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下得像天被捅了個窟窿,我蹲在巷子口的垃圾箱旁,西裝早被淋透了,
黏糊糊地貼在身上。額角的傷口還在滲血,混合著雨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疼。"寧毅,
你以為躲在這里我們就找不到你了?"巷子那頭傳來張老四的聲音,伴隨著幾個小弟的哄笑。
我抹了把臉,扶著墻站起來。債主們的身影在雨中漸漸清晰,
為首的張老四手里攥著一把彈簧刀,刀刃在路燈下閃著寒光。"張哥,再寬限幾天。
"我舉起雙手,聲音比想象中平靜,"錢我一定還上。""還?拿什么還?
"張老四一口濃痰吐在我腳邊,"你那套金融把戲在老子這不好使!今天要么還錢,
要么留點零件下來。"我后退兩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墻面。三個月前,
我還是華爾街歸來的金融精英,揭露公司財務造假后反被誣陷,一夜間身敗名裂,
還背上了巨額債務。彈簧刀抵上我喉嚨的瞬間,一道刺目的車燈劃破雨幕。"住手。
"車門打開,一把黑傘先探出來,然后是锃亮的高跟鞋。女人緩步走近,傘沿抬起,
露出一張令人屏息的臉——杏仁眼,柳葉眉,肌膚如雪,紅唇似火。
張老四的刀尖抖了抖:"蘇、蘇總?"蘇檀兒,蘇氏集團總裁,金陵商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她的目光掃過我,像在看一件待估價的商品。"他欠你多少?""連本帶利八百七十萬。
"蘇檀兒從手包中取出支票本,刷刷幾筆撕下來:"這里是九百萬,借據給我。
"張老四接過支票,滿臉不可思議:"蘇總,這小子...""滾。"一個字,輕飄飄的,
卻讓幾個大漢灰溜溜地消失在雨夜中。我咳嗽兩聲,抹去臉上的雨水:"多謝蘇總解圍,
錢我會...""上車。"她打斷我,轉身走向那輛賓利。二十分鐘后,
我坐在蘇氏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捧著杯熱咖啡,身上裹著條羊毛毯。
蘇檀兒站在落地窗前,背影修長挺拔。"寧毅,29歲,哥倫比亞大學金融工程碩士,
曾任摩根士丹利副總裁,因揭露公司財務造假被反咬一口,不僅身敗名裂,
還背上了三千萬債務。"她轉過身,"我查過你的資料,你很聰明,但不夠狠。
"我苦笑:"蘇總調查得真詳細。"她放下咖啡杯:"我需要一個丈夫。""什么?
""契約婚姻,三年為期。"蘇檀兒語氣平靜得像在談一樁生意,"你入贅蘇家,
配合我應付家族壓力,我幫你還清債務并提供東山再起的資源。
"我這才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看來這位商界女強人,正被家族催婚催得緊。
"為什么是我?""第一,你走投無路;第二,你夠聰明;第三,"她頓了頓,
"你對女人沒興趣。"我差點被咖啡嗆到:"什么?""調查顯示你上一段戀情是在大學,
之后七年空窗。"蘇檀兒挑眉,"要么是gay,要么性冷淡。無論哪種,都省去很多麻煩。
"我張了張嘴,最終沒解釋那段空窗期是因為在華爾街每周工作100小時。反正,
這誤會似乎對我有利。"成交。"我伸出手。一周后,蘇家別墅張燈結彩。
我的"婚禮"堪稱滑稽——沒有接親,沒有誓詞,甚至沒有親吻環節。
蘇檀兒一襲白裙站在我身邊,像個精致的蠟像。"聽說這小子是個窮光蛋,還欠了一屁股債。
"賓客中傳來竊竊私語。"檀兒是不是被下了降頭?
找個這樣的贅婿..."蘇檀兒的堂弟蘇文興舉著香檳走過來,臉上掛著假笑:"姐夫,
聽說你在華爾街混過?怎么,那邊現在流行吃軟飯了?"宴會廳一陣哄笑。我晃了晃酒杯,
不慌不忙:"文興弟有所不知,華爾街有句老話——'與其做空自己,不如做多豪門'。
我這叫價值投資。"笑聲更大了,蘇文興臉色鐵青。蘇檀兒在我腰間掐了一把,
嘴角卻微微上揚。就在這時,蘇家老太爺在眾人攙扶下走進大廳。
老人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X光一樣要把我看透。"檀兒,過來。"老太爺招手,
"聽說你這個夫婿,是閃婚?"蘇檀兒乖巧地走過去:"爺爺,我們認識很久了,
只是沒公開。"老太爺哼了一聲,突然轉向我:"寧毅,既然入贅蘇家,就要守蘇家的規矩。
第一,不許插手集團核心業務;第二,不許在外惹是生非;第三,"老人頓了頓,
"早日為蘇家開枝散葉。"滿堂賓客的目光齊刷刷射來,我喉嚨發緊。
蘇檀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這條顯然不在契約范圍內。"爺爺放心,"我攬住蘇檀兒的腰,
笑得人畜無害,"我和檀兒已經制定了詳細的...造人計劃表,正在嚴格執行。
"蘇檀兒在我懷里僵成一塊木板,耳根通紅。老太爺滿意地點頭,眾人紛紛賀喜。
只有蘇文興和他父親蘇仲堪站在角落,眼神陰鷙。我知道,這場戲,才剛開幕。
第二章:贅婿的生存法則管家老黃領著我穿過蘇家別墅的主樓,腳步越來越快,
好像身后跟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們經過蘇檀兒的主臥時,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一扇小門。"寧先生,這就是您的房間。
"門后是個十平米左右的傭人房,一張單人床,一個掉漆的衣柜,窗戶正對著后院垃圾桶。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霉味和洗潔精的混合氣息。老黃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老爺吩咐,
您初來乍到,先住這里適應適應。"我放下行李,環顧四周,突然笑出聲來:"黃管家,
這房間選得好啊!"老黃一愣:"什么意思?""坐南朝北,陰氣匯聚;對門見煞,
財運受阻。"我搖頭晃腦地掐著手指,"住這兒的人輕則破財,重則傷身。
難怪蘇家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家里卻總有人生病——原來是風水出了問題。
"老黃的臉刷地白了:"你、你胡說什么?""我在華爾街跟香港大師學過幾年風水。
"我嘆氣,"可惜了,這么好的家族,被一間房壞了全局。
"老黃的手開始發抖:"那...那該怎么辦?"我故作深沉地踱步:"簡單,
找個陽氣足的男性住到主臥旁邊,調和陰陽。"我拍拍老黃肩膀,"不過這事得保密,
傳出去對蘇家名聲不好。"半小時后,我的行李被恭恭敬敬地搬到了蘇檀兒隔壁的客房。
房間比主臥小些,但裝修精致,推開窗就能看見花園里的櫻花樹。我正欣賞著自己的戰利品,
房門突然被推開。蘇檀兒裹著浴袍站在門口,頭發還滴著水,
一臉不可思議:"你用了什么妖法?爺爺剛打電話讓我看好你,說你會邪術。
""這叫戰略忽悠學。"我遞給她一條毛巾,"華爾街必修課。"蘇檀兒接過毛巾,
警惕地打量我:"寧毅,我們約法三章。第一,不許干涉我的工作;第二,
不許在家族聚會上讓我難堪;第三,"她指了指兩間房之間的墻,"不許越界。
"我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放心,我對睡女人沒興趣——特別是脾氣比冰山還冷的女人。
"蘇檀兒瞇起眼睛,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破綻。水珠從她發梢滑落,沿著鎖骨一路向下,
消失在浴袍領口。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明天晚上耿氏集團酒會,七點準時出發。
"她轉身前丟下一句,"別穿你那些地攤貨。"房門砰地關上,我長舒一口氣倒在床上。
枕頭上有淡淡的茉莉香,和蘇檀兒身上的味道一樣。---耿氏酒會在金陵大酒店頂層舉行。
我穿著蘇檀兒準備的定制西裝,站在她身邊活像個盡職盡責的花瓶。水晶吊燈下,
商界名流們舉杯寒暄,笑容比杯中的香檳還浮夸。"別傻站著,去認識些人。
"蘇檀兒低聲命令,"記住,你現在代表蘇氏形象。"我端起酒杯剛要走,
一個油頭粉面的男人攔住了去路。"檀兒,好久不見。"男人目光黏在蘇檀兒露背禮服上,
"聽說你結婚了?這位就是你那個...嗯,丈夫?"蘇檀兒表情瞬間結冰:"耿直,
請叫我蘇總。"耿直,耿氏集團少東家,我的背景調查顯示此人表面光鮮,
實則是個靠做假賬起家的偽君子。他伸過來的手上戴著枚翡翠戒指,綠得扎眼。
"寧先生在哪里高就啊?"耿直上下打量我,像在看一件瑕疵品。
我微笑:"目前主要負責幫檀兒花錢。"耿直哈哈大笑,笑聲像砂紙摩擦:"有意思!
蘇總找了個開心果。"他湊近我耳邊,"不知道在床上,你是不是也這么幽默?
"我捏緊了酒杯,蘇檀兒突然挽住我的手臂:"失陪了耿總,我們該去敬酒了。
"離開耿直視線后,蘇檀兒立刻松開手:"別惹事。耿氏最近搶了我們三個大客戶,
正等著抓蘇家把柄。""放心,我專業吃軟飯二十年。"我沖她眨眨眼,
"不過那個耿直看你的眼神,讓我很想把他眼珠子挖出來當高爾夫打。
"蘇檀兒嘴角抽動了一下,居然沒反駁。酒會進行到一半,我發現耿直不見了。
借口去洗手間,我在走廊盡頭的貴賓室門外聽到了他的聲音。"...這批貨質檢不合格,
把報告改了就行...對,給檢驗員塞點錢..."我悄悄摸出手機,貼著門縫開始錄音。
"蘇氏那邊不用擔心,他們馬上會有一場大麻煩..."耿直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趕緊閃身躲進旁邊的消防通道。回到酒會現場,我正想找蘇檀兒匯報,
卻被三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圍住了。"你就是檀兒的新玩具?
"為首的紅裙女人用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戳我胸口,"長得還行,
就是不知道腦子夠不夠用。"蘇檀兒在不遠處和人談生意,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困境。
"姐妹們好。"我彬彬有禮地鞠躬,"我是寧毅,檀兒的...嗯,合法伴侶。
""我是陳雅,檀兒大學室友。"紅裙女人冷笑,
"我們'金陵十三釵'每年都會給閨蜜老公打分,不及格的..."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另外兩個女人一個叫林檬,時尚雜志主編;一個叫王玥,某銀行高管。
三人六只眼睛像X光機一樣把我從頭掃到腳。"聽說你是金融精英?"王玥挑眉,
"那你說說,現在投資什么最賺錢?""婚姻。"我面不改色,"特別是入贅豪門的婚姻,
ROI高達1000%。"林檬一口酒噴出來:"你臉皮是防彈材料做的嗎?
"陳雅不依不饒:"檀兒喜歡喝什么酒?生日是哪天?最討厭什么顏色?""龍舌蘭,
7月20日,橘色。"我脫口而出,這些都是資料上寫的基本信息。"錯!"陳雅得意洋洋,
"她最討厭粉色!"我嘆了口氣,走向吧臺:"各位,與其玩這種無聊問答,
不如讓我展示下真本事。"十分鐘后,
我把三杯顏色漸變的雞尾酒推到她們面前:"'金陵十三釵'特調,從少女到女王。
"陳雅半信半疑地嘗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見鬼,這比'夜焰'的招牌還好喝!
""我在華爾街酒吧打過工。"我謙虛地說,沒提哪家酒吧只接待億萬富翁。
接下來的一小時,我從比特幣聊到區塊鏈,從元宇宙講到新能源,
三個女人的表情從輕蔑到驚訝再到崇拜。等蘇檀兒終于脫身過來時,
陳雅已經摟著我脖子喊"姐夫"了。"你們對他做了什么?"蘇檀兒一臉警惕。"檀兒,
這個老公可以留!"陳雅醉醺醺地豎起大拇指,"比上次那個裝逼的基金經理強多了!
"回程的車上,蘇檀兒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我。"怎么?臉上有東西?"我摸摸臉。
"陳雅她們很難搞的。"蘇檀兒皺眉,"去年把我一個相親對象當場罵哭了。
"我聳聳肩:"可能我臉皮比較厚。"蘇檀兒欲言又止,
最終轉過頭去看窗外:"明天上午十點,集團開董事會,你跟我一起。
"我挑眉:"約法三章第一條是什么來著?""閉嘴。"蘇檀兒耳根微紅,
"臨時加一條——我隨時可以修改條款。"車停在蘇家別墅前,
管家老黃慌慌張張跑出來:"小姐,老太爺來了,在書房等您和...寧先生。
"我和蘇檀兒對視一眼,同時皺起眉頭。書房里,蘇老太爺拄著拐杖坐在太師椅上,
臉色陰沉。蘇檀兒的父親蘇伯庸站在一旁,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寧毅,
有人舉報你行為不檢點。"老太爺開門見山,"說你在酒會上勾引女人,
還到處說入贅蘇家是為了錢。"蘇檀兒猛地轉頭看我,
我則看向站在老太爺身后的蘇仲堪和蘇文興——后者臉上藏不住的得意。"爺爺,
"我平靜地說,"如果我真要勾引誰,"我看向蘇檀兒,
"也該是先勾引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吧?"蘇檀兒一腳踩在我鞋尖上,疼得我倒吸冷氣。
老太爺瞇起眼睛:"那你說說,為什么娶檀兒?""因為她漂亮,聰明,有錢。"我坦然道,
"更重要的是,她看穿了我的本質——一個徹頭徹尾的功利主義者,
而她也正好需要我這樣的人。"書房里鴉雀無聲。出乎意料,老太爺突然哈哈大笑:"好!
總算有人說實話了!比那些滿口真愛的偽君子強!"蘇仲堪臉色大變:"父親,
這人分明...""夠了!"老太爺一杵拐杖,"寧毅,記住你今天的話。在蘇家,
你可以功利,可以算計,但要是敢背叛..."老人眼中寒光一閃,"金陵江底的水泥柱,
不缺你這一根。"離開書房后,蘇檀兒把我拽進花園:"你瘋了嗎?那么跟爺爺說話!
""心理學上講,人更容易相信符合他們預期的'部分真相'。
"我摘下一朵玫瑰別在她發間,"他覺得我是沖著錢來的,我就承認,
這樣其他謊言就更容易被采信了。"蘇檀兒愣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等等,
你剛才說'她也正好需要我這樣的人'——這是什么意思?"我笑而不答,轉身走向別墅。
夜風吹來,帶著玫瑰和蘇檀兒身上的香水味。這場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三章:危機與星空董事會會議室里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蘇檀兒把一疊文件摔在桌上,
發出"啪"的一聲脆響。"七家供應商同時違約?連個合理的解釋都沒有?
"她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指尖在實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節奏,"下周就是秋裝交貨期,
沒有面料我們拿什么生產?"生產總監擦了擦額頭的汗:"蘇總,
他們寧愿支付違約金也不肯供貨,我懷疑...""有人背后搞鬼。"我插嘴道,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向我這個"花瓶贅婿"。蘇檀兒皺眉:"寧毅,這不是你該參與的會議。
""讓他說。"坐在角落的蘇伯庸突然開口。我的岳父大人自從我入贅以來,
這是第一次正眼看我。
我調出手機里的照片投到會議室屏幕上:"昨晚我查了這七家供應商的股權結構,
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去年都接受了'鼎鑫投資'的注資。
"蘇檀兒猛地站起身:"鼎鑫是耿氏的影子公司!""沒錯。"我滑動屏幕,
顯示出一張耿直與幾個供應商老板的合影,"耿氏用高價收購了這些供應商的部分股權,
然后逼迫他們斷我們的貨。"會議室一片嘩然。我注意到蘇伯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蘇檀兒迅速恢復冷靜,"當務之急是找到替代供應商,
否則我們不僅要賠償客戶損失,還會錯過整個秋裝季。"市場總監面露難色:"蘇總,
國內優質面料廠基本都被耿氏控制了,
臨時進口又來不及...""浙江金華有一家新開的生態面料廠。"我打斷他,
"老板是我大學同學的哥哥,專做高端天然面料,設備全是德國進口的。
"蘇檀兒狐疑地看著我:"你怎么會提前調查這個?""職業習慣。"我聳聳肩,
"華爾街生存法則第一條:永遠準備Plan B。"蘇檀兒盯著我看了三秒,
突然抓起外套:"準備車,我們現在就去金華。"---前往金華的高速公路上,
蘇檀兒一直抱著筆記本處理郵件,我則靠在車窗上假裝睡覺,
實際上透過睫毛縫隙偷看她專注的側臉。夕陽透過車窗給她鍍上一層金邊,
連她耳畔那縷不聽話的發絲都顯得格外生動。"看夠了嗎?"蘇檀兒突然開口,
眼睛仍盯著屏幕。我索性睜開眼:"你怎么發現的?""你呼吸頻率變了。"她合上電腦,
"說說,為什么幫我?契約里可沒這條。""互利共贏嘛。"我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
"蘇氏倒了,誰幫我還債?"蘇檀兒輕哼一聲,明顯不信,但也沒再追問。天色漸暗時,
我們的車突然發出一聲怪響,隨后劇烈抖動起來。司機老張趕緊靠邊停車。"怎么了?
"蘇檀兒問。老張下車檢查后哭喪著臉回來:"蘇總,發動機出問題了,
這荒郊野嶺的..."我看了眼導航:"前面三公里有個村子,我們先走過去,
明天再叫拖車。"蘇檀兒看了看腳上的高跟鞋,又看了看漆黑的公路,認命般嘆了口氣。
半小時后,我們一瘸一拐地走進村子唯一的小旅館。前臺大媽正嗑著瓜子看狗血劇,
頭也不抬:"標間一百二,大床房一百。""兩間標間。"蘇檀兒說。"就剩一間大床房了。
"大媽終于抬眼,看到我們倆時眼睛一亮,"小兩口吵架了?聽大媽的,
床頭吵床尾和..."我趕緊掏錢:"一間就一間。"房間比想象中干凈,
但確實只有一張雙人床。蘇檀兒站在門口,像只警惕的貓。"你睡床,我睡地板。
"我主動抱起一床被子鋪在地上,"放心,我對打地鋪有經驗。華爾街實習那年,
我睡了三個月辦公室沙發。"蘇檀兒沒說話,徑直走進浴室。水聲響起后,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老周,我發你個名單,
查查這些人和耿氏的資金往來...對,越詳細越好。"剛掛電話,浴室門開了。
蘇檀兒穿著旅館提供的廉價睡衣走出來,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沒有名牌包裝,
沒有精致妝容,這樣的她反而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到你了。"她擦著頭發說,
目光落在我還沒來得及鎖屏的手機上,"在謀劃什么?""沒什么,處理點私事。
"我迅速收起手機。蘇檀兒瞇起眼睛:"寧毅,我們的契約不包括互相欺騙。
""那包括互相坦誠嗎?"我反問,"比如告訴我為什么你這么抵觸親密關系?
"蘇檀兒的表情瞬間結冰:"不該問的別問。"浴室里,我站在花灑下讓熱水沖刷疲憊。
和蘇檀兒共處一室比想象中更難熬——不是因為她冷若冰霜,
而是因為那些不經意間流露的脆弱瞬間,讓我忍不住想靠近。出來時,房間燈已熄滅,
只有床頭一盞小燈亮著。蘇檀兒背對著我這邊側臥,呼吸均勻。我輕手輕腳地躺到地鋪上,
卻發現枕邊多了一條毯子。黑暗中,我無聲地笑了。---第二天中午,
我們終于站在了金華生態面料廠的會客室里。廠長趙建國——我同學的大哥,
一個滿臉風霜的中年漢子,正反復翻看蘇檀兒帶來的設計圖。"蘇總,
您要的這些面料我們都能做,但時間太緊了..."他為難地搓著手。"價格好商量。
"蘇檀兒說。"不是錢的問題。"趙建國苦笑,"我們廠剛起步,
工人三班倒也趕不出這么大單子。"我走到窗前,
指著遠處空蕩蕩的廠房:"那邊不是還有兩條生產線閑著嗎?""設備是有,
但招不到熟練工啊。"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老林?
我記得你說過你姐夫在紹興開了二十年紡織廠...對,現在他廠里工人有活干嗎?
...太好了,幫我個忙..."一小時后,三十名熟練工正從紹興趕往金華的消息傳來,
趙建國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寧先生,您可救了我的廠子!"蘇檀兒在一旁看著我,
眼神復雜。返程的火車上,她終于開口:"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人脈?""不多,
剛好夠用。"我望著窗外飛馳的景色,"華爾街六年,我幫不少人賺過錢,也欠過不少人情。
"蘇檀兒沉默片刻:"謝謝。"這兩個字輕得像羽毛,卻在我心里激起一陣漣漪。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臉上,我第一次看見她對我露出真誠的微笑——不是社交場合的假笑,
不是應付長輩的僵笑,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笑容。那一刻,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一笑傾城"。---一周后,蘇氏集團不僅按時完成了秋裝訂單,
還因為采用環保面料獲得了媒體好評。慶功宴上,蘇檀兒難得地喝了兩杯香檳,
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寧毅,過來。"她沖我招手,語氣比平時柔軟,
"今晚商會的慈善晚宴,你陪我一起去。"晚宴在金陵國際酒店舉行。我和蘇檀兒一入場,
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還有幾道明顯不懷好意的。"喲,
這不是蘇總和她的'賢內助'嗎?"耿直端著酒杯晃過來,身邊跟著幾個跟班,
"聽說你們臨時換了供應商?真是...別出心裁啊。"蘇檀兒冷冷道:"耿總消息真靈通,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派人盯著我們呢。"耿直假裝沒聽見,轉向我:"寧先生,
聽說你在家專門負責給蘇總端茶倒水?正好,我杯子空了,麻煩幫我倒杯酒?
"他的跟班們發出一陣嗤笑。我面不改色地接過酒杯,走到自助餐臺前,
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然后當著他的面緩緩倒進垃圾桶。"抱歉,
我老婆只讓我伺候她一個人。"我微笑著說,"不過耿總要是想喝,
垃圾桶里這杯我可以幫你撈出來?"周圍響起幾聲壓抑的笑聲。耿直臉色鐵青,
突然提高音量:"寧毅,你一個靠女人吃飯的軟飯男,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囂張?
"宴會廳突然安靜下來。我感到蘇檀兒的手悄悄握住了我的手腕,像是要阻止我沖動。
"耿總說得對,我確實吃軟飯。"我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U盤,
"不過比起某些人吃'黑錢',我覺得自己還算體面。""你什么意思?"耿直眼神閃爍。
我把U盤插到宴會廳的大屏幕上,
立刻顯示出幾份文件:"這是鼎鑫投資向七家面料廠注資的合同,有趣的是,
資金源頭都指向耿氏集團的一個離岸賬戶。"我切換頁面,"更巧的是,就在上個月,
這個賬戶還收到了一筆來自馬來西亞的匯款——恰好是耿氏正在競標的那個項目所在地。
"會場一片嘩然。耿直的臉由青轉白:"你、你血口噴人!""是不是污蔑,
證監會查查就知道了。"我收起U盤,"對了,友情提醒,
貴公司第三季度的現金流有點問題啊,這么急著搶蘇氏的生意,是資金鏈要斷了嗎?
"耿直猛地沖過來,被保安攔住。蘇檀兒趁機拉著我離開了是非中心。
"你什么時候查的這些?"一到角落,她就迫不及待地問。"車拋錨那晚。"我咧嘴一笑,
"華爾街生存法則第二條:抓住敵人褲腰帶,隨時準備扯下來。"蘇檀兒瞪大眼睛,
隨后竟然噗嗤笑出聲來:"寧毅,你真是個...""混蛋?流氓?無賴?""天才。
"她輕聲說,眼睛亮得像星星,"你是個危險的天才。"晚宴結束回到家,
蘇檀兒破天荒地問我:"要喝一杯嗎?"我們在露臺上喝著威士忌,夜風輕拂。
她忽然指著天空:"看,流星。"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道銀光劃過夜空。
"許個愿吧。"我說。蘇檀兒仰著頭,
側臉在月光下美得不真實:"我希望..."她的話被手機鈴聲打斷。來電顯示"爸爸"。
蘇檀兒接起電話,表情逐漸凝重。"怎么了?"掛斷后我問。
她深吸一口氣:"耿氏向商會提出抗議,說你竊取商業機密。明天爺爺要見我們。
"我晃了晃酒杯:"怕嗎?""奇怪的是,"蘇檀兒轉頭看我,眼中閃爍著我讀不懂的情緒,
"一點也不。"夜空中,又一顆流星劃過。我的愿望很簡單:希望這一刻,能再久一點。
第四章:生日陷阱與星空騙局"寧毅!起床!"伴隨著蘇檀兒的喊聲,我的被子被猛地掀開。
我下意識蜷成一團,才想起昨晚打地鋪太累,半夜偷偷爬上了床的另一邊。"蘇總,
你這是職場性騷擾。"我睡眼惺忪地抗議。蘇檀兒已經穿戴整齊,一身利落的米色西裝,
手里拿著平板電腦。她冷冷地掃了一眼我半裸的上身,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冷漠。
"今天是我生日宴,全家人都會來。二房肯定要搞事情,你給我打起精神。
"我揉揉眼睛:"生日?你怎么不早說?我都沒準備禮物。""不用。
"蘇檀兒轉身走向門口,"你今晚別給我丟人就是最好的禮物。"門關上后,
我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老周,幫我找個東西..."---晚上七點,
蘇家別墅燈火通明。我穿著蘇檀兒指定的深藍色西裝,站在大廳角落觀察來來往往的賓客。
蘇檀兒被一群親戚圍著,臉上掛著標準的社交微笑,
但我能看出她太陽穴在跳——這是她不耐煩時的微表情。"姐夫,一個人躲這兒干嘛?
"蘇文興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手里端著兩杯香檳,"來,喝一杯,
今天可是我好姐姐的大日子。"我接過酒杯,沒喝:"文興弟今天格外熱情啊。
""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嘛。"蘇文興笑得像只黃鼠狼,"對了,聽說姐夫還沒準備禮物?
要不要我借你點錢?雖然你入贅后連零花錢都要找姐姐要,
哈哈哈..."我晃了晃酒杯:"不勞費心,我自有準備。"蘇文興湊近我耳邊:"別裝了,
我知道你窮得叮當響。不過檀兒姐也不缺什么,你晚上好好'伺候'她就行了,
反正這是你唯一擅長的,對吧?"我剛要回敬,大廳突然安靜下來。蘇仲堪帶著兩個仆人,
抬著一幅蓋著紅布的畫框走了進來。"檀兒,二叔給你準備了份薄禮。"蘇仲堪聲音洪亮,
確保所有人都能聽見,"知道你喜愛藝術,
特地托人從巴黎拍回來的莫奈《睡蓮》系列中的一幅,雖然是晚期小品,但市面上絕無僅有。
"紅布揭開,賓客中發出陣陣驚嘆。畫作確實精美,朦朧的睡蓮在池塘中若隱若現,
典型的印象派風格。蘇檀兒禮貌地道謝:"二叔破費了。
"蘇仲堪得意地捋著胡須:"不算什么,才八百多萬。重要的是你喜歡。
"我悄悄挪到畫作前,假裝欣賞,實則仔細觀察。畫作的筆觸、色彩都堪稱完美,
但..."二叔,"我突然開口,"這畫您是從哪位藏家手里買的?
"蘇仲堪臉色微變:"法國一個私人收藏家,說了你也不認識。""是嗎?
"我伸手輕輕摸了摸畫框邊緣,"那這位收藏家有沒有告訴您,
2018年盧浮宮實驗室對現存所有莫奈真跡做了熒光檢測?
每幅畫右下角都應該有個隱形防偽標記。"全場鴉雀無聲。
蘇仲堪的額頭開始冒汗:"當、當然有...""那奇怪了。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型紫外線手電筒,照向畫作右下角,"怎么這幅什么都沒有呢?
"一道藍光掃過,畫作上確實沒有任何防偽標記。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
蘇仲堪暴跳如雷:"你懂什么!這手電筒肯定是假的!""二叔別急。
"我微笑著轉向一位白發老者,"周教授,您是國家美術館的專家,不如您來看看?
"周教授——其實是我大學時的藝術史老師——走上前仔細檢查后搖頭:"顏料是現代的,
畫布纖維也不對。雖然是高仿,但確實是贗品。"蘇檀兒驚訝地看著我,我沖她眨眨眼。
蘇仲堪父子臉色鐵青,在一片嘲笑聲中灰溜溜地躲到了角落。"你怎么會懂這些?
"回到我身邊時,蘇檀兒低聲問。"我在盧浮宮當過三個月保安。"我信口胡謅,
"天天看真跡,自然認得出假貨。"蘇檀兒白了我一眼,但嘴角微微上揚:"不管怎樣,
謝謝。""不客氣,生日禮物還沒送呢。"我看了看表,"差不多到時間了,
能借一步說話嗎?"我帶她來到別墅后的花園。夜風微涼,蘇檀兒不自覺地抱緊雙臂。
我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她愣了一下,但沒有拒絕。"閉上眼睛。"我說。
"你又搞什么...""閉眼。"蘇檀兒猶豫了一下,終于閉上眼睛。
我按下手機上的一個按鈕,四周突然亮起柔和的藍光。"可以睜開了。"蘇檀兒睜開眼睛,
倒吸一口冷氣——整個花園變成了浩瀚星空。無數光點在我們周圍閃爍,
銀河從腳下延伸到遠方,仿佛置身宇宙中央。"這是...""全息星空投影系統。
"我輕聲解釋,"根據NASA最新星圖編程,精確還原了今晚的星空。這個是北斗七星,
那邊是天鷹座..."蘇檀兒仰著頭,眼中倒映著星光,像個看到魔法的小孩。
我悄悄注視著她的側臉,心跳加速。"為什么送我這個?"她輕聲問。"因為你像星星。
"話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太肉麻了,"我是說,你總是把自己繃得太緊,
需要抬頭看看星空...呃,我不是很會表達..."蘇檀兒突然笑了,
不是社交場合的假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明亮的笑容。星光在她睫毛上跳躍,美得讓我窒息。
"寧毅,你知道嗎?有時候你真讓人..."她的話沒說完,因為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投影瞬間消失,花園重歸黑暗。我懊惱地掏出手機想關掉,卻發現是一條緊急警報。
"怎么了?"蘇檀兒問。我皺眉:"我設置的監控程序被觸發了,
有人正在黑進蘇氏集團的財務系統。"蘇檀兒臉色驟變:"必須馬上回去處理!
"我們匆忙轉身,卻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蘇伯庸。我的岳父大人站在花園入口,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爸!"蘇檀兒驚呼,"我們只是...""公司系統被攻擊了,
我知道。"蘇伯庸冷冷地說,"我已經讓技術部門處理了。檀兒,你先回去招待客人。
"蘇檀兒擔憂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順從地離開了。花園里只剩下我和蘇伯庸,
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星空投影,挺浪漫啊。"蘇伯庸哼了一聲,"寧毅,我警告你,
別打我女兒的主意。"我直視他的眼睛:"蘇董,
我對檀兒...""我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蘇伯庸打斷我,"記住,
你們只是契約關系。三年后各走各路,別越界。"他轉身要走,又停下腳步:"對了,
那個監控程序做得不錯。明天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愣在原地,不確定這是威脅還是認可。
---第二天一早,蘇氏集團炸開了鍋。不知道誰把昨晚二房送贗品的事傳了出去,
還添油加醋說寧毅如何"慧眼識珠",氣得蘇仲堪在辦公室摔了一套茶具。"寧先生,
您真厲害!"秘書小林給我倒咖啡時兩眼放光,"聽說您在歐洲學過藝術鑒定?
"我笑而不答。辦公室玻璃門外,幾個女員工正偷偷往我這邊看,竊竊私語。
"她們在討論什么?"我問。小林抿嘴一笑:"您現在可是公司紅人。
昨天年會的視頻都傳瘋了。"我這才想起來,昨晚宴會后還有場公司年會。
當時耿直不知怎么混了進來,當著一眾員工的面嘲諷我"吃軟飯"。我沒生氣,
反而跳上臺即興表演了一段單口相聲,把"軟飯男"的梗玩出了花,逗得全場前仰后合,
連蘇檀兒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寧先生,"小林猶豫了一下,"蘇總讓您去她辦公室。
"蘇檀兒的辦公室在頂層,一整面落地窗俯瞰金陵城。我敲門進去時,她正在批文件,
頭也不抬:"坐。"我乖乖坐下,發現桌上擺著一份企劃書。"這是集團新季度的投資計劃。
"蘇檀兒終于抬頭,"你看一下,給我意見。
"我挑眉:"約法三章第一條...""我修改條款了。"蘇檀兒輕描淡寫地說,
"現在第一條是: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所有安排。"我忍不住笑了:"蘇總,
你這叫職場霸凌。""閉嘴,看文件。"我翻開企劃書,
迅速瀏覽后指出幾個問題:"這個新能源項目估值偏高,
市場已經飽和;AI醫療板塊投入不足,建議增加30%預算;另外,
第三頁這個財務模型有問題,
貼現率計算錯誤..."蘇檀兒眼睛微微睜大:"你只看了一遍就發現了?
財務部花了三天都沒找出問題。""華爾街基本功。"我聳聳肩,"等等,
你不會是故意放錯數據測試我吧?"蘇檀兒唇角微揚:"也許。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一層金邊。我突然發現她今天涂了淡粉色唇膏,
發梢也微微卷曲,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看什么?"蘇檀兒警覺地問。"沒什么。
"我低頭繼續看文件,"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
陳雅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檀兒!大新聞!耿氏集團..."她看到我,猛地剎住話頭。
"說。"蘇檀兒示意沒關系。"耿氏被證監會調查了!"陳雅興奮地說,
"聽說有人舉報他們財務造假,股價已經跌停了!"蘇檀兒立刻看向我,我無辜地眨眨眼。
"寧毅!"陳雅這才認出我,"昨晚你那段相聲太絕了!我們姐妹群都轉瘋了,
都說檀兒撿到寶了!"蘇檀兒咳嗽一聲:"陳雅,說正事。""哦對!
"陳雅湊到蘇檀兒耳邊,但聲音一點沒降低,"你猜舉報耿氏的是誰?是林泉!你記得嗎?
寧毅以前在摩根士丹利的同事!"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林泉?
他怎么會...蘇檀兒敏銳地注意到我的異常:"寧毅,你認識這個人?""嗯,前同事。
"我盡量保持平靜,"不過很久沒聯系了。"陳雅走后,
蘇檀兒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林泉為什么幫你?""不一定是在幫我。"我皺眉,
"林泉不是那種熱心公益的人。他舉報耿氏,肯定另有所圖。"蘇檀兒正要說什么,
她的手機響了。接完電話,她臉色變得異常蒼白。"怎么了?"我問。"爸爸剛接到消息。
"蘇檀兒聲音微微發抖,"林泉提出要見我們,
說他掌握了你被陷害的真相...但要價五百萬。"我如遭雷擊。三年了,
我一直在追查的真相,居然以這種方式出現?"你怎么想?"蘇檀兒問。
我深吸一口氣:"這是個陷阱。""為什么?""因為如果林泉真有證據,他會要價五千萬,
而不是五百萬。"我冷靜分析,"他在釣魚,想看看我們會不會上鉤。
"蘇檀兒盯著我看了很久,突然問:"寧毅,你到底是誰?"陽光依舊明媚,
但我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在這個瞬間,我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一步踏錯,
就會墜入萬丈深淵。"我是你的契約丈夫。"我輕聲回答,"一個走投無路的倒霉蛋,
僅此而已。"蘇檀兒沒有追問,但她的眼神告訴我,這個答案遠遠不能讓她滿意。
第五章:病榻與舞步凌晨三點,我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驚醒。
聲音來自隔壁——蘇檀兒的房間。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機屏幕。
自從上周林泉那個電話后,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咳嗽聲又響起來,比剛才更急促。
我嘆了口氣,翻身下床。敲了半天門沒人應,我試著擰了下把手——沒鎖。
房間里只開著一盞小夜燈,蘇檀兒蜷縮在床上,筆記本電腦的光映在她潮紅的臉上。
她穿著絲質睡袍,頭發凌亂地散在枕頭上,完全沒了平日里的精英形象。"蘇總,
你這是要當勞模啊?"我走到床邊,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立刻縮了回來,"天,你發燒了!
"蘇檀兒虛弱地揮開我的手:"別大驚小怪...明天還有重要會議...""重要個屁。
"我一把合上她的電腦,"體溫至少39度,不想燒成傻子就老實躺著。
"我從浴室找來毛巾,浸了冷水敷在她額頭上。蘇檀兒掙扎了一下,
最終還是屈服于高熱的眩暈感,無力地躺了回去。"醫藥箱在哪?"我問。
"不用...吃片退燒藥就行..."她指著床頭柜。我翻出一盒退燒藥,
看了眼成分表又扔了回去:"垃圾。等著,我給你熬點真正的藥。
"蘇檀兒支起身子:"你要干什么?""我家祖傳的退燒方子。"我已經走到了門口,
"我爺爺的爺爺是御醫,專給皇上看病的。""寧毅!"蘇檀兒想喊住我,
卻引發了一陣更劇烈的咳嗽。廚房里,
我翻箱倒柜找出生姜、紅棗和幾味中藥材——這些是我上周偷偷買的,以備不時之需。
老周曾經說過,我這人總是過度準備,像個隨時準備應對世界末日的瘋子。
水在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藥香漸漸彌漫開來。我靠在灶臺邊,
思緒飄回三年前——那天晚上我也是這樣熬藥,只不過對象是我當時的上司羅伯特。
十二小時后,他就死在了華爾街那場"意外"爆炸中。"你在煮什么?味道這么難聞。
"蘇檀兒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裹著厚厚的睡袍站在廚房門口,臉色蒼白得像張紙,
卻還強撐著保持那副高傲姿態。"不是讓你躺著嗎?"我趕緊關小火,走過去扶她。"渴了。
"她避開我的攙扶,自己走到飲水機前接水,手卻抖得厲害,水灑了一地。
我奪過杯子:"祖宗,你能不能服個軟?"蘇檀兒瞪著我,眼睛因為發燒而濕漉漉的,
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我干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寧毅!放我下來!"她掙扎著,
但手中力氣小得像只貓。"再動就把你扔魚塘里。"我威脅道,抱著她上樓。
蘇檀兒輕得驚人,隔著睡袍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心跳。把她放回床上后,我重新敷了冷毛巾,
然后下樓把熬好的藥倒進碗里。藥汁黑乎乎的,散發著苦澀的香氣。我嘗了一口,
差點吐出來——完美,就是要這個效果。"喝了。"我把碗遞到蘇檀兒面前。
她警惕地看著那碗不明液體:"這是什么?""說了是祖傳秘方。"我壞笑,"放心,
毒不死你。要是早在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該把你推下金陵江。"蘇檀兒翻了個白眼,
但還是接過碗,小小抿了一口,立刻皺起臉:"好苦!""良藥苦口。
"我變魔術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奶糖,"喝完有獎勵。""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蘇檀兒氣呼呼地說,卻還是一口氣喝光了藥。我把糖塞進她手里時,指尖碰到她的掌心,
滾燙的溫度讓我心頭一顫。"睡吧,明天我幫你取消會議。"我說。
:"不行...遠洋集團的合作關系到下半年業績...必須我親自...""那我替你去。
"我打斷她,"把資料給我,我保證不搞砸。"蘇檀兒想反對,但藥勁上來了,
她的眼皮開始打架:"你...你不了解我們的項目...""蘇總,"我幫她掖好被角,
"華爾街生存法則第三條:沒有搞不定的客戶,只有不夠厚的臉皮。"蘇檀兒似乎想笑,
但最終抵不過困意,沉沉睡去。我坐在床邊,看著她漸漸平穩的呼吸,
不自覺地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睡夢中的蘇檀兒無意識地蹭了蹭我的手心,像只撒嬌的貓。
我觸電般縮回手,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第二天早上,
我西裝革履地站在遠洋集團會議室里,身后是蘇氏集團的幾個高管。
對面坐著遠洋的談判團隊,為首的CEO趙遠航是個五十多歲的硬漢,據說年輕時當過兵。
"蘇總呢?"趙遠航皺眉,"我們約好今天敲定細節的。""蘇總身體不適,
委托我全權代表。"我微笑著遞上名片。趙遠航看了眼名片,臉色更難看了:"寧毅?
你就是蘇家那個贅婿?"會議室里一陣騷動。我面不改色:"趙總消息靈通。
不過我們今天要談的是服裝面料供應,不是我的婚姻狀況,對吧?
"趙遠航哼了一聲:"年輕人,你知道這個項目涉及多少金額嗎?""一點二億,
分三期付款。"我翻開企劃書,"不過根據我的計算,如果采用新的物流方案,
貴公司可以節省8%的運輸成本,相當于為我們增加了960萬的議價空間。
"趙遠航明顯愣了一下:"什么新方案?"我打開平板,
調出一張地圖:"傳統的海運路線要繞馬六甲,但如果改走中歐班列,從重慶直達德國,
時間縮短40%,成本降低15%。當然,這對服裝保鮮有更高要求,
恰好蘇氏新研發的環保包裝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兩小時后,
趙遠航親自把我送到電梯口,拍著我的肩膀說:"寧先生,沒想到你對國際貿易也這么了解!
回去告訴蘇總,合同就按你們說的辦!"回公司的路上,
蘇氏的市場總監老李一直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我:"寧先生,您以前做過服裝貿易?
""沒有。"我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但我被國際貿易詐騙過。交了學費,
總得學點東西。"回到蘇家別墅,我輕手輕腳地推開蘇檀兒的房門,想看看她怎么樣了,
卻發現床上空空如也。"蘇總去公司了。"管家老黃在身后說,"一小時前走的,
燒還沒退呢。"我暗罵一聲,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蘇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