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金帳王庭的一支鐵騎飛奔到平陽關,搭弓將一張密函射向城樓,守衛見狀立刻回稟。
現如今,平陽關的鎮關大將軍正是陸晏清的副將--胡鐵。
胡鐵展開密函,這才得知,昨日金帳王庭將公主帶回去,公主不堪其辱便偷跑了,現在金帳王庭前來問責。
胡鐵看了密函哈哈大笑,“好啊,公主跑的好,跑再快點才是,與那蠻夷之人和親本就不妥,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那將軍,咱們還上報嗎?”
“上報?報個屁!能拖多久拖多久!”
“是!”
只可惜胡鐵的想法注定要落空,只因趙無庸昨日在圍堵陸歸燼之前就已經向上稟明,如今密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另一邊,北漠草場盡頭,峽谷內。
“赫連朔,你快點。”
“公主殿下,本汗就想問,你到底要死在哪兒?”
赫連朔和身后的阿魯、布顏快步跟上陸歸燼,就怕她一不小心隨便死在一個地方。
“本宮現在是出逃,是失蹤,是得讓你們的人找不到你明白嗎?本宮必須得找個隱蔽但不刻意的地方死才對啊。”
“再說了,從早上我吃完藥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再不找好地方,我可不想死。”
“報--”
一道聲音打破了幾人找死的氣氛,回頭看去發現是金帳王庭邊境的守衛。
“什么事?”
“可汗,您叫小的早上去遞的信,剛剛來了回信。”說罷便奉上手中的信封。
赫連朔看了信,眉頭緊皺,久久沒有舒展。
“怎么了?”陸歸燼心中隱隱不安。
“天啟那邊說,可派人與金帳王庭一同尋找昭烈公主。”
陸歸燼頓時有些緊張,“那,那能攔下嗎?”
赫連朔搖搖頭,“來不及了,天啟的作風向來是在來信以前人就已經動身了,此刻怕是已經派人來北漠了。”
陸歸燼不明白,“什么?為什么?這不是金帳王庭的地界嗎?天啟的人怎么說來就來呢?”
阿魯看不下去開口解釋道:“公主有所不知,北漠這邊的地不適合蓋城墻,所以我們沒有明確的地界,就連您腳踩的峽谷,也不能說是完完全全歸屬金帳王庭的。雖然天啟之前也確實不會這么做,但是如今......”
如今著急讓她死是吧。
陸歸燼無奈的笑笑。
靠!
天啟的皇帝,別被她逮到,不然非得讓他嘗嘗這樣美妙的滋味兒。
“報--”
又是一聲,在場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可汗,有一隊人馬朝咱們這兒過來了,不是咱們的人。”
赫連朔當即下令:“阿魯,帶公主走,本汗去將人攔下。”
“是!”
阿魯帶著陸歸燼和小啞巴一路跑,半路時他忽然停下。
“公主殿下,屬下有兩個去處,山頂懸崖內壁有一山洞,十分隱蔽,絕不會叫人發現;另一處是峽谷后側的山洞,雖然沒那么隱蔽但是有好幾條通路,您看您要去哪一個。”
“當然是越隱蔽越好啦!”
陸歸燼抬腳走了幾步,不對勁,這種快要死的感覺又來了。
“阿魯,帶我去峽谷后側的那個。”
“是。”
三人行至山洞,小啞巴默默的照顧公主,阿魯則在洞外望風。
陸歸燼剛剛走了那么久,不知是太累了還是吃了藥的緣故,現在她有些頭暈。她坐在地上,頭輕輕靠在石壁上,想著就這么死吧。
忽然,她聽到了一些細碎的聲音,陸歸燼立刻坐起來,聲音又沒了,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又靠回去,這次聲音更大了!
“阿魯!阿魯!”
阿魯聽到了陸歸燼被壓低的聲音,從洞外走進去,“公主殿下。”
“阿魯,你過來,頭靠在這兒,你聽。”
阿魯歪身將耳朵貼近石壁,頓時大驚失色,“糟了!有人過來了!公主殿下,咱們快離開這里!”
“等等!”
陸歸燼壓抑著頭部傳來的陣陣眩暈,死死掐著手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個地方如果不是你帶我們來,不會有人能走到這里的,不管它有幾個入口。”
阿魯不解的看著陸歸燼,“公主殿下,屬下......”
“聽我說,現在咱們三個分開走,各走各的,誰也別跟誰挨。”
說罷,陸歸燼先一步走出了洞穴,看著她們來時的方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有人能追到這里,但她還是期盼赫連朔能動作快一點。
陸歸燼一路向東,繼續前進,身后傳來聲音時她趕緊低身鉆到身旁的一簇灌木叢中。
遠遠看去,又是一隊人馬,正朝著她的方向趕來。
怎么回事?
為什么總有人在朝著她的方向?
這次她的身邊沒有小啞巴,也沒有阿魯。
難道問題是出在她自己身上?
陸歸燼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戴,和前幾次輪回沒什么兩樣,為什么這次就能被追蹤到?
到底有什么與之前不同了呢?
難道是......
陸歸燼正想著,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沒有立刻轉身,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正被人死死的攥在手里。過分的緊張令她手腳冰涼到發麻,靈魂也跟著瑟縮在軀體內,動也不敢動。
她害怕自己一回頭就被殺了。
直到身后之人發出笑聲,陸歸燼才初步判斷對方并不想殺自己,逐漸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緩慢地轉過身看來人是誰。
原來是沈硯。
果然是他。
陸歸燼越來越心慌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心中形成。
“原來昨天的小娘子,真的是天啟帝國的昭烈公主啊。”
“看來本宮,也成為沈老板的貨物了。”
沈硯眼睛一亮,“對啊,小娘子啊,不對,是公主殿下,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值錢。”
“是你在假死藥里做的手腳吧,所以他們才能一直知道本宮的行蹤,你是天啟的人?”
“不不不,我才不為它效力呢,沈某只需要用你的消息,就能換去天啟對我的額外讓利,從此我沈某往天啟走貨將省下好大一筆呢。”
陸歸燼現在又暈又渴,她吞了吞口水費力,睜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你是為了錢?那你只要綁了我,我血里的時砂結晶一定不會讓沈老板虧本。”
沈硯搖搖頭,“時砂結晶固然昂貴,可也得看我有沒有命花,說不定我今天得了明天就沒命。”
沈硯站起身來,“公主殿下,別白費力氣了,你的命數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