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隔天。
因為辦事員的電話一直沒有打來，
心急的周之為索性去了趟廠里。
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有關于江橙月的消息一點沒有，內心的焦躁周之為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他的思緒。
他打開門一看，是自己辦公室的小張。
周之為心下一喜，正準備問是不是有了江橙月的消息。
小張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袖。
“不好了，不知道誰寫了一封舉報信，現在廠里開會說要讓你在家里反思！”
“怎么可能？是誰舉報了我？”
周之為的整個人的大腦瞬間空白。
他高中畢業后就進了廠里當文員，熬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成了最年輕的書記。
甚至還放棄了高考的機會。
現在卻突然說被舉報，這讓他難以接受。
周之為有些失控的抓住小張的衣領：“反思到什么時候？”
“你有沒有看過那封信？那信里究竟舉報了我什么？”
小張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連忙結結巴巴的說自己也不清楚是誰舉報的，而且因為職位太低他根本沒有資格去看那封信的內容到底寫了什么。
他支支吾吾樣子徹底激怒了周之為。
只見他幾乎將小張整個人拎了起來:“查不到的話，你也不用回廠里了！”
“該向著誰，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別忘了是誰送你進來的，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大橋底下賣塑料袋呢！”
“是。”
小張說完便立馬連滾帶爬的走出了辦公室。
十分鐘后，又一陣敲門聲傳來，周之為以為還是在小張極度不耐煩的說了句進。
“之為啊怎么垂頭喪氣的？是不是有什么不順心的？”
只副廠長劉縱橫慢悠悠的走進來。
周之為看清來人后瞬間沒了脾氣。
“劉哥，手下人不懂事，我有些急而已，您坐。”
“這才對嘛，年輕人就應沉得住氣，這才是像我認識的周書記嘛！”
“我明白的。”
周之為望著劉縱橫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欲言又止。
他年紀小，當上書記本就有很多人都不服氣，所以他向來對每個人都盡可能的謙讓。
平日里和劉縱橫也沒有太多交際。
只是依著禮貌叫聲哥。
“之為啊，我知道你要問什么，而且我也知道你已經收到了上面的通知是不是？”
“家庭作風問題嘛，可大可小，但要是設計到廠里的工作分配，那就不是小問題了，廠長還沒有回來之前，我讓你在家里反思，這事兒你不怨我吧？”
家庭作風？
周之為的心里有些疑惑。
他第一反應是蔣清清對自己懷恨在心舉報的。
可是工作的受益者是她，她不可能毀掉自己的前途。
難道是江橙月嗎？
她為什么要舉報自己？他的心里一陣抽痛。
見他盯著自己，周之為強迫自己的心緒定下來，不再去想一連串的問題。
“怎么會，我是您一手帶上來的，我知道您為我好，怎么會怨您。”
劉縱橫滿意的點點頭：“不過這次舉報信直接送到了廠長哪里，他的助理已經發了最快的電報給他了，你恐怕得回家等通知了。”
他說著又拍了拍周之為的肩膀：“到時候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我想你是知道的。”
“劉哥……”
周之為遲疑了片刻：“好，我聽您的。”
廠里的工作及其難得，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擠破了頭想要擠進來。
領導或多或少都會帶一些家里的人名額。
劉縱橫的話他不是聽不懂。
但是他明白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
否則只會更加嚴重。
周之為想了想，決定去找其他的領導問一問。
他走到二樓的辦公室挨個敲了敲門，卻發現沒有人回應。
他不免有些疑惑，明明他才看見了有人進去的。
難道是根本不想見他嗎？
周之為剛剛高昂的情緒一下子松懈了下來。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望著已然被拆除的門牌。
一股絕望慢慢爬上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