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暗戀沈墨言的第七年。 他為了讓我死心，帶著未婚妻參加了家庭聚餐。
我媽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墨言終于要成家了！真是雙喜臨門啊！」
他疑惑：「什么雙喜臨門？」 我媽指了指樓上。 「星辰和她前男友復合了，
正在房間里聊天呢。」 沈墨言的臉色瞬間慘白。1敲門聲響起的時候。
我正對著顧北辰沒好氣地抱怨。 「你洗澡洗這么久干什么？我都等困了！」 水聲停止。
他懶洋洋地回答。 「林星辰，良心何在，我被淋成落湯雞是因為誰？」
「你一點都不心疼我，還不允許我好好照顧自己？」 我語塞，干笑兩聲。
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我非要去那家網紅咖啡廳打卡。
顧北辰也不會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澆透。 他修長的手從門縫里伸出來。
我把干凈衣服遞給他。 「T恤是你之前落在這里的，褲子是我爸的，應該能穿。」
「快點換好，我媽在催吃飯了。」 不知道哪句話取悅了他。 顧北辰輕笑一聲：「嗯。」
那個尾音上挑的「嗯」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媽應該等急了，又在敲門。
我小跑過去開門。 「媽媽，來了來了，馬上下樓！」 可是。 門一打開。
我瞬間沒了聲音。 門外站著的不是我媽。 是沈墨言。 他倚著門框。
深邃的眼神緊緊鎖住我。 仔細觀察著我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我愣了一瞬，
很快鎮定下來。 說不意外是假的。 畢竟三個月沒見了。
我確實沒想到沈墨言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家里。2「喲，大舅哥？好久不見。」
我還沒說話，從浴室出來的顧北辰就走了過來。 他搶在我前面跟沈墨言打招呼。
沈墨言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目光直直地落在顧北辰摟著我的手上。
沈墨言聲音很冷：「放開她。」 顧北辰笑得更燦爛，把我抱得更緊。 「我抱我女朋友，
天經地義。」 「你有什么資格管？」 沈墨言抿了抿唇，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扯了扯顧北辰的衣服。 示意他別說了。 顧北辰不情愿地哼了一聲。 但下一秒。
他看到我身上穿著和他同款的T恤。 立刻又高興起來。 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小騙子，
說什么都扔了，結果還偷偷留著情侶衫。」 我狠狠踩了他一腳。
顧北辰故意夸張地叫痛：「輕點啊，疼。」 這親密的畫面全被沈墨言看在眼里。
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3其實。 和顧北辰的復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包括重新遇見他，
都是個意外。 那天閨蜜蘇晚晚過生日。 我們幾個人決定去市中心新開的美術展覽館慶祝。
可剛要下班，我被通知要加個班。 忙完后已經遲到了。 匆匆忙忙趕過去。
結果被工作人員帶錯了展廳。 展廳里正在舉辦一個攝影作品展。 我走到最里面的展區，
準備從這里繞過去。 沒想到正準備推門的時候，里面有人在開門。 我用力過猛，
直接撞進了那個人的懷里。 還來不及反應。 周圍突然響起了掌聲。 有人在吹口哨，
有人在開香檳。 甚至還有人在放禮花。 簡直像個小型慶祝現場。 有力的手臂扶住我，
我連忙道謝。 「謝謝，不好意思。」 聽到我的聲音，他明顯僵了一下。 我沒注意，
繼續手忙腳亂地拍掉身上的彩帶。 好不容易清理干凈，抬頭的瞬間。 我也愣住了。
周圍還是很熱鬧。 「嫂子好！北辰今天終于把你介紹給我們了！」 「嫂子真漂亮！」
「咦，嫂子和北辰怎么都不說話了？」 顧北辰的朋友們都很興奮。
只有我和他面面相覷。 四目相對，都沒說話。 人在極度尷尬的時候會怎么做？
反正我是想哭。 周圍的人可能也察覺到氣氛不對。 漸漸安靜下來。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 這種情況下，怎么離開比較體面？ 偏偏顧北辰像看穿了我的想法。
他后退一步。 抱著胳膊，笑了。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 顧北辰笑起來的時候，
眼角的那顆小痣還是會跟著動。 好看又迷人。 我一時有些恍惚。
分不清眼前的他是真實還是幻覺。 只能傻傻地盯著他看。 我想起那年夏天。
少年對我怒吼時崩潰的表情。 我從沒見過顧北辰那樣。 他用盡全力對我說：滾。
他說，再也不想看到我。 他流著眼淚跪在我面前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他說了很多話。 問了很多為什么。 我卻什么都答不出來。 「我真心真意對你，
你怎么能這樣耍我？林星辰，你說話啊！」 顧北辰哭了。 那眼淚好像滴在我心上，
燙出了一道疤。4一聲輕笑把我拉回現實。 我眨了眨干澀的眼睛。 趕緊低下頭，
不敢再看他。 顧北辰卻不打算放過我。 他懶洋洋地說：「行了，別起哄了，
她不是你們嫂子。」 大家都有些失望。 還沒等尷尬蔓延開。
顧北辰又接著說：「她是你們前嫂子。」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有人忍不住嗤笑：「那這是什么情況？還嫌咱們北辰被傷得不夠慘？」 「阿俊。」
顧北辰及時制止了他，但我的臉還是瞬間漲紅。 我本來就容易臉紅，
更受不了別人這樣說。 以前的顧北辰知道這一點。 總是會護著我，
說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怕。 他讓我自信一點。 他說，有人敢讓我難堪，他能打十個。
可現在，讓我難堪的人就是他自己。 我握緊拳頭，又松開。 反復幾次后，
終于抬起頭看著顧北辰。 認真地道歉。 「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真的抱歉。」 說完，
我深深鞠了一躬。 轉身要走的時候，看到一個溫柔的女孩。 她長發飄飄，很有氣質。
女孩對我笑了笑，然后叫：「北辰？」 我的心咯噔一下。
眼睜睜看著顧北辰牽過女孩的手。 他又笑了，剛才對我的諷刺一掃而空。
溫和地說：「雅雅，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們。」 然后，他向大家介紹女朋友。
目光卻一直盯著我。 顧北辰臉上還是笑容。 眼底卻沒有任何溫度。 「這是我女朋友，
你們的嫂子。」 我覺得腳步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想起和顧北辰分手那天，
我哭到說不出話的情形。 本以為再沒有比那天更難過的時候了。 看來我想錯了。
但我什么都沒表現出來。 甚至還對顧北辰笑了笑，說了句祝福的話。 「很般配，
祝你們幸福。」 這話一出，氣氛更凝固了。 我干笑兩聲。 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還能更糟嗎？ 顯然不能了。 我抱緊包包。 低著頭說：「再次道歉，走錯地方了，
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就快步往外走。 就在要走出展廳的時候。
我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我驚恐地回頭。 看到顧北辰一張復雜的臉。
我分辨不出那是憤怒還是諷刺。 三年不見，我已經看不懂這個人了。 「還有事嗎？」
我繃著聲音，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輕笑一聲，湊近我。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北辰說的話卻像毒蛇吐信。 「沒什么，就是好奇，
三年過去了。」 「林星辰，你追到你那個繼兄了嗎？」 我臉色瞬間慘白。
5「今天真是太高興了，你們都多吃點！」 餐桌上。 我媽興奮得不得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孩。 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趕緊低頭扒飯。
心想我媽這么熱情，會不會嚇到沈墨言的未婚妻？ 也能理解。 作為催婚專業戶。
讓她頭疼的繼子終于要結婚了。 還帶回來這么好看的女孩。 換我也會激動。
但下一秒，沈墨言的話就打破了我媽的美夢。 「媽，陳雨欣是我的助理，
今天只是來拿份文件。」 「您別誤會。」 我媽愣了三秒，幽怨地看著沈墨言。
「你怎么不早說。」 沈墨言平靜地說：「您沒給我機會說話。」 我媽被噎了一下。
過了幾秒，又滿懷希望地看向陳雨欣。 「小欣啊，你對墨言有沒有想法？」
我差點被米飯嗆到。 我媽真是厲害。 陳雨欣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她戰戰兢兢地看向沈墨言，好像要哭了。 沈墨言無奈地嘆氣。 「媽，您別亂點鴛鴦譜，
我們吃完就回公司。」 陳雨欣趕緊跟著站起來。 我媽徹底失望了。
但還是不死心地嘮叨。 「墨言，你真的該上心了，不結婚也得有個對象啊。」
「以前給你介紹，你還見一面，現在連見都不見了。」 我媽越說越苦惱。 沈墨言聽著，
拿外套的手頓了一下。 衣服搭在手臂上，沈墨言淡淡一笑。 「媽，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
」 他說得很認真，我媽眼睛瞬間瞪大。 「什么？你怎么沒說過？」 「喜歡就去追啊，
這么久了，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我媽自信地搖頭：「不可能，你長得這么好，
沒人會不喜歡你。」 「兒子，追！什么女孩追不到！」 沈墨言眼神閃動，
視線越過我媽的肩膀看向我。 就這一眼，我旁邊的顧北辰臉色瞬間變了。
握著我手的力道都重了幾分。 沈墨言笑容消失：「她有男朋友了。」
我媽為了沈墨言的幸福，拋棄了三觀。 她揮揮手：「搶過來啊！」 聽到這話，
沈墨言的眼神變得極其深邃。6短暫愣神后。 沈墨言移開視線，聲音有些落寞。
「我怕嚇到她。」 我媽的三觀稍微回來一點：「也對，不能硬搶。」
「要是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但也沒回來多少。 在她心里，沈墨言的幸福顯然更重要。
我媽繼續給他打氣。 「沒關系！慢慢來，打持久戰。」 「媽等你的好消息！」
我媽臉上寫滿了對未來兒媳的志在必得。 沈墨言淡淡笑了笑，沒再說話。 離開前，
沈墨言好像又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但被顧北辰擋住了。
我被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 拍拍胸口，瞪他。 用眼神質問他。
【我看戲看得好好的，你擋我干什么！】 顧北辰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低頭冷笑：【你確定是在看戲？你繼兄的小心思都快寫在臉上了。】 【胡說八道！
】 我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翻完又有點心虛，眨了眨眼睛。
他以前吃沈墨言的醋我能理解。 可現在。 我在沈墨言那里已經敗得一塌糊涂。
對他的心早就死透了。 顧北辰怎么還吃醋呢？ 我叉著腰，不心虛了。 皺眉重新瞪他。
顧北辰好像真的生氣了。 他淡淡地盯著我，像要看透我心里的所有想法。
就在我以為他還要繼續時。 他卻移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坐回餐桌繼續吃飯。
我：...... 男人心，海底針。 一提到沈墨言，他就鬧脾氣。 真難辦。
7沈墨言走后，我媽剛才的興奮勁兒瞬間沒了。 她蔫蔫地坐在沙發上，特別沮喪。
我在觀察外面的天氣。 很好，雨停了。 看了一眼默默收拾桌子的某人。
我咳嗽兩聲：「走吧，雨停了，送你回去。」 顧北辰充耳不聞。 繼續低頭擦桌子。
算了，我忍。 「門口等你。」 顧北辰頓了頓，輕聲「嗯」了一下。 我撇嘴。
裝什么傲嬌。 這時，我媽回過神來。 突然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你干什么呢！
怎么讓小顧收拾。」 我攤手：「可能他喜歡表現吧。」 要是平時，我媽肯定會拍我一下。
然后趕緊讓顧北辰休息，狠狠夸贊他。 但今天我媽真的沒心情。 「星辰，
你......」她欲言又止。 我疑惑：「我怎么了？」 「你知道墨言喜歡的是誰嗎？」
我愣住了。 想了想沈墨言交過的那些女朋友，沒有一個是他真心喜歡的。 或者，
他有我不知道的白月光？ 我想了半天。 還是想不出來。 所以我搖頭：「不知道。」
我甚至懷疑沈墨言剛才是為了應付我媽才瞎編的。 但我不忍心戳破我媽的幻想。
拍拍她的肩膀，我安慰道：「媽，他事業心重，您別太擔心。」 我媽嘆氣。
「我擔心的是什么，你還不知道嗎？」 我心里一緊，沉默了。 我當然知道。
8沈墨言本來不姓沈。 他姓程。 墨言十歲那年。
程叔叔和李阿姨在他生日那天出了車禍，當場去世。 肇事司機酒駕，闖紅燈。
事故發生的瞬間。 李阿姨撲到墨言身上保護他。
小小的墨言就那樣看著李阿姨慢慢停止呼吸。 從那以后。 墨言再也不過生日。
從那以后。 我記憶中那個愛笑的墨言哥哥消失了。 他變得孤僻冷漠。
患上了創傷性應激障礙。 從十歲到十三歲。 整整三年，墨言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這樣。 兩邊的親戚都不愿意要這個"累贅"。 把他踢來踢去。
我媽和李阿姨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知道這事后，當天就和我爸把墨言接回了家。
那天也在下雨。 瘦弱的少年站在我面前，低著頭，眼神空洞。 他臉上毫無表情。
我的心卻狠狠抽痛。 明明上次見面時。 他還會給我糖吃，對我溫柔地笑，陪我玩。
我想像以前一樣拉他的手。 墨言卻像受驚一樣后退，不讓我碰。 我無助地看向我媽。
她把我拉到一邊。 輕撫著我的頭發叮囑。 「星辰，哥哥生病了，以前哥哥照顧保護你，
以后你也要照顧他，好嗎？」 八歲的我重重點頭，拍胸脯保證。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墨言哥哥的！」 我媽把我的手和墨言的手放在一起。
我抬頭看著墨言蒼白的小臉。 他好像不排斥我媽的觸碰。 我媽聲音很輕，生怕嚇到他。
但很鄭重：「以后墨言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你們要互相尊重愛護！特別是星辰，
哥哥剛來不熟悉，你要多陪陪哥哥，知道嗎？」 我笑著點頭。 大聲回答：「知道！」
9「我擔心墨言這些年只是在假裝好起來。」 我媽剛才的嘆息還在耳邊回響。
雨滴打在車窗上。 我回過神。 等紅燈變綠，我打轉向，踩油門。 下一秒。
旁邊傳來幽幽的聲音。 「走錯路了。」 導航同時提醒。 【您已偏航，
重新規劃路線中。】 看著剩余時間從五分鐘變成十分鐘。 我尷尬地轉頭對顧北辰眨眨眼。
「太好了，又能多陪你五分鐘了。」 顧北辰沒有像之前那樣和我開玩笑。
他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開車專心點，這么想他，剛才吃飯時怎么一句話都不說？」
我握方向盤的手瞬間緊了。 臉也熱得不行。 不知道是被戳穿的尷尬。
還是因為他諷刺的語氣。 接下來的路程。 我們都沒再說話。 氣氛莫名變得沉重。
我繃著臉對顧北辰說：「到了，下車吧。」 假裝睡覺的男人猛地睜開眼。
他半抬起眼睛。 四目相對。 顧北辰眼底深處的那團火，燒得我心跳如鼓。
我慌亂地移開視線。 他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下一瞬，顧北辰傾身壓過來。
被困在狹小空間里，我一驚，剛要說什么。 他已經抬起我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呼吸交纏。 強勢掠奪。 這個吻帶著霸道和不安。 幾分鐘后，我氣喘吁吁。
手撐在他胸膛上，感覺有些暈：「顧北辰。」 「嗯？」他目光緊緊鎖住我的臉。
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聲音很啞。 「星辰，你現在在想誰，我還是他？」 腦子嗡的一聲。
我震驚顧北辰這個混蛋竟然在這時候問這種話。 難堪瞬間涌上來。
顧北辰還要繼續吻我。 我氣急了。 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蔓延。 顧北辰悶哼一聲，
卻不松開我。 他眼睫輕顫，眸中波光流轉，把我抱得更緊。 從激烈變得溫柔。
我漸漸無力，只能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才不至于軟下去。 過了很久。
輕淺的呼吸落在我皮膚上。 顧北辰埋在我頸側。 微涼的觸感讓我不由自主地顫抖。
我愣住了。 顧北辰他...... 他哭了？10男人的聲音不穩。
盡管他在努力控制。 說出的話還是帶著顫抖和委屈。 「林星辰，我一直在吃醋，
在害怕，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你有心嗎？」 我一時愣住。 剛才的怒氣瞬間消散。
我開始反思自己。 明明復合這三個月。 我們已經很努力避免提起沈墨言。
為什么還是會因為他吵架？ 三年前，因為沈墨言，我和顧北辰分開。 三年后，
還要因為他重蹈覆轍嗎？ 想到這里，我覺得心被針扎了一下。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