋踩在地上悄無聲息。背包里裝著換洗衣物和一部剛買的便宜手機。
許明川已經等在那里，面前的桌上放著兩杯飲料?？吹搅謺躁枙r，他明顯愣了一下，
然后眼睛亮了起來。“差點沒認出你。”他笑著說。
林曉陽不自覺地摸了摸頭發：“太奇怪了？”“不，很好看?！痹S明川的聲音很真誠，
“真的?！彼哪抗庾屗l熱，趕緊轉移話題：“你那邊順利嗎？
”許明川推過來一杯冰檸檬茶：“兩點半去廈門的車，硬臥?！薄翱梢?。
”林曉陽贊許地點頭，吸了一口飲料，“我們現在去哪？”“你先坐著?！痹S明川站起身，
“我也得去換個形象?！倍昼姾螅?/p>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灰色連帽衫的男人在林曉陽對面坐下。她差點叫出聲，
直到認出那是刮了胡子、換了發型的許明川。“怎么樣？”他推了推眼鏡，得意地問。
“完全認不出來了?！绷謺躁栍芍缘卣f，“連氣質都變了。”“大學時參加話劇社學的。
”許明川咧嘴一笑，露出她熟悉的那個表情，“走吧，我們得趕火車?！被疖囌救肆魅缈?。
林曉陽緊跟在許明川身后，手心冒汗。每一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都讓她心跳加速?！胺潘牲c。
”許明川低聲說，“你看起來像是第一次坐火車的小學生?！薄拔揖褪蔷o張嘛。
”她小聲反駁，“萬一被認出來……”“相信我?！痹S明川堅定地說，“跟著我走就行。
”他的聲音如同春日暖陽，林曉陽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平靜了一些。安檢口前，
隊伍緩慢移動。前面還有三個人的時候，
林曉陽聽到安檢員在對講機里說：“注意一對年輕男女，
可能穿著正裝...”她的手指猛地收緊。許明川面不改色，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票和身份證。
“一會兒把帽子戴上。”他嘴唇幾乎不動地低聲說，“低頭看手機，別跟任何人對視。
”輪到他們時，許明川自然地遞過車票和證件。安檢員看了看身份證，又抬頭看了看他。
林曉陽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好在安檢員并沒有說什么把證件還給他。
他們順利通過安檢，走向候車室。林曉陽的雙腿發軟，全靠許明川拉著她前進。“看到沒？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沒那么難?！薄澳闾珔柡α??！绷謺躁栍芍缘卣f，
“我剛才差點暈過去。”許明川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專業逃婚三十年。”火車開動時，
林曉陽靠在窗邊，看著城市的天際線漸漸遠去。許明川坐在對面，正在研究車票上的路線圖。
“要十四個小時?！彼f，“明天早上到廈門?！薄斑@么久啊。“林曉陽伸了個懶腰，
“干點什么呢？”“聊天？”許明川提議，“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
除了你討厭包辦婚姻和喜歡肉餡包子。"林曉陽笑了：“那你想知道什么？
”“嗯...你做什么工作的？”“服裝設計?！彼卮?，"在一家小工作室，主要做女裝。
不過我爸一直想讓我回公司上班?！薄半y怪你挑衣服的眼光不錯。
”許明川贊賞地看著她的新造型，"我呢，猜猜我是做什么的？
"林曉陽打量著他：“企業高管？”"錯。"許明川得意地說，“攝影師。自由職業。
”"啊！真的？”林曉陽驚訝地瞪大眼睛，"可你看起來...”“像個規規矩矩的上班族？
"他笑了，“工作需要。拍商業項目時得穿得像那么回事?！薄傲私?，了解。
”他們聊了一路，從工作到愛好，再到童年趣事。許明川講他如何在大學時愛上攝影，
偷偷跑去旁聽藝術系的課；林曉陽則分享她第一次設計衣服參賽就得獎的故事。
時間在交談中飛快流逝。傍晚時分，火車停靠在一個小站。許明川去買了兩份盒飯，
回來時發現林曉陽靠在窗邊睡著了。夕陽的余暉透過車窗灑在她的短發和睫毛上，
映出一圈金色的光暈。他輕手輕腳地放下盒飯，掏出手機偷偷拍下了這一幕。
“偷拍是不道德的?！绷謺躁柾蝗婚_口，眼睛還閉著。許明川嚇了一跳，
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你裝睡！”“感覺到有人盯著我看?！彼犻_眼，狡黠地笑了，
“讓我看看拍得怎么樣？”許明川紅著臉把手機遞過去。照片里的她沐浴在金色陽光中，
安靜美好?！凹夹g不錯嘛，攝影師先生。”林曉陽評價道，把手機還給他，
“不過下次請先征得同意。”“遵命，設計師女士。”許明川遞給她一盒飯，“吃吧，趁熱。
”夜幕降臨后，車廂里的燈暗了下來。大部分乘客都躺下休息了。
林曉陽和許明川坐在走廊邊的小椅子上，壓低聲音繼續聊天?！八裕绷謺躁枂?，
“你為什么這么反對包辦婚姻？”許明川的表情變得嚴肅：“我見過太多這樣的婚姻了。
我父母就是商業聯姻，一輩子相敬如'冰'?！薄拔覀兗乙彩恰！绷謺躁栞p聲說，
“我媽媽去世前，常常一個人坐在花園里發呆?！薄澳銒寢?..？”“癌癥。我十歲那年。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從那以后，我爸就把所有期望都壓在我身上，
好像我能代替兩個人的份活著?！痹S明川靜靜地聽著，手指輕輕摩挲著手背。
“他從不問我想要什么?！绷謺躁柪^續道，“這次聯姻也是，連婚紗都是他選的。
”“所以你選擇了逃跑。”許明川輕聲說?！八晕疫x擇了自由。"她糾正道，
轉頭對他微笑，“就像你說的，打破一切?！彼麄兊哪抗庠诨璋档能噹锵嘤?，
某種無聲的理解在空氣中流動。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刻。許明川皺眉掏出手機，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驟變?！耙訂?？”林曉陽問。他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傳來憤怒的吼聲，即使沒開免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許明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我不會...你怎么能...？”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引得附近幾個乘客轉頭看過來。
林曉陽緊張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許明川壓低聲音：“聽著，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什么？
不，我不會告訴你我們在哪...報警？”他的表情突然變得蒼白。通話結束后，
許明川呆坐在那里，手機滑落到腿上?！霸趺戳耍俊绷謺躁枔鷳n地問。
“他們...”許明川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報警了。說有人被綁架了?！薄笆裁矗?！
”林曉陽驚呼，立刻引來更多目光。她壓低聲音，“他們怎么能這樣？”“控制的手段。
”許明川苦笑，“現在我們是'在逃嫌犯'了。”林曉陽感到一陣眩暈。
事情遠比她想象的嚴重得多。她慶幸自己換了新手機。那我們到了廈門之后怎么辦？
”林曉陽問，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依賴。
許明川沉思片刻：“我朋友那邊應該還是安全的。到了之后我們先安頓下來，
然后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绷謺躁桙c點頭，
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信任這個才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男人。他的眼神堅定而溫柔，
讓她莫名安心。夜深了，他們回到各自的鋪位。林曉陽躺在狹小的空間里，
聽著火車規律的轟鳴聲，卻怎么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
就看到父親暴怒的臉和警察破門而入的畫面?！八恢?？”許明川的聲音從對面鋪位傳來。
“嗯?！彼÷暬卮?。沉默片刻后，許明川輕聲問：“要給你唱安眠曲嗎？”“拜托，
我又不是小孩子，快睡吧。”火車緩緩駛入廈門站時，天剛蒙蒙亮。林曉陽揉了揉眼睛，
躡手躡腳地下床?！暗搅?？”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嗯。林”曉陽點點頭，
“剛進站?！痹S明川坐起身，伸了個懶腰，T恤上移露出一截腰線。林曉陽迅速移開視線，
假裝整理自己的背包。十分鐘后，他們隨著人流走出車站。五月的廈門，
清晨的空氣已經帶著海風的咸濕和溫熱。林曉陽深吸一口氣，久違的放松感涌上心頭。
“周揚應該在外面等我們?！痹S明川說，自然地接過林曉陽手里的背包，
"我昨晚給他發了消息。”車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