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到飯桌,吳盈曼仍在喋喋不休,賀母拉著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他勉強笑了笑,卻像個邊緣人,融入不了他們。
直到賀母拉著他的手問他什么,他才清醒過來。
“溫尋,郁歡宜跟你結婚那么久,始終沒有一子半女,你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了,我看盈曼就不錯,身體好,一看就能給你生個大胖小子,你可不要錯過了!”
吳盈曼臉頰微紅,似乎樂開了花,她十分津津自喜,認為自己成功攻略了賀母,離賀夫人的位置已然不遠了。
可賀溫尋卻冷下臉,仿佛被觸及到了底線:“媽,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這輩子除了郁歡宜,誰都不能成為我的太太,我只會有她一個人。”
他沒有管吳盈曼的臉色,大步走了出去。
吳盈曼拉著賀母,似乎極為委屈,哭得梨花帶雨。
賀母握著她的手安撫:“你放心,盈曼,只要你懷上溫尋的孩子,賀太太的位置只能是你的,阿姨今天在這給你保證,會好好護著你,你可一定要爭氣。”
吳盈曼重重點頭:“阿姨,我一定會努力懷上他的孩子,如果我成了賀太太,一定會好好孝敬您。”
回到家,賀溫尋脫掉外套,下意識想遞給郁歡宜,卻發現沒有人接。
他垂下頭,有些喪氣。
抬起頭時,卻見吳盈曼正穿著郁歡宜許久未穿過的吊帶睡衣,朝著他搔首弄姿。
沒看到她臉的一瞬間,他確實有幾分愣神。
他腦海里止不住地放映著郁歡宜第一次穿那條吊帶睡衣時的畫面。
她向來臉皮薄,從來不肯主動穿這些,直到他生日那天,他應酬完回來,一掀開被子,就見郁歡宜穿著吊帶睡衣,紅著臉躲在里頭。
那畫面,他好像怎么也不能忘,看見郁歡宜那可愛害羞的模樣時,只剩滿心歡喜。
他滿滿上移,看到的卻是吳盈曼的臉。
她們太不一樣了。
郁歡宜清冷,白 皙,從不過多裝飾自己。
而吳盈曼,帶著混血氣息,總是將漂亮的東西往自己身上堆,似乎十分張揚。
若是之前,他說不定早就控制不住撲了上去,可現在,他腦子里已經徹底只有郁歡宜。
他皺著眉,冷聲道:“誰讓你穿歡宜的衣服?她不喜歡別人用她的東西,趕緊給我脫了。”
吳盈曼撇撇嘴:“她都不在家你還裝什么深情,她的東西又不是什么珍珠寶貝,你這么護著干嘛?”
賀溫尋臉色冷了幾分,只重復了一遍:“我不說第三遍,現在去把衣服脫下來。”
吳盈曼氣急敗壞地指著他:“你!”
她想無理取鬧,想撒潑打滾,卻在觸及到他冰冷的眼神時徹底消停,乖乖把衣服脫了下來。
她恨恨地想,賀溫尋現在護著她還有什么用?脫下來又有什么用?
郁歡宜永遠都不會回到他身邊了,也永遠不會再穿這件衣服!
客廳里,賀溫尋走來走去,仿佛滿心焦躁。
郁歡宜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超過兩天,眼下,他十分坐立不安,更何況她將他的電話拉黑,信息不回,越是到了晚上,他就越是心慌。
他總覺得,郁歡宜就算再生氣,也不會一聲不吭獨自出國,更不會把他拉黑。
他倏地起身,走到房間,卻看到了一個小箱子放在角落。
他忍不住走過去,第一眼,看到了一張合照。
郁歡宜和賀溫尋站在豆腐攤前,他擺著鬼臉,郁歡宜看著他,笑得溫柔。
他心里一軟,看著這張照片,嘴角微微勾起。
他繼續往下翻看,幾乎所有打印出來的照片都在這里,他越看,就越覺得回憶濃重,滿腦子都是郁歡宜的臉。
翻到最后,箱子底下平躺著一張白紙。
他以為是什么代表兩人感情的東西,有些期待地拿了起來。
在看清的一瞬間,他腦子里的弦好像徹底被崩斷。
那是有他親手簽名的,與郁歡宜的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