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八年了。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會議室里,
所有董事都戰戰兢兢地看著那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他穿著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
冷峻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那雙曾經怯懦的眼睛,如今銳利得像刀子。我的手在發抖。
不敢置信地盯著他。沈言。我們林家收養的那個窮小子。八年前被掃地出門的廢物。
他怎么會坐在這里?怎么會成為收購我們林氏集團的幕后黑手?"林云舒。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讓人戰栗的冷意。我渾身一震。他在看我。
那眼神仿佛要把我活剝了一樣。"還記得我嗎?"記得。怎么會不記得。
小時候那個瘦弱得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孩子。被我當狗一樣欺負的義弟。如今卻高高在上,
掌控著我們全家的命運。我強裝鎮定:"你想做什么?"沈言慢慢站起身。
修長的身軀在燈光下投下陰影。他一步步走向我。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臟上。"做什么?
"他在我耳邊輕笑。聲音里滿含惡意。"當然是來收債的。""八年前的債,該算算了。
"會議室里的溫度仿佛降到了冰點。其他董事大氣都不敢出。
我看到父親蒼老的臉上滿是恐慌。姐姐林雨菲緊咬著唇,眼中閃過一絲什么。"沈言,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咬牙道,"我們都長大了。""過去?"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殘忍得讓我頭皮發麻。"你覺得過去了?"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我險些叫出聲。"你知道我這八年是怎么過的嗎?
""你知道我每一個夜晚都在想什么嗎?"我被他掐得說不出話。只能瞪著眼睛看他。
這還是那個任我欺凌的沈言嗎?那個在雨夜里瑟瑟發抖的孩子嗎?"我想的都是你。
"他貼近我,熾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想著怎么讓你也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
""想著怎么讓你跪在我面前求饒。"我心跳如雷。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別的什么情緒。
"你瘋了。"我顫聲道。"對。"他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我就是瘋了。
""被你們逼瘋的。"他松開手,我踉蹌后退。沈言重新坐回主位,恢復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從今天開始,林氏集團歸我了。""你們所有人都要聽我的。"他看向我,
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包括你,我的好弟弟。
"2我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沈言的那個雨夜。那時我十二歲,他只有十歲。
一個渾身濕透的小乞丐站在我家門口。瘦得像根竹竿,眼睛卻出奇的亮。
"這就是你們要收養的孩子?"我打量著他,滿臉嫌棄。"看起來就像個要飯的。
"母親輕撫我的頭:"云舒,他以后就是你弟弟了,要好好照顧他。"好好照顧?
我從小就是林家的小霸王。要什么有什么,誰都得讓著我。
現在突然冒出個弟弟來分走父母的愛?門都沒有。沈言怯生生地看著我。"哥哥。
"他輕聲叫道。我直接無視了他。第一天,我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這是我的房間,
你不許進來。""這是我的玩具,你不許碰。""吃飯的時候你要等我吃完才能吃。
"他默默點頭。眼中沒有反抗,只有逆來順受。這讓我更加得寸進尺。我開始故意刁難他。
讓他給我系鞋帶。讓他幫我收拾房間。讓他在客人面前表演才藝。他從不反抗。
就像一只被馴服的小狗。最過分的一次,是在我十四歲生日會上。那天來了很多同學。
我為了在朋友面前顯示自己的威風,叫沈言過來。"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吧。"我故意為難他。
"學狗叫怎么樣?"所有人都笑了。沈言的臉瞬間漲紅。他緊咬著唇,眼中有淚光閃爍。
"快點啊,磨磨蹭蹭的。"我不耐煩道。他終于開口了。"汪汪汪..."聲音很小,
但足夠所有人聽見。朋友們哄堂大笑。我卻在他眼中看到了什么。那是一種刻骨的恨意。
不過轉眼就消失了。他又恢復了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從那以后,我越發過分。
讓他跪在地上給我當板凳。讓他在大雨中站在院子里一個小時。讓他吃剩菜剩飯。他都忍了。
一聲不吭地忍了。我以為他真的被我馴服了。直到那個雷雨夜。我半夜起來上廁所,
路過他房間時聽到了哭聲。推門一看,他蜷縮在床角。瘦小的身體在顫抖。"沈言?
"我叫了一聲。他猛地抬頭。眼中的恨意如此清晰。"總有一天..."他咬牙切齒地說。
"總有一天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我嚇得后退幾步。"你說什么?
"他立刻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沒什么,哥哥,我在說夢話。"但我知道那不是夢話。
那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可我沒有在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翻起什么浪花?
我繼續我行我素地欺負他。直到十八歲那年,他犯了一個錯。父親盛怒之下,
把他趕出了林家。那天下著大雨。和當初他來的那個夜晚一樣。他站在門口,
行李簡單得可憐。回頭看了我一眼。"林云舒。"他第一次沒有叫我哥哥。"等著吧。
"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雨夜。我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3沈言的身份曝光讓整個商界都震動了。誰也想不到,
這個近年來在商界呼風喚雨的沈氏集團總裁,竟然是林家八年前趕出去的養子。
更想不到的是,他這次回來是為了復仇。"林氏集團的股價已經跌停了。
"助理戰戰兢兢地匯報著。我坐在辦公室里,看著電腦屏幕上那條鮮紅的曲線。
心情五味雜陳。八年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那個瘦弱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為商界的霸主。
而我卻還在原地踏步。"云舒,你快回家一趟。"姐姐林雨菲的電話打了過來。
聲音里滿含焦急。"爸爸病倒了。"我急忙趕回家。林家的別墅還是那樣奢華。
但氣氛卻壓抑得讓人窒息。父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醫生說是急性心臟病,
情況不太好。"都是那個白眼狼!"母親坐在床邊哭泣。"我們當初就不該收養他。
""養虎為患,現在反過來咬我們。"我握緊拳頭。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
憤怒、懊悔、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東西。"云舒,你去求求他吧。"姐姐拉住我的手。
"不管怎么說,你們曾經是兄弟。""他總會念舊情的。"我苦笑。舊情?
我們之間有什么舊情?只有我對他八年的欺凌和踐踏。但為了家人,我還是去了。
沈氏集團的總部大樓高聳入云。我站在樓下,仰望著那棟象征著權力的建筑。心中五味雜陳。
八年前,他是被我踩在腳下的可憐蟲。八年后,我卻要仰視他。造化弄人。"沈總在等您。
"秘書恭敬地領我到了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推開門的瞬間,我愣住了。
辦公室里擺著一張巨大的照片。是八年前那個雨夜,他離開林家時的背影。"喜歡嗎?
"沈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看到他正靠在門邊。西裝革履,氣場強大。
"這是我這八年來每天都要看的照片。"他一步步走向我。"提醒我永遠不要忘記那個雨夜。
""不要忘記你們是怎么對我的。"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怎么?現在知道怕了?
"他在我面前停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想起來求情了?""沈言..."我艱難開口。
"你想要什么?""錢?地位?還是林氏集團?""我都可以給你。"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冷得像冰。"我要的,你給得起嗎?"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就像在會議室里那樣。
"我要你跪下來。""像狗一樣跪下來求我。""就像當年你讓我做的那樣。
"我臉色瞬間蒼白。"不可能。""那就等著林家破產吧。"他松開手,重新坐回老板椅。
"等著你父親病死在醫院吧。""沈言!"我咬牙道。"你不能這樣!""我不能?
"他眼中閃過譏諷。"當年你讓我學狗叫的時候,怎么不說不能?
""讓我跪在地上給你當凳子的時候,怎么不說不能?"每一句話都像刀子扎在我心上。
我無法反駁。因為那些都是事實。殘酷的事實。"給你一個晚上考慮。"他冷冷道。
"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給我答復。""否則,林家就等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4一夜無眠。我在房間里踱步,內心天人交戰。讓我跪下來像狗一樣求他?
這比殺了我還難受。但是不這樣做,林家就完了。父親會死,母親會瘋,姐姐也會跟著倒霉。
我能眼睜睜看著家人受苦嗎?天快亮的時候,助理又送來一堆壞消息。
"林氏集團的幾個主要客戶都終止了合作。""銀行也開始催還貸款。
""股東們在考慮撤資。""按照這個趨勢,最多一個月,林氏就得宣布破產。
"我閉上眼睛。沈言的手段比我想象的還要狠。他不只是要報復我。他要徹底毀掉林家。
讓我們一無所有。就像八年前他離開時那樣一無所有。"少爺,沈總的秘書來了電話。
"傭人戰戰兢兢地走進來。"說是時間快到了,問您考慮得怎么樣。"我看了看墻上的鐘。
十一點半。還有半個小時。我深吸一口氣,拿起外套。"備車,去沈氏集團。"這一路上,
我腦海里閃過無數回憶。小時候的沈言總是很安靜。不爭不搶,逆來順受。
就算被我欺負得再慘,也從不反抗。我以為他是真的怯懦。現在才明白,他是在隱忍。
像一只蟄伏的狼。等待著時機。等待著反撲的那一天。而現在,時機到了。沈氏集團樓下。
我站在那里足足十分鐘。猶豫,掙扎,不甘。各種情緒在胸中翻涌。但最終,
我還是走了進去。總裁辦公室里,沈言正在處理文件。看到我進來,他頭也沒抬。
"時間剛好。"他放下筆,抬頭看我。"考慮好了?"我咬緊牙關。"如果我答應你,
你能保證放過林家嗎?""這要看你的表現。"他起身走到我面前。"跪下。
"簡單的兩個字,卻重如千鈞。我的腿在發抖。理智告訴我應該跪下。為了家人,
為了林氏集團。但自尊心卻在瘋狂反抗。"快點。"沈言不耐煩了。"我的時間很寶貴。
"我閉上眼睛。緩緩彎下膝蓋。就在即將跪下的瞬間,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沈總,
有急事..."秘書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形愣住了。我趁機站直身體。臉紅得像要滴血。
"出去!"沈言冷喝一聲。秘書嚇得趕緊退出去。氣氛變得更加尷尬。"繼續。
"沈言看著我。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我再次彎下膝蓋。這一次,我真的跪了下來。
跪在那個曾經被我踩在腳下的男人面前。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來。但我強忍著沒有站起來。
"很好。"沈言滿意地點點頭。"現在學兩聲狗叫聽聽。"我猛地抬頭看他。"你說什么?
""你沒聽見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學狗叫。""就像當年你讓我做的那樣。
"我的牙齒咬得咯咯響。這個要求比讓我跪下還要屈辱。"怎么?不愿意?"他蹲下來,
和我平視。"那就起來走吧。""林家的事我會繼續處理的。""不!"我急忙道。
"我...我學。"我低下頭,聲音顫抖。
"汪...汪汪..."就像八年前在我生日會上那樣。只是這次角色顛倒了。
我成了那只被迫學狗叫的人。"聲音太小了。"沈言不滿意。"大聲點。"我咬緊牙關,
提高音量。"汪汪汪!"淚水模糊了視線。但我不敢哭出來。不敢在他面前顯示半點軟弱。
"這還差不多。"沈言站起身。臉上帶著報復得逞的快意。"今天就到這里。""記住,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狗。""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嗎?
"我艱難地點點頭。心中的怒火和屈辱幾乎要把我燒成灰燼。但我必須忍耐。為了家人。
5接下來的日子,成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沈言像個暴君一樣控制著我的生活。
每天早上七點,我必須到他的辦公室報到。給他泡咖啡,整理文件,匯報林氏集團的情況。
就像一個卑微的下屬。不,連下屬都不如。至少下屬還有尊嚴。"咖啡太苦了。
"他嘗了一口,皺眉道。"重新泡。"我默默地端起杯子,走向茶水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他故意刁難我,我心知肚明。但我不能反抗。"林總,
您怎么..."茶水間里遇到的員工看到我在泡咖啡,都很驚訝。
他們不明白堂堂林氏集團的少東家,為什么要給沈言當下屬。我只能苦笑著應付過去。
"沈總,咖啡。"我重新端著咖啡走進辦公室。這次他沒有挑剔,接過來喝了一口。"坐下。
"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我謹慎地坐下。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你知道我這八年是怎么過的嗎?"他忽然開口問道。我搖搖頭。"頭兩年,我在街頭流浪。
""撿垃圾為生,晚上睡在橋洞下面。""冬天冷得要命,夏天熱得要死。
""有時候好幾天都吃不上一頓飽飯。"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聽出了其中的痛苦。
"后來我遇到了一個老人。""他看我可憐,收留了我。""教我讀書,教我做生意。
""我拼了命地學習,拼了命地工作。""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回來。
""回來找你們算賬。"我沉默不語。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你后悔嗎?"他突然問我。
"后悔當年那樣對我?"我抬頭看著他。那雙眼睛還是那么深邃。
但已經沒有了少年時的純真。只有冷漠和恨意。"后悔。"我輕聲說道。"如果能重來,
我不會那樣對你。""晚了。"他冷笑一聲。"世界上沒有后悔藥。""當年你怎么對我的,
現在我就怎么還給你。""這叫因果報應。"下午的時候,他讓我跟他一起去談生意。
對方是林氏集團的一個重要客戶。也是我曾經的合作伙伴。"王總,這位是林云舒。
"沈言介紹我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我的助理。"助理。不是合作伙伴,不是朋友。
就是一個普通的助理。王總看到我,眼中閃過驚訝和同情。但什么都沒說。商場如戰場。
成王敗寇,天經地義。整個會議過程中,我就像個透明人。坐在角落里記錄著他們的對話。
偶爾沈言會讓我去倒水。就像對待真正的助理一樣。"云舒?"會議結束后,
王總私下找到我。"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王叔,別問了。"我苦笑著搖頭。
"事情太復雜,說不清楚。"王總嘆了口氣。"孩子,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
""但不要忘了自己的底線。""有些東西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是尊嚴。是自我。但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回到辦公室,
沈言正在打電話。看到我進來,他掛斷電話。"過來。"我走到他面前。
他忽然伸手抓住我的領帶。用力一拉。我失去平衡,撲倒在他身上。他的臉近在咫尺。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你知道嗎?"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做夢都想看到你這副樣子。""卑微、屈辱、無助。""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我想推開他。但他抓得很緊。"沈言,夠了。"我咬牙道。"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
""還不夠。"他的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遠遠不夠。""八年的賬,
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算清?"他松開手,我踉蹌著后退。整理著凌亂的衣服。"明天開始,
你搬到我的別墅里去住。"他冷冷道。"我要時刻看著你。""免得你又想什么花招。
"我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干什么?"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輕撫我的臉頰。
動作輕柔,但眼神冰冷。"我要你徹底成為我的人。""身體,心靈,全部都是。
""就像當年我屬于你們一樣。"6沈言的別墅位于城市最高檔的別墅區。歐式的建筑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