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混合著血液，在柏油路面上暈開一片暗紅。我試圖呼吸，
但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林雨薇站在我面前，
那把本應戴在我左手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此刻正反射著路燈冰冷的光芒。
"為什么..."我艱難地擠出這三個字，喉嚨里涌上一股鐵銹味。趙明川從陰影中走出來，
皮鞋踩在水洼里的聲音異常清晰。"齊總，商場如戰場，你太天真了。"他蹲下身，
拍了拍我的臉，"放心，你的公司我們會好好經營的。"林雨薇別過臉去，
雨水打濕了她的長發。"對不起，齊岳。但明川能給我的，你永遠給不了。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最后的意識停留在趙明川舉起的那塊沾血的磚頭上..."啊！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外陽光明媚，宿舍里彌漫著泡面的味道。
我的雙手顫抖著摸向自己的頭——完好無損，沒有血跡，沒有傷口。"老三，做噩夢了？
"上鋪的室友探出頭，嘴里還叼著牙刷。我呆滯地看著他——王浩，我的大學室友，
畢業后去了澳洲，我們已經十年沒見了。我的目光掃過宿舍，墻上掛著2012年的日歷，
書桌上擺著那臺老舊的聯想筆記本。2012年9月15日。我大三開學第二周。我重生了。
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我才接受這個事實。不是夢，不是幻覺，我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前世的記憶清晰得可怕——我是如何從零開始創業，如何在互聯網行業嶄露頭角，
又是如何在即將上市前夕被最信任的兩個人背叛。課間，我坐在教學樓前的長椅上，
在本子上瘋狂地寫著什么。
未來十年的經濟走勢、重大科技突破、投資風口...這些信息現在只存在于我的腦海中，
價值連城。"同學，你旁邊有人嗎？"一個清亮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頭，
陽光從她背后照射過來，給她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我瞇起眼睛，然后如遭雷擊——蘇沐晴。
計算機系的天才少女，后來創立了國內頂尖的人工智能實驗室。在前世，
我們曾在一次行業峰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她還只是個剛畢業的研究生。而現在，
她就站在我面前，懷里抱著幾本編程教材，馬尾辮隨著她歪頭的動作輕輕搖晃。"沒人。
"我迅速合上筆記本，往旁邊挪了挪。她坐下來，從包里掏出一個飯團啃了起來。
"你是經管學院的齊岳吧？我在校報上看過你的采訪，關于大學生創業的那個。
"我驚訝于她竟然知道我。在前世，我們大學時期從未有過交集。"你認識我？""嗯。
"她點點頭，嘴角沾了一粒米飯，"我室友是你粉絲會的成員。"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粉絲會？""開玩笑的。"她狡黠地笑了，"不過你在創業大賽上的表現確實很亮眼。
我是計算機系的蘇沐晴。""我知道。"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她挑眉："你知道我？
"我急中生智："計算機系競賽冠軍，誰不知道？"她看起來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繼續啃她的飯團。我偷偷打量著她——前世那個站在臺上侃侃而談的AI專家，
現在只是個穿著牛仔褲和格子襯衫的普通大學生。命運真是奇妙，竟然給了我這樣的機會。
"你在寫什么？"她突然指向我的筆記本。我下意識地擋住："一些...商業計劃。
""哦？"她來了興趣，"能給我看看嗎？"我猶豫了一下，
然后翻開一頁相對不那么敏感的內容遞給她。那是一個關于校園社交APP的構思，
基于前世一個后來很火的應用改進而來。她的眼睛越瞪越大。"這個想法...太棒了！
特別是這個'課程評價共享'功能，簡直解決了選課最大的痛點。"她抬起頭，眼神熾熱，
"你打算做這個嗎？"在前世，這個創意屬于別人。但現在..."是的，
但我缺一個技術合伙人。"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臉上，她笑得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巧了，我正好在找項目練手。"就這樣，我和蘇沐晴開始了合作。
我們約好每天晚上七點在計算機樓的空教室碰頭，她負責編程，我負責產品設計和商業規劃。
第一周結束時，我們已經有了一個粗糙的Demo。蘇沐晴的編程能力遠超我的預期，
她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完成了前端和后端的搭建。"你以前做過類似的項目？"周五晚上，
我看著她在黑板上畫系統架構圖，忍不住問道。她背對著我，手上的粉筆停頓了一下。
"我高中時黑進過學校的教務系統，就為了提前知道考試分數。
"我笑了："這算是承認自己犯罪嗎？"她轉過身，粉筆灰沾在手指上。
"所以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么舉報我，要么繼續讓我當你的技術合伙人。
"她的眼睛在熒光燈下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不過我建議選后者，
因為像我這樣的黑客可不多見。""威脅我？""說服你。"她糾正道，
然后扔給我一個U盤，"試試看吧，第一版。"我把U盤插入筆記本，
一個簡潔的界面跳了出來。我點開幾個功能試了試，流暢度出乎意料。"蘇沐晴，
你真是個天才。""我知道。"她毫不謙虛地接受了贊美，然后癱坐在椅子上，
"不過累死我了，你得請我吃夜宵。"我們去了校門外的小吃街。
九月的晚風帶著微微的涼意，蘇沐晴點了一大堆燒烤，吃得滿嘴是油。"慢點，沒人跟你搶。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她接過紙巾，突然正經起來："齊岳，你為什么想創業？
"這個問題讓我措手不及。前世的我會說為了證明自己，為了財富自由。
但現在..."為了不被別人掌控命運。"我輕聲說。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深奧。
不過我喜歡這個答案。"回宿舍的路上，我們經過經管學院的光榮榜。蘇沐晴突然停下腳步，
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誒，這個人長得有點像你。"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
血液瞬間凝固——趙明川，研究生會主席，優秀畢業生代表。照片上的他西裝革履，
笑容溫和。在前世，他是我創業初期的天使投資人，也是最后置我于死地的人。"怎么了？
"蘇沐晴察覺到我的異樣。"沒什么。"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只是覺得...相由心生這個詞有時候不太準。"她疑惑地看了看照片，
又看了看我："你認識他？""聽說過。"我簡短地回答，然后迅速轉移話題，
"明天我們討論一下用戶增長策略吧？"那晚，我輾轉難眠。趙明川已經出現了，
比前世更早。這意味著什么？命運已經開始轉動它的齒輪了嗎？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圖書館，
查閱所有能找到的關于趙氏集團的資料。在前世，趙明川畢業后接手了家族企業，
而我直到創業第三年才通過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他。現在，我需要了解敵人的一切。
資料顯示，趙氏集團主營建材生意，近年來開始涉足房地產。表面光鮮，
但我前世就知道他們有不少灰色操作——圍標、行賄、偷稅漏稅。只是當時作為合作伙伴，
我選擇了視而不見。中午，我在食堂遇到了蘇沐晴。她端著餐盤在我對面坐下，
眼睛下面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熬夜了？"我問。"優化了一下代碼。"她打了個哈欠，
"對了，我有個朋友對我們的項目很感興趣，想投資。
"我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什么朋友？""研究生院的一個學長，家里挺有錢的。
"她咬了一口雞腿，"他說可以給我們十萬啟動資金，占股10%。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個學長...是不是姓趙？"蘇沐晴驚訝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
趙明川學長，你果然認識他？"陽光透過食堂的玻璃窗照在我手上，我卻感到一陣寒意。
歷史正在以不同的方式重演——前世是趙明川主動找上我，而現在，他通過蘇沐晴接近我。
"沐晴，"我放下筷子，直視她的眼睛，"無論他開出什么條件，都不要接受他的投資。
""為什么？"她皺眉，"這是個很好的機會。""相信我，"我壓低聲音，
"這個人不可信。"她盯著我看了幾秒，似乎在評估我的話有幾分真實。"齊岳，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我該告訴她嗎？告訴她我來自未來，告訴她趙明川是個殺人犯？
不，她只會覺得我瘋了。"直覺。"我最終說道，"我在創業大賽上見過他投資的其他項目，
最后都被他吞并了。"這個半真半假的解釋似乎說服了她。她點點頭："好吧，
反正我也不太喜歡他看我的眼神...像個估價師在看商品。"我松了口氣，
同時又感到一絲不安。趙明川已經注意到蘇沐晴了，這比前世提前了太多。我必須加快步伐。
接下來的兩周，我們全身心投入項目開發。蘇沐晴的技術加上我的運營策略，
APP的測試版很快在校園內小范圍流行起來。我們注冊了公司，我占股60%，
她占40%——這個比例在前世的我看來簡直不可理喻，但現在我知道，
人才是最寶貴的資產。十月初的一個下午，我們在空教室調試服務器，門突然被推開了。
"聽說這里有個很棒的創業項目？"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起頭，趙明川站在門口，
一身休閑西裝，笑容可掬。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鼠標，仿佛它是那塊砸向我腦袋的磚頭。
"學長！"蘇沐晴驚訝地站起來，"你怎么...""路過，順便來看看。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這位就是齊岳學弟吧？久仰大名。
"他向我伸出手。我強迫自己站起來，握住那只手。觸感冰涼干燥，像蛇的皮膚。
"趙學長好。""你們的項目很有意思。"他自然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我一直在關注校園創業，很少有像你們這樣既有技術含量又切中需求的。
"蘇沐晴看了我一眼，我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她領會了我的意思，
語氣變得公事公辦："謝謝學長夸獎，不過我們暫時不接受外部投資。
"趙明川笑了："別急著拒絕。我不僅帶來資金，還有人脈和資源。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趙氏集團正在籌建一個創業孵化器，
你們會是第一批入駐團隊，享受辦公場地、法律咨詢、媒體宣傳等一系列支持。
"條件優厚得令人難以置信。前世的我就這樣上了他的賊船。我翻開文件，
迅速瀏覽條款——表面上毫無問題，但我知道魔鬼藏在細節里。"第五條，
"我指著其中一行小字，"'甲方有權優先收購乙方51%以上股權'。這是什么意思？
"趙明川面不改色："常規條款而已，只是為了保護我們的投資。如果你們做得成功，
完全可以拒絕收購要約。"謊言。前世他就是用類似條款一步步蠶食我的公司。
我合上文件："謝謝學長的好意，但我們更想保持獨立發展。"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很快又恢復："年輕人有骨氣是好事。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商場險惡，
沒有靠山很難走遠。"這是威脅嗎？我直視他的眼睛："我們會小心的。"趙明川走后，
蘇沐晴長舒一口氣："哇，壓力好大。他明明在笑，我卻感覺后背發涼。
""這就是他的可怕之處。"我關上電腦，"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加快進度了。
趙明川不會輕易放棄的。""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蘇沐晴好奇地問，
"他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搶了他女朋友似的。"我苦笑。在前世，確切地說，
是他搶了我的未婚妻。"商場如戰場，有些人天生就是對手。"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表。除了校園APP，
了未來幾年所有的投資風口：比特幣、短視頻、外賣平臺...前世的知識是我最大的武器。
同時，
——通過黑客手段（蘇沐晴不知道的情況下）、公開財報分析、甚至親自去他們的工地調查。
十月中旬，我們的APP用戶突破五千，幾乎覆蓋了整個學校。一天晚上加班后，
我送蘇沐晴回宿舍。秋夜的星空格外明亮，她突然停下腳步。"齊岳，你有沒有想過，
如果失敗了怎么辦？"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前世的蘇沐晴是個工作狂，
三十多歲了還是單身。我曾聽說她拒絕過無數追求者，理由是"沒時間談戀愛"。
"不會失敗。"我輕聲說，"因為這次，我知道所有正確答案。
"她歪著頭看我："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像個先知，總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我心跳漏了一拍。她不會猜到什么了吧？"只是運氣好。""才不是。
"她踢了一顆小石子，"你知道嗎，我最開始答應和你合作，是因為你的眼神。""眼神？
""嗯。"她點點頭，難得地有些害羞，"就像...你已經認識我很久了一樣。
讓我覺得很安心。"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在某種程度上，
我確實"認識"她很久了——在前世的新聞里、行業報道中。但眼前這個真實的蘇沐晴，
比那些報道生動得多。"到了。"她在宿舍樓下站定，"明天見？""明天見。
"我目送她走進大門，突然喊道，"蘇沐晴！"她轉身："怎么了？""無論發生什么，
都要相信我，好嗎？"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當然，合伙人。"我站在月光下，
感到一種久違的平靜。這一次，我不會重蹈覆轍。趙明川、林雨薇，所有傷害過我的人，
都將付出代價。而蘇沐晴...我抬頭看向她宿舍的窗戶，燈剛剛亮起。這一次，
我會保護好她。大學生創業大賽決賽當天，會場人頭攢動。我站在后臺，不斷調整著領帶結。
這套西裝是我用第一筆項目收入買的，比前世第一次創業時穿的廉價西裝體面多了。
"別緊張。"蘇沐晴突然出現在我身旁，伸手幫我整理領帶，"你就當臺下全是南瓜。
"我低頭看著她纖細的手指靈巧地動作著，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柑橘香氣。"我沒緊張，
"我撒謊道，"只是在想待會兒怎么吊打對手。"她噗嗤一笑："這才是我認識的齊岳。
"說完，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給你的，幸運物。"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銀色領帶夾，
上面刻著"K&Y"——我們APP"課友"的縮寫。"這...""別多想，
"她迅速打斷我，耳尖卻微微泛紅，"只是覺得你今天穿得人模狗樣的，缺個配飾。
"我鄭重地別上領帶夾，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前世的創業路上，我始終孤軍奮戰，
從未體會過這種并肩作戰的感覺。"下面有請'課友'團隊進行路演！
"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時，前世積累的演講經驗讓我迅速進入狀態。
我流暢地介紹產品理念、市場分析和盈利模式，看到評委席上幾位投資人開始交頭接耳。
當蘇沐晴演示APP功能時，會場甚至響起了幾聲驚嘆。"最后，"我總結道，
"'課友'不僅是一個工具，更是一種全新的校園生活方式。
我們計劃在三個月內覆蓋全市高校，一年內拓展至全國...""年輕人，野心不小啊。
"坐在正中的陳評委突然打斷我，"你知道全國推廣需要多少資金嗎？
"我認得他——陳志遠，前世著名的天使投資人，以犀利提問著稱。
我微微一笑："陳總問到了關鍵。我們的策略是..."對答如流的表現讓評委們頻頻點頭。
我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我前世摸爬滾打得來的經驗，此刻卻成了我最大的優勢。
路演結束，掌聲雷動。下臺時，蘇沐晴偷偷捏了捏我的手："你太厲害了！
那個陳總的問題我都捏了把汗。""基本操作。"我故作輕松，實則心跳如雷。
這次比賽對我們至關重要，前世冠軍團隊獲得了五百萬天使投資，一舉騰飛。等待評分時，
我注意到趙明川坐在觀眾席第一排，面帶微笑地鼓掌。那笑容讓我后背發涼——太熟悉了，
前世每次他算計我時，都是這副表情。"出事了！"負責后臺聯絡的學弟突然跑來，
"評委說我們的服務器崩潰了，演示環節要扣分！""不可能！"蘇沐晴跳起來，
"我親自檢查過服務器，負載測試完全沒問題！"我們沖向控制室，發現服務器確實宕機了。
蘇沐晴飛速敲擊鍵盤，很快找到了原因："有人手動關閉了我們的云端實例！
這需要管理員權限..."我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趙明川的父親是校董，
拿到這種權限易如反掌。"能恢復嗎？"我沉聲問。"需要時間..."蘇沐晴咬著嘴唇，
"至少二十分鐘，但評分馬上就要結束了。"我深吸一口氣，
前世積累的危機處理經驗此刻派上了用場。"用備用方案。"我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
"本地演示版。"蘇沐晴瞪大眼睛："你什么時候準備的？""昨晚。"我沒告訴她，
這是前世被競爭對手暗算后養成的習慣。U盤插入電腦，演示版順利運行。最終評分時，
主持人宣布："由于技術原因，'課友'團隊扣5分..."會場一陣騷動。
5分足以讓我們與冠軍失之交臂。"等等！"陳志遠突然站起來，"作為評委代表，
我認為技術事故不應完全歸咎于創業團隊。我提議酌情減少扣分。"其他評委紛紛表示同意。
我看向趙明川，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經評委會討論，'課友'團隊扣2分。
最終得分...95.8分，本屆創業大賽冠軍！"掌聲如潮水般涌來。
蘇沐晴跳起來抱住我，又紅著臉迅速松開。"我們贏了！"她眼睛亮得驚人，像盛滿了星光。
領獎臺上，陳志遠親自為我們頒獎。"年輕人，"他低聲對我說，"賽后找我聊聊。
"我點點頭，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前世他就是冠軍團隊的天使投資人。
慶功宴在學校附近的高檔酒店舉行。觥籌交錯間，不斷有人來祝賀我們。我保持著得體微笑，
眼睛卻始終注意著趙明川的動向。"齊學弟，恭喜。"趙明川終于端著香檳走了過來，
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實至名歸。""謝謝學長。"我舉杯示意，卻沒有碰杯的意思。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不過創業和比賽是兩回事。市場上可沒有評委會為你說情。
"我直視他的眼睛："也沒有人會幫我準備備用方案，我明白。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直接挑明，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聰明人。其實我們可以合作，
而不是競爭。趙氏的資源加上你的創意...""學長，"我打斷他，
"你知道為什么'課友'能贏嗎？因為它真實解決了問題。而有些人，"我意有所指，
"只擅長制造問題。"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齊岳，你以為贏了場比賽就了不起了？
商場上的水，比你想象得深得多。""我游泳不錯。"我微笑道。趙明川盯著我看了幾秒，
突然又恢復了那副溫和表情："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不過..."他拍了拍我的肩，
力道大得可疑，"銳氣太盛容易折斷。考慮清楚我的提議，聯系方式你有。"他離開后，
蘇沐晴立刻湊過來："他說什么了？""老一套，先威脅再利誘。"我松了松領帶，
"我們得加快融資進度了，趙明川不會善罷甘休。"慶功宴持續到深夜。
蘇沐晴喝了不少香檳，臉頰泛著紅暈，走路都有些搖晃。我扶著她往學校走，
秋夜的涼風讓她不自覺地往我身上靠。"齊岳，"她突然抬頭看我，眼神迷離，
"你為什么總是...看起來那么孤獨？"我心頭一震："我看起來孤獨嗎？""嗯。
"她重重點頭，差點失去平衡，我趕緊摟住她的腰，
"就像...就像你已經一個人活了好久好久。"夜風吹散了她的話，
卻吹不散我心中的波瀾。某種意義上，她是對的——我是個來自未來的孤魂，
帶著無人知曉的記憶與仇恨。"你喝多了。"我輕聲說，扶正她的身體。
"我才沒..."她話沒說完，突然彎腰干嘔起來。我連忙扶她到路邊長椅坐下，
去買了一瓶水。回來時，發現她已經蜷縮在長椅上睡著了，像個疲憊的孩子。
我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心中涌起一股保護欲。這一次，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也不會讓任何人分開我們。最終，我背著她回了女生宿舍。宿管阿姨瞪了我一眼，
但還是幫忙把蘇沐晴送上了樓。回到自己宿舍，我立刻打開電腦，
查看監控程序——前幾天我偷偷在趙明川常去的咖啡館電腦上安裝了鍵盤記錄器。
雖然手段不光彩，但對付這種人，只能以牙還牙。記錄顯示，
趙明川今天下午確實登錄了學校服務器后臺。不僅如此，
郵件記錄更讓我心驚——他一直在與一個叫"LinYW"的人聯系，
內容涉及"調查齊岳"和"接近計劃"。LinYW...林雨薇？我的手開始發抖。
不可能，前世我是在創業第三年才認識她的，當時她是財經記者，
來采訪我的公司...我顫抖著點開附件中的照片，血液瞬間凝固——確實是林雨薇，
年輕了十歲，但那雙狐貍般的眼睛我絕不會認錯。照片上，
她正和趙明川在一家高檔餐廳用餐，舉止親密。歷史正在以不同的方式重演。
趙明川和林雨薇已經勾結在一起，而且目標明確——我。接下來的幾天，我表面上如常工作，
暗地里卻加緊收集證據。蘇沐晴察覺到了我的異常，但體貼地沒有多問，
只是默默承擔了更多開發工作。"齊岳，"周五下午，她突然沖進我們臨時辦公室，
"有人想見你。""誰？""《財經周刊》的記者，說是要做個大學生創業專題。
"她歪著頭，"是個大美女哦。"我的心沉了下去："叫什么名字？""林雨薇。
"果然來了。我深吸一口氣："告訴她我沒空。""啊？"蘇沐晴瞪大眼睛，
"這可是《財經周刊》！免費的宣傳機會！""我不信任她。"我直截了當地說。
蘇沐晴疑惑地看著我："你認識她？""不認識，但..."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部分坦白，
"我查到她和趙明川有聯系。""什么？"蘇沐晴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你是說...""很可能是趙明川派來打探情報的。"我撒了個小謊，
無法告訴她真相——這個女人未來會背叛我，置我于死地。
蘇沐晴沉思片刻："那我們更應該見見她。""什么？""知己知彼嘛。"她狡黠地笑了，
"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給她點'特別情報'。"我看著她閃亮的眼睛，
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主意。前世的我被林雨薇溫柔體貼的表象迷惑，但這一次，
我了解她的所有把戲。"好，"我點頭，"安排見面吧。"蘇沐晴興沖沖地去打電話了。
我打開加密文件夾，
間收集的所有趙氏集團黑料——工程質量問題、偷稅漏稅證據、行賄記錄...還不夠致命，
但足以讓趙明川頭疼一陣子。我的視線落在另一份文件上——關于林雨薇的調查。
到了她的一些秘密：偽造的學歷、與多位企業高管的曖昧關系...這些都是我未來的武器。
窗外，秋日的陽光明媚燦爛。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領帶上的銀夾子，
那是蘇沐晴送給我的"幸運物"。這一次，我不會再輸。無論趙明川還是林雨薇，
都別想再傷害我和我在乎的人。敲門聲響起，蘇沐晴探頭進來："約好了，明天下午三點，
校園咖啡廳。"我點點頭，關上了加密文件夾。游戲才剛剛開始，而這一次，
我掌握著所有底牌。校園咖啡廳的玻璃窗將午后的陽光過濾成柔和的琥珀色。
我提前二十分鐘到達，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這家咖啡廳在前世早已拆除，此刻卻鮮活地存在于我眼前，飄散著現磨咖啡的香氣。"等人？
"我抬頭，蘇沐晴站在桌邊，穿著件淺藍色襯衫和牛仔褲，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
與平日的程序員裝扮不同，她今天甚至化了淡妝。"你怎么來了？"我有些意外。
她在我對面坐下，從背包里掏出筆記本電腦："不是說好了嗎？我來做會議記錄。
"她狡黠地眨眨眼，"順便看看那位'大美女'記者。"我正想說什么，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了。一陣淡雅的香水味隨風飄來，我的身體瞬間繃緊——即使閉著眼睛，
我也能認出這個氣息。林雨薇。她比記憶中年輕許多，一襲米色風衣，栗色卷發垂至肩頭，
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前世的我就這樣被她溫柔知性的外表所迷惑，一步步走入陷阱。
"齊先生？"她走到我們桌前，微笑著伸出手，"我是《財經周刊》的林雨薇。
"我強迫自己站起來與她握手，觸感如記憶中一樣柔軟冰涼。"齊岳。
這位是我的合伙人蘇沐晴。"林雨薇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很快又恢復職業笑容："蘇小姐你好，沒想到兩位都這么年輕。""年輕不代表不專業。
"蘇沐晴直截了當地說，打開電腦，"可以開始了嗎？"林雨薇優雅地坐下，
從名牌包里拿出錄音筆："當然。
首先恭喜你們獲得創業大賽冠軍..."采訪開始得很常規，
林雨薇詢問我們的創業歷程、產品理念和未來規劃。我回答得滴水不漏，
只透露早已準備好的公開信息。蘇沐晴在一旁噼里啪啦地打字，時不時插話補充技術細節。
"我很好奇，"林雨薇話鋒突然一轉，"齊先生似乎對市場走向有著異常精準的判斷。
傳言說您曾準確預測了今年三季度的互聯網投資熱點..."我的手指在咖啡杯上微微收緊。
這是只有趙明川圈子里的人才知道的信息。"運氣好而已。"我輕描淡寫地說。"是嗎？
"她傾身向前，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那您能預測一下趙氏集團未來的發展嗎？
我聽說您和趙明川先生有些...過節？"咖啡廳的背景音樂突然變得刺耳。她在試探我，
而且手法相當直接。"林記者似乎對我的私交很感興趣？"我反問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在寫八卦專欄而不是財經報道。"林雨薇臉色微變，
隨即輕笑掩飾："職業習慣罷了。優秀的創業者往往有獨特的社交網絡。""說到社交網絡，
"蘇沐晴突然插話，"我們APP的用戶增長曲線很有意思。看，
這是最近一周的數據..."她巧妙地將話題引回安全領域。采訪持續了一小時。結束時，
林雨薇收起錄音筆："非常感謝二位的時間。文章發表前我會請你們過目。
"她遞給我一張名片，"齊先生，編輯部對您很感興趣，希望能做個獨家專訪。
"我接過名片，故作隨意地問："林記者認識趙明川很久了？
"她明顯沒料到這個突然襲擊："什么？不，只是...""上周四晚上，法餐廳'露臺'，
你們共進晚餐。"我平靜地說，"他向你介紹我的情況時，是怎么描述我的？
'有潛力的學弟'還是'需要教訓的狂妄小子'？"林雨薇的臉色瞬間煞白，
涂著精致指甲油的手指緊緊攥住包包帶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我建議你轉告趙明川，"我向前傾身，壓低聲音，"如果他再派人接近我和我的團隊，
我會把趙氏集團圍標新區政府項目的證據發給紀委。2012年5月12日的會議記錄，
他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這是我在前世偶然得知的秘密，當時作為合作伙伴選擇了沉默。
現在，它成了我的武器。林雨薇的嘴唇微微發抖，精心維持的職業面具出現裂痕。
"你...你...""采訪很愉快。"我站起身，示意談話結束，"蘇沐晴，我們走。
"走出咖啡廳，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痛。我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但強撐著不表現出來。
"齊岳..."蘇沐晴小跑著跟上我，"剛才那是...""如你所料，她是趙明川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但我沒想到他會派林雨薇來。太早了...""太早？
"蘇沐晴敏銳地抓住了我的用詞，"你之前就認識她？"我意識到失言，
急忙補救："我的意思是，一般這種商業間諜會更隱蔽些，不會這么早就暴露身份。
"蘇沐晴狐疑地看著我，但沒有追問。我們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校園里的梧桐樹葉開始泛黃，
在風中沙沙作響。"那個政府項目的事，"她突然開口，"是真的嗎？""嗯。"我點點頭，
"趙氏集團通過行賄提前獲取標底，打壓競爭對手。""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內部的信息？
"我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創業大賽后，有個評委私下告訴我的。他在政府部門有朋友。
"這個解釋似乎說服了她。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等等，我們走錯方向了，辦公室在那邊。
""今天不去辦公室了。"我看了看表，"陳志遠約我四點見面，談投資事宜。""現在？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不早說！我穿得這么隨便...""你很好。"我脫口而出，
隨即有些尷尬地補充，"我是說，投資人看重的是項目本身，不是創始人的穿著。
"蘇沐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褲和球鞋，
撇撇嘴："至少讓我回宿舍換雙鞋...""沒時間了。"我拉起她的手，"走吧，合伙人。
"她的小手在我掌心微微顫抖，但沒有抽走。我們就這樣手牽著手穿過校園，
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前世的我會在意這些視線，但現在，我只感受到掌心的溫度，
和一種奇異的安心感。陳志遠約在一家私人會所。
西裝革履的服務生領我們進入一個安靜的包間，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日式庭院。"來了？
"陳志遠從茶桌旁站起身。他比記憶中年輕些，鬢角尚未斑白，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這位是...""我的技術合伙人蘇沐晴。"我介紹道，"公司40%的股份屬于她。
"陳志遠挑了挑眉："很少有創始人這么大方。"他與蘇沐晴握了握手，"我看過你的代碼，
很漂亮。"蘇沐晴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我從未告訴她我把她的代碼給投資人看過。
茶過三巡，陳志遠直入主題："五百萬，占股20%。
"這個數字與前世他投資冠軍團隊的金額一致，但股權要求少了5%。我搖搖頭："三百萬，
15%。""年輕人，"陳志遠笑了，"你知道自己在拒絕誰嗎？
""正因為我清楚陳總的實力，才敢討價還價。"我自信地說，
"'課友'三個月內估值會翻三倍，現在15%的股份，到時候您就能回本。
""這么有信心？"我拿出準備好的商業計劃書："這是我們的擴張路線圖。
下個月覆蓋全市高校，三個月內拓展到長三角地區..."談判持續了兩小時。最終，
我們以四百萬出讓18%股份達成協議，同時陳志遠承諾引入他的資源網絡。簽字時，
我的手微微發抖——前世我花了三年才走到這一步。"合作愉快。"陳志遠與我們握手，
"下周一我的法務團隊會聯系你們。"走出會所，夜幕已經降臨。蘇沐晴一直沉默著，
直到我們坐上出租車才突然開口："齊岳，你到底是誰？"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你對陳志遠的了解，對市場的判斷，甚至對那個林雨薇的反應..."她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