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賢良累成狗,今生擺爛不伺候!渣爹罵?白眼翻走!繼母演?戲不接手!妹妹作?
直接開吼!——這一世,姑奶奶我,愛誰誰,不將就!后來……侯府賬本亂成粥,
渣爹急得直跳樓,繼母哭暈在門口,妹妹跪著喊“姐求!”祝明嵐翹腿嗑瓜子,
冷笑:“早干嘛去了?”——直到那位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一把將她抵在榻上,
啞聲低笑:“小祖宗,氣消夠沒?該跟本王回家了吧?”1.祝明嵐睜開眼時,
窗外剛透進(jìn)第一縷晨光。她盯著繡著纏枝紋的帳頂看了許久,才慢慢抬起手。
纖細(xì)白皙的手指在晨光中微微顫抖,沒有常年撥算盤留下的薄繭,
也沒有被賬本紙張割出的細(xì)痕。「真的回來了啊...」她輕聲呢喃,聲音里帶著幾分恍惚。
丫鬟青桃端著銅盆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呆坐在床上的模樣。「小姐今日醒得真早。」
青桃擰了帕子遞過來,「老夫人昨兒個還說,要讓小姐跟著學(xué)管家呢。」祝明嵐接過帕子,
冰涼的觸感讓她徹底清醒。她記起來了,這是承平十八年,她剛滿十八歲,
父親剛承襲平遠(yuǎn)侯爵位不到半年。也是她前世開始為這個家操勞的起點(diǎn)。「管家?」
祝明嵐冷笑一聲,把帕子扔回盆里,「誰愛管誰管去。」青桃愣住了。
她家小姐向來最是溫婉懂事,何時用過這種語氣說話?祝明嵐沒理會丫鬟的驚訝,
自顧自地下了床。鏡中的自己眉目如畫,眼角還沒有因?yàn)槌D臧疽箍促~本而生出的細(xì)紋。
她伸手撫過鏡面,忽然笑了。「這一世,我祝明嵐再不做那勞碌命。」前廳里,
繼母白氏正在安排今日的采買。見祝明嵐進(jìn)來,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明嵐來了。」
白氏隨手推過一本賬冊,「你既已及笄,也該學(xué)著管家了。今日起,
府里的賬目就交給你來核對。」祝明嵐看著那本熟悉的賬冊,前世她就是從這里開始,
一步步接過了侯府這個爛攤子。表面光鮮的平遠(yuǎn)侯府,內(nèi)里早就被父親和繼母揮霍一空。
「母親說笑了。」祝明嵐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女兒愚鈍,怕是擔(dān)不起這等重任。」
白氏手中的筆頓住了。她抬起頭,眉頭微蹙:「你說什么?」「女兒的意思是,」
祝明嵐放下茶盞,笑容恬淡,「管家之事還是母親來做更妥當(dāng)。女兒只想安分守己,
做個閑散小姐。」廳里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幾個管事嬤嬤交換著眼色,
誰都沒見過大小姐這般態(tài)度。白氏的臉色沉了下來:「明嵐,你這是何意?身為嫡長女,
為家族分憂是你的本分。」「母親教訓(xùn)的是。」祝明嵐站起身,理了理裙擺,
「只是女兒近來身子不適,大夫說需靜養(yǎng)。若母親實(shí)在缺人手,不妨讓明玥妹妹試試?」
說完,她不等白氏反應(yīng),徑直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滿廳目瞪口呆的眾人。回到自己的小院,
祝明嵐長長舒了口氣。前世她就是在今日接下了管家之責(zé),從此再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為了填補(bǔ)府里的虧空,她殫精竭慮;為了給弟弟謀前程,她四處奔走;最后積勞成疾,
死在三十歲的寒冬里。而她的好家人們,在她尸骨未寒時就忙著分她的嫁妝。「小姐...」
青桃小心翼翼地問,「您今日是怎么了?夫人生氣了呢。」
祝明嵐摘下一朵薔薇把玩:「她生氣與我何干?」午膳時分,白氏果然派人來傳話,
說大小姐既然身子不適,就在自己院里用飯吧。言下之意,是罰她不許去正廳用膳。
「太好了。」祝明嵐笑著對青桃說,「去廚房要個鍋?zhàn)觼恚蹅冊谧约涸豪锍浴!?/p>
青桃瞪大眼睛:「可、可這不合規(guī)矩...」「規(guī)矩?」祝明嵐輕笑,「從今日起,
我的話就是規(guī)矩。」傍晚,府里突然熱鬧起來。祝明嵐倚在窗邊,
看著下人們忙前忙后地布置廳堂。「小姐,聽說國公夫人明日要來。」青桃打聽消息回來,
小臉興奮得通紅,「是不是來商議親事的?」祝明嵐眸光一閃。她想起來了,
前世就是這次會面,繼母極力促成妹妹祝明玥與國公府世子的婚事。而自己,
則被匆匆許給了一個五品小官的兒子。「親事啊...」她意味深長地笑了,
「確實(shí)該好好商議。」次日一早,白氏破天荒地親自來到祝明嵐的院子。
「今日國公夫人到訪,你務(wù)必打扮得體些。」白氏上下打量著祝明嵐,皺眉道,
「穿那件藕荷色的裙子,顯得穩(wěn)重。」祝明嵐知道,繼母這是怕她搶了祝明玥的風(fēng)頭。
前世她乖乖聽話,結(jié)果國公夫人根本沒正眼看她。「母親放心,女兒曉得。」她溫順地點(diǎn)頭,
卻在白氏離開后,換上了一身海棠紅的衣裙。廳上,國公夫人正與白氏寒暄。
祝明嵐款款而入時,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這是府上大小姐?」
國公夫人眼前一亮,「果然如傳言般標(biāo)致。」白氏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狠狠瞪了祝明嵐一眼,
忙不迭地岔開話題:「夫人謬贊了。我家明玥最近在學(xué)琴,不如讓她為您演奏一曲?」
祝明嵐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繼母極力推銷祝明玥的嘴臉。前世她覺得難堪,
如今只覺得可笑。「聽聞大小姐琴藝也很精湛?」國公夫人突然問道。
祝明嵐微微一笑:「略懂皮毛,不及妹妹萬一。」她清楚地看到,
國公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這位夫人最欣賞有才情的女子,前世自己極力表現(xiàn)卻適得其反,
如今以退為進(jìn)反倒引起了對方興趣。宴席散去后,白氏將祝明嵐叫到內(nèi)室。
「你今日是何居心?」白氏拍案而起,「故意穿得那么招搖,是想壞你妹妹的好事嗎?」
祝明嵐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母親這話從何說起?女兒不過是穿了件新衣裳罷了。」
「少裝糊涂!」白氏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國公府這門親事,
必須是明玥的。」祝明嵐放下茶盞,直視繼母的眼睛:「母親多慮了。
女兒對國公府的親事毫無興趣。」「最好如此。」白氏陰沉著臉,
「下個月你父親同僚的兒子來提親,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祝明嵐記得這個人。前世她嫁過去后,
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吃喝嫖賭的紈绔,不到三年就把她的嫁妝敗光了。「女兒還不想嫁人。」
她平靜地說。白氏嗤笑一聲:「由不得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是嗎?」
祝明嵐忽然笑了,「那母親不妨試試看。」白氏被她這態(tài)度激怒了:「反了你了!從今日起,
你的月例減半,不許踏出院門一步!」祝明嵐優(yōu)雅地行了個禮:「女兒遵命。」
回到自己的院子,祝明嵐立刻吩咐青桃:「去把咱們值錢的東西都收好,
尤其是外祖母給我的那些首飾。」「小姐...」青桃憂心忡忡,「您這樣頂撞夫人,
會不會...」「怕什么?」祝明嵐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話本,
「你以為我還會像從前那樣任人宰割嗎?」接下來的日子,祝明嵐當(dāng)真足不出戶。
白氏派人來收走了她一半的首飾和衣裳,她也毫不在意。府里傳言大小姐被罰后一蹶不振,
終日以淚洗面。只有青桃知道,她家小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醒了就看話本、吃點(diǎn)心,
過得比誰都愜意。「小姐,賬房先生求見。」這日,青桃匆匆進(jìn)來通報(bào)。
祝明嵐挑了挑眉:「讓他進(jìn)來。」賬房李叔是府里的老人了,前世曾多次暗中幫助祝明嵐。
他進(jìn)來后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大小姐,府里的賬目不對啊。夫人最近支取了大筆銀子,
卻沒說用在何處。」祝明嵐笑了:「李叔,這事您該去問夫人。」「可是...」
李叔急得直搓手,「再這樣下去,府里就要入不敷出了啊!」「那又如何?」
祝明嵐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書頁,「橫豎不是我的銀子。」李叔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仿佛不認(rèn)識這位從小看到大的大小姐了。送走李叔后,祝明嵐走到窗前,
望著府里張燈結(jié)彩準(zhǔn)備祝明玥及笄禮的景象。前世她為了這場典禮忙前忙后,
最后連件像樣的禮服都沒有。「小姐,您真的不管府里的事了嗎?」青桃小聲問。
祝明嵐唇角微勾:「管,當(dāng)然要管。只不過...時候未到。」
她轉(zhuǎn)身從妝匣底層取出一本小冊子,上面密密麻麻記著一些名字和數(shù)字。
這是她重生后就開始暗中記錄的,關(guān)于平遠(yuǎn)侯府真實(shí)財(cái)務(wù)狀況的筆記。
「讓他們再揮霍一陣子吧。」祝明嵐輕聲道,
「等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家離了我就轉(zhuǎn)不動的時候...」她沒有說完,但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
及笄禮那日,祝明嵐稱病未出。白氏巴不得她不在場,特意讓祝明玥穿了最華貴的禮服,
戴了最貴重的首飾。「聽說國公世子也來了呢。」青桃從外面回來,興奮地匯報(bào),
「送了好貴重的禮物,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祝明嵐正在修剪一盆蘭花,
聞言頭也不抬:「嗯。」「小姐,您怎么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啊?」青桃急得直跺腳,
「萬一二小姐真的嫁入國公府...」「那不是很好嗎?」祝明嵐放下剪刀,微微一笑,
「門當(dāng)戶對,天作之合。」青桃還要說什么,院門突然被推開。
白氏帶著幾個婆子氣勢洶洶地闖了進(jìn)來。「祝明嵐!」白氏臉色鐵青,「你干的好事!」
祝明嵐故作驚訝:「母親這是怎么了?」「還裝傻!」白氏將一個錦盒摔在地上,
「這是不是你換的?」盒子里滾出一對劣質(zhì)的玉鐲,與祝明玥今日戴的那對極為相似。
祝明嵐眨了眨眼:「女兒不明白母親在說什么。」「明玥今日戴的鐲子被人調(diào)包了!」
白氏怒不可遏,「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祝明嵐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母親這話可冤枉女兒了。這些日子女兒連院門都沒出過,
如何能做手腳?」「你...」白氏一時語塞,隨即冷笑,「好,很好。既然你死不認(rèn)賬,
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從今日起,你的月例全扣,每日只許吃兩餐!」祝明嵐站起身,
直視白氏的眼睛:「母親確定要這么做?」「怎么,你還敢威脅我不成?」白氏抬高了下巴。
祝明嵐忽然笑了。她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一個精致的木盒:「這是父親去年送我的生辰禮,
說是從南海求來的珍珠。」她打開盒子,里面空空如也。「母親猜猜,珍珠去哪了?」
白氏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沒什么。」祝明嵐合上盒子,「只是想告訴母親,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若真要撕破臉...」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女兒倒是不怕的。」白氏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青桃嚇得臉色發(fā)白:「小姐,您這是...」「別怕。」祝明嵐拍拍她的手,
「我只是讓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當(dāng)晚,祝明嵐的晚膳恢復(fù)了正常規(guī)格,
還多了幾道她愛吃的菜。「小姐真厲害!」青桃佩服地說。祝明嵐夾了一筷子魚肉,
笑而不語。這只是開始,好戲還在后頭呢。2.賬房李叔再次來訪時,正值深夜。
祝明嵐披著外衣坐在燈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窗外雨聲淅瀝,
掩蓋了細(xì)碎的腳步聲。「大小姐。」李叔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封面上沾著些許墨漬,
「這是近三年府里真實(shí)的賬目。」祝明嵐接過賬本,隨手翻開一頁。
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映入眼簾,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比母親給我看的多了三成支出。」
她指尖停在一行數(shù)字上,「光是去年賞菊宴就花了八百兩?我記得當(dāng)時母親說只用了五百兩。
」李叔擦了擦額頭的汗:「實(shí)際花費(fèi)一千二百兩,那八百兩是...」
「是進(jìn)了她自己的腰包。」祝明嵐合上賬本,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李叔,
這些賬目還有誰看過?」「除了老奴,就只有夫人身邊的白嬤嬤知曉實(shí)情。」李叔壓低聲音,
「大小姐,侯爺怕是也被蒙在鼓里啊。」祝明嵐輕輕摩挲著賬本邊緣。前世她接手管家時,
這些真實(shí)賬目早已被銷毀,她花了三年時間才理清府里的財(cái)務(wù)亂局。「李叔,繼續(xù)幫我留意。
」她取出一枚銀簪塞到李叔手中,「尤其是大筆支出,務(wù)必記下來。」李叔推辭不過,
最終將銀簪揣入袖中:「大小姐,老奴多嘴問一句,您這是要...」「不急。」
祝明嵐望向窗外雨幕,「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送走李叔后,
祝明嵐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樟木箱子。里面整齊碼放著十幾本手抄冊子,
全是她重生這兩個月來記錄的信息。她將新得的賬本放入箱中,指尖撫過那些冊子。
每一本都代表著她復(fù)仇的一枚棋子。「小姐,該睡了。」青桃揉著眼睛進(jìn)來,
「明日還要去給老夫人請安呢。」祝明嵐點(diǎn)點(diǎn)頭,卻沒有起身的意思。明日是初一,
按照家規(guī),所有女眷都要去松鶴堂給老夫人請安。前世她每次都早早到場,
端茶遞水忙前忙后,卻換不來老夫人一個正眼。「青桃,把我那件月白色的衫子找出來。」
祝明嵐忽然道,「就是袖口繡了蘭草的那件。」青桃愣了一下:「那件...不是很素凈嗎?
」「就是要素凈。」祝明嵐輕笑,「越不起眼越好。」次日清晨,
祝明嵐果然最后一個到松鶴堂。她安靜地站在最末位,低眉順眼得像不存在一般。
老夫人正拉著祝明玥的手夸她及笄禮辦得體面,眼角余光掃到祝明嵐,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明嵐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差。」祝明嵐福了福身:「回祖母的話,
孫女兒近日睡得不太好。」「年紀(jì)輕輕就這般嬌氣。」老夫人冷哼一聲,轉(zhuǎn)向白氏,
「你這個做母親的也該多管教管教。」白氏臉上堆著笑:「母親教訓(xùn)的是。只是明嵐性子倔,
兒媳也拿她沒辦法。」祝明嵐低著頭,唇角微微上揚(yáng)。前世她處處要強(qiáng),
反倒惹得老夫人不喜。如今裝得柔弱無用,倒讓繼母難做了。「聽說國公夫人很喜歡明玥?」
老夫人突然問道。白氏立刻來了精神:「可不是嘛!前日還派人送了帖子來,
邀明玥去賞花呢。」老夫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掃過祝明嵐:「明嵐也到了議親的年紀(jì),
你這個做母親的要多上心。」白氏笑容僵了僵:「兒媳已經(jīng)在物色了。只是明嵐性子孤僻,
高門大戶怕是...」「母親說得對。」祝明嵐突然抬頭,聲音輕柔,「女兒自知資質(zhì)平庸,
不敢奢望高門。只求將來能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廳內(nèi)頓時一靜。
老夫人瞪大眼睛:「胡鬧!我祝家的女兒怎能出家?」
祝明嵐眼中適時泛起淚光:「祖母有所不知,孫女兒前日做夢,夢見菩薩說我有佛緣...」
「荒唐!」老夫人拍案而起,「定是你平日閑書看多了!從今日起,每日抄寫《女誡》十遍!
」祝明嵐佯裝惶恐地應(yīng)下,心中卻暗笑不已。抄《女誡》?正好拿來練字。回院子的路上,
白氏攔住了祝明嵐。「你今日唱的是哪一出?」白氏瞇著眼睛打量她,
「在老夫人面前裝模作樣,以為這樣就能逃避婚事?」祝明嵐眨了眨眼:「母親多慮了。
女兒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少跟我來這套!」白氏壓低聲音,「下個月陳大人家要來提親,
你給我好好準(zhǔn)備。若再出什么幺蛾子...」「女兒明白。」祝明嵐溫順地低頭,
卻在白氏轉(zhuǎn)身后露出一絲冷笑。陳大人?不就是那個貪財(cái)好色的禮部員外郎嗎?
前世他兒子娶了祝明玥的閨中密友,不到一年就把人折磨得形銷骨立。「小姐,
您真要嫁給陳公子啊?」回到院里,青桃急得直搓手,「奴婢聽說他...」「急什么。」
祝明嵐悠然地喝了口茶,「日子還長著呢。」午后,祝明嵐正在抄寫《女誡》,
院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粉色衫子的少女帶著丫鬟闖了進(jìn)來。「姐姐好雅興。」
祝明玥笑得甜美,眼中卻滿是譏諷,「被罰抄書還有心情喝茶?」
祝明嵐頭也不抬:「妹妹有事?」祝明玥自顧自地坐下,
從袖中抽出一張燙金帖子:「國公府送來的賞花帖,特意囑咐要我?guī)辖憬隳亍!?/p>
祝明嵐筆尖一頓。前世可沒這一出。「妹妹代我謝過國公夫人好意。」她繼續(xù)抄寫,
「我近日要抄書,怕是去不了了。」
祝明玥臉色一變:「你...你知道多少人想去都去不成嗎?」「所以更應(yīng)該讓給想去的人。
」祝明嵐放下筆,微微一笑,「比如妹妹你。」祝明玥猛地站起來:「祝明嵐!
你別不識好歹!母親說了,你必須去!」「哦?」祝明嵐挑眉,「為何?」「因?yàn)?..」
祝明玥突然語塞,臉漲得通紅,「因?yàn)檫@是國公夫人的意思!」祝明嵐心中一動。
看來國公夫人確實(shí)對她產(chǎn)生了興趣,這讓白氏母女慌了神。「既然如此,我去便是。」
祝明嵐輕聲道,「只是我這身衣裳...」祝明玥上下打量她樸素的裝扮,
得意地笑了:「放心,母親會給你準(zhǔn)備體面衣裳的。后日辰時,別遲到了。」待祝明玥離開,
青桃憂心忡忡地問:「小姐,她們這是要做什么啊?」「無非是想讓我當(dāng)陪襯罷了。」
祝明嵐重新拿起筆,「去把我那件湖水綠的裙子找出來,袖口拆了重繡。」
青桃不解:「可夫人不是說會準(zhǔn)備衣裳嗎?」「她準(zhǔn)備的能穿嗎?」祝明嵐輕笑,
「不是太艷就是太素,橫豎都是丟人。」青桃恍然大悟,趕緊去翻箱倒柜。賞花宴前一日,
白氏果然派人送來一套衣裳。大紅的顏色,配上俗氣的金線繡花,活像戲臺上的裝扮。
「這...」青桃抖開衣裳,氣得臉都紅了,「這怎么穿得出去啊!」
祝明嵐卻笑了:「收起來吧,明日我自有打算。」當(dāng)晚,李叔悄悄來報(bào),
說白氏從賬上支了五百兩銀子,給祝明玥置辦新首飾。「大小姐,您明日真要赴宴?」
李叔擔(dān)憂地問,「老奴聽說...」「聽說什么?」
李叔欲言又止:「聽說國公世子也會到場,夫人是想...」「想讓我出丑,
襯托明玥的優(yōu)秀。」祝明嵐平靜地接話,「我知道。」李叔嘆了口氣:「大小姐既知道,
為何還要去?」祝明嵐望向窗外漸圓的月亮:「因?yàn)橛行颍磩e人演不如自己上場。」
賞花宴當(dāng)日,祝明嵐穿了自己改過的湖水綠裙子。袖口拆了原本的牡丹,改繡了疏落的竹葉,
頓時顯得清雅脫俗。「小姐真好看!」青桃贊嘆道,「比二小姐那身強(qiáng)多了!」
祝明嵐搖搖頭:「別胡說。」她取出一支素銀簪子別在發(fā)間,「今日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
你都不要離開我身邊。」國公府的花園比祝明嵐記憶中還奢華。奇花異草爭奇斗艷,
假山流水點(diǎn)綴其間,處處彰顯著主人的富貴。「明嵐來了。」白氏笑容滿面地迎上來,
卻在看到她衣著時僵住了臉,「你怎么沒穿我準(zhǔn)備的衣裳?」
祝明嵐福了福身:「那件衣裳太過華貴,女兒怕?lián)屃嗣妹蔑L(fēng)頭。」白氏還要說什么,
國公夫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這位就是祝大小姐吧?」國公夫人約莫四十出頭,
眉眼間透著精明,「果然如傳言般氣質(zhì)不凡。」祝明嵐行禮問安,一舉一動恰到好處。
她注意到國公夫人身后站著一位年輕公子,想必就是那位世子了。
「早聽聞祝大小姐精通琴藝,不知今日可否賞臉一曲?」國公夫人笑吟吟地問。
白氏急忙插話:「夫人有所不知,小女明玥的琴藝更...」「既然夫人相邀,
明嵐自當(dāng)從命。」祝明嵐溫聲打斷繼母的話,「只是技藝粗淺,還望夫人海涵。」
國公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親自領(lǐng)著祝明嵐向琴臺走去。白氏臉色鐵青,卻不好發(fā)作,
只能狠狠掐了一把祝明玥的手。祝明嵐坐在琴前,深吸一口氣。
前世她為了這場表演苦練月余,卻因緊張彈錯了音。如今...指尖輕撥,
一曲《平沙落雁》流淌而出。她沒有炫技,只將每個音都彈得恰到好處,如清泉流過山澗,
自然而不失韻味。琴音止,園中靜了一瞬,隨即響起贊嘆聲。國公夫人帶頭鼓掌,
連那位一直冷著臉的世子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好!不愧是祝家大小姐!」
國公夫人親熱地拉著祝明嵐的手,「這琴藝,怕是宮中樂師也不過如此了。」
祝明嵐謙虛地低頭:「夫人過獎了。」眼角余光中,她看到白氏拉著祝明玥匆匆離席,
想必是去重新打扮了。「祝小姐平日都喜歡做些什么?」世子突然開口問道。
祝明嵐微微一怔。前世這位世子連正眼都沒給過她。「不過是看看書,做些女紅罷了。」
她輕聲回答。「明嵐最喜歡讀史書。」白氏不知何時又回來了,插話道,
「女兒家讀這些有什么用?不如學(xué)學(xué)明玥,多鉆研女紅廚藝。」祝明嵐心中冷笑。
前世繼母總嫌她不夠才女風(fēng)范,如今倒反過來了。「讀史?」世子卻來了興趣,
「不知祝小姐最近在讀哪一部?」「《資治通鑒》。」祝明嵐坦然回答,「剛讀到唐紀(jì)。」
世子眼睛一亮:「正巧我也在讀這一部分。祝小姐對玄武門之變怎么看?」白氏臉色大變,
剛要打斷,祝明嵐已經(jīng)從容作答:「太宗雖有過,然開創(chuàng)盛世之功不可沒。讀史當(dāng)觀大節(jié),
不必拘泥小節(jié)。」世子撫掌而笑:「好一個'觀大節(jié)'!母親,祝小姐果然不凡!」
國公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白氏一眼,笑著點(diǎn)頭:「確實(shí)是個難得的。」宴席散后,
白氏一路無言。直到回到祝明嵐的院子,她才爆發(fā)出來。「你今日是什么意思?」
白氏一把打翻桌上的茶盞,「故意搶明玥的風(fēng)頭是不是?」
祝明嵐平靜地看著地上的碎片:「母親此言差矣。女兒不過是應(yīng)國公夫人之邀彈琴,
何來搶風(fēng)頭一說?」「少裝糊涂!」白氏氣得渾身發(fā)抖,「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想攀高枝?做夢!我告訴你,陳家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了,下個月就來下聘!」
祝明嵐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新茶:「母親確定要這么做?」「怎么?你還敢威脅我?」
白氏冷笑,「別忘了,你的婚事捏在我手里!」祝明嵐輕啜一口茶:「女兒只是擔(dān)心,
若國公府知道母親這般逼迫嫡長女,會不會對明玥的印象...」
白氏臉色驟變:「你...」「女兒累了,母親請回吧。」祝明嵐放下茶盞,
直接下了逐客令。白氏憤然離去后,青桃緊張地湊過來:「小姐,您這樣頂撞夫人,
會不會...」「無妨。」祝明嵐望向窗外,「她暫時不敢拿我怎樣。」果然,接下來幾日,
白氏非但沒再克扣她的用度,反而派人送來了幾套新衣裳。祝明嵐知道,
這是做給國公府看的。五日后,李叔深夜來訪,帶來一個意外消息。「大小姐,侯爺回府了!
」李叔激動地說,「而且一回來就問起您呢!」祝明嵐手中的筆頓住了。父親常年在外,
前世這個時間應(yīng)該還在江南才對。「父親為何突然回來?」
李叔壓低聲音:「聽說是為了您的婚事。國公府派人來提親了!」祝明嵐瞳孔微縮。
這完全超出了前世的軌跡。「夫人什么反應(yīng)?」「夫人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呢!」李叔忍不住笑了,
「侯爺聽說陳家的事,大發(fā)雷霆,說夫人糊涂。」祝明嵐輕輕敲著桌面。
父親一向不管后宅之事,如今突然插手,必有所圖。「李叔,繼續(xù)盯著賬房。
尤其是父親回來后的大筆支出。」李叔剛走,青桃就急匆匆跑進(jìn)來:「小姐!
侯爺派人來傳話,明日要見您!」祝明嵐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已有計(jì)較。她打開樟木箱,
取出一本冊子,上面詳細(xì)記錄了白氏這些年的中飽私囊。「還不夠...」她輕聲自語,
「得再加把火。」次日清晨,祝明嵐精心打扮了一番。既不過分華麗,也不顯得寒酸,
恰如其分地展現(xiàn)了一個侯府嫡女的氣度。「女兒見過父親。」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
眼角余光掃過端坐主位的平遠(yuǎn)侯。祝維雍比記憶中年輕許多,兩鬢尚未斑白,
眉宇間卻已有了疲憊之色。「起來吧。」他打量著長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聽說你近來琴藝大進(jìn)?」祝明嵐謙虛地低頭:「不過是略知皮毛,當(dāng)不得父親夸獎。」
「國公夫人可不是這么說的。」祝維雍意味深長地道,「她來信將你夸上了天,
連世子都對你贊不絕口。」祝明嵐適時地露出驚訝表情:「女兒惶恐。」「好了,不必裝傻。
」祝維雍擺擺手,「我來問你,你可愿嫁入國公府?」祝明嵐心跳微微加速。
前世她夢寐以求的機(jī)會,如今唾手可得。「女兒...」她咬了咬唇,「女兒全憑父親做主。
」「好!」祝維雍滿意地點(diǎn)頭,「既然如此,這門親事就...」「侯爺!」
白氏突然闖了進(jìn)來,臉色煞白,「這事還需從長計(jì)議啊!明玥她...」「住口!」
祝維雍厲聲喝道,「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為了明玥,就要委屈明嵐?傳出去像什么話!」
白氏被吼得一愣,隨即哭訴道:「侯爺有所不知,明嵐與陳家公子早已...」「母親!」
祝明嵐突然跪下,眼中含淚,「女兒與陳公子素未謀面,何來'早已'一說?
母親若嫌棄女兒,女兒愿出家為尼,絕不連累家門!」祝維雍勃然大怒:「白氏!
你還有什么話說?」白氏面如死灰,癱坐在地。祝明嵐低著頭,唇角微微上揚(yáng)。
3.祝明嵐跪在地上,聽著父親怒斥繼母的聲音,指尖悄悄掐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不至于笑出聲來。「滾出去!」祝維雍一揮袖,茶盞應(yīng)聲落地,碎瓷片濺到白氏裙邊,
「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白氏臉色煞白,踉蹌著退出書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
祝明嵐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頭頂。「起來吧。」祝維雍的聲音忽然平靜下來,
「說說,怎么回事?」祝明嵐緩緩起身,垂著眼簾:「女兒不知父親所指何事。」
「你與國公府,何時有的聯(lián)系?」祝維雍踱步到她面前,聲音低沉,
「別告訴我那賞花宴是巧合。」祝明嵐心跳微微加速。父親遠(yuǎn)比她想象的敏銳。
「女兒確實(shí)不知。」她抬起眼,目光澄澈,「那日不過是應(yīng)國公夫人之邀彈琴,
說了幾句話罷了。」祝維雍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笑了:「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兒。」
他轉(zhuǎn)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個錦盒,推到祝明嵐面前:「打開看看。」盒中是一支金鑲玉的簪子,
做工精巧,玉質(zhì)溫潤。祝明嵐記得這支簪子——前世父親將它送給了祝明玥作嫁妝。
「謝父親賞賜。」她福身行禮,卻不伸手去接。祝維雍瞇起眼睛:「不喜歡?」「女兒不敢。
」祝明嵐輕聲道,「只是太過貴重,女兒受之有愧。」「胡說!」祝維雍突然提高聲音,
隨即又壓低,「你即將嫁入國公府,怎能沒有幾件像樣的首飾?」祝明嵐睫毛輕顫。
父親這話說得,仿佛婚事已經(jīng)定下。「父親,女兒有一事不明。」她小心翼翼地問,
「國公府為何會看上女兒?」祝維雍表情微滯,隨即笑道:「我兒才貌雙全,
被看上有什么奇怪?」祝明嵐心中冷笑。前世她比現(xiàn)在更努力表現(xiàn),
卻連個像樣的提親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女兒全憑父親做主。」她低下頭,
掩飾眼中的譏諷。祝維雍滿意地點(diǎn)頭:「好孩子。這幾日好好準(zhǔn)備,
國公府不日便會正式下聘。」回到自己院子,祝明嵐立刻將金簪扔進(jìn)妝匣最底層。「小姐,
您不高興嗎?」青桃小心翼翼地問,「嫁入國公府是多好的事啊!」
祝明嵐搖搖頭:「好事來得太突然,往往有詐。」她走到窗前,
望著院角那株開得正艷的海棠。前世這個時候,她正忙著為祝明玥準(zhǔn)備嫁妝,
自己卻連件像樣的新衣都沒有。「青桃,去請李叔來一趟。就說我要查查嫁妝單子。」
青桃剛出去不久,院門就被猛地推開。祝明玥帶著兩個粗使婆子闖了進(jìn)來,眼睛紅腫,
顯然哭過。「祝明嵐!」她尖聲叫道,「你用了什么妖法迷惑國公世子?」
祝明嵐慢條斯理地合上窗:「妹妹這話從何說起?」「少裝蒜!」
祝明玥沖上來就要撕扯她的衣服,「定是你那日彈琴時下了什么藥!
不然世子怎會...怎會...」「怎會什么?」祝明嵐輕松避開她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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