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回到醫院,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病房里有聲音傳來,只是擱著門板,聽的不是很清晰。
吳玉蘭推開房門,屋內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
趙德宇幾人齊齊轉頭看向吳玉蘭。
“媽,爸還沒脫離危險呢,你不在醫院待著,亂跑啥呢?”張芳沒好氣的開口。
“你家住海邊啊,管那么寬,連婆婆的事你都管,你那嘴跟老太太的棉褲腰似的,咋那么松呢?可顯著你了。”吳玉蘭翻了個白眼兒。
以前她總想著真心換真心,她對兒媳婦好一些,兒媳婦就能一心一意的和兒子過日子。
現在她連這倒霉兒子都不要了,誰還在乎這又蠢又壞的兒媳婦。
“你!”張芳還沒說完,趙德宇連忙拉了拉自己媳婦。
“媽,張芳也是擔心你,這才問了一嘴。”趙德宇連忙出聲打圓場。
“關心我咋不知道出去找找,跟個大爺似的,在這屋里一坐,我要是真出了啥事,指望你們,骨頭都化成灰了。”吳玉蘭無差別攻擊。
現在她是看這幾個孽咋看咋不順眼。
重來一次,她也想明白了,委屈誰也不能委屈自己!
看到老大趙德宇挨罵,趙德海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吳玉蘭見不得老四趙德海那副嘴臉。
一張老嘴跟淬了毒似的:“說他沒說你?還有臉笑,你媽都丟了,你還跟個殘疾似的在屋里坐著,你坐月子呢?”
趙德海:“……媽,我啥也沒說。”
這咋還沖他來了?
趙麗梅把自己蜷縮在角落,生怕自己老媽發現自己。
趙麗娟怕自己媽氣出個好歹來,連忙打圓場轉移話題:“德厚兩口子呢?”
屋內靜悄悄的沒人接話。
半晌,連無人應聲,趙德海這才不情不愿的開口道:“他倆出去找媽了。”
“趙德宇,你出去買點吃的回來,都沒吃飯呢。”吳玉蘭吩咐著。
人是鐵飯是鋼,她的保存體力,才能護住死老頭子。
“媽,那你給我們拿些錢。”張芳立馬開口。
吳玉蘭沒搭理張芳,她目光直直的看向趙德宇:“手術費你不出,讓你買點吃的你還有臉從老娘這要錢?趙德宇你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媽,我們這也不富裕,兜里也沒錢……”張芳再次接話。
吳玉蘭冷笑:“沒錢是吧?那我明天就去老大單位,找你領導預支兩年的工資,正好,你爸過段時間手術還要花錢,你作為老大,不能一分錢不出吧?”
“憑什么?你預支工資我們還怎么過日子?!”張芳瞬間不干了。
趙德宇抿了抿唇,到底是一句話么說。
吳玉蘭見此,心涼不已。
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
期盼重來一次,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突然長了心?
“趙德宇,我和你爸養了你二十四年,供你讀書考大學,當初你結婚,張芳的彩禮就給了888塊,這么多年,我和你爸從來沒收到過你一分錢的回報。”
“現在你爸躺在病床上,急等著手術費,你若是還有點良心,就回家拿錢。”
“媽,我真沒錢……”趙德宇戳了戳手,臉上表情無奈,他苦笑一聲,像是在訴說著母親的不講理。
吳玉蘭抬手指著他,打斷了他的話:“2000塊錢,若是你晚上不送過來,那么我明天一早就去你們單位門口,找你領導,給他跪下,求他預支你五年的工資,這是救命錢,我想你們領導不會不同意的。”
“媽!”趙德宇眼睛瞪大,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吳玉蘭。
“你是要毀了我么?”若真的讓自己老媽去單位領導那里整這一出,趙德宇都不敢想象,他以后要怎么在單位做人。
“趙德宇,你從畢業到現在,工作3年,你剛開始工作的時候,工資是83塊5,一年半前,你的工資已經是96塊5了,而且張芳每個月還有43塊錢的工資,你們工作到現在,家里從來沒有張嘴要過你們的錢,沒事還會貼補你們小兩口。”
“現在你爸出事了,我這個當媽的沒本事,沒辦法掏出這么多錢,你作為家里的老大,要是就能這樣眼睜睜看著你爸病死,那我就只能去求你們領導了。”吳玉蘭聲音淡淡,她說這些話不是為了喚起白眼狼兒子的良心,她就是在道德綁架趙德宇。
上輩子,她也想過讓趙德宇去單位預支工資,只是那次張芳用離婚作為威脅,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果然,張芳這個時候開口了,只見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們沒錢!趙德宇,若是你敢去預支工資,那咱倆就離婚!”
“媽,你別鬧了,你真要看著我離婚么?!”趙德宇連忙抓住想要走的張芳,語帶埋怨的對吳玉蘭說道。
趙德海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呵!嚇唬誰呢?還離婚,就她婚前那名聲,也就你把她當個寶兒,一個破鞋,還有臉要888塊錢的彩禮,吊死鬼擦胭脂,死不要臉!”
張芳瞬間炸毛:“趙德海,你說誰呢!你才不要臉呢!就你最不要臉!”
“老四,長嫂如母,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大嫂呢!?”趙德宇也端起大哥的架子,訓斥趙德海。
趙德海依舊吊兒郎當,一人對線兩人,絲毫不弱于下風:“呸!狗屁的長嫂如母,我媽在那坐著呢?輪得到她在我跟前充大頭蒜?”
“媽!你不管管老四?!”趙德宇說不過老四,轉頭看向吳玉蘭。
老媽一向希望家庭和睦,平時這個時候,都會訓斥老四。
吳玉蘭神色依舊淡淡:“老四說得對,我還沒死呢。哪來的長嫂如母。張芳若是想離婚,那你們就離婚吧,對了,記得把彩禮錢退回來。”
“媽!你到底要干什么?!”趙德宇受不了了,他媽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一點都不向著他,老四那樣說他,她媽還 幫著老四不說,就連媳婦要跟自己鬧離婚,他媽都無所謂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