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瞬間,我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破舊的土坯房,糊著報紙的墻壁,
床鋪上鋪著打著補丁的被褥。窗外傳來生產隊長扯著嗓子喊:"都起來了!今天要搶收玉米,
誰敢偷懶扣工分!"我叫林晚意,2024年的金融分析師,年薪百萬。
昨天還在CBD的寫字樓里加班到深夜,今天就成了1975年下鄉的知青。
腦海里涌入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原身也叫林晚意,城里的高干子女,
因為家庭成分問題被下放到黑土地的向陽村。在這里待了半年,
被生產隊的團支書宋建國看上了。宋建國,表面上是進步青年,
背地里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他利用職務之便,以分配輕松活計為誘餌,
已經禍害了好幾個女知青。原身就是其中之一,被他哄騙上床后又被無情拋棄,
最后在絕望中投河自盡。"晚意,快起來!建國哥在找你呢!"隔壁床鋪的王麗紅湊過來,
眼神里帶著說不清的意味。我心中冷笑。這個王麗紅是宋建國的幫兇,
專門負責給他物色"獵物"。原身就是被她一步步引入陷阱的。"找我?
"我裝作不明白的樣子。"昨天不是說好了嘛,今天你去幫建國哥整理檔案。
那可是輕松活兒,不用下地干農活。"王麗紅眼珠子轉了轉,"建國哥對你可真好,
我們這些人想幫忙都沒機會呢。"幫忙?整理檔案?我從重生來的記憶里清楚地知道,
那間所謂的檔案室就是宋建國的犯罪現場。多少女知青在那里失去了清白,
又被他威脅不準聲張。"我身體不舒服,讓別人去吧。"我淡淡地說。
王麗紅臉色一變:"晚意,你可別不識好歹。建國哥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氣。
你要是惹惱了他,以后在這村里可不好過。"不好過?我在2024年見過太多職場PUA,
這種低級威脅對我來說簡直是小兒科。但是我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畢竟現在是七十年代,
我一個柔弱女知青,明面上斗不過握有實權的團支書。"我真的不舒服,肚子疼得厲害。
"我捂著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這時,房門被粗暴地推開。宋建國走了進來,
臉上掛著他標志性的"溫和"笑容。他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倒是端正,
就是那雙眼睛總給人一種陰險的感覺。身上的中山裝漿洗得很干凈,
胸前別著一枚毛主席像章,活脫脫一個"進步青年"的形象。"晚意同志,身體不舒服?
"他關切地詢問,但眼神卻在我身上不老實地游移。我忍著惡心,虛弱地點點頭:"建國哥,
我可能是水土不服,這幾天總是肚子疼。""那可不行,
我們知青同志的身體健康是革命的本錢。"宋建國走到我床邊坐下,伸手就要摸我的額頭,
"讓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我迅速往后縮:"不用了,我自己注意休息就好。
"宋建國的臉色陰沉了一瞬間,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晚意同志,我看你是思想有問題。
我們這里講究的是同志情誼,互相關心是應該的。你這樣拒人千里之外,
是不是受了什么封建思想的毒害?"好一頂帽子扣下來!在這個特殊的年代,
"思想有問題"這四個字足以毀掉一個人。原身就是被這樣的話術嚇住,
一步步淪為他的玩物。但我不是原身。"建國哥說得對,是我思想覺悟不夠。"我誠懇地說,
"不過我現在真的身體不適,如果硬撐著去工作,反而會影響效率,
這樣對革命事業也不負責任。"我巧妙地把拒絕包裝成"對革命負責",
讓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宋建國的眼神更加陰沉了。他明顯感覺到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既然這樣,那你就好好休息。"他站起身,"不過晚意同志,
我希望你能盡快調整好狀態。我們知青是革命的新生力量,不能因為一點小困難就退縮。
""我明白的,建國哥。"等他們都走了,我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第一次交鋒,
我暫時贏了。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宋建國這種人不會輕易放過到嘴的肥肉,
他一定還會想辦法對付我。我需要盟友,需要在這個危險的環境中站穩腳跟。
從重生來的記憶里,我想起了一個人——葉寒川。葉寒川,駐扎在縣城的某部隊連長,
偶爾會來村里檢查民兵訓練。他出身軍人世家,作風正派,
是村里少數幾個不買宋建國賬的人。更重要的是,在原身投河前的幾天,
是葉寒川救過她一次。那時宋建國惱羞成怒,想要當眾羞辱原身,
是葉寒川及時出現制止了他。只可惜,原身當時已經被宋建國折磨得精神崩潰,
沒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但我不一樣。我有三十年后的見識和閱歷,
我知道如何在這個復雜的環境中生存和反擊。宋建國,你以為吃定我了?那你就錯了。
2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故意坐在角落里,默默觀察著食堂里的眾生相。
知青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在抱怨干活累,有的在討論家里的來信。
宋建國坐在最顯眼的位置,身邊圍著幾個拍馬屁的人,說著什么引得眾人發笑。我注意到,
有幾個女知青看向宋建國的眼神很復雜,既有恐懼,又有無奈。顯然,她們都是受害者。
"晚意,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抬頭,看到了陳慢慢。
陳慢慢是我們知青點里比較特殊的一個,她父親是大學教授,
在那場運動中被打成"牛鬼蛇神",她也因此被連累下放。但她性格溫和,從不與人爭執,
在知青中人緣很好。"身體有點不舒服,沒胃口。"我如實說道。
陳慢慢關切地看著我:"是不是腸胃炎?我這里有一些藥,你要不要試試?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幾顆藥丸。"這是我從城里帶來的,專治腸胃不適。
"我有些意外。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藥品是珍貴的東西,她居然愿意分給我。"謝謝你,
慢慢。"我接過藥瓶,心中有了計劃。陳慢慢這樣的人,值得爭取成為盟友。"對了,
"我壓低聲音,"我聽說下午有民兵訓練?""是的,縣里的葉連長要來檢查。
"陳慢慢點點頭,"不過我們女知青不用參加,在家做針線活就行。"葉寒川要來!
我心中一喜,這是個機會。下午時分,我換了身稍微干凈一點的衣服,來到村口的打谷場。
民兵們正在進行隊列訓練,宋建國站在一旁指揮著。不遠處,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站在那里,
正在觀察訓練情況。葉寒川。和記憶中的一樣,他身材挺拔,面容嚴肅,
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和宋建國那種虛偽的"革命熱情"不同,
葉寒川身上的正氣是真的。"林晚意?你怎么來了?"宋建國看到我,有些意外。
"我想看看民兵訓練,學習一下革命精神。"我大聲說道,確保葉寒川能聽到。果然,
葉寒川朝這邊看了一眼。宋建國臉色有些難看:"女同志就不用看這些了,
回去做你的針線活吧。""為什么女同志就不能學習?"我故意提高聲音,"毛主席說過,
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們女知青也要有革命覺悟,不能總是躲在后面做家務活。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宋建國想反駁都找不到理由。更要命的是,
葉寒川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對話。"這位女同志說得有道理。"葉寒川走了過來,
"革命不分男女,都應該有為人民服務的覺悟。"他看向我:"你是哪個知青點的?
""報告首長,我是林晚意,城里下放來的知青。"我立正回答。葉寒川點點頭:"很好,
有這樣的覺悟很難得。"然后他轉向宋建國,"宋同志,我看這位女同志的思想覺悟很高,
可以讓她參加一些適當的訓練,比如理論學習什么的。"宋建國的臉都綠了,
但當著葉寒川的面,他只能硬著頭皮答應:"好的,葉連長說得對。"訓練結束后,
葉寒川準備離開。我抓住機會,主動走上前去。"葉連長,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就是關于知青如何更好地融入農村生活的問題。"我認真地說,
"我們這些城里來的孩子,有時候確實不太適應這里的環境,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葉寒川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我:"你遇到了什么困難?"我故意猶豫了一下,
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是...有時候會有一些思想上的困擾,不知道該向誰請教。
"這話說得很巧妙。我既暗示了自己遇到了困難,又沒有明說是什么困難,
給葉寒川留下了探究的空間。果然,葉寒川眉頭微皺:"如果有困難,應該向組織反映。
宋同志作為團支書,有責任幫助你們解決問題。"我苦笑一下:"有些問題,確實不太好說。
"這時,宋建國走了過來:"葉連長,晚意同志剛到農村不久,可能還有些不適應。
我們會加強對她的思想教育工作。"他說話的時候,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顯然在警告我不要亂說話。但我已經達到了目的。我在葉寒川心中留下了印象,
讓他知道我是一個"有困難"的知青。這為將來的求助埋下了伏筆。"那就麻煩宋同志了。
"葉寒川點點頭,然后對我說,"如果真的有解決不了的困難,可以寫信到縣里找我。
我們軍隊有責任幫助地方解決實際問題。""謝謝葉連長!"我激動地說。
宋建國的臉色更難看了。送走葉寒川后,宋建國走到我面前,壓低聲音威脅道:"林晚意,
你最好老實一點。別以為攀上了什么高枝就了不起,在這個村里,我說了算!""建國哥,
你誤會了。"我裝作無助的樣子,"我只是想好好改造思想,積極融入農村生活。
""少跟我裝蒜!"宋建國惡狠狠地說,"今天晚上你給我老實地來檔案室報到,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完,他氣沖沖地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急了?
這就急了?游戲才剛剛開始呢。3晚上八點,檔案室里點著一盞煤油燈,
昏暗的光線在墻上投下搖擺的影子。我準時到了,但不是一個人來的。"建國哥,
我帶了慢慢一起來,人多力量大嘛。"我笑著說道。陳慢慢有些困惑,
但還是乖乖地跟著我進了屋子。宋建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我只叫了晚意一個人,
為什么要帶別人?""因為我一個人害怕呀。"我故作天真地說,"這么晚了,
一個女孩子單獨和男同志在一起,萬一被人看見了說閑話怎么辦?慢慢在這里,大家都放心。
"這個理由完美地利用了這個年代的道德觀念。在七十年代,男女之間的交往是非常謹慎的,
孤男寡女深夜獨處確實容易引起非議。宋建國想發火,但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他總不能明說自己就是要單獨和我在一起。"行吧,那你們兩個一起整理。"他咬牙說道。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們真的在整理檔案。我故意表現得非常認真負責,
把每一份文件都分類得井井有條,讓宋建國挑不出毛病。期間,宋建國試圖支開陳慢慢,
讓她去給大家泡茶,但被我巧妙地阻止了:"慢慢,你別去了,我們一起干活一起休息。
再說現在這么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出去不安全。"陳慢慢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但她是個善良的人,看出了我的緊張,就默默地陪在我身邊。十點鐘的時候,
我主動提出要回去休息:"建國哥,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明天還要早起干活呢。"宋建國氣得臉都歪了,但在陳慢慢面前,他也不好發火。
"明天晚上繼續。"他咬牙切齒地說。"好的,明天我還帶慢慢來。"我甜甜地笑道。
回到宿舍,陳慢慢忍不住問我:"晚意,我感覺建國同志今天情緒不太對,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陳慢慢雖然性格溫和,但她不傻。她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告訴她一部分真相:"慢慢,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建國同志這個人怎么樣?""你指什么方面?""就是...作為一個男人,
你覺得他可靠嗎?"陳慢慢愣了一下,然后小聲說:"晚意,你是不是...喜歡他?
""不是!"我連忙搖頭,"恰恰相反,我覺得他有問題。"我壓低聲音,
把我的觀察告訴了她:"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知青點的幾個女孩子,
有些人看起來總是很緊張?特別是小芳和麗華,她們看到建國同志的時候,
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恐懼。"陳慢慢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他利用職務之便,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我直接說道,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你在,我覺得他可能會對我...你懂的。
"陳慢慢倒吸一口冷氣:"真的嗎?這也太可怕了!""所以我需要你幫我。
"我握住她的手,"慢慢,我們女孩子要團結起來,互相保護。你愿意幫我嗎?
"陳慢慢用力點頭:"當然愿意!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那明天晚上,
你還要和我一起去檔案室。""沒問題!"爭取到了陳慢慢的支持,我心中安定了不少。
但我知道,這還不夠。宋建國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一定會想別的辦法對付我。果然,
第二天一早,生產隊長就來找我了。"林晚意,今天你不用去地里干活了,
留在村里幫忙做飯。"做飯?我心中警覺起來。做飯意味著要一個人留在村里,
而其他人都去地里干活了。這不就給了宋建國單獨找我的機會嗎?"隊長,我身體已經好了,
可以下地干活。"我連忙說道。"不行,這是建國同志安排的。
他說女知青就應該多做些家務活,鍛煉生活能力。"生產隊長不容商量地說。我明白了,
這是宋建國的報復。昨天晚上沒能得手,今天就想方設法創造機會。
但我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隊長,我覺得一個人做飯太累了,
能不能再安排一個人和我一起?"我提議道。"就你一個人,哪里來那么多話!
"隊長不耐煩地走了。上午十點,村里只剩下我和幾個老人小孩。我正在廚房里淘米,
宋建國出現了。"晚意,一個人在這里忙什么呢?"他笑瞇瞇地走進廚房。廚房很小,
他一進來,空間就顯得逼仄起來。"在準備午飯。"我平靜地說,手里緊緊握著菜刀。
"真是辛苦你了。"宋建國慢慢靠近,"不過我覺得,咱們之間有些話需要好好談談。
""什么話?""昨天晚上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他的聲音變得陰冷,"我對你這么好,
你卻不知道感恩。林晚意,你要明白,在這個村里,得罪了我沒有好下場。""建國哥,
你想多了。"我轉過身,菜刀在手中輕輕擺動,"我一直很感激你的照顧。
"宋建國看到菜刀,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淫邪的笑容:"感激?
那你就用實際行動表示一下嘛。"說著,他伸出手想要抓我的胳膊。我迅速后退,
菜刀橫在胸前:"建國哥,你這是干什么?""別裝了!"宋建國撕下了偽裝,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在這個破地方,你一個城里來的嬌小姐,
沒有我的保護你什么都不是!識相的就乖乖從了我,否則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真的嗎?"我冷笑一聲,"那你試試看。"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建國同志在嗎?縣里來人了!"是村支書的聲音。宋建國臉色大變,連忙整理衣服往外走。
臨走前,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事沒完!"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手心全是汗。
但我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4縣里來的人是葉寒川。他穿著整齊的軍裝,
面容嚴肅地坐在村委會的辦公室里,正在聽村支書匯報工作。我透過窗戶偷偷觀察,
發現宋建國坐在一旁,臉色有些不自然。機會來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報告,我可以進來嗎?""進來吧。"葉寒川的聲音傳來。我推門而入,
先向在座的幾位領導鞠躬:"葉連長好,支書好,建國哥好。""晚意同志,你有什么事?
"村支書問道。"是這樣的,我想向葉連長匯報一下自己最近的思想學習情況。
"我認真地說,"作為一名下鄉知青,我深深感受到了農村生活的艱辛,
也認識到了自己思想改造的重要性。"葉寒川點點頭:"很好,你具體說說。
"我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通過這段時間的勞動,我明白了什么叫'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以前在城里,我從來不知道一粒糧食要經過多少道工序才能到餐桌上。
現在我每天都在反思,我們城里的孩子是不是太嬌氣了?
"這番話說得非常符合那個年代的主流思想,葉寒川和村支書都露出了贊許的表情。"不過,
"我話鋒一轉,"我也遇到了一些困惑,希望能得到領導的指導。""什么困惑?
"葉寒川問道。我偷偷瞄了一眼宋建國,發現他的臉色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