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林夜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大腦，帶來一陣輕微的眩暈。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之前放著那塊撿來的、溫熱的黑色石頭。此刻，他能感覺到石頭還在，但那股溫熱感已經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堅硬，甚至...似乎多了一絲細微的裂紋？
但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腦海中那清晰無比的光幕和提示音！系統...進入了他的身體，或者說，與他的意識綁定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周圍依舊是那個空曠冰冷的演武場，遠處隱約傳來其他雜役干活的聲音，偶爾還有外門弟子呼喝練功的動靜。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剛剛摔了一跤、正默默爬起來的卑微雜役。
“是！”
林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在心中，用盡全身力氣，默念了這個字。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意念，視網膜前那半透明的藍色光幕輕輕一顫。
“叮！”
一聲比之前更清晰、更悅耳的提示音在林夜腦海中響起。
“簽到【青云宗外門演武場】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洗髓丹】一枚！”
“【洗髓丹】：凡品丹藥，蘊含溫和藥力，可洗筋伐髓，清除體內雜質，改善體質，略微提升修煉資質。注：首次服用效果最佳。”
“獎勵已自動存入系統儲物空間，宿主可隨時提取。”
“【青云宗外門演武場】下次可簽到時間：24小時后。”
隨著系統提示音的落下，光幕微微閃爍，多出了一個只有巴掌大小、類似包裹格子的圖標，圖標里，一枚龍眼大小、散發著淡淡白色光暈、表面似乎有奇異紋路流轉的丹藥圖案，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洗髓丹！
林夜呼吸猛地一滯！
雖然只是“凡品”，但“洗筋伐髓”、“改善體質”、“提升修煉資質”這幾個字眼，如同驚雷般在他心中炸響！
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嗎？
他最大的痛苦，不就是因為資質平庸，連感應靈氣都做不到嗎？如果這洗髓丹真的有效，那他……是不是就有了一絲踏上修煉之路的可能？哪怕只是最低級的可能！
強烈的激動如同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林夜差點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他連忙低下頭，用額前的碎發遮擋住自己的眼睛，同時飛快地用臟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仿佛只是在處理傷口。
系統儲物空間？隨時提取？
他嘗試著集中意念在那枚丹藥圖案上，心中默念：“提取。”
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不是這樣操作的……也對，要是憑空變出一枚丹藥，豈不是要嚇死人？
林夜定了定神，壓下立刻研究系統的沖動。現在不是時候，他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雖然沒人特別關注他，但任何異常舉動都可能引來麻煩。
那個王管事！
林夜心中一凜，眼角的余光瞥見王管事似乎正皺著眉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大概是奇怪他為什么在地上趴了那么久。
不能再耽擱了！
林夜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激動、狂喜、疑惑和期待，都暫時壓在心底最深處。他重新握緊了那把冰冷沉重的大掃帚，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卻更加沉默、更加專注地清掃起來。
一下，又一下。
掃帚劃過青石板，發出單調的“沙沙”聲。
但此刻，這聲音在林夜聽來，卻像是希望的樂章。
他的身體依舊疲憊，動作依舊是雜役的標準姿態——佝僂、卑微。但他的眼神深處，卻燃起了一簇前所未有的火焰。
這火焰，名為希望！
有了系統，有了這第一次簽到的獎勵，他的人生，或許真的能迎來轉機！
他不再是那個只能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林夜了！
他一邊機械地掃地，一邊飛快地思考著：
系統與那塊黑石有關，是穿越帶來的金手指，但現在系統已經融入我的意識？黑石本身似乎已經沒用了，只是個觸發的鑰匙。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石頭被人搶走導致系統丟失。
但是，系統本身的存在，這個秘密，絕對不能暴露！
一旦被人發現他身負如此奇遇，以他雜役的身份，最好的下場恐怕也是被切片研究，或者被強行搜魂奪魄，探尋系統的奧秘！那樣一來，他只會死得更慘！
所以，必須低調！猥瑣發育！在擁有足夠自保的力量之前，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有系統！
青云宗這么大，藏書閣、煉丹房、靈藥園、祖師祠堂……甚至那些長老、真傳弟子的洞府附近，是不是都有可能成為簽到地點？不同的地點，獎勵肯定也不同！
藏書閣會不會獎勵功法？煉丹房會不會獎勵丹藥或者丹方？靈藥園呢？
無數的念頭在林夜腦海中翻騰，讓他幾乎要壓抑不住嘴角的笑意。
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隱藏好自己，以及驗證洗髓丹的效果。最好的地方，就是他那間位于雜役區最偏僻角落的、只有一張硬板床的破舊柴房。
想到這里，林夜掃地的動作更快了幾分，只想趕緊完成任務，回到自己的“安全屋”。
半個時辰后，諾大的演武場終于被清掃干凈。雖然依舊累得氣喘吁吁，但林夜的精神卻異常亢奮。
他將掃帚等工具送回雜役處的工具房，途中盡量低著頭，避免與人交流。
“林夜，你小子今天動作倒是快了不少，沒偷懶？”工具房門口，一個同樣穿著雜役服、臉上有些麻子的青年陰陽怪氣地說道，他是雜役中的老油條，名叫張三，平時沒少欺負林夜這種新來的。
林夜腳步一頓，心中微沉。他知道，自己剛才因為興奮而加快的速度，可能引起了注意。
他立刻換上一副疲憊不堪、甚至有些畏縮的表情，低聲道：“王管事催得緊，不敢慢……”
張三撇撇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額頭還帶著傷，也沒了繼續找茬的興趣，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趕緊滾蛋，別在這礙眼。”
林夜如蒙大赦，低著頭快步離開。
穿過幾條小徑，遠離了外門弟子的活動區域，空氣中的靈氣也變得稀薄起來，周圍的建筑也愈發簡陋破敗。這里，就是青云圣地幾乎被人遺忘的角落——雜役區。
終于，他回到了自己那間低矮潮濕的柴房前。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房間狹小、昏暗，只有一張硬木板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
但此刻，這間簡陋的柴房，在林夜眼中卻如同最安全的堡壘。
他反手關上門，插上木栓，心臟再次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再次感應腦海中的系統光幕和那個儲物空間里的洗髓丹圖案。
該怎么提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