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投影繼續(xù)播放著，看起來像是存檔一類的東西，記錄著曾經(jīng)發(fā)生在這里的事情。

站在姜臨月一旁的那群人身穿白色長袍，雙方正說著什么。

“姜小姐，您從天啟離開，而加入我們，是絕對正確的抉擇。”

“我不管什么正確不正確，只要能救阿燼，我加入哪里都愿意。時砂的力量，現(xiàn)如今也無需多言，你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倘若我的心愿能達成，我定會助爾等一臂之力。”

“不過，現(xiàn)在還請各位助我一臂之力，讓我的阿燼永遠開心快樂的活下去。”

說罷，姜臨月邁步面對操作臺，抬手按下了一串數(shù)字：36.1124

影像閃爍幾次后，最終熄滅。

陸歸燼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將這串數(shù)字牢牢記下。

“赫連朔，我想我可能猜錯了，這不是天啟帝國的秘密，這好像是我的秘密，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但為了你的安全我還是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愿意，你可以離開這里。”

男人搖搖頭，異瞳閃爍著不一樣的光亮，“不，方才那些人提到了時砂，本汗還是蠻感興趣的。再說了，萬一沒看住你，讓你死在這地宮里，不是為天啟找了個開戰(zhàn)的好由頭？”

陸歸燼忽然想到，前幾輪回自己死后，時間線是不是并沒有停止，而是一直延續(xù)下去，所以天啟與北漠雙方注定有一戰(zhàn)。

赫連朔，你活下來了嗎？

她承認她心軟了，赫連朔作為這個時代的原生者，熱情不狂妄、尚武卻反戰(zhàn)、地位崇高卻依舊有一顆善良的心，這僅僅是她在這個異世界存活了短短幾天就看到的。

這樣的人，怎能說對她沒有吸引力？

“好，接下來你自己小心。”

二人都沒再說話，遠處的殿門開啟，眾人繼續(xù)深入。

幽暗的走廊只有幾盞燈在閃爍，遠處的光亮此刻化做燈塔，指引著眾人前行。

陸歸燼心中隱隱泛起不安，自從輪回開啟后，她很少有過這種感覺。不由得快走幾步，她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忽然她頓住了腳步，因為她看清了站在光亮處那個人的臉，赫然是姜臨月的臉！

姜臨月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來人，二人的距離慢慢拉近，目光中充斥著驚訝、疑惑，甚至有幾分驚恐。

“你，你是......”

姜臨月并沒有將答案說出，像是怕嚇到眼前人，眼睛卻貪婪的將陸歸燼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怎么，都長這樣大了？”

“不！不對！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怎么在這里？”

陸歸燼知道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只好裝作懵懂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娘？你是我娘？”

只這一聲便讓姜臨月瞬間落淚，她想這聲太久了，阿燼一生下來身子就不好，不然她也不會走上這樣一條路，叫她們母女生生分離這許多年。

但姜臨月很快就從情緒中抽離，“阿燼，你這是第幾次了？你能來到這兒，一定是經(jīng)歷過幾次了吧？”

“我......”

“怎么會，怎么竟是這樣的地步？阿燼，你走到這里，說明這世上已經(jīng)存在了讓你必死的結(jié)局了，娘說的沒錯吧。”

姜臨月無奈的輕笑一聲，“我創(chuàng)造輪回想救你......卻讓你陷入輪回，死了千萬次。”

她說著便轉(zhuǎn)過身去翻找著什么，喃喃自語道：“該死的時砂遺民，敢利用我們，那就通通去死吧！”

姜臨月的聲音很小，陸歸燼上前幾步想要聽得更清楚，卻被轉(zhuǎn)過身來的姜臨月塞在懷中一個東西，是一個做工精巧的小盒子，拴在一根金線上，好似一個精美的吊墜。

“阿燼，你聽娘說，現(xiàn)在的你必須死！但未來的你還有機會！這個小盒子，你拿好它！這里面的青銅密鑰會幫到你的。”

“我知道，是我這個當娘的對不住你，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盡量記住！”

“你自打生下來起，就被醫(yī)師預言活不過十二歲，娘不信，娘要替你去同閻王爭上一爭！”

“是娘不對，接受了時砂遺民的提議，將時砂錨點植入你的心臟，在你的血液中混入時砂結(jié)晶，這才讓你有了輪回的能力，他日倘若你因病逝世，也會重新活過來，你父親他也會替你打點好一切，讓你重新快樂的生活！”

“按照我們的規(guī)劃，你就絕對不會站在這里！現(xiàn)在你必須死在這里，繼續(xù)下去時空必定會瓦解，你也會徹底失去輪回的能力！”

“當密鑰插入你心臟的時砂錨點時，就可改變你輪回的地點！”

姜臨月一個抽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下了身前的紅色按鈕，隨即整個地宮開始晃動，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死亡即將來臨。

陸歸燼看到了另一側(cè)走廊有一群穿著白袍的人，這其中有些面孔她并不陌生，正是她在投影中看到的，只是他們干著急卻過不來，看來是剛剛姜臨月的暗中操作，應該是不想讓這些時砂遺民搗亂吧。

腳底傳來了巨大震動，奇怪的聲音響徹整座宮殿，陸歸燼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維持住身體的平衡，卻全然沒注意到身后赫連朔的異樣。

赫連朔的左眼發(fā)出熾熱的光芒，眼神冰冷，面容僵硬，全然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健碩的右臂從背上抽出長刀，刀光映照在地面上，刀尖直指陸歸燼，一抬手就要向她砍去。

陸歸燼轉(zhuǎn)身先看到的是被長刀貫穿身體的姜臨月，她的身前是不知何時迷失意識的赫連朔，左眼迸發(fā)出詭異的金色光芒。

赫連朔手臂用力，長刀被抽出，溫熱的血液噴灑在陸歸燼臉上，鼻息間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兒。姜臨月的肢體失去了支撐，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雙手還是盡力的伸展，妄圖阻攔赫連朔接下來的動作。

陸歸燼想要嘔吐，想要尖叫，想要逃跑，雖然知道自己可以輪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事情的走向，可是眼前這一幕她還是無法接受。

胸口傳來的鈍痛感，是對親人逝去的回應。此刻，她已經(jīng)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原主的情感，還是她自己的情感了。

換句話說，這種情形，是個正常人都無法接受。

“赫連朔！你干什么！？”

給予她回應的是一串冰冷的機械音，“檢測到叛變實驗體，清除開始。”

“你，你也是機器人？”

陸歸燼大為震撼，卻沒人能給她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