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許晚憶確診腎衰竭這天,安淮南和柳月訂婚的喜訊被各大媒體爭相報道。
「醫生,我還有多久?」
「小姑娘,等不到腎源的話,最多半個月。」
許晚憶看著屏幕上相互依偎的一對璧人,眼眶酸澀。
良久,手里的報告單被她胡亂揉成一團猛的丟進垃圾桶。
離開時,許晚憶身后傳來惋惜的嘆氣.
「哎,真可憐,不僅缺失了一顆腎,如今僅剩的那顆腎也瀕臨衰竭,等不到移植了。」
......
1.
因為腰上隨時侵襲的疼痛,許晚憶走起路來有些一瘸一拐的。
她剛離開醫院,經理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咆哮聲直沖耳膜,「許晚憶,你他么又請假,還想不想干了,趕緊給我滾回來,有大客戶。」
趕到會所后,許晚憶匆匆化了妝穿上制服。
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包廂門。
只一眼,她便看到了坐在正中間,漫不經心把玩酒杯的男人。
安淮南。
多年未見,他變了,不再是曾經憔悴的模樣和骨瘦如柴的身體。
高定西服襯得男人矜貴優雅,一雙鳳眼透著冷倦。
許晚憶下意識后退,卻被經理一掌推了進去,一個趔趄撲倒在安淮南腳邊。
有人認出了她,驚叫出聲,「這不是許晚憶嗎?」
頓時,所有目光如同一根根尖刺狠狠扎在她的身上。
安淮南身邊的男人冷嗤了一聲,「沒想到,還能見到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說罷,他一腳踩在許晚憶背上,后腰猛的一陣刺痛,她匍匐在地,狼狽不堪。
安淮南的眸子帶著刺骨的冷意掃過她的身體,聲音陰沉又疏離。
「許晚憶,不是拿了我媽一千萬拋棄我和老男人在一起嗎?怎么混成這個樣子,當陪酒女?」
「我看啊,這賤人是遭報應了,又或是老男人不要她了,錢花光了唄?」
安淮南挑了挑眉,等待著許晚憶的答案。
可千言萬語堵在唇邊,最后她還是忍住心酸,笑的浪蕩,「是,缺錢,缺男人了。」
一瞬間,安淮南被點燃怒意,他一腳掀翻許晚憶,從懷里掏出一張銀行卡。
沉聲道,「其他的下去,你來跳,脫一件,一萬塊。」
許晚憶心臟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膝蓋因為磕在桌角血流不止。
可她還是忍著疼,俯身撿起那張卡,隨即站起來跟著音樂扭動身體。
「謝謝安老板支持!」她表面維持著諂媚的假笑,手卻忍不住微微顫抖。
還好今天穿的是女仆裝,裝飾和衣服都有些繁瑣。
她一邊跳,一邊脫。
每脫一件,安淮南的好兄弟就拍一張拍照,諷刺不斷。
「許晚憶,當初淮南是多么愛你,你知道嗎?為了你和家族決裂,為了你在車禍瞬間扭轉方向盤承受所有沖擊。」
「而你呢?在得知他重傷的情況下,竟然狠心拋棄他,拿著一千萬傍上老男人?怎么會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家伙?你說你賤不賤啊,老男人的滋味怎么樣?真有那么爽?」
聽著這些帶刺的嘲諷和鄙夷,許晚憶咬著唇,拼命咽下涌上心頭的苦澀。
安淮南是豪門少爺,而許晚憶是個居無定所的孤兒。
靠著堅韌的決心和天賦異稟的聰慧,許晚憶從安家一眾資助的孩子中脫穎而出。
第一次見安淮南,是孤兒院的答謝宴上。
那年許晚憶十八歲,安淮南二十歲。
她作為優秀資助生代表上臺答謝,只一眼,安淮南對她一見鐘情。
可當時,他早就被家族強制訂下婚約,而許晚憶也不過是安家為了維持正面形象資助基金里的滄海一粟。
她再怎么優秀,在安家眼里都配不上安淮南。
可安淮南為了許晚憶,還是不惜和家族決裂,想要獨自去闖出一片天地。
二十幾歲的年紀,他帶著心愛的女孩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學會了開車,學會了應酬,也學會了圓滑世故。
為了給許晚憶一個美好的未來,安淮南一個人打三份工,白天在視覺公司畫圖紙,晚上去跑滴滴掙外快。
直到一個雨夜,他接許晚憶后回家的路上,遭遇嚴重車禍。
危機時刻,他將她緊緊護在懷里,許晚憶鎖骨骨折。
而安淮南后腰被撞擊導致腎臟破裂,眼睛被硬物擠壓眼角膜脫落......
看著躺在醫院等不到腎源日漸憔悴的安淮南,許晚憶心如刀絞。
最終,她決定用自己的身體拯救深愛的男孩。
原本,她以為救了安淮南他們就能夠長長久久,永遠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