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再起
青州城的晨霧裹著血腥氣尚未散盡,柳相生斜倚在臨時落腳的客棧床榻上,任由云升為他換藥。昨夜激戰留下的劍傷深可見骨,卻不及他眉間凝結的愁緒濃重。
“傷口不能再耽擱了。” 云升咬著嘴唇,將浸了金瘡藥的紗布輕輕按在傷口上,“若有藥王谷的九轉續命膏...”
“已經無妨。” 柳相生強撐著坐起,目光落在桌上攤開的羊皮卷。上面細密的文字記載著 “鳳凰計劃” 的關鍵,卻在最緊要處被燒焦,只留下 “血脈覺醒,需以鳳凰玉玨引之” 的殘句。
阿七匆匆推門而入,帶來的消息讓屋內氣氛陡然凝重:“公子,蘇公子被官兵帶走后,天機閣上下一夜之間人去樓空。更蹊蹺的是,青州城所有當鋪都在高價收購帶有鳳凰紋飾的物件。”
柳相生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懷中玉玨,突然想起蘇若璃曾佩戴過相似的玉佩。五年前在藥王谷,她總愛將玉佩藏在袖中,說是母親臨終遺物。難道這其中...
“我們得盡快離開青州。” 柳相生突然起身,牽動傷口悶哼一聲,“葉無缺雖逃,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云姑娘,你手中的殘頁...”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瓦片輕響。柳相生眼神一凜,銀針已握在指間。然而躍入屋內的,卻是個意料之外的人 —— 蘇若璃。
她一身素白衣裙染著塵土,發間銀簪歪斜,全然不見往日在藥王谷的端莊。見到柳相生的瞬間,眼眶瞬間紅了:“師兄,我終于找到你了!”
云升下意識擋在柳相生身前,卻見蘇若璃徑直撲向桌案,抓起羊皮卷翻看。“果然是這個!” 她喃喃自語,“父親臨終前說過,鳳凰玉玨與我蘇家...”
“你父親知道玉玨的事?” 柳相生抓住她手腕,“若璃,當年父親墜崖,是不是與這玉玨有關?”
蘇若璃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恐:“師兄,你都知道了?當年... 當年父親在天機閣發現葉無缺的陰謀,想告知谷主,卻在途中...”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現在葉無缺正在尋找鳳凰玉玨的另一半,他要...”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阿九神色慌張地沖進來:“公子,街上出現大批夜梟殺手,見人就問玉佩下落!”
柳相生當機立斷:“收拾東西,從密道出城。若璃,你隨我們一起。”
五人趁著夜色混入流民隊伍,卻在城門口被攔住。守衛手中火把照亮云升的臉,領頭的士兵突然大喊:“就是她!葉閣主懸賞千金要活口!”
箭雨破空而來,柳相生拉著云升翻滾躲避。蘇若璃不知何時掏出一把短刃,精準擲向士兵咽喉。“走!往城西亂葬崗!” 她大喊,“我知道有條小路!”
眾人在墳冢間穿梭,身后追兵的呼喝聲越來越近。云升突然腳下一滑,柳相生返身去拉她的瞬間,一支弩箭擦著他耳畔飛過。千鈞一發之際,蘇若璃撲過來將他推開,自己卻被弩箭射中肩膀。
“若璃!” 柳相生扶住她。月光下,蘇若璃的笑容蒼白而詭異:“師兄,對不起...” 她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玨,正是柳相生手中那枚的另一半,“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玉玨和我這枚...”
爆炸聲突然響起,震得地面顫抖。葉無缺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柳少谷主,交人交玉,饒你們不死!”
柳相生將兩枚玉玨合二為一,玉玨瞬間發出耀眼光芒。他突然想起羊皮卷上 “血脈覺醒” 的字樣,轉頭看向云升:“你試試,用指尖血滴在玉玨上!”
云升毫不猶豫咬破手指,鮮血滴落在玉玨鳳凰紋飾上。剎那間,天地變色,玉玨化作流光沒入她眉心。一股神秘力量在她體內涌動,她的雙眼泛起金色光芒,那些曾讓眾人困惑的神秘符號,竟在腦海中自動浮現完整的脈絡。
“原來如此...” 云升喃喃道,“鳳凰玉玨不僅是鑰匙,更是封印。葉無缺想要的,是解開上古魔神的封印!”
葉無缺的笑聲變得瘋狂:“聰明!可惜太晚了!云姑娘,你以為憑你剛覺醒的力量就能阻止我?” 他抬手一揮,身后突然出現一群身著黑袍的人,每個人胸口都繪著詭異的鳳凰圖騰。
柳相生握緊手中劍,卻發現體內真氣亂竄。阿七急忙扶住他:“公子,這些人身上有邪祟之氣,我們的武功...”
云升周身光芒大盛,抬手間一道金光射向黑袍人。然而對方竟絲毫不懼,反而張開雙臂,像是在迎接某種力量。葉無缺趁機欺近,手中折扇直指云升面門:“血脈之力,終究是我的!”
千鈞一發之際,蘇若璃突然沖上前,用身體擋住折扇。鮮血濺在玉玨上,竟讓云升的力量再度暴漲。她大喝一聲,金光化作鳳凰虛影沖天而起,黑袍人紛紛發出慘叫,葉無缺也被震飛出去。
“快走!” 蘇若璃氣息微弱,“他們還有后手...” 她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出,永遠閉上了眼睛。
柳相生抱著蘇若璃的尸體,心中五味雜陳。還來不及悲痛,遠處傳來隆隆聲響,大地開始震顫。云升臉色慘白:“不好,他們要強行破開封印!”
夜色中,一座巨大的祭壇緩緩升起,葉無缺站在祭壇頂端,手中握著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古老法器。他癲狂大笑:“柳相生,云升,你們就看著這天下,如何在魔神腳下顫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