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是個給死人做祭品的扎紙匠,和新晉狀元郎謝淵是年少夫妻。公主陸皖看上了他,
要他做駙馬。朝堂上他義正言辭地說絕不辜負(fù)我,公主府內(nèi),
謝淵卻親自給我喂了必死無疑的毒酒。第二日我在太子陸離的府中醒來,
死去的卻是我的夫君謝淵......1、“太子妃,您醒來了!
”我不認(rèn)識的粉衣丫鬟一臉驚喜地扶起我,動作輕柔地喂了我半杯水。水溫?zé)帷⑶遒⒏侍穑?/p>
是我從不曾享受過的。隨即,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身材高挑挺括,明眸善睞,
一副仙子相貌。是當(dāng)今太子陸離。我瑟縮地退后一些,手緊緊握拳,
指甲穿過皮肉的疼痛微微讓我清醒。“沫沫,你看,你終究還是要成為我的妻子。
”陸離勾著笑湊過來,手指輕輕捋了捋我的額發(fā),龍涎香包裹住了我,我微微屏住呼吸,
蒼白著臉頰。我抖抖嘴唇,緩緩?fù)職猓骸爸x淵呢?”“他?膽敢謀害太子妃,自然是死了。
”陸離輕飄飄地甩出這話,對于當(dāng)朝狀元郎的死毫不在意。“沫沫,那個男人見利忘義,
為了成為駙馬竟然想要謀害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孤為你殺了他報了仇,你不感謝我嗎?
”陸離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插入我的心間,我不由得咬緊了牙齒。我家是做白事生意的,
待我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大多人都覺得我晦氣,媒婆也不愿意來。謝淵是書院的天才學(xué)子,
溫文爾雅,美名遠(yuǎn)揚(yáng)。他的祖父去世的時候,是我去幫忙做的白事。
向來沉穩(wěn)的謝公子躲著賓客蹲在院子后面咬著手指哭。大雨嘩嘩落下,他被澆成了落湯雞,
凌亂著一頭濕發(fā)可憐兮兮的。我拎著一把傘舉到他的頭頂,和他淚眼汪汪的臉對了個正著。
從那天起,謝公子每天不顧別人的指點,天天都往我的白事鋪子跑。一天,
他滿臉通紅地捏住我的衣角,問:“沫沫,可不可以做我的妻子?”我盯著他一張俏臉,
吞吞口水,答應(yīng)了。他一路科考北上,我就跟著他做扎紙的生意,
接家屬的委托給死人做豪宅馬車,就這樣一路跟去了京城。后來他高中狀元,
滿臉笑意地當(dāng)街巡游,又一臉難看地回到了家里。公主陸皖看上了我的夫君,
要他做當(dāng)朝駙馬。于是我出個門就被五花大綁地塞進(jìn)竹簍里,然后在陸皖的滿面笑意下,
被放進(jìn)了二月的湖水中。寒濕的衣物將我緊緊束縛,窒息的感覺堵在我的胸中,
被束縛的雙手雙腳肌肉有些抽搐,我努力憋著氣,幾近溺亡。
陸皖和她的仆從的暢快笑聲透過水幕,扭曲地傳入我的耳中。“一個給死人扎紙的女人,
真是晦氣,怎么配得上謝淵?”“他不愿娶本公主不要緊,但也不能被這種東西糾纏一生。
”“今日本公主就替天行道,幫助謝狀元脫離苦海。”我勉強(qiáng)活了下來,
路過此地的太子陸離救下了我,訓(xùn)斥了公主,然后親自將我送到家中。在馬車上,
我還來不及和太子道謝,就見他輕慢地?fù)徇^我濕淋淋的發(fā)梢,眼中是令人驚懼的幽深,
然后勾唇微笑。我抖著腿爬下馬車,急忙出門尋我的謝淵紅著眼眶,顫抖著手將我摟在懷里。
我不敢說是公主的陷害,只說是不慎跌入湖中,幸好太子殿下?lián)破鹆宋摇?/p>
陸離一臉笑意地和我們道別,看著他的馬車越走越遠(yuǎn),我顫抖著將自己埋入了謝淵的懷抱。
謝淵的懷抱溫?zé)岫鴮掗煛K悄茉诔蒙希?dāng)著圣上的面,說絕不負(fù)我的謝淵啊。
我無法遏制對他的依戀,在他懷中嚎啕大哭。謝淵將我環(huán)抱住,溫?zé)岬氖州p拍我的后背。
當(dāng)我伴著淚水昏睡過去,醒來后,卻被太子陸離帶到了一家茶樓。陸離手指輕輕打開折扇,
微微抬起,遮住了勾起的唇角,一雙狐貍眼顧盼生姿。耳邊是一墻之隔傳來的說話聲。
“謝淵多謝公主垂簾,待我回去,會和陳沫和離。”“本公主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我要看她做一個殘廢,明白了嗎?
”“公主......陳沫無辜——”陸皖的聲音將謝淵的話打斷,
陰沉地有些嚇人:“謝淵,想想你的仕途。”過了半響,謝淵低聲回:“是。
”溫煦柔和的聲音如此熟悉,讓我如墜冰窖。我呆坐在原地回不了神,直到隔壁安靜了好久,
陸離才哼笑著走到我的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擦過我的眼角,聲音輕柔地像是在吟詩作對。
“可憐的姑娘,孤來幫你,好不好?”2、謝淵一臉僵硬地勸我去公主府。
當(dāng)朝公主要親自向我道歉,我自然要滿懷感恩地去接受。我在房中坐了一會兒,
然后去掏出了一疊白紙。我最喜歡帶著水池的小院子,最好家里要建一個秋千,
院子里要有個亭子,抬手就可以摘下甜滋滋的果子。我抿著唇一點一點扎起我喜歡的小院子,
扎到最后突然舉著衣袖擦眼睛,撇著嘴發(fā)愣。“沫沫,又有哪家有人離世了嗎?
”謝淵進(jìn)屋看見我手上的紙院子楞了一瞬。我點頭嗯了一聲:“有家姑娘活不長了,
我提前扎好紙房子,到時候就燒過去。”謝淵臉皮抽動一瞬,不自在地背過身往外走。
“我們出發(fā)吧,去公主府的馬車到了。”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當(dāng)我和謝淵走進(jìn)公主府后,謝淵僵硬地走到了公主身邊。
我如同看戲一般看著陸皖當(dāng)著我的面窩進(jìn)謝淵的懷抱中,趾高氣昂地賞給了我一杯酒。
我坐著不動,于是陸皖輕輕一揮手。謝淵就滿臉復(fù)雜地來到了我的面前,端起酒杯,
放在了我的唇邊。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是死死盯著謝淵。“夫君,不要這樣對我,
求你......”“陳沫,對不起。”微不可查的聲音從上方傳下來,我終于沉默地啟唇,
緩緩飲下那杯毒酒。自此,永別。我回過神看著面前陸離的那張笑臉,
肚子里似乎還殘存著那翻江倒海的痛楚,那種絕望,如同千針穿過。“太子殿下,
我何時成了您的太子妃?”陸離彎了彎眼睛,說話依舊是那般慢條斯理,“孤救了你的命,
自然要你以身相許。”“我已經(jīng)嫁人做妻了。”我面無表情地回答。
陸離抬起一只手指抵在我的唇前,淡淡的龍涎香涌入我的鼻尖。“沫沫,
陳沫和他的丈夫謝淵因為頂撞陸皖公主,兩人都被賜死在了公主府,
你現(xiàn)在是太傅陳光養(yǎng)在江南的嫡小姐。”“沫沫是我的太子妃,可不要記錯了哦。
”陸離笑著拉下掛在床上的帷幔,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將我壓制在了床鋪上。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