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鏡子最后補了補口紅,猩紅的顏色在唇上暈開,像朵帶刺的玫瑰。
蘇曼斜倚在化妝臺邊,指尖夾著根細長的薄荷煙,"這次又是哪個倒霉蛋?""顧沉,
"我抿了抿唇,讓顏色更均勻,"聽說他從不帶女伴出席酒會。"蘇曼突然笑出聲,
煙灰抖落在水晶煙灰缸里,"所以你就非要去碰這塊硬骨頭?"我拿起銀色手包,
對著全身鏡轉了個圈,黑色魚尾裙在腰際收出驚心動魄的弧度。"越難啃的骨頭,
"我沖鏡子里的自己眨眨眼,"骨髓越香。"1華悅酒店的空中花園酒會正到高潮,
香檳塔在燈光下像融化的黃金。我故意在顧沉必經的香檳臺前駐足,
指尖劃過杯沿時"不小心"碰倒了酒杯。"抱歉。"低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一方深藍手帕遞到我面前。我轉身時發梢掃過他西裝前襟,帶著刻意調配的香水味。
"是我太不小心了。"我仰起臉,讓睫毛在燈光下投出恰到好處的陰影。顧沉比照片里更高,
西裝下的肩膀線條像刀削出來的。他目光掃過我鎖骨上的碎鉆項鏈,忽然笑了,
"林小姐的項鏈很特別。"我心里咯噔一下,這是上周從王總那兒騙來的定制款。
但面上仍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疑惑,"您認識我?"他接過侍者新遞的香檳,
"上個月慈善拍賣會,你捐了幅贗品。"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在我腦海炸開,
我只能借著咳嗽掩飾慌亂。蘇曼明明查過那場拍賣會顧沉根本沒出席。"真巧,
"我歪著頭把碎發別到耳后,"那幅畫是我外公的收藏,
沒想到...""真跡在蘇富比倉庫,"他忽然俯身,龍涎香混著雪松的氣息壓下來,
"需要我幫你聯系鑒定師嗎?"我捏著酒杯的指尖發冷,
但是心中卻因為遇見難得的獵物而感到前所未有得興奮在瘋狂地跳動。花園燈光突然暗下來,
樂隊開始演奏圓舞曲。我順勢將空酒杯塞給路過的侍者,"既然顧總這么了解藝術,
"我向他伸出手,腕間的鉆石手鏈叮當作響,"不如評價下我的舞姿?"他握住我手的瞬間,
我故意讓指甲劃過他掌心。顧沉眉頭都沒動一下,反而收緊手指將我帶進舞池。
"三年前的維也納歌劇院,"他帶著我轉了個圈,"在《吉賽爾》第二幕,
有個偷了伯爵錢包的替補演員了,她的舞姿和你一樣。"我高跟鞋差點踩到自己裙擺。
那是我第一次行騙,當時化了濃妝還戴著假發。他是怎么發現的!"您認錯人了,
"我貼著他耳畔說,呼吸故意放輕,"我只會跳探戈。
"音樂突然變調成《Por Una Cabeza》,顧沉的手穩穩扣住我的后腰。
在周圍賓客的驚呼聲中,他帶著我滑出標準的阿根廷舞步。"可惜了"他嘴角噙著笑,
眼底卻像凍住的湖面,"不過沒事,我可以教你,對了,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最擅長拆穿假面舞會。"旋轉時我瞥見蘇曼在人群里對我比手勢,
那是我們約定放棄獵物的暗號。但顧沉忽然捏住我下巴,強迫我直視他的眼睛,
"所以下次想騙人的話,"他拇指擦過我嘴角蹭花的口紅,"記得把唇釉換成防水款。
"樂隊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時,我掙脫他的懷抱。水晶吊燈重新亮起的瞬間,
我看見他西裝口袋露出半截照片——那是我上周在游艇會穿比基尼的背影。
我盯著那張露出半截的照片,喉嚨發緊。顧沉慢條斯理地將照片塞回口袋,
指尖在西裝布料上輕輕撣了撣,"游艇會的香檳,比今晚的甜。""顧總這么關注我,
"我強撐著揚起下巴,手包鏈條在掌心勒出紅痕,"該不會是對我一見鐘情吧?
"他忽然低笑出聲,那笑聲像砂紙磨過我的耳膜,"林小姐的自信倒是比你的騙術高明。
"蘇曼不知何時已經擠到我們身邊,假借遞酒碰了碰我的手肘。
我接過香檳時她指甲在我虎口掐出月牙印,這是最高級別的警告信號。"這位是?
"顧沉目光掃過蘇曼繃緊的嘴角。我順勢挽住蘇曼的手臂,"我閨蜜,蘇氏珠寶的千金。
""是嗎?那可真是榮幸"顧沉從侍者托盤取了塊檸檬撻,
"上周蘇董事長還說獨生女在倫敦讀碩士,沒想到您今天會出現在酒會上!
"蘇曼的假笑僵在臉上,我感覺到她手臂肌肉瞬間繃緊。檸檬撻的酸甜氣息飄過來,
顧沉忽然將點心遞到我唇邊,"嘗嘗?比維也納歌劇院后臺的餅干新鮮。"我偏頭躲開,
碎鉆耳墜刮過他袖扣。"顧總記性真好,"我扯出最嬌媚的笑,"連三年前的小演員都記得。
"他忽然扣住我手腕,拇指按在脈搏上,"記得的可不止這個。"他聲音壓得極低,
"去年春天澳門**,穿紅裙的荷官手腕內側有同樣的蝴蝶胎記。"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我第一次用美人計騙走七百萬籌碼,當時連蘇曼都不知道我左腕有胎記。"你調查我?
"我掙了掙手腕,他反而握得更緊。蘇曼突然插進來按住顧沉肩膀,"顧總,
您嚇著我朋友了。"顧沉松開手的動作很慢,像在享受我皮膚從他掌心滑走的觸感。
"明晚八點,"他整理著袖口突然說,"有個私人拍賣會。"他從內袋抽出燙金請柬,
在我眼前晃了晃,"據說有幅雷諾阿真跡,林小姐這么懂藝術...""我沒興趣。
"我后退半步撞到香檳臺。他忽然俯身,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垂,"怎么?
贗品專家不敢看真跡?"請柬被他塞進我手包,羊皮紙邊緣刮過指腹,"沒關系,
帶著你的鑒定師閨蜜一起來。""我考慮一下"我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然后蘇曼出來打斷道"抱歉,顧總,
我們的晚晚現在需要去補個妝"說完就拽著我往化妝間走去,
而此時我才發現后背滿是冷汗了。2隔間門剛鎖上她就揪住我衣領,"你瘋了嗎?
他知道的比警察還多!"我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潑水,睫毛膏暈成灰黑色溪流,
"但他沒揭穿我。""這才是最可怕的!"蘇曼抽了張紙巾粗暴地擦我臉頰,
"貓抓老鼠才會玩夠了再吃。"我盯著鏡子里花掉的眼妝,忽然發現嘴角在上揚,
"他說明晚有雷諾阿..."蘇曼猛地掰過我肩膀,"你該不會真想去吧?
"我擰開口紅補妝,猩紅色劃出完美的弧線,"你說過,
越難啃的骨頭..."蘇曼奪過口紅砸在地上,"那是顧沉!
他去年把競爭對手送進精神病院!"碎掉的口紅在瓷磚上像灘血跡,
我彎腰撿起時聽見她發抖的聲音,"晚晚,你會死的。"化妝鏡的補光燈突然暗了暗,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抖。顧沉知道所有事卻還在邀請我,這種掌控感讓我既恐懼又興奮。
"就這一次,"我對著鏡子舔掉唇上多余的口紅,"如果發現不對勁,我們立刻飛瑞士。
"3回到酒會時顧沉正在露臺接電話,月光給他側臉鍍上銀邊。我鬼使神差地靠近,
聽見他說"不用攔著她"。他轉身看見我時,手機屏幕還亮著監控軟件界面,
上面是華悅酒店所有出口的實時畫面。"擔心我逃跑?"我倚著欄桿故意讓裙擺被風吹起。
他脫下西裝外套罩在我肩上,布料還帶著體溫,"擔心你錯過明晚的約會。
"遠處煙花突然炸開,他瞳孔里映出斑斕的光點,"林晚晚,
你騙過這么多人..."夜風裹著香水味纏上他領帶,我踮腳湊近他喉結,
"顧總想當第一個不被騙的?"煙花在他眼底接連綻放,他忽然扣住我后頸,
"我想當唯一一個讓你舍不得騙的。"這句話像子彈擊中胸口,
我下意識摸向藏在手包里的備用護照。他低笑著按住我的手,"別找了,
出入境管理處今晚系統升級。"蘇曼在遠處瘋狂打手勢,顧沉卻忽然捧起我的臉,
"你每次緊張都會舔右邊虎牙。"露臺玻璃門映出我們交疊的身影,他影子完全籠罩住我。
我該害怕的,可當他指腹擦過我發燙的耳垂時,我聽見自己說:"雷諾阿的《船上的午宴》,
如果是1881年版本,左下角會有未完成的筆觸。"顧沉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驚人,
"終于肯說真話了?"遠處最后一朵煙花熄滅的瞬間,我抓住他領帶迫使他低頭,
"告訴你個秘密,"我貼著他嘴唇輕笑,"我討厭香檳,每次喝完都想吐。
"他忽然把我按在欄桿上,背后是三十層樓高的虛空。夜風掀起他襯衫領口,
露出鎖骨上一道疤。我指尖剛碰到傷疤,就聽見他在我耳畔說:"三年前澳門,
紅裙荷官用碎玻璃劃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我忽然意識到這場博弈里,
獵物早就不止我一個。我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指尖還停留在顧沉鎖骨的那道疤上。
他呼吸的熱氣噴在我耳畔,帶著若有似無的龍涎香,"怎么不繼續問了?
"他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我的神經末梢。"看來顧總不僅記性好,"我強迫自己收回手,
指甲卻掐進了掌心,"還挺記仇。"夜風卷著遠處香檳塔的笑聲飄過來,
我突然覺得喉嚨發緊。顧沉慢條斯理地整理被我抓皺的領帶,月光在他睫毛下投出小片陰影,
"我記性最好的部分,"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按在他心口,"是這里。
"蘇曼的高跟鞋聲像救星般從露臺入口傳來,"晚晚!"她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慌亂,
"陳姐剛來電話..."她的視線在觸到顧沉時猛地剎住,
涂著裸色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攥住香檳杯。顧沉松開我的手,
從西裝內袋抽出張名片塞進我裙邊暗袋,"明晚七點,"他指尖隔著布料劃過我大腿,
"司機去接你們。"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香檳塔后,蘇曼立刻拽著我沖進女洗手間。
4她反鎖上門,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你瘋了嗎?"水流聲蓋不住她聲音里的顫抖,
"他連澳門的事都知道!"我盯著鏡子里自己暈開的眼線,忽然發現嘴角在上揚,
"但他沒報警。""這更可怕!"蘇曼掰開我手心,那里有四個滲血的月牙印,
"正常人會留著騙子的照片三年?會在鎖骨留疤不祛?"她突然壓低聲音,
"我剛查了出入境系統,確實在升級維護,但只有內部高層才知道具體時間!
"我擰開金色水龍頭洗手,血絲在瓷盆里暈成淡粉色。蘇曼突然從背后抱住我,
她的香水味蓋過了顧沉留在我肩上的雪松氣息,"晚晚,
我們今晚就金盆洗手然后改天飛去瑞士好不好?"她聲音悶在我肩胛骨,"我害怕。
"鏡面因為熱氣起了霧,我伸手畫了只歪歪扭扭的蝴蝶,"曼曼,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維也納歌劇院后臺分贓嗎?"水珠順著蝴蝶翅膀往下滑,"你當時說,
這輩子最恨兩樣東西,窮和愛情。"蘇曼的指甲陷入我肩膀,
"別告訴我你對他..."她猛地把我轉過來,睫毛膏暈成灰色污漬,
"顧沉比我們騙過的所有老男人加起來都危險!"我低頭玩著洗手液泡沫,
突然想起他剛才說"舍不得騙"時喉結的顫動。"我只是覺得奇怪,"泡沫在指尖堆成小山,
"他明明可以當場揭穿我。"蘇曼冷笑一聲掰開我手指,泡沫啪地碎在臺面上,
"貓抓老鼠都要玩夠了再吃,何況是顧沉那種人。"她掏出化妝棉粗暴地擦我脖子,
"你聞聞,全是他的香水味!"我望著鏡子里被擦紅的皮膚,
忽然想起顧沉說"記得的可不止這個"時的表情。蘇曼似乎也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動作,
"等等,"她瞳孔微微放大,"他該不會是想..."我看著她慢慢捂住嘴,
洗手間的暖光燈突然變得刺眼。"放長線釣大魚。"我們異口同聲。
蘇曼的珍珠耳墜撞在我臉上,"我就說!他肯定是想端了整個會所!"她翻出手機飛快滑動,
"陳姐手里那些客戶的把柄,隨便哪個都夠判十年..."水龍頭忘了關,
嘩嘩的水聲里我突然笑出聲。蘇曼像看瘋子似的瞪我,"你笑什么?"我伸手關掉水閥,
寂靜瞬間吞沒了整個空間,"我笑我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水滴從下巴砸進鎖骨窩,
"顧沉要真想端會所,還有必要下場當臥底?"蘇曼張了張嘴沒說話,
化妝鏡的環形燈照得她臉色發青。我掏出顧沉的名片,燙金字體在燈光下像流動的蜜,
"曼曼,你說有沒有可能,"我用名片邊緣刮著指甲,"他是真的...""不可能!
"蘇曼搶過名片就要撕,卻在看見背面的字時僵住。我湊過去,
燙金花紋間藏著一行小字:船上的午宴,1880年版,左下角有未完成的筆觸。
我們同時抬頭,在鏡子里看見對方蒼白的臉。蘇曼的聲音突然輕得像羽毛,
"你連這個都告訴他了?"我搖頭時耳墜刮到她的發絲,
"我只說了年份和筆觸...""見鬼了,"蘇曼把名片翻來覆去地看,
"除非他真看過那幅畫。"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晚晚,這太詭異了,
他好像..."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敲響,侍應生彬彬有禮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林小姐,
顧總讓我轉交您的外套。"蘇曼搶在我前面拉開門,侍應生手里的防塵袋散發著雪松香氣。
她接過袋子直接抖開,一張便簽從內袋飄落,上面是凌厲的字跡:香檳換成熱可可,
記得加肉桂粉。"他知道你喝酒會吐..."蘇曼的嘴唇在發抖。我接過外套,
內襯還殘留著體溫,右肩位置有塊不明顯的補色痕跡,
正是三年前我在澳門用玻璃片劃破的地方。蘇曼突然把外套摔在沙發上,"聽著,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她扳正我的臉,"明晚拍賣會結束立刻撤,瑞士的機票我已經訂好了。
"她指甲幾乎掐進我臉頰,"答應我!"我望著鏡子里我們交疊的身影,
想起顧沉說"想當唯一一個讓你舍不得騙的"時,眼底映著煙花的模樣。
熱水器突然發出嗡鳴,霧氣模糊了所有鏡面,我伸手畫了顆心,
又在蘇曼注視下把它涂成了蝴蝶。我望著鏡面上被涂成蝴蝶的心形,水霧凝結成珠滾落下來。
蘇曼的呼吸噴在我耳后,"晚晚,你答應我。"她的聲音像繃緊的琴弦,隨時會斷裂。
我伸手抹掉水霧,鏡中映出自己泛紅的眼角,"好,拍賣會結束就走。
"5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陸遠冷峻的身影出現在磨砂玻璃外。
"顧總讓我送林小姐回家。"他的聲音透過門板顯得格外生硬。蘇曼猛地轉身擋住我,
"不必了,我們有司機。"陸遠的聲音紋絲不動,"顧總說,他擔心你們酒后的安全,
另外托我告訴你們,明天有可能下大雨,做好準備,有些飛機的航班可能會臨時取消哦。
"我手里的外套突然變得千斤重,蘇曼的指甲掐進我手臂。"你們監聽我們?
"她聲音拔高了八度。陸遠在門外輕笑,"蘇小姐的訂票記錄是公開信息。
"我按住蘇曼顫抖的手,對著門外說:"那就麻煩陸助理了。"走廊燈光下,
陸遠審視的目光像X光掃過我的全身。他遞來一個絲絨首飾盒,"顧總說您耳墜少了一只。
"我下意識摸向耳垂,右耳的碎鉆耳墜果然不見了。蘇曼搶過盒子打開,
里面躺著我在游艇會戴過的珍珠耳釘。"顧總記性真好。"我強撐著微笑,
后背已經沁出冷汗。陸遠按下電梯按鈕,"顧總對在意的事,記憶力超乎常人。
"電梯鏡面映出他譏誚的嘴角,"比如林小姐上個月在慈善晚宴的精彩表演。
"蘇曼突然插到我們中間,"陸助理這么了解晚晚,該不會暗戀她吧?
"陸遠的表情終于出現裂痕,"蘇小姐說笑了,我只是盡助理的本分。
"電梯到達一樓時他突然轉向我,"顧總明晚要見重要客戶,拍賣會改到后天了。
""什么客戶比雷諾阿還重要?"我故意讓聲音帶上委屈。陸遠拉開酒店大門,
夜風裹著他的回答灌進來,"處理林小姐的出入境記錄。"蘇曼倒吸一口冷氣,
我卻在呼嘯的風聲中聽出一絲不自然,就像他早就排練過這句臺詞。
黑色邁巴赫里彌漫著詭異的沉默,車載香氛是雪松混著龍涎香。陸遠透過后視鏡看我,
"林小姐不問問顧總怎么發現的嗎?"我撫過真皮座椅上的紋路,"陸助理不如直接說重點。
"他突然急剎車,我的額頭差點撞上前座。"重點就是,"陸遠轉身扔來一個牛皮紙袋,
"這是你三年來的全部行騙記錄。"蘇曼搶過紙袋抖出照片,從維也納歌劇院到澳門**,
甚至還有上周游艇會的監控截圖。我的指尖在照片邊緣蹭出血痕,"顧總打算怎么處置我?
"陸遠的表情突然松動,"你居然不否認?"我撿起最舊的那張照片,
上面是我在歌劇院后臺數錢的側影,"顧總連這個都留著,應該不是要送我去警局。
"蘇曼突然搶過照片撕得粉碎,"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我想知道,
"陸遠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你為什么專挑顧總身邊的人下手。"我怔住了,
照片里的王總、李董確實都和顧氏集團有合作。蘇曼的冷笑打破沉默,
"當然是因為他們夠有錢。"陸遠搖頭,"不,因為他們都背叛過顧總。
"邁巴赫緩緩停在公寓樓下,陸遠遞來新的燙金請柬,"顧總讓我轉告你,
他不在乎你騙過多少人。"請柬上沾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我忽然想起顧沉鎖骨上的疤。
"那他在乎什么?"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陸遠降下車窗,月光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
"他在乎你什么時候才肯說真話。"6蘇曼拽著我跌跌撞撞沖進電梯,她的嘴唇在發抖,
"他們全都瘋了!"我摩挲著請柬邊緣的燙金花紋,
突然發現背面用鋼筆寫著小字:熱可可里我加了雙倍肉桂粉。蘇曼搶過請柬對著燈光檢查,
"這算什么?威脅?情書?"公寓門鎖剛轉動,我就聞到了肉桂的甜香。
茶幾上擺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可可,杯墊正是我在游艇會"不小心"遺落的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