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篇 愿身能似月亭亭柳裁縫序章有一天你死了如果你不愿,不敢,不能去投胎,
就可以去酆都城的鬼街里面去試試,哪里足夠讓你以世紀為單位讓你在地府里混下去。
到時候你沿著斑駁的街道就不難發現有一家名為“風流客棧”的地方,
據說這里就是地府中最風華絕代的所在。聽說這座客棧光怪陸離,讓人流連忘返。
你們可不要在這里待得太久。不然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第一章我從小就是被很多人認為是天才的那種人,可是,
他們從來就不知道:天才也是需要日復一日刻苦地修行的。
所以很明顯日復一日地修行對我來說才是日常。要知道這里可是蜀山,
只有最天賦異稟的人才能保留天才名號可想要這個虛名卻很不容易的。
這樣的虛名有很多的好處。比如無限的靈石,仙草。
總之就是予取予求的修行資源唯一的代價就是要完成一些師門的“任務”和師兄弟們不同,
我最為關鍵的任務就是要去應對那些慕名而來的人。我卻知道那些人哪里是慕我的名而來。
他們表面上是在奉承我,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其實是在奉承蜀山。
而我不過恰好是蜀山眾多優點中,別的人奉承起來最不顯山露水的那一個。
而蜀山幾千年來也是這么做的。而我剛剛好就是這幾年里最適合的那一個。
比如我的師尊他在這些司空見慣的阿諛奉承之中,總是顯得游刃有余。
我猜若是有朝一日沒有人叫他一聲仙長。他反而會不舒服。可就是這樣有點虛榮的小老頭。
對我來說卻稱得上一句:良師!
就是在他老人家的指導之下這天道仿佛便是山野間隨手可及的果子。
稍不費力就能夠得到的東西。甚至于白日飛升也似乎沒有那么困難。
所以我也一直這么堅信著隨著境界的提高。按照蜀山的慣例,到了我要入世修行的時候了。
“好徒兒,如今你的修為已經是萬中無一,三界都能去得。即便你闖出天大的禍事。
那些人也都要看在蜀山的面子上不會把你怎么樣。只是萬萬不能惹上因果。
那才真的是萬劫不復。”我一如既往點頭稱是。這些話熟悉地就如同那些話本小說一樣。
讓人嗤之以鼻。要知道我可是天之驕子。哪有什么翻不了的山,過不去的坎。
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只要做事情就會沾染因果?沒想到就是因為這句屁話。我差點身死道消。
第二章那天下山許久的我突然感到有鬼氣昭昭,
仔細查探之下發現原來是【千境門】的門人在收取凡人生魂。我知道此時正逢亂世,
但是魔教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作祟。真當天下正道不存在了嗎?作為蜀山弟子,
我必須有所作為。然而我也不是快意恩仇的莽夫,
可臨近現場我也有些犯了難因為那些【千境門】門人知道直接殺人是造業。
是不利于自己便挑撥凡人自相殘殺。再趁機捕獲生魂。
其中記憶最深的就是一對剛剛結婚的貧賤夫妻。明明家徒四壁新娘的吉服卻熠熠生輝。
這樣的年景自然有活不下去的人眼熱。【千境門】的人便順水推舟縱人搶劫。
可是即便是這樣一對年輕文弱的夫妻,還在逆境中甚至還能反殺幾個強盜。
此時魔教眾人就躲在一邊坐享其成。就是這樣充滿鮮血和哀嚎的場景居然可以綿延百里。
如此規模的煉魂陣波及恐怕不止萬人那個時候的我哪里見過如此場景。
可就是這么一愣神的功夫,【千境門】的門人便窺察到了我的到來。
他們甚至連煉魂陣都來不及收起來便一哄而散。
僅留下我看著妖人布下綿延百里的法陣不知所措。我知道自己沒有時間發呆,
于是立刻傳書于師傅。我滿心以為蜀山一定是會下山干預的。畢竟蜀山自詡正邪不兩立。
可是我等來的并不是蜀山劍陣,而是師傅形單影只。我不知道為什么蜀山并不重視這件事。
可是師父也輕敵了。在蜀山的時候師父總是說蜀山的習慣是量敵從寬,
就這樣事情便發生了那個在我的印象里面所向披靡的師尊。在我的眼前變成了飛灰。
在那一刻害怕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而為人的渺小。可我不怕死。
最讓我膽寒的是【千境門】的那些家伙殺害師父的,居然用的是正宗的地府手段。
那也就是說。搜魂煉魂的人壓根就不是邪魔歪道。而很有可能是地府中高高在上的神主。
【千境門】此時此刻在我的眼中哪里還是邪祟。根本就是那些神主的私人武裝。
這也就意味著一件事情如果神主都在以凡人為食。別說我的師父,
哪怕是蜀山除了同流合污之外,還有什么辦法?
想想看:那些神主哪一個不是位高權重哪一個不是掌握了所謂的天道。
既然天道本身都如此下作,那么修行的目的到底是在修什么?所以就是因為這樣的胡思亂想,
我錯過了最后救師傅的機會。可是我的師傅還記得保護我他用自己最后的靈力。
將我送回了蜀山!可是師傅啊你真的以為蜀山會幫您復仇嗎?
蜀山的我哀求大家為我師傅報仇的時候才發覺過去那些來奉承我們的人只會裝模作樣地哀嘆,
然后便客客氣氣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我清楚他們的客氣不是因為我。
而是因為蜀山天才的虛名還在。
可我害怕的也是這一點畢竟那些所謂的【千境門】都知道我活著。
如果那些來自地府的神主如果真的來蜀山要人。蜀山會怎么辦?無非是兩種可能。
要么是【千境門】邪魔歪道濫殺無辜。正道過程中蜀山仙長和他的弟子為了天道而犧牲。
要么就是蜀山門人做證地府之人知法犯法,以凡人靈魂為食,撕破的大家的臉。
雖然都是一件事情,但這兩種說法可是天差地別。誰也不會相信,
蜀山會因為一個已經死掉的仙師而和地府交惡。你要問為什么?
就因為這里是蜀山已經有千年的歷史了。而千年的蜀山不缺一個仙師,更不缺一個天縱奇才。
蜀山缺少的是和其他勢力盤根錯節的機會。
所以對我而言只能選第三條路:那就是躲起來當一個瘋子。因為一個瘋子的話誰也不會當真。
更是因為只有這樣師父可以供奉在先賢殿里面,蜀山拿到了和地府交好的機會,
地府的神主不會丟位子。我也不會丟了性命。這樣的沒有代價的結果多好呀。
畢竟誰也不會為了所謂的正義豁出命去,對吧!
躲在師父留下的洞府之中本本分分地做一個瘋子倒是有些師兄弟希望把我從瘋魔中解救出來,
可我情愿將一些穢物潑到他們臉上,然后被他們暴揍。也不愿意變回那個天才。
因為如果我愿意和光同塵。又怎么會去做一個別人口中的瘋子呢?
但我也不敢去做一個為了正義和公理而犧牲的勇士。
因為正義和公理永遠只會在最需要的時候為死人平反,
永遠不會為一個妄稱殉道者的人而撐腰所以做一個存心糟蹋自己的瘋子才是最好的選擇。
本以為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直到那天一個仙子來找我:“你就是張小辮兒?
我是來兌現承諾來做你的道侶。”雖然我確實聽師父曾經提過這么一件事。
但是這個節骨眼來了這樣的一個人。說是我的道侶,換成是你,你會相信嗎?
只是她說話時眼里裝滿了決絕,以至于說完話臉頰還微微跳了跳。我看得出她在害怕。
探子是不會害怕的,可是我不敢去賭因為不管她是我的道侶還是哪邊派來的探子。
只要我還是一個瘋子那就是最好的選擇。我一如既往地向她身上潑那些穢物。
因為這樣一來既不會拖累別人,也不會拖累自己。可每次她卻像是一個倔驢一樣,
總是咬著嘴唇,眼睛里面滿是不甘。認準了就是不離開。
我也隨她去了就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陪著一個瘋子,過了一年又一年。
我畢竟不是一個真的瘋子。就在這周而復始之中我漸漸適應了她在我身邊的感覺。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開始不太適應沒有她的存在。
會緊張她會不會突然就消失了。
也不會相信一個前途無限的女仙子會憑一句承諾就舍棄了她的一生去陪伴一個素未謀面瘋子。
所以,我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一方面我不能一直拖累她,另一方面我又舍不得她。
直到那天一切發生了轉機她帶了一篇名為《三十三處身外身》功法。這本和蜀山身外劍很像。
不過是蜀山功法講究用半身修為化成一道劍氣。這一道劍氣在,人就在。劍氣亡,人就亡。
但她送來的這本功法可以練成33個身外化身。而且不像蜀山劍道分身。
對于原主影響那么大。只要還有分身存在,原主就能活下去。別說是地府來蜀山尋仇,
哪怕是天劫降臨我也有信心可以活下去。可是這本書來得也太容易了。
在現在這種時候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包藏禍心。我一反常態地盯著她看,
試圖找到她想害我的意圖。她卻只是笑笑,神情淡然地說:“這個功法和蜀山劍道不矛盾。
要是覺得我會害你,你可以不練。”我沒有回答還是就這樣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她知道我想從她眼睛里面尋找答案。可終究我還是放棄了。
因為這真的是一個機會一個改命的機會。不管怎么樣都值得去試一試。
只是這套功法開篇就讓我心驚肉跳:《三十三處身外身》需要冥府之血做引,
這也是這功法最難的關隘。我記得這冥府之血是地府中執念很深的怨魂釋懷的眼淚所化。
這樣的東西即使在地府之中也不常見。更何況是凡間。可是她完全可以不拿給我看。
畢竟他她可以轉身離去看著我慢慢自毀。可是她沒有那么做。
第四章獲取冥府之血已經是勢在必行。但冥府畢竟不是陽間。此次前去兇險異常,
誰也不知道此番遭遇會不會是有去無回本來她想去幫我去取。但是,我拒絕了她。
不是僅僅是因為她修為不夠。而是她不能因我而去。不然她就是明晃晃地告訴地府。
自己是一個叛徒。思前想后,我便特地用這半生修為聚了一道劍氣。護住周身,
“你若是只見到劍氣回來,就走吧!”我第一次以一個正常人的口氣對她說。“當然,
我可以等一個裝瘋賣傻的人,卻不會等一個身死道消的鬼。”說完這句話,
她卻拉住了我的衣袖,然后輕輕地抱住了我。我本來還期待她和我說點什么。
可她輕輕地拍了拍我的后背。“走吧!早點回來。”“我喜歡喝白玉羹。”“我知道了。
等你回來我再做給你吃。不然就涼了。”“我會早點回來的”隨即我的身形隱入劍光,
遁入地下。第五章地府的幽冥之氣無邊無際攪拌著陰靈。使得這地府中如同永夜。
我變化了身形能讓自己與鬼怪一般。可模樣究竟也是擋不住陰風。
任憑我的劍光凌厲也只能是擋住地府的幽冥之氣吹拂,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一個著急趕路的姑娘,那個姑娘頗為俏麗,一瞬之間我都有點恍惚。
這里真的是地府嗎?怎么會有如此好看的女子。要知道地府是沒有月亮的,
可是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地府之中如果有月亮,
那么地府里月中仙應該就是她那個樣子的吧。
在漫漫修仙路上我見過無數仙子:如驚鴻、如碧玉、如狐媚、如明月。我實在是見得多了。
可越是見過世間的世態炎涼。越知道美貌無雙的往往心思深沉,
越是楚楚可憐便越是患得患失。不知道為什么見到她的那一瞬間,
我突然想起師傅說過的話:越是舉世無雙得越是有自己的造化,
而能遇到了她們也是你的造化。我來地府就偏偏能遇到如此美人這不是我的造化嗎?
于是落在了她的旁邊。“姑娘,我是仙子還是鬼魅?”“上仙何故調侃在下,
若不是來搗亂的?”那姑娘的神色一緊,那擰著的眉頭更是為她的俏麗增添了幾分顏色。
看到被人一眼便識破自己修行者的身份。此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格殺的準備。
但我的嘴上還是調笑道:“姑娘,您是怎么知道我是修行之人的?”“閣下用劍氣環繞周身,
生怕沾染因果,還不是前來的仙人?”“姑娘,居然如此見多識。煩請姑娘莫要聲張。
”沒等姑娘回答。一群鬼差便從遠處飛來。大叫:“【童安晚】哪里逃?
森羅殿豈是爾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我見到了那幾個鬼差來勢洶洶,
憑著這些年對地府的憎惡便擋在她的身前,我自然知道替身后的女鬼阻擋鬼差。
這一行為意味著什么?可我還是笑瞇瞇說“幾位鬼差,為什么要追一個小小鬼魅?
”那個名叫【童安晚】的姑娘看到有人替她出頭,便攏了攏鬢角的亂發。輕輕咬住嘴唇,
低聲說道:“上仙,我知冥府之血在哪里,幫幫我,我有辦法。”被她說中了心事,
我剛想追問只是那十幾個就把我我們兩個圍在當中。我知道如果是一般魂魄,
地府犯不著差遣這么多鬼差前來。也就是說身后的女鬼大概率是有些本事。
而且她居然一出口就能點明我的心事。真是一個危害極大且知之甚廣的女鬼。
“哼哼~有意思!
”她很可能真的知道冥府之血的下落于是我拿定了主意:拿蜀山的名頭看看能不能糊弄過去。
“在下蜀山【張小辮兒】,特奉師門前來造化幽冥鬼眾以增修為。
這個鬼魅與我蜀山大有淵源,望諸位給個面子。”隨即從身上掏出一個彩色的琉璃珠子。
這個珠子不是凡品,那是當年女媧補天的五**石的余料,這是我特地帶到的地府的,
為的就是以防不測,因為這顆珠子之中內含天地初開的一絲靈氣。幾個鬼差一看是如此寶物,
便有些心動。眼神不停地交流,握著法器的手緊了又緊。半天不說話。
看來他們既不肯放過那個女子,又想貪圖我的珠子。為首的鬼差見狀,站了出來。
按下了鬼差們的貪婪:“這個家伙犯了天條,上仙不要為難我們。”“什么天條?
犯得著這么興師動眾!”“此人涉嫌逆天改命,如此一來上仙請不要干涉其中。
不然我們回報上司,別說上仙恐怕也難脫干系。蜀山也要牽扯其中。
”這幾句話說得確實漂亮。“那如果你們回稟不了呢?”我的嘴角泛起一絲狡詐。
“什么意思?”我又凌空抓了一下,將圍在我身上劍氣揮了過去。
這一招很是突然那些鬼差一瞬間便都灰飛煙滅了。我謹慎地看了看四周。
可是只看得見這綿延千里的冥府一片光怪陸離,鬼哭狼嚎。
唯有眼前的女鬼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她幾眼。“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你們蜀山弟子來這個見不得光的地方,無非就是要一樣東西‘冥府之血’來修身外化身之法。
而我也不愿欠你的人情。”女鬼用自己那倔強的眼神似乎正在佐證她的說法。
被人識破的我尷尬一笑,看著她。她似乎是看明白了我的想法:“仙長若是想要冥府之血,
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而我倒是有些辦法。”女鬼皺了皺眉,
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上仙,您若是信得過我,就放我離開,
一天之后我帶冥府之血回來。”“你這個姑娘好奇怪,我怎么知道你離開之后還會不會回來?
”女鬼說:“那尊駕就殺了我吧。”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
我像是聽到了什么特別好笑的笑話笑了好半天,然后擦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那你走吧。
”那姑娘似乎像是十分吃驚:“不對我下什么禁制嗎?”。“我信得過你。
我在這里等你一天,你若是來了便也就來了。若是不來我也無在意。
”“原來你們修仙的不都是小人。那煩請您在此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我便真的傻傻地等了她一天一夜。等計時器大概過了12個時辰之后,
【童安晚】就出現在天際線之處。等她靠近她把一個小瓷瓶扔給了我:“那便是冥府之血了。
”我看著她說道:“像我這么講信用的鬼不多見了。”“上仙是可原地飛升之人,
將來位列仙班,卻也來調侃我這樣的小人物。可上仙不要弄錯了,你我一飲一啄,
可也不能輕慢于我。”“姑娘,俠肝義膽在下佩服,下次有機會我還來地府拜會姑娘。
”“那身外化身至少還需要32瓶,請上仙與我一道追蹤符。以方便上仙尋我。
”這話才一說完,便生了變故。不知道是在地府待的時間太久,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我的劍氣繞著女鬼繞了一圈又一圈。等我能控制劍氣的時候。
女鬼身上有了極微弱的蜀山味道。等我回到蜀山之后。把那瓶冥府之血。拿給道侶看。
“果然是冥府之血。可是按照《三十三處身外身》的修煉方法。
要修成三十三個化身就還需要三十二瓶的冥府之血。”果然和那個女鬼說得沒有差別。
看來這地府的水確實很深。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想要剩下的冥府之血也確實需要好好想個辦法。
第六章等我再見到【童安晚】的時候她已經從一個被陰差海捕的怨魂變成了酒館的老板娘。
甚至地府第一花魁【郜無言】,也是她的座上賓。或許這就是她能搞到冥府之血的原因吧。
要知道這冥府之血那是世間稀罕之物。她能搞倒不奇怪。
奇怪的是我每次通知【童安晚】不過一天見她時就一定能夠取到。
我記得不是說這冥府之血是極為難得嗎?可是看著【童安晚】的身形越來越消瘦。
甚至多了一個怕黑的毛病。她在地府這么多年怎么可能那么怕黑呢?
是起了疑心在我的逼問之下她的侍女才道出真相我也終于知道那所謂的冥府之血名字的由來。
按照功法所說:冥府之血執念很深的怨魂釋懷的眼淚所化。那也應該叫作冥府之淚才對。
怎么會叫冥府之血?在侍女娓娓道來之中我終于知道了為什么她總是可以拿出冥府之淚。
那不過是因為她就是一個不愿繼續令人遺忘前塵的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