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春期的表弟為了耍帥從網上買了一條眼鏡蛇。我看到后毛骨悚然,
沒等到爸媽和表弟回家就直接報了警,讓警察將整個飼養箱帶走。表弟回來看到蛇沒了,
撲上來就要我為他的蛇償命。我的親生父母下班后,更是不分青紅皂白,
在表弟的添油加醋之下對我展開男女混合雙打。直言我一個丫頭片子,
怎么敢動家里唯一的男丁的東西。我為了護著頭,被打到雙臂骨折,
不僅錯過了馬上到來的高考,更是被重男輕女的爸媽嫌棄在家里吃白飯。
哪怕我向他們磕頭認錯,爸媽也沒有同意我復讀的乞求,而是讓我直接進廠打工。
不分白天黑夜地干活,發下的工資卻都直接打回了表弟的銀行卡里。美其名曰,
是償還他的蛇。在表弟第二年要高考時,
我的爸媽甚至想要把我當人情送給所謂高考拔高機構的中年老板。面對不斷靠近的猥瑣男人,
我不堪受辱,選擇從十八樓一躍而下。再睜眼,我卻回到了發現表弟網購單據的那天。
這一次,我沒再選擇自作主張去檢查他究竟買了條什么“異寵”。
將頭發染成劣質黃毛的表弟得意洋洋地對著爸媽宣布:“我養了個獨一無二的寵物,
我們班同學都說我是整個學校最有男子氣概的人!”我靠在他門邊,低頭遮住眼中的嘲諷,
隱約還能聽到表弟房間中蛇類甩尾的嗡鳴。
1面前的一對中年夫妻對著表弟的所謂男子氣概正笑得合不攏嘴。
可明明我手里還攥著這次月考的成績單,就連全校第三的好成績,
都沒有分得他們的一個眼神。“我們家耀耀就是厲害,才這么大就讓班里同學這么佩服,
將來肯定有大出息。”“不像你表姐那個死丫頭,整天就知道低著頭傻看書。
”我的親生父母仍舊一唱一和地吹捧著他們從老家特意接過來的許耀,
還不忘加上對我的貶低。若是平時,我肯定早已經心痛到滴血,將成績單遞到他們眼前,
企圖為自己爭來一個夸獎。可現在,我卻仍舊沉浸在恍惚里。
身上穿著的不是工廠不合身的工裝,而是洗的發白的校服。
空氣中也沒有跳樓前彌漫的煙酒臭味,而是家中那有些陌生的綠植氣味。最后,
我終于反應了過來。我重生了。在被爸媽送給那個騙子老板,從十八樓跳下來之后,
我回到了我高考的前一個月。“許余,在這傻站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做飯,
要餓死你弟弟嗎!”聽到媽媽的厲聲訓斥,我下意識將書包放到墻角,小跑進廚房。
生怕慢了一步就會遭到爸媽的辱罵與毆打。而那張還未拿出來的成績單,
則直接被我塞進了書包的夾層。哪怕我已經馬上快要高考,
但家里做晚飯的任務依然落在我身上。每天只有在爸媽回屋休息,
表弟也關門開始打游戲之后,才能擁有自己的復習時間。我馬不停蹄地在鍋臺前忙碌,
熟能生巧,做飯的工作對我來說已經不需要損耗太多經歷。很快,
米飯的甜香便逐漸彌漫在這間狹小的廚房。一葷兩素的炒菜做的也快,沒過一會兒,
我便將晚飯擺上了飯桌。爸爸忙著將肉絲兒往表弟碗里撥,
一遍遍叮囑男孩子就是要多吃肉才能發育的好。直到夾了一多半,他才終于停下了筷子。
我一直老實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青菜,看著對面的炒肉,試探著伸過去筷子。“啪!
”隨著一聲脆響,媽媽立著眉,將我的筷子打開。“懂不懂規矩啊你!
”“爹媽長輩和弟弟還沒吃完,哪有你動筷子的時候?還夾肉,你怎么一天天這樣好吃懶做!
”表弟許耀看我吃癟,更是搖頭晃腦地嗤笑一聲。“是啊表姐,你本來長的就不好看,
再不維持個好身材,將來怎么嫁人。”“真是的。”媽媽又給表弟夾了一筷子肉,
順便白了我一眼。“你也別閑著,一會兒吃完飯洗了碗,去給你弟弟收拾收拾屋子。
”“我知道了。”我佯裝聽話地乖順點頭,心中卻是冷笑。收拾屋子?
許耀現在最怕的就是別人發現他房間里的那條寶貝吧。果不其然,許耀聽到媽媽的話,
扒飯的動作立馬頓住,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嚼著肉絲,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算了吧,
舅媽,我自己能收拾。”爸爸想起來剛才許耀炫耀的話,也反應過來幾分不對勁,
有些狐疑地偏過眼神。“耀耀,你剛才說養的寵物,到底是啥東西,我們一眼都沒見過。
”“放在屋里不會臭了吧。”許耀擺了擺手,已經不再緊張。他一向喜歡說謊,
現在的借口更是手到擒來,連思考都不用。“放心吧舅,我正調教著呢,等調教好了,
我帶它出來給你們開開眼!”“等養好了,還能給咱掙來大錢呢。”接著,
還不忘斜我一眼:“我這寵物,怕是姐姐這種書呆子這輩子都沒見過。”在我爸媽心里,
許耀一直是無所不能,聽到他們的寶貝疙瘩這么講,更是樂的不行,
對于他漏洞百出的話一點質疑都沒有。爸爸更是拍了拍許耀的肩膀,直說只要他養寵物缺錢,
隨時都可以來找他們要。上輩子。在我骨折之前,我一直都很嫉妒爸媽對許耀的好。
在我出生的第二年,他們便將他從老家抱了過來,可以說,我們雖然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
但相處時間,卻已經超過了很多親生的兄弟姐妹。從小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我爸媽更是全緊著給許耀,才小學時,他一天就有十塊二十塊的零花錢。而我,
則連買練習冊的錢,每次都要跟他們求上好幾天。說是姐弟,其實我更像是許耀的免費保姆。
只要我稍稍爭辯,得到的就是爸媽的拳打腳踢。哪里忤逆了許耀,
他更是會在爸媽眼皮子底下對我動手。爸媽不僅不會呵斥,反倒會夸贊他有所謂的男子氣概。
曾經,我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對親生女兒這樣無情。但如今我明白了。
我的性別在他們眼中就是原罪。所以無論我多么優秀,都永遠得不到他們的承認。既然如此,
我何必還要操心他們呢?我搜過資料,一條去了毒的眼鏡蛇根本就不是花錢大手大腳,
根本沒有攢錢習慣的許耀能買得起的。想要跟毒蛇共處一室,那就住吧。
想要被許耀帶著一起死,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呢?2當天晚上,許耀很早就回了房間。
房門關的嚴嚴實實,就連媽媽讓我給他送水果,許耀也只是警惕地將門開了一條縫,
并不讓我進去。我知道,他是在按照網上的訓蛇手冊,正在企圖調教他那條眼鏡蛇。
我垂下眼,裝作毫不知情,將水果遞過去,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關好,
檢查了沒有一點空隙,便回到桌前去做我的練習題。一邊計算,一邊不忘豎起耳朵,
去聽對面的聲音。“啊!”果不其然,很快,許耀的房間便傳出一聲凄慘的大叫,
像一把尖刀劃過夜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明顯。“怎么了怎么了!”“耀耀,你沒事吧!
”爸媽的驚呼隨之傳來,咋咋呼呼地一同從主臥趕向許耀的房間。原本死氣沉沉的屋子,
立馬變得嘈雜起來。等我慢吞吞地過去,許耀正捂著手上的一個劃痕倒在床上,
哭的像殺豬一般。鼻涕眼淚一把接著一把地流在他那張長滿青春痘的臉上,
更顯得整個人邋遢又可笑。“耀耀,哎呀,你這到底怎么搞的?
”爸爸本想過去將許耀扶起來安慰,剛彎下腰,抬眼,身子卻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媽媽見他不動,便想要去推他。但等看清了面前的景象,也同樣僵直了身體,
甚至下意識后退了兩步,默默離她最寶貝的許耀遠了些。在書桌的角落,
一條通體漆黑的眼鏡蛇正高高仰著頭,盤踞在玻璃展柜的角落。青黑色鱗片泛著冷光。
昂起的頸部膨展成駭人的兜帽,蛇信高頻顫動,好像能感知到對面三人的恐懼。
尤其是那雙黃玉般的豎瞳,牢牢和爸媽兩個人對上。平時高高在上耀武揚威,
根本不拿我當人的二人,此時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耀...耀耀,這是怎么回事?
”還是媽媽率先顫抖著打破了沉默。她想繼續后退,卻被爸爸拽住了袖子,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