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你論文致謝寫我名字干什么？」我剛把咖啡放在陸昭書辦公桌上，
就被他抽出的畢業論文嚇了一跳。雪白的紙張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翻動，
最后定格在致謝頁。我工整的字跡赫然寫著：「特別感謝鄰居陸昭書先生，
二十年來對我生活和學業的幫助。」「不行嗎？」我伸手想搶，卻被他舉高手臂。
陸昭書穿著定制西裝，袖口還沾著會議室的冷氣，低頭時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說我是你鄰居，別人還以為我老牛吃嫩草。」「明明是你自己非要當我的論文指導老師！」
我氣得跺腳。1 醉翁之意三個月前他空降我們學院當客座教授，
在我抓耳撓腮寫不出論文時，突然敲開我家房門：「蘇瓷，聽說你需要學術援助？」
那時我還傻乎乎地感動，直到現在才發現，他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陸昭書突然俯身，
雪松味的香水混著咖啡香撲面而來。他修長的手指劃過我發燙的耳垂：「所以，
小蘇同學準備怎么報答我？」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刺耳，我后退半步撞翻了桌上的鎮紙。
陸昭書眼疾手快接住，順便把我困在辦公桌和他胸膛之間：「論文致謝寫得這么煽情，
不怕我當真？」「你、你別亂說！」我伸手去推他，卻被他反扣住手腕。
陸昭書的掌心帶著薄繭，溫度透過襯衫灼燒著我的皮膚。他突然輕笑出聲，
喉結擦過我泛紅的臉頰：「小時候偷親我的勇氣呢？現在倒會害羞了？」
記憶突然閃回十二歲那年的夏夜。陸昭書高考結束在院子里乘涼，
我抱著西瓜從他家后門溜進去，看見他仰著頭打盹，睫毛在月光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鬼使神差地，我踮起腳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結果第二天他頂著黑眼圈敲我窗戶：「蘇瓷，
西瓜籽咽進肚子里會長出藤蔓的。」「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我漲紅著臉辯解，
卻被他突然逼近的氣息驚得屏住呼吸。陸昭書的拇指摩挲著我手腕內側的皮膚，
聲音低得像羽毛掃過耳畔：「所以現在懂事了，就打算始亂終棄？」「叮——」
手機震動打破了曖昧的氛圍。我慌亂地掏出手機，是同實驗室的學長發來消息：「小瓷，
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陸昭書的目光掃過屏幕，原本含笑的嘴角瞬間抿成直線。
他松開我的手，坐回真皮座椅，指尖有節奏地敲擊桌面：「有人約？」
「就、就是討論實驗數據！」我把手機塞回口袋，「學長說我論文里的建模……」
「論文我會幫你改。」陸昭書突然打斷我，摘下眼鏡擦拭鏡片，「至于吃飯——」
他抬眼時眼底閃過危險的光，「蘇瓷，你該不會不知道，實驗室學長的筆記本里，
夾著你的照片吧？」我瞪大眼睛：「不可能！學長明明……」「明明每天給你帶早餐，
在實驗室把最好的位置留給你，甚至為了陪你做實驗推掉國際會議？」陸昭書冷笑一聲，
重新戴上眼鏡，「小傻子，他喜歡你。」我大腦一片空白。回想起學長總是溫柔的笑，
還有那些以為是前輩關照的舉動，突然都有了不一樣的解讀。陸昭書站起身，
西裝下擺掃過我的裙擺：「現在，還要去赴約嗎？」「可是……」我下意識抬頭，
卻撞進他深不見底的黑眸。見我猶豫，陸昭書沒再說話，拿起資料朝門外走去。「去吧，
反正有些人，永遠察覺不到身邊人的心意。」什么鬼？我幻聽了？等我反應過來追出門時，
陸昭書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盡頭。攥著手機站在原地，對話框里學長的邀約還亮著，
可不知怎么，突然覺得屏幕上的字都變得索然無味。2 誰說我不要你了那天之后，
陸昭書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抱著修改好的論文去辦公室找他，
卻被告知客座教授的工作已經提前結束；給他發消息，對話框永遠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最后卻只收到一句簡短的「好好準備答辯」。畢業典禮前一天，
我蹲在自家院子里給陸昭書家的貓喂食。這只總愛偷溜進我房間的橘貓，
此刻正窩在我腿邊呼嚕呼嚕地撒嬌。「你主人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我戳了戳貓爪，
眼眶突然有些發酸。「誰說我不要你了？」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猛地抬頭，
陸昭書倚在院墻上，穿著簡單的白 T 恤和牛仔褲，卻依舊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手里拎著個禮盒，在我驚訝的目光中走過來，蹲下身子時帶起一陣清風。「畢業禮物。」
他把禮盒塞到我懷里，指尖擦過我的手背時微微發燙。我打開盒子，里面是條銀色項鏈，
吊墜是個小巧的學士帽造型，內側刻著細密的字：「致永遠的蘇同學」。「陸昭書，你……」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突然湊近的臉嚇得往后仰。他伸手扶住我的后腦勺，
目光直直地盯著我：「那天在辦公室，我很生氣。」「生氣你看不懂我的……」
他聲音戛然而止，喉結滾動了一下，轉而輕笑出聲，溫熱的呼吸掃過我泛紅的臉頰，
「生氣你論文建模漏洞百出，差點讓我這個指導老師丟臉。」我正要反駁，
橘貓突然跳起來撲向他手里的包裝袋，爪子勾住絲帶一扯，
露出里面藏著的草莓蛋糕——我最愛的口味。陸昭書耳尖泛紅，
慌忙把蛋糕藏到身后：「就當是提前慶祝你畢業。」3 畢業典禮第二天畢業典禮現場，
禮堂里坐滿了人。我穿著學士服站在后臺，緊張地整理著流蘇。
余光瞥見陸昭書坐在嘉賓席第一排，西裝革履的模樣引得周圍女生頻頻側目。
撥穗儀式進行到一半，我的學士帽突然被風掀起。就在帽子即將落地的瞬間，
陸昭書不知何時穿過人群，修長的手指穩穩接住帽子。他替我重新戴好，
指尖不經意擦過我的耳垂：「小迷糊，沒有我在怎么辦？」臺下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我聽見前排其他學院的女生竊竊私語：「那個帥哥是誰啊？和蘇學姐好配！」
陸昭書仿佛沒聽見，只是低頭將我歪掉的流蘇撥到另一邊，動作自然得像重復過無數次。
典禮結束后，我在禮堂外被同學拉住拍照。等終于脫身時，發現陸昭書靠在梧桐樹下，
手里轉著我的畢業證書。見我走近，他把證書拋向空中又穩穩接住：「蘇同學，畢業快樂。」
「謝……」我的話被他突然逼近的動作堵了回去。陸昭書伸手拂去我發間的花瓣，
目光卻始終落在我唇上：「作為獎勵，要不要去吃你最愛的那家甜品？不過——」
他故意停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得叫上你的學術顧問。」「不說話，
我就當默認了。」陸昭書率先打破沉默，伸手將我的學士帽檐往上一推，指尖擦過我的額頭。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風，我鬼使神差地跟上去，鞋跟踩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聲響。
甜品店的冷氣裹挾著奶油香撲面而來，陸昭書熟稔地要了兩份草莓千層。
「請問是情侶套餐嗎？」「我們……」「不是！」我慌忙搶答，
卻看見陸昭書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叉子戳進千層的瞬間，草莓醬緩緩溢出。
陸昭書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手背，另一只手將沾著奶油的叉子遞到我唇邊：「喂，學術指導費。
」我瞪他，卻在他「不吃就發你圖書館睡相照」的威脅下，咬下了那口甜膩的蛋糕。
余光瞥見他盯著我嘴角，喉結動了動，又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暮色徹底降臨時，
我們沿著江邊散步。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時而重疊時而分開。
陸昭書不知從哪變出朵梔子花，別在我耳后時，
指尖故意擦過我的脖頸：「和你今天的裙子很配。」我正要反駁，江風突然卷起我的裙擺，
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灼燒著我的皮膚。「陸昭書！」
我漲紅著臉后退，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他突然湊近，
溫熱的呼吸掃過我的耳畔：「以后裙子別穿太短。」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松開手，
慢悠悠地往前走，背影卻緊繃得有些不自然。手機突然震動，
是實驗室學長發來消息：「小瓷，明天有空嗎？有些研究資料想和你討論。」
我盯著屏幕發愣，沒注意陸昭書何時折返。他垂眸掃過屏幕，鏡片后的眼神暗了暗，
伸手將手機抽走：「學術問題，找你的專屬顧問。」說罷把手機塞進自己口袋，
又扯了扯我的學士服帽穗：「走了，小迷糊，再晚野貓該搶你的蛋糕了。」回到小區時，
月亮已經爬上梧桐樹梢。陸昭書停在他家院門前，從口袋里摸出鑰匙，
卻沒急著開門：「明天要不要來我家？」他故意拖長尾音，在我耳尖泛紅時，
突然湊近低聲說：「我在想什么，蘇同學要不要猜猜看？」「幫你整理研究生資料，
難不成你以為……」見我愣住，他輕笑一聲，指尖敲了敲我的腦袋。院門「咔嗒」一聲打開，
橘貓「喵」地撲出來，蹭著我的腳踝。陸昭書彎腰抱起貓，轉身時突然回頭：「對了，」
他晃了晃口袋里我的手機。「記得設個屏保，比如……」他挑眉看向我，「我們的合照？」
不等我反駁，已經關上院門，只留下滿院的月光和我發燙的臉頰。
滿院的月光映得陸昭書的側臉越發清雋，他晃著我手機的模樣像只偷腥成功的貓。
我剛要開口討回手機，他已經側身進了院門，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明天上午十點，
記得來敲門。」4 愛琴海之約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站在他家門前時，晨霧還沒散盡。
門內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陸昭書系著深藍色圍裙探出頭，發梢還沾著水珠，顯然剛洗漱完。
「早餐在桌上。」他側身讓我進門，雪松混著煎蛋的香氣撲面而來，
「吃完聊聊你的研究生規劃。」我盯著桌上的溏心蛋和全麥三明治，
又抬頭看他：「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就你在實驗室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
他用叉子敲了敲我的碗，「畢竟得照顧某些生活白癡。」說著夾起一塊煎培根放進我碗里，
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無數次。咖啡喝到一半，陸昭書突然開口：「畢業前最后一個假期，
有什么打算？」我被咖啡嗆到，他立刻遞來紙巾，指尖擦過我手背時頓了頓。
「準備和爸媽去旅游。」我邊擦嘴邊說，「他們說要去——」「那正好。」他打斷我，
鏡片后的目光灼灼，「我家也計劃出游，不如……」話沒說完，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陸昭書看了眼屏幕，臉色微變，接起電話時語氣恭敬：「爸，您說。」
我低頭戳著冷掉的煎蛋，聽著他低聲應和，突然聽見「蘇瓷」兩個字。掛了電話，
陸昭書沉默片刻，重新戴上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具：「計劃有變，你家叔叔阿姨說……」
他故意拖長尾音，「要和我爸媽組老年旅行團，去歐洲自駕游。」見我瞪大眼，
他從抽屜里抽出機票，「作為補償，他們給我們訂了去愛琴海的雙人行。」票上「蘇瓷」
和「陸昭書」的名字并排印著，我的臉瞬間燒起來。「我、我不去！」我把機票推回去，
「孤男寡女算怎么回事！」「叔叔阿姨說，」他傾身過來，雪松氣息將我籠罩，
「如果我照顧不好你，就把我高中偷偷藏的情書都寄給你。」我呼吸一滯。
記憶突然閃回高三那年，我在他房間找參考書，翻到本夾著銀杏葉的筆記本。
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突然回家的陸昭書搶走，他耳尖通紅，說那是「錯題集」。
此刻他盯著我，目光帶著幾分狡黠：「要不要賭賭看，里面寫了什么？」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是媽媽發來的消息：「寶貝，機票和酒店都訂好了，昭書這孩子靠譜，
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后面還跟著一串捂嘴笑的表情。我看著消息欲哭無淚，再抬頭時，
陸昭書正托著下巴看我，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映得那雙眼睛亮晶晶的：「所以，蘇同學，
準備好和我來場畢業旅行了嗎？」
5 我們這樣算不算越界愛琴海風裹挾著咸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將我鬢角的碎發吹得凌亂。
我攥著行李箱站在圣托里尼的白色建筑前，夕陽把陸昭書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將我籠罩。
他伸手接過我手中的箱子，指尖擦過我的掌心：「怎么，后悔和學術顧問私奔了？」
「誰和你私奔！」我紅著臉反駁，卻在抬頭看見酒店招牌時愣住了。「愛神套房」
四個燙金大字在暮色中閃爍，門口的侍者微笑著鞠躬：「陸先生、陸太太，歡迎入住。」
「等等！我們不是……」我的辯解被陸昭書的笑聲打斷。他接過房卡，
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肩上，
西裝面料的觸感透過單薄的襯衫傳來：「看來叔叔阿姨的情報工作做得不到位。」
電梯上升時，狹小的空間里彌漫著他身上雪松混著柑橘的氣息，他突然俯身，
溫熱的呼吸掃過我耳畔：「不過沒關系，反正……」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他直起身子，
鏡片后的目光帶著狡黠，「你也沒吃虧。」推開房門的瞬間，馥郁的玫瑰花香撲面而來。
滿地的花瓣鋪成心形，床頭還擺著一瓶香檳，
冰桶上的賀卡寫著：「祝小兩口蜜月愉快——來自開明的家長們。」我呆立在原地，
聽見身后傳來陸昭書的輕笑：「看來是我爸媽搞錯了。」他說這話時，
卻彎腰拾起一片玫瑰花瓣，輕輕別在我耳后，指腹不經意間擦過我的耳垂，
「不過這么美的花瓣，浪費了多可惜。」我后退半步，撞翻了桌上的貝殼擺件。
陸昭書眼疾手快地接住，順勢將我困在桌沿與他胸膛之間：「可得小心點，
這里你只認識我一個人了。」他說話時，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鎖骨，
我慌忙別開眼，卻聽見他低低的笑聲在頭頂響起。晚餐時，
陸昭書特意選了懸崖邊的海邊餐廳。腳下是翻涌的海浪，頭頂是璀璨的星空，燭光搖曳中，
他熟練地切開牛排，卻突然用叉子挑起一小塊，遞到我唇邊：「張嘴，學術指導的額外服務。
」我正要拒絕，他挑眉：「不想要？那我可要發你上次在實驗室把燒杯當咖啡杯的糗照了。」
「我吃！」我慌忙咬住牛排，鮮嫩的肉汁在口中散開。他專注地看著我，
伸手擦去我嘴角的醬汁，拇指在我唇上輕輕摩挲：「果然還是草莓味的更適合你。」
我臉頰發燙，抓起水杯猛灌一口，冰涼的液體下肚，卻壓不住心里的悸動。
我偷偷瞥向陸昭書，他正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金絲眼鏡在燭光下泛著微光，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卻看得我喉嚨發緊。回酒店的路上，海風變得愈發溫柔，
卻吹不散我發燙的臉頰。電梯數字跳動的每一秒都無比漫長，陸昭書雙手插兜站在我身后，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輕輕掃過我的發頂。「在緊張？」他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調侃，
嚇得我差點跳起來。而房門打開的瞬間，玫瑰花香再次將我包圍，
滿地的心形花瓣仿佛在嘲笑我的局促。我攥著裙擺站在客廳中央，
看著陸昭書將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沙發上，露出里面線條流暢的白襯衫。「去洗澡？」
他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盯著我，「還是……要我陪你？」
我感覺臉瞬間燒到耳根：「誰要你陪！」我抓起睡衣就往浴室跑，
關門時聽見身后傳來他低低的笑聲。花灑的熱水淋在身上，
卻沖不掉腦海里不斷回放的畫面——他喂我吃牛排時專注的眼神，擦我嘴角時溫熱的指尖。
我對著鏡子里紅著臉的自己，小聲嘀咕：「陸昭書就是故意的！」等我磨磨蹭蹭從浴室出來，
發現陸昭書正倚在窗臺邊喝酒。月光透過紗簾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聽見動靜，
他轉過身，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過來。」他朝我勾勾手指，
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尾音。我攥著濕漉漉的頭發，挪到他跟前。他放下酒杯，
伸手接過我手中的吹風機，溫熱的掌心碰到我的指尖時，我條件反射地想縮手，
卻被他握住手腕：「別動。」吹風機的熱風裹著他身上的雪松味涌來，
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動作輕柔又熟練，「頭發不吹干，明天頭疼又該怪我。」
我盯著地板上的花瓣，數著心跳等他松手。他卻突然關掉吹風機，指尖挑起我的下巴，
迫使我與他對視。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黑得發亮，里面翻涌的情緒讓我呼吸一滯：「蘇瓷，」
他的聲音沙啞，拇指摩挲著我的下唇，「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越界？」我大腦一片空白，
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輕笑一聲松開手：「睡吧，明天帶你去看日出。」走到門口時，
他突然回頭，鏡片后的目光帶著蠱惑：「要是害怕一個人睡……」他故意停頓，
「我不介意收留你。」「滾！」我朝門口丟了個抱枕。房門關上的瞬間，我癱坐在沙發上，
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窗外，愛琴海的浪潮聲一陣陣地傳來，混著陸昭書殘留的氣息，
攪得我心慌意亂。我抱著抱枕縮進沙發角落，
心里卻隱隱期待著明天的日出——和陸昭書的日出。6 他要告白？
凌晨四點的愛琴海還浸在深藍里，陸昭書的白襯衫被海風吹得鼓起，
他走在前面替我撥開垂落的三角梅枝椏，袖口沾著露水的茉莉香若有似無地飄來。「要是困，
回去補覺？」他回頭時，腕表在路燈下閃過冷光，
我卻注意到他眼底同樣藏著困倦——明明昨晚在沙發上守了我半宿。穿過礁石灘時，
我的涼鞋突然陷進沙里。陸昭書二話不說蹲下來，溫熱的掌心托住我的腳踝。
他睫毛投下的陰影掃過我泛紅的腳背，我慌忙往后縮，卻被他攥得更緊。等他系好鞋帶起身，
鼻尖幾乎要擦過我的唇，我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著海浪。沙灘盡頭突然飄起彩色氣球，
在魚肚白的天空下晃出細碎光斑。
我的呼吸陡然停滯——氣球下方用玫瑰花瓣鋪出巨大的心形，中間立著塊畫板，
雖然看不清內容，可這陣仗分明是……告白！「陸昭書你看！」我轉身時撞進他懷里，
他伸手扶住我的腰，體溫透過單薄的針織衫燙得我發顫。余光瞥見他瞇起眼睛盯著氣球，
下頜線繃得極緊，我突然緊張得口干舌燥。難道那些深夜補習時的溫柔，旅行途中的曖昧，
真的要在今天有個答案？他牽著我走近時，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他的袖口。
畫板上「Will you marry me」的英文在晨光中漸漸清晰，
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窒息。陸昭書突然停住腳步，我仰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