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后葉安忱給我補辦了一場婚禮,
他死了五年的白月光卻在禮成的前一秒闖進了婚禮現場。他在眾目睽睽下與她擁吻,
毫不猶豫地讓我把欠她的婚禮還給她。“洛洛,你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
以后再給你補一個就是了。”我當然知道。結婚三年床頭擺著的一直都是他們的合照。
我衣柜里掛滿了她最愛的白而不是我心儀的紅。家里所有的密碼都用上了她的生日,
我卻三年沒收到過他的生日祝福。可他不知道。我的這場婚禮錯過了,就再也沒機會補上了。
1.我愛了葉安忱二十年,花了五年去讓他忘掉夏輕雨。從必須處處模仿她,
到如今可以有一場獨屬于我的婚禮。我好像要成功了。目之所及之處是一片絢爛的紅,
婚禮舉辦的地點是他與我一同精挑細選的玫瑰莊園。我終于擺脫了日復一日的白裙,
穿上了夢寐以求的紅紗。我要以自己最愛的模樣嫁給我最愛的人了。葉安忱單膝跪地,
手上打開的戒指盒里是我心儀已久的紅寶石戒指。可那句我愿意還未出口,
一只白蝴蝶就闖入了這一片紅色的花海。“忱哥哥,你不是說過,你的新娘只會是我一人嗎!
”賓客一片嘩然,葉安忱手中的戒指盒滾落在地上,那枚寶石戒指落進了土里。
是五年前車禍墜崖的夏輕雨!強按下心頭強烈的恐慌,
我將當年他給我的那枚婚戒塞到他手里,企圖完成這場儀式。伸出左手,
我用近乎懇求的眼神看向葉安忱:“阿忱,我愿意!”他接過了那枚戒指,
又俯身撿起了地上的戒指盒,眼神卻一直緊緊地粘在夏輕雨身上:“洛洛,
我們先處理一下突發情況好嗎,不用著急。
”不過想到他近兩個月為我煲的粥里再也沒有加夏輕雨最愛的海鮮,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二十五年情誼、三年夫妻,多硬的心都該被我融化些許的。夏輕雨急匆匆地越過紅毯,
在上臺的最后一步卻一個踉蹌,摔進了葉安忱的懷里。眾目睽睽之下,
葉安忱穩穩地抱住了她,在她耳邊柔聲說:“小雨別怕,忱哥哥在。
”夏輕雨眼眶通紅地哭著,攥著他的袖口直發抖:“忱哥哥,我只不過是去國外治傷,
五年不見、日思夜想,你怎么轉頭就娶了別人?還要大張旗鼓再給她辦一次婚禮!
”她抽抽搭搭地轉頭看向我,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洛洛姐,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忱哥哥,
屬于我的…你能不能還我一場婚禮…”閨蜜瀟瀟忍不住拍桌而起:“夏輕雨你在說什么胡話!
他們結婚的時候你都‘死’了兩年了!”“早不活晚不活,偏偏挑在今天詐尸,
你安的什么心當別人看不出來嗎!”葉安忱冷聲打斷道:“夠了!今天這場婚禮取消了。
”當著所有來賓的面,他輕柔的捧起夏輕雨的臉,就像這些年無數次地對我一樣,吻了下去。
“小雨,過幾天挑個黃道吉日,我補一場專屬于你的婚禮。
”葉安忱語氣平靜的好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好像剛剛在司儀的詢問下對我承諾不離不棄的是另一個人。可明明就差一秒,
他要我怎么甘心讓步?沒等我開口,
葉安忱便向夏輕雨展示了我剛剛給他的那枚鉆戒:“小雨,這是你喜歡的款式對嗎,
本就是為你準備的。”怪不得收下了,原來是要物歸原主。身上的力氣好像一瞬間被抽空,
我自嘲的笑了一聲,只問他:“那我呢?”那三年前在按照她的愛好布置的婚禮現場上,
穿著白紗嫁給他的我呢?那這么多年一直照顧他、為了幫他應酬喝酒喝到吐血的我呢?
那屬于我的婚禮呢?他不自然地避開我的目光:“洛洛,你知道小雨對我有多重要。
”“一場婚禮而已,我以后也再給你補一場。”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苦笑道:“錯過這次,可能就辦不成了。
”許是因為一向順從他的我沒有馬上答應他的要求,葉安忱眼里染上幾分不耐:“別胡鬧,
小雨剛回來肯定還沒落腳的地方,我先安置一下她。
”新郎拉著他的白月光第一個離開了這場婚禮。丟下我一個人處理剩下的爛攤子。
2.當天晚上,“葉氏總裁狠拋發妻轉擁舊愛”的新聞直接爆上熱搜,
把前幾天“葉總斥資千萬為發妻補辦婚禮”的頭條狠狠踩在腳下。
習慣性地幫他聯系好公關部門,掛斷電話,我一個人癱倒在客廳的沙發上,
看著掛在墻上的葉安忱和夏輕雨的合照發呆。我突然意識到,跟他結婚三年,
我們好像連一張合照都沒拍過。明明我們的年少時光里,全是彼此的身影。同樣幼年喪父,
我們倆的媽媽又是三十年的金蘭之交,因而我和葉安忱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早是兩家默認的娃娃親。幼兒園的時候玩過家家,那句“我愿意”我已經對他說過無數次。
小學班上的刺頭找我麻煩時,他第一個沖上去與那人打作一團。初高中六年,
我同他一起挑燈夜讀,成為表彰大會上大家公認的“學神情侶”。
人人都說我們是從校服到婚紗的命定情緣,我也以為會在大學櫻花季收到他的求婚,
再與他一同行至白發蒼蒼。可是現實從來不是一場美夢。高考完那個暑假,
他送我去舞蹈班的時候,目光停留在了那只優雅的白天鵝身上,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接送我的頻率,從隔三差五,變成了日日不落。但他眼中的姑娘,不再是我。
手機的特別關心提示音響起,葉安忱告訴我他今晚公司有事回不來。
我看著夏輕雨多年未更新的朋友圈出現了新的內容,
照片里她牽著的那只手曾無數次與我十指相扣。他把我當傻子嗎。
目光掃過屋里我根本不喜歡的陳設,我又恍然,也許我確實一直在當傻子。捂著腹部,
我去洗手間吐的昏天黑地。正當我往嘴里塞第六顆止痛藥時,客廳的門開了。是葉安忱。
帶著渾身的酒氣,他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夏輕雨抱進了我們的房間。關門前,
他囑咐我:“給小雨去煮點醒酒湯。她今天喝多了,你去客房湊合一下,我得照顧她。
”木然的去做了醒酒湯端到客廳,準備去叫他們時,我卻聽到房間里傳來曖昧不清的聲音。
我又想吐了。從包里翻出那張皺皺巴巴的病歷單,我把它用止痛藥壓在了客廳的桌上。
3.第二天清晨,夏輕雨穿著我最精致的白裙,闖進我的房間直直的跪在床前。“洛洛姐,
我錯了,我這就走,你不用裝病來讓忱哥哥傷心的。”我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暴怒的葉安忱就沖進來扶起她,把那瓶止痛藥砸在我身上。“許洛洛,
你什么時候學會了這種手段?”我疼的蜷起身子,臉色蒼白:“我沒有…”他掐著我的脖子,
冷著臉質問:“沒有?我跟你認識這么多年,你哪有一點胃癌的癥狀?
”“上個月剛在酒局上跟人推杯換盞,這個月就胃癌晚期了?你就是想逼走小雨!
”我被他掐的呼吸困難,只能一味的搖頭。作為他的妻子,我難免要面對各類應酬,
喝完酒的第二天我就吐了一地的血,可早早趕去公司的他又從何而知呢?
葉安忱并沒有給我辯解的機會,他將撕碎的病歷單劈頭蓋臉地撒在我身上,
語氣強硬:“別再耍手段了,小雨這些年受了不少苦,你要是敢為難她,
別怪我不顧往日情誼。”“與其偽造這些證明,不如死給我看,或許我還能為你掉幾滴眼淚。
”說罷,他溫柔的牽起夏輕雨:“小雨,忱哥哥帶你去以前的舞蹈室看看好不好?
”夏輕雨雀躍地撲進他懷里:“好呀忱哥哥,我最懷念你陪我在那里練舞的時候了!
”她又狀似不經意地看我:“洛洛姐,你不介意吧?那家舞蹈室我記得后來被你買下來了?
”我壓下嘴里的血腥味,苦笑道:“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了。
”葉安忱眼中的溫柔在看向我的那一刻轉為冷漠:“借口!你會把它給別人?
你有多愛跳舞難道我不知道嗎?”夏輕雨梨花帶雨的又哭了起來:“洛洛姐,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我當年墜崖摔傷了腿,去國外治了五年才堪堪治好一些,
求求你就讓我回去看一眼,讓我再回憶一下當年跳舞的時候吧!”“我沒騙你們,
那間舞蹈室一年前就轉租了。”我這一年病的越發厲害,早就沒力氣再去練舞了。與其空著,
不如讓給別人。葉安忱眼里閃過一絲惱怒:“許洛洛,你好樣的。是我這兩年沒給你錢花,
還是你故意要讓我記不起來往日和小雨的點點滴滴?妒婦!
”夏輕雨扯扯葉安忱的衣角:“算了吧忱哥哥,當年要不是因為學舞,我們也不會認識,
洛洛姐肯定看著傷心呢……”葉安忱卻一下子火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許洛洛你記住,
當年要不是為了完成我媽臨終前的遺愿,我不可能娶你!我心里念著的永遠都是小雨!
”是啊,當年榮姨見葉安忱一直陷在失去夏輕雨的痛苦中走不出來,
臨走前拉著我跟葉安忱的手要我們結婚。“阿忱、洛洛,
你們從小到大的情誼是誰都比不了的。洛洛,阿姨求你,大家都知道你喜歡阿忱,
阿忱現在只是一時糊涂,他以后會明白你的愛的。”于是懷著少女的情思,
帶著他終有一日會回頭看我的期望,我穿著不屬于我的婚紗,參加了一場不屬于我的婚禮。
可現在證明,這只是年少無知犯下的一場錯誤。我捂著臉,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葉安忱,
我們離婚吧。”4.“離婚?好啊,如你所愿。你把離婚協議準備好,
等我和小雨回來我們就去民政局。”葉安忱毫不猶豫地答應,
夏輕雨眼底則是毫不掩飾的喜色。摔門聲響起,
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我跟他這么多年相處的片段,手指在律師電話的撥打鍵上猶豫著。
屏幕上突然彈出了媽媽的來電。我心里一顫,糟了。“洛洛,你和安忱是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他欺負你了?”電話里媽媽擔憂的聲音傳來,我忍不住紅了眼眶。“沒事兒,媽,
我們就是鬧了點別扭,準備把婚期換個時間。”媽媽松了口氣:“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當年你榮姨臨終前最后一個愿望就是希望你們倆好好的,你們要是出了什么事兒啊,
我下去了也不好跟她…”我急忙打斷她:“媽,你說什么呢!你現在還不到五十歲,
哪急著想這些!”她輕嘆一口氣:“媽的身體媽知道,心臟老毛病了,
現在天天在醫院住著也是給你們倆孩子增加負擔…”怕她再說什么喪氣的話,
我連忙跟她說:“媽你別說這些,過兩天我跟阿忱去看你,我們倆挺好的。
”又關心了她幾句,掛斷電話,我看著通訊錄界面,又退了出去。媽媽有心臟病經不起刺激,
我不能讓她知道我要跟葉安忱離婚。其實媽媽的身體情況我也知道,醫生說,
頂多再撐一兩年。我也差不多。我這兩年瞞著所有人偷偷治療,就是想死在媽媽后面,
讓她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的離去。我跟媽媽說,后天我就和葉安忱一起去醫院探望她。
再過幾天我就要去化療了,等頭發掉光了,就不好去了。
5.我預想了很多次怎么跟葉安忱說暫時隱瞞離婚的事情。可在家一直等到凌晨一點,
他卻給我發消息說他們不回來了,離婚的事情明天再談。我想了想,
還是直接在手機上說了:“阿忱,我們要離婚的事情,可以暫時不公開嗎。
”他說:“許洛洛,你怎么這么賤啊,再糾纏下去有意義嗎?”“不公開,
你要讓小雨如何自處?我怎么之前不知道你這么惡毒?”我跟他解釋說我媽想見我們。
他發了條語音:“許洛洛你現在已經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了嗎?
你媽病成那樣了你還拿她當借口,惡不惡心?”背景音是酒吧喧鬧的歌聲,
還有夏輕雨的笑聲。可我不能不帶他去看媽媽啊。我說:“葉安忱,求你,
就再跟我去看她一次,別讓她知道我們分開了。”那邊沒了動靜。
我看著聊天界面久久沒有動彈,把聊天記錄拉回到我們剛結婚的時候。
我看著我們從互道早晚安,到無話不談,再到幾天前他跟我說:“洛洛,
我會補給你一場難忘的婚禮!”確實挺難忘的。繼續下滑,
來到了今天的:“賤”“惡毒””“惡心”。走進他的心,我用了二十五年。
夏輕雨卻總能用幾天就把我趕出去。我想喝酒了。可我不能死在媽媽前面。
6.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葉安忱總算給我發來消息,叫我去公司找他。昨晚我發起了高燒,
今天身子疼的厲害。吃完藥后,我還是強撐著去了。我跟媽媽說好了明天去看她,
會帶著葉安忱。剛進公司,我就迎面和夏輕雨撞了個正著,癱坐在地上。
葉安忱上來就狠狠的踹了我一腳。“許洛洛,這就是你來求人的態度?”我捂住嘴,
將血腥氣咽下去“對不起,是我不小心。”他慌忙扶起夏輕雨,輕聲細語地問她腿疼不疼。
夏輕雨得意的看著我,撅著嘴撒嬌:“忱哥哥,
小雨的腿好痛……”葉安忱冷眼看著我:“聽到了嗎許洛洛,你明知道小雨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