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憶新娘沈清嵐猛地睜開眼睛,水晶吊燈刺眼的光芒讓她下意識抬手遮擋。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雙人床上,淡紫色的絲綢被單散發(fā)著陌生的薰衣草香,
床頭柜上擺著兩個相框,照片里她和陌生男人親密依偎的模樣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醒了?
"木質房門被輕輕推開,端著蜂蜜水的男人穿著居家棉麻襯衫,
袖口卷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走近時拖鞋在地毯上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
俯身時領口露出一截銀鏈,吊墜是個造型古怪的齒輪。沈清嵐條件反射地往后縮,
后腦勺撞上雕花床頭板發(fā)出悶響,男人立即放下玻璃杯,雙手懸在半空像對待受驚的動物。
"別碰我!"她聲音嘶啞得把自己嚇了一跳,喉嚨里殘留著消毒水的氣味。男人聞言收回手,
轉而從抽屜取出病歷本,泛黃的紙頁上"記憶障礙"四個字被紅筆重重圈出。
"醫(yī)生說這是車禍后遺癥。"他說話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我是顧臨淵,
你的......丈夫。"最后兩個字被他含在舌尖滾了滾才吐出來,
像在品嘗某種生澀的果實。沈清嵐突然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胡桃木地板上。
梳妝臺鏡子映出她蒼白的臉,右額角貼著紗布,左手無名指戴著素圈婚戒,
內(nèi)側刻著"SY&C"的字母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她用力轉動戒指,
指根處確實有長期佩戴形成的淺痕。"這不可能......"她抓起手機,
鎖屏照片是他們在櫻花樹下的合影,日期顯示已經(jīng)是2024年,
而她的記憶分明停留在三年前大學畢業(yè)典禮的香檳塔前。窗外傳來孩童嬉鬧聲,
她撲到飄窗前扯開紗簾。樓下花園里幾個小孩正在追逐,遠處灰藍色居民樓像積木般排列,
完全不是她記憶中沈家別墅所在的半山腰。顧臨淵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兩步遠的地方,
手里捧著件針織開衫,"早上露水重。"見她沒反應,他把衣服搭在搖椅上,
轉而從衣柜取出套鵝黃色家居服,"換洗衣服。""林月薇呢?"沈清嵐突然轉身,
指甲陷入掌心,"我最好的閨蜜,卷發(fā),左邊眉毛有顆痣。"顧臨淵整理衣領的手頓了頓,
轉身從五斗柜取出本相冊,"你說林小姐?她上個月剛來參加過我們的喬遷宴。
"翻開的相冊里,穿著香檳色禮服的林月薇正親熱地挽著她手臂,
背景是現(xiàn)在這個客廳的落地窗,窗邊擺著她最討厭的蝴蝶蘭。
2 記憶迷局沈清嵐突然沖向玄關,卻在碰到門把時被電子鎖的提示音攔住。
"虹膜驗證失敗"的機械女聲循環(huán)播放,顧臨淵站在走廊陰影里沒有上前,
"系統(tǒng)錄入了你的新虹膜數(shù)據(jù),但車禍后......"他掏出鑰匙卡刷開控制面板,
快速輸入密碼時白襯衫下的肩胛骨像振翅的鶴,"先吃早飯好嗎?你血糖有點低。
"餐桌上擺著煎蛋和牛油果沙拉,
沈清嵐盯著瓷盤邊緣的鳶尾花紋路——這是母親最愛的丹麥品牌。
顧臨淵把溫好的牛奶推過來,杯底與木質桌墊相觸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醫(yī)生說熟悉的事物可能觸發(fā)記憶。"他說話時無意識摩挲著自己左手相同的素圈戒指,
金屬表面已經(jīng)有些氧化發(fā)暗。"我要去醫(yī)院。"沈清嵐推開椅子站起來,
陶瓷勺掉在地毯上悶響一聲。顧臨淵彎腰撿起勺子,廚房暖光燈給他后頸鍍上蜂蜜色的光暈,
"下午兩點復診,我已經(jīng)約了神經(jīng)內(nèi)科的鄭主任。"他抬頭時忽然皺眉,伸手碰了碰她耳后,
"這里淤青還沒消。"沈清嵐像被烙鐵燙到般彈開,后腰撞上冰箱門,
震得頂層的玻璃罐叮當作響。陽光透過紗簾在地板上畫出模糊的光斑,
沈清嵐盯著自己映在玻璃門上的影子。
這個穿著陌生睡裙的女人有著與她相同的淚痣和鎖骨上的小疤痕,
卻帶著某種被馴化的溫順感。顧臨淵正在陽臺接電話,
壓低的聲音混著洗衣機運轉的嗡嗡聲傳來,"對,
暫時別讓林小姐來探望......"他轉身時看見她站在推拉門前,立即掛斷電話,
手機滑進褲袋時帶起布料細微的褶皺。顧臨淵的手指還懸在推拉門的軌道上,
洗衣機甩干的震動聲突然變成刺耳的警報。遠處傳來玻璃爆裂的脆響,
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沈清嵐看見對面居民樓有個女人撞碎窗戶跳下來,
落地時扭曲的姿勢不像人類能做出的動作。"待在屋里別動!"顧臨淵猛地拽上窗簾,
金屬掛鉤刮擦軌道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他快步走向玄關,從鞋柜暗格抽出把漆黑的手槍,
動作熟練地檢查彈匣時,沈清嵐注意到他虎口有長期握槍形成的繭子。
窗外傳來血肉撕裂的聲音,防盜門突然被重物撞擊,門框震落的灰塵在陽光下像金粉般飄散。
沈清嵐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林月薇遞來的香檳,
剎車失靈時刺眼的車燈,醫(yī)院里戴著口罩的醫(yī)生往她靜脈注射不明液體。
她踉蹌后退撞到餐椅,打翻的牛奶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跡,
"你們合伙騙我......"她聲音發(fā)抖,看著顧臨淵用肩膀抵住搖晃的門板,
"那場車禍根本是安排好的!"顧臨淵側身用槍托砸碎消防柜,取出斧頭扔給她,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的聲音異常冷靜,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場災難。
門鎖發(fā)出不堪重負的金屬變形聲,沈清嵐抓起斧頭,
突然發(fā)現(xiàn)手柄上刻著小小的"SY"字母,和她婚戒內(nèi)側的縮寫一模一樣。"三樓安全通道!
"顧臨淵拽著她沖向樓梯間,身后傳來木門碎裂的爆響。沈清嵐在拐角處回頭,
看見青灰色的人形生物正撕咬著對門老太太的脖頸,
鮮血噴濺在樓道廣告單上"幸福家園"的字樣間。
她的記憶突然完全清晰——林月薇在病床邊假哭時,
左手無名指戴著本該屬于她的家傳翡翠戒指。3 喪尸危機地下車庫彌漫著輪胎焦糊味,
顧臨淵用鑰匙啟動改裝過的越野車,引擎轟鳴驚動了正在啃食尸體的怪物。
沈清嵐死死攥著斧頭,指甲掐進掌心,"你早知道會爆發(fā)喪尸?
"車載電臺突然自動播放緊急廣播,女主播機械的聲音念著"請市民保持鎮(zhèn)靜",
背景音里夾雜著咀嚼聲和槍響。顧臨淵猛打方向盤避開撲來的感染者,
后視鏡里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我書房第三個抽屜有監(jiān)控備份。
"輪胎碾過減速帶時顛簸讓沈清嵐撞上車窗,她突然想起每次"偶遇"林月薇后,
顧臨淵都會默默更換她喝過的茶杯。電臺突然切換成加密頻道,
一個低沉的男聲正在報坐標:"陸沉,B區(qū)7號補給點見。"商業(yè)廣場的玻璃穹頂已經(jīng)碎裂,
顧臨淵把車停在安全通道旁,從后備箱取出登山包扔給她,"跟緊我。
"沈清嵐看著他從暗格里取出第二把手槍,銀灰色槍身上刻著繁復的玫瑰花紋,
正是三年前她在射擊俱樂部最常用的型號。自動扶梯上掛著半截尸體,
她踩到黏稠血液時差點滑倒,被顧臨淵一把扶住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灼燒皮膚。
"陸隊長。"顧臨淵突然停下腳步,槍口微微下壓。陰影里走出個穿戰(zhàn)術背心的男人,
左眼有道疤,手里轉著把軍刺。沈清嵐下意識往顧臨淵身后躲,
卻聽見陸沉嗤笑一聲:"沈大小姐終于記起自己金絲雀的身份了?"他伸手想碰她下巴,
被顧臨淵的槍管格開,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商場里格外清脆。
沈清嵐突然踮腳摟住陸沉的脖子,余光瞥見顧臨淵握槍的手背暴起青筋,
"陸隊長比某些騙子坦誠多了。"她故意讓聲音甜得發(fā)膩,感覺到陸沉肌肉瞬間繃緊。
貨架后方傳來喪尸喉間的咕嚕聲,顧臨淵突然拽過她按在懷里,
子彈擦著她耳畔擊中撲來的感染者,腥臭腦漿濺在她鞋尖。"玩火會燒傷手。
"顧臨淵松開她時聲音沙啞,轉身走向藥品貨架。陸沉玩味地摸著下巴的胡茬,
"沈小姐有興趣參觀我們營地嗎?"他故意提高音量,
看著顧臨淵撕扯繃帶包裝袋的手指頓了頓。沈清嵐接過陸沉遞來的戰(zhàn)術匕首,
刀柄上還帶著體溫,"當然,我對......"她故意停頓,用刀尖劃開黏在頸間的發(fā)絲,
"強大的男人向來沒有抵抗力。"顧臨淵的背影在應急燈下顯得格外孤絕,
他正把抗生素裝進密封袋,動作精準得像在操作某種精密儀器。沈清嵐心臟突然抽痛,
想起他今早整理藥箱時,每個藥盒都貼著標注效期的便利貼,
字跡和她大學筆記上的批注如出一轍。陸沉突然攬住她的腰往出口帶,"走吧寶貝,
讓你見識真正的生存方式。"沈清嵐被陸沉半摟著往外走,戰(zhàn)術匕首的刀柄在她掌心發(fā)燙。
她余光瞥見顧臨淵將最后一盒抗生素塞進背包,金屬拉鏈在寂靜中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等等,
"他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玻璃,"東區(qū)倉庫有發(fā)電機。"陸沉嗤笑著收緊手臂,
"顧老板還是操心自己的小命吧。"沈清嵐感覺后腰被槍管頂住,陸沉的呼吸噴在她耳畔,
"別回頭,除非你想看他腦袋開花。"顧臨淵站在原地沒動,
手指在身側敲擊著某種密碼節(jié)奏。貨架陰影里突然閃出兩個全副武裝的人影,
紅外線瞄準點同時落在陸沉眉心。"放下她。"顧臨淵的聲音冷得像冰,
沈清嵐這才注意到他左手握著個黑色遙控器。陸沉僵了僵,突然大笑起來松開鉗制,
"難怪道上都說顧老板是'幽靈'。"他后退時戰(zhàn)術靴碾碎了地上的玻璃藥瓶,"沈小姐,
看來你的金絲雀籠子比想象中結實。"沈清嵐踉蹌著退到墻邊,
看見顧臨淵的西裝袖口露出半截繃帶——那是今早她故意打翻咖啡時燙傷的。
商場穹頂突然傳來金屬斷裂的轟鳴,成群喪尸從破碎的采光井雨點般墜落。
陸沉咒罵著朝消防通道跑去,顧臨淵卻逆著人潮沖向沈清嵐,
將她護在身下時后背被鋼筋劃出猙獰傷口。"抓緊!"他拽著她滾進電梯井,
下墜途中用軍靴卡住應急制動閘,火花在黑暗中迸濺如螢火。潮濕的管道里彌漫著鐵銹味,
沈清嵐摸到顧臨淵后背黏稠的血。"為什么要救我?"她聲音發(fā)抖,
指尖沾到的血液在黑暗里發(fā)燙。顧臨淵摸索著按下手表照明,幽藍冷光映出他蒼白的嘴唇,
"地下三層有安全屋。"他說話時胸腔震動牽動傷口,血珠滴在沈清嵐手背像滾燙的蠟油。
遠處傳來喪尸抓撓管道的聲響,他突然撕下襯衫布料塞給她,"浸水后纏在通風口,
能過濾毒氣。"4 真相浮現(xiàn)沈清嵐機械地執(zhí)行著指令,
聽見顧臨淵用匕首在金屬壁上敲擊摩斯密碼。通風管突然打開,
穿防化服的人影沉默地遞來兩支針劑。"血清。"顧臨淵給她注射時手指穩(wěn)得可怕,
自己那支卻因為失血過多扎偏了三次。防化服男人突然跪下,"B區(qū)淪陷了,
那些怪物會游泳。"顧臨淵閉眼靠在管壁上,喉結滾動著咽下痛呼,"啟動'方舟'預案。
"他們被帶進間布滿顯示屏的密室,沈清嵐在監(jiān)控畫面里看見林月薇正用她的名字接收物資。
顧臨淵癱在指揮椅上,血跡在真皮面料上暈開暗色花紋,"看夠了嗎?
"他指向主屏幕的加密文件夾,
指紋解鎖后彈出三年來的監(jiān)控錄像——林月薇調換她藥物的特寫,偽造婚姻登記的公章,
甚至還有昨天在避難所名單上劃掉她名字的筆跡。沈清嵐的指甲掐進掌心,
監(jiān)控時間顯示顧臨淵每次都在半小時內(nèi)修正了這些操作。警報聲突然響徹地下室,
屏幕閃爍紅光顯示"尸潮突破最后防線"。顧臨淵撐著扶手站起來,
從保險柜取出把雕花左輪放進她手里,"跟著周叔去碼頭。"沈清嵐握住槍柄才察覺不對勁,
扳機圈上刻著她二十歲生日日期。"那你呢?"她聲音尖得變調,
顧臨淵正往彈匣里填裝鋁熱彈,"我留在這里啟動自毀程序。"他說話時沒看她,
只是把婚戒摘下來套進項鏈,金屬鏈墜在她眼前晃得像鐘擺。防爆門突然被撞凹,
顧臨淵反手甩出三槍打穿管道閥門。噴涌而出的蒸汽暫時阻隔了喪尸,
他趁機把沈清嵐推進逃生電梯,"密碼是你畢業(yè)紀念日。"鋼門閉合的瞬間,
她看見林月薇舉著消防斧從側面撲來,顧臨淵轉身時血花從肩胛骨炸開。
電梯急速上升的失重感中,沈清嵐瘋狂拍打著樓層按鈕,
防爆玻璃外最后映出的畫面是顧臨淵引爆了汽油罐,沖天火光里他的剪影如同浴火的鶴。
碼頭暴雨如注,沈清嵐跪在甲板上看著濃煙升起的方向。周管家撐著黑傘走來,
遞給她一本燙金日記,"少爺每天都會寫,說等您記憶恢復就能看懂。
"她翻開被血浸透的扉頁,
2019年6月15日的字跡力透紙背:"今天在射擊場遇見個姑娘,
她拆解勃朗寧的樣子讓我想起雨中的黑玫瑰。"遠處傳來螺旋槳的轟鳴,
沈清嵐突然搶過舵盤調轉船頭,暴雨拍在臉上像無數(shù)根鋼針,"回去!"她吼得撕心裂肺,
指甲在柚木甲板上刮出五道白痕。周管家按住沈清嵐鮮血淋漓的手腕,
傘骨在狂風中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少夫人請看這個。"他從內(nèi)袋掏出平板電腦,
雨水在屏幕上炸開成蛛網(wǎng)狀光斑。監(jiān)控畫面里林月薇正把針管里的液體注入輸液袋,
床頭病歷卡上赫然是沈清嵐的照片。"這是您昏迷時的病房監(jiān)控。"周管家用袖口擦拭屏幕,
指紋解鎖調出更多文件,"林小姐每次探望后,少爺都會偷偷更換您的藥物。
"視頻里顧臨淵深夜獨自在配藥室忙碌的身影讓沈清嵐喉嚨發(fā)緊,
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撕碎的化驗單,上面"記憶干擾劑"的字樣被紅筆反復圈劃。
甲板突然劇烈傾斜,沈清嵐踉蹌著抓住欄桿,看見遠處商業(yè)廣場的蘑菇云正在擴散。
"少爺早就在每個據(jù)點埋設了鋁熱劑。"周管家指向海平線上另一處爆炸點,
"那些坐標都是為林小姐準備的葬禮。"他聲音突然哽咽,掏出手帕包裹的戒指盒,
里面躺著枚帶血跡的齒輪吊墜,"這是夫人臨終前交給少爺?shù)膫骷覍殹?/p>
"沈清嵐的指尖碰到吊墜上干涸的血跡,突然想起顧臨淵俯身給她系安全帶時,
這個齒輪曾擦過她鎖骨。"他現(xiàn)在在哪?"她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周管家調出最后一段監(jiān)控,畫面里顧臨淵正拖著傷腿爬進通風管道,
身后追兵槍口的火光在金屬壁上折射出猩紅光影。"林小姐控制了軍區(qū)醫(yī)院。
"周管家指向平板上的建筑平面圖,"地下三層冷庫藏著最后一批抗毒血清。"他話音未落,
沈清嵐已經(jīng)奪過平板沖向駕駛艙,舵輪在她掌心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周管家追上來按住衛(wèi)星電話,"醫(yī)院現(xiàn)在由陸沉的傭兵團把守,他們認得您。
"暴雨拍打著舷窗,沈清嵐盯著導航儀上閃爍的紅點,突然扯下婚戒項鏈套回無名指。
"準備快艇。"她撕開急救包往腿上綁止血帶,金屬扣咬進皮肉的疼痛讓思維異常清晰。
周管家欲言又止地遞來戰(zhàn)術腰帶,暗格里藏著把刻有玫瑰紋的袖珍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