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財經報紙的版面每周輪換，但不管怎么換，蕭氏新任女總裁總是會出現在封面上。
聽說這位新總裁上位后就果斷裁掉了和傅氏集團合作的多條產品線。
傅氏又屋漏偏逢連夜雨，在這種動蕩關頭爆出稅務丑聞。
一座摩天大樓就這樣迅速進入傾覆的局面。
不過這些傳聞，外行人也就聽個熱鬧。
蕭若凝看著鋪天蓋地的營銷，捏了捏眉心，修長的手指在車窗的反光下顯得蒼白又透明。
她原本是不想出來的，耐不住萌萌剛回國就對她三催四請，心理醫生也告訴她，多和朋友們呆在一起，嘗試一些新鮮事物，對她的病情會有幫助。
駕駛座上的萌萌還在喋喋不休：
“我才出國一年，大街小巷就都是你的海報和封面了，比前段時間很火的那個流量明星還要夸張。”
“要我說啊，你這張臉不進攻娛樂圈也是真的可惜了。”
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對了，我在國外那家療養院里看到傅佑庭了。”
“才五年，他就老了幾十歲，整天神神叨叨，連話也說不靈清，要不是護工看著，恐怕屎尿都得糊自己身上。”
“這段時間傅氏外亂加內斗，更沒有人管這位從前嬌生慣養的傅家少爺了。我親眼看見療養院里有人直接拿狗吃剩下的東西喂給他。”
“他居然也吃下去了......”
萌萌這幾年不過是仗著和蕭若凝走得近了些，小賺了幾筆，遠遠沒有窺探到豪門恐怖吃人的冰山一角，仍舊心有不忍：
“傅佑庭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給傅氏施壓，非把人帶回國處置嗎？”
“是。”
蕭若凝終于說了上車以來的第一句話，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傅佑庭必須把他當年受過的罪全都受一遍。”
萌萌不敢再求情了。
透過后視鏡，她看到蕭若凝的臉。
冰冷、蒼白、美麗，甚至在某種角度之下，能看出一種無機質的美感來，別說吃瓜的群眾，就是她看久了都忍不住有心動的感覺。
無關性別，源于對美麗的絕對服從。
可如此美貌的蕭若凝眸子里卻總是籠罩著一層寒霜，將那顆黑曜石一樣的眼睛襯得脆弱又無助。
可蕭若凝怎么會無助呢？
萌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把，收回視線的時候，不由得瞥見了對方脖頸間露出的一抹銀色。
吃驚于項鏈的成色，萌萌忍不住咂舌：
“你居然會戴這種廉價的項鏈？”
蕭若凝的手不自覺摸了摸鏈條上的星球玫瑰掛墜，冷淡的表情有一絲溫柔的松動：
“嗯。戴著挺好看的。”
實在瞧不出來這條平平無奇的項鏈有哪里好看，萌萌甚至看出了幼稚的感覺，可她最后也只禮貌地笑了笑：
“是挺別致的。”
車子在一家會所門口停下。
服務生接過鑰匙，自覺開去泊車。
萌萌則和蕭若凝一同走了進去。
酒局里來了不少人。
一部分是萌萌的朋友，更多的則是慕蕭若凝的名前來的人。
因為蕭若凝，酒局的名額幾乎成了高價都搶不到的入場券。
有人彎著腰跟蕭若凝敬酒，有人討好地和她寒暄，還有人早早就安排好了最英俊的少年。
都說蕭若凝不近男色，還不是因為沒有遇上極品？
圈子里的人都一個德行，遇到真正入了眼的，誰還能坐懷不亂？
于是，拍拍手的功夫，幾個少年走了進來。
膚色各異，高矮不一，精致得不得了。
蕭若凝知道，酒局里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不喜歡，但她也已經不是五年前的蕭若凝，不會因為自己不喜歡就強行要所有人難堪。
正準備走出去透透氣，隊伍最末尾走出了一個俊美挺拔的男孩子，穿著很清純的學生服，皮膚白得刺目，手腕上還別著一只玫瑰星球的鏈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