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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精力,只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走到天都黑了,路上空無一人了,她還在走。
直到感覺身后有黑影逼近,郁歡宜才徹底醒了過來,心底一陣發顫。
她下意識拿出電話打給賀溫尋,卻怎么也打不通。
身后的黑影愈發得近,她連手指都在顫抖。
從前賀溫尋從來不會不接她的電話,他給她設置的鈴聲永遠是最特別的,為了能隨時接到她的電話,他連洗澡都會把手機帶進去。
可偏偏這次,她打了整整十個電話,沒有一個被接通。
她一邊拼命跑起來,一邊仍不放棄,打到不知道第多少個時,那邊終于接通了。
“賀溫尋,快來救救我,有人跟蹤我!”她聲音急促,恐懼溢于言表。
可她聽到的,卻是吳盈曼的聲音。
“郁歡宜?他去洗澡了,特別叮囑我今晚不用接任何人的電話,誰都不能來打擾我們,我們馬上就要上床咯,對了,你和他從來沒在醫院做過吧?”
電話卡擦一聲被掛斷,郁歡宜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手機都快拿不穩。
倏地,她被狠狠揪住頭發,身后的男人將匕首放在她的脖頸處,尖銳的涼意激得她一顫。
“你是想被 奸殺,還是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男人聲音嘶啞難聽,將匕首緊了緊,郁歡宜的脖頸處滲出血跡。
她冷靜道:“我把錢都給你,要是不夠,我現在就去取!”
她快速將身上所有現金都拿出來,男人拿到錢后,卻用惡心油膩的視線掃視起了她!
趁他放松,郁歡宜抓住間隙,用力將他撞開,拼了命地往前面跑。
直到一個懷抱牢牢接住了她,她下意識地尖叫,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別怕,歡宜,是我。”
賀溫尋身上帶著涼意,將郁歡宜緊緊抱在懷里安撫,眼底卻淬了冰。
“誰這么大的膽子,敢跟蹤我的人?”他聲音冰冷,狠狠盯著早已逃之夭夭的人。
他低下頭,輕聲安撫著:“歡宜,我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可郁歡宜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抬起頭,帶著倔強:“賀溫尋,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賀溫尋表情微變,眼底閃過一抹愧疚。
“抱歉,我去了洗手間,沒聽到你的電話。”
他看到手機里的通話記錄時,第一時間就覺得不對勁,可他卻被吳盈曼搪塞了過去,并未多想。
兩人在醫院的病房里翻云覆雨,做到一半,他卻突然翻身起來。
吳盈曼鬧著不讓他動,不小心說漏了嘴:“你現在走有什么用!說不定她已經被跟蹤狂怎么樣了......”
那一刻,他心底一陣發涼,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里。
萬幸,萬幸郁歡宜沒有出事。
可郁歡宜,再也不會對他動容了。
他帶著郁歡宜回到家,她全程一聲不吭,連視線都不曾給他一個。
他只當她在為他不接電話生悶氣,又被驚嚇到,并未多想。
賀溫存親手將安神藥送到她嘴邊,卻被她一手打翻。
“賀溫尋,剛剛是吳盈曼接的電話,你猜她說什么了?”郁歡宜聲音平靜,仿佛在問一個最尋常不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