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剛才我是不是眼花了？”
“啪！”
他話音剛落，頭就挨拍了一巴掌。
陸修明從拐彎處走出來，咬著一支煙，神色晦暗不明：
“你不是眼花，就當剛才突然瞎了，啥也沒看見。”
站在他旁邊的王全勝若有所思地點頭，剛才他真“瞎”了？
隊長的心思，也太難猜了。
“那臭水溝里的幾個人怎么辦？”王全勝話音剛落，覆蓋他的黑影已經遠離。
陸修明擺手，什么也沒說，就融入夜色中。
王全勝拍了下頭，他們沒看見，他們瞎了，明天讓警察處理。
不過，這個巷子這么黑，等警察明天發現，這幾個人都腌入味了吧？
已經回到宿舍的李彩蓮，并不知道還有兩人“黃雀在后”目睹剛才的一切。
她緊趕慢趕地回到宿舍，快速去澡堂洗澡后，回宿舍直接拉蚊帳睡覺。
回來的路上她才想起，準備過年了，她不能浪費系統的時間差。
寫春聯，先寫個2000份。
以前在牢里，她跟一個大姐學寫毛筆字，一寫幾年。
一份春聯5毛錢，2000份就1000塊，除去紅紙的成本，也還能賺900多。
現在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每天寫100份……
李彩蓮先進時間系統，把春聯的內容寫下來，再確定好規格。
等一切準備好， 她又練了一會兒拳才睡。
每晚在時間系統練5個小時，也不縮短她睡眠時間。
寫春聯她早就練成肌肉記憶，提筆就能一氣呵成地寫下來。
她的目標是寫5000份，先賺本錢，到時去鵬城賺第一桶金。
這個年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李彩蓮在里面待幾年，遇到不少長輩，沒事就在她耳邊念叨商業經。
她們就是存分享，把自己的成功經驗說出來，哪個時候在哪個城市，做什么能賺錢。
李彩蓮那時聽著，就當消磨時間，磨耳朵，現在回想就像錄音播放一樣在耳邊重復。
最先開放經濟這幾年，就看誰膽子大了。
這個時候，從鵬城批發衣服賣最有賺頭。
按紡織廠現在的情況，過年后情況只會更差，
到時她申請停薪留職，戶口還掛在廠里，再到附近租房子單獨住……
不知不覺李彩蓮睡著了。
一夜無夢。
早上，李彩蓮繼續在會計辦公室磨洋工。
她趁主任沒心情盯大家工作，寫了一份詳細的計劃表。
李彩蓮順便寫了一封舉報信，準備下午出去買紅紙時寄出去。
這封信得寄到時剛好，過年前劉如花才好跟那些人活動。
“每年過年福利就那些，工人們都有意見了，
年年發這些沒用的布頭，一點新意都沒有。”
“誰說不是呢？去年發的布頭，我家還堆著。”
“得了，現在廠里啥情況，能按時發工資咱們就燒高香了，還想要過年福利？”秦主任抬頭看幾人一眼，又嘆一口氣。
幾人立刻閉嘴，對看一眼，不敢這個時候觸霉頭。
鈴……
電話一響，所有人都側耳聽。
秦主任接起電話：“好，好，我現在馬上去銀行辦手續，
王行長，這次真的謝謝您了，改天請你吃飯…….行，就這樣。”
陰轉晴…
秦主任笑得眼角皺紋都深了幾分也毫不在意：
“今年能過個好年了，大家把手里的工作做好，工資準時發，獎金也一起發下去。”
李彩蓮離得最近，聽到電話那頭的王行長說，截了哪個廠的款項，幫紡織廠把債追回來了。
她看到大家的反應，就知道紡織廠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久了。
這個月的工資準時發，那下個月呢？
“彩蓮，你雖剛來，但過年前一個月的工資是年前發的，
這次發工資，你也有份。”秦主任拎包離開前，拍了拍李彩蓮的肩膀安撫。
其他人面露喜色，小聲嘀咕著，商量年前置辦年貨的事了。
春聯也是年貨的一種……
第一筆春聯訂單不就有了嗎？
中午午休時，李彩蓮出去買紅紙了，沒回宿舍午睡。
…
日用品商店內，
午休時間，老板吃完午飯在躺椅上打瞌睡。
李彩蓮來到商店，在里面看了一圈，沒看到紅紙，倒遇上了室友宋小玲。
她正挑選一些小飾品和膠水，在單獨的小零件區域，又挑選了一些。
李彩蓮看到她拿的鉗子和其他東西，就知道她想干嘛了。
紡織廠最多布頭，但拿來做衣服不成樣，
有些碎布頭廠里按麻袋處理，顏色艷麗的可以做成發夾，發箍等發飾。
現在街上賣飾品的攤子幾乎沒有，這邊又是省城，如果賣發飾肯定好賣。
宋小玲看到她，只對她點點頭，就把老板叫醒結賬離開。
“小姑娘，你轉了一圈，是不是沒找到東西？”老板拿起雞毛撣子撣灰塵，狐疑地看向她。
李彩蓮：“我想要紅紙，但沒看到有。”
“你要多少？馬上過年了，買紅紙的人越來越多，
我們店里有一些，但沒往外擺。”老板以為她只要一張，有點不想給。
過年前，紅紙熱賣，他還想壓壓貨。
這年頭，生意好做，他不用太費心神。
“越多越好。”李彩蓮看到宋小蓮買材料后，改變了主意。
做生意，能利用別人的勞力賺錢，才算真本事。
她有信心把春聯賣給紡織廠做福利，更有信心把春聯批發給別人賣……
不用自己出攤去賣，她就能把時間空出來，寫更多春聯。
老板怔了一秒：“小姑娘，你要這么多紅紙做什么？”
“老板，我家里的老人會寫春聯，想趁現在有空，寫一些出來賣。”李彩蓮半真半假的道。
寫春聯是真，但寫的人是她。
老板眸光一動，春節的年貨，放首位的就是春聯，
去年他本想批發一些回來賣，但工廠出的春聯價格貴，利潤太低了，他算了一筆賬，并不劃算。
“現在就寫是不是早了點？”老板試探地問，從貨架頂端拿下一個大箱子。
李彩蓮漫不經心地說：“早寫才能賣量，
老人家想把春聯批出去，賺點買菜錢什么的，他寫得快，又抹不開面出去賣，只能轉給能賣的人，賺點筆墨錢。”
老板心中一喜：“小姑娘，要不你把春聯放這里寄賣？到時咱們按比例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