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蕭若凝的手迅速收緊,然后狠狠一甩。
周嘉予受傷的身體被拉的一趔趄,傷口再次裂開,透過厚重的紗布依舊染紅了整片后背。
氣味濃烈的血液像條毒蛇將翠綠的草坪染紅。
“你流血了?”
蕭若凝下意識要上前去扶,卻被傅佑庭勾住手腕:
“正常人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
“嘖嘖嘖,連氣味都一樣的惡心,裝的可逼真。”
“這些......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
蕭若凝猶疑著還想往前,傅佑庭卻突然崴了腳。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忙著查看他的傷勢。
傅佑庭卻大度地笑了笑:
“我沒事的,只是剛才被嘉予推了一下,只希望不會影響到訂婚儀式。”
“同為男人,我其實能理解他的。”
“占有欲作祟,想弄出點不一樣的動靜來吸引你的注意力。只是,我們都快結(jié)婚了,嘉予怎么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己私欲弄傷我。”
“這畢竟關(guān)系著蕭傅兩家以后的合作啊。”
“我沒有。”
周嘉予的聲音被湖面上吹來的風裹挾著消失了蹤影,蕭若凝的眸子已經(jīng)冷下來:
“還在撒謊?還在耍手段?”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要訂婚了,要你收起那些下作手段?”
“可你就是聽不懂是不是?”
“周嘉予,你怎么這么賤啊!”
天色忽然暗沉下來。
幾滴雨砸入地面。
“若凝,下雨了,快把嘉予扶回室內(nèi)避雨吧。”
傅佑庭掙扎著想自己站起來,卻被蕭若凝扶住了。
女人連目光都沒有分給周嘉予一點,只冷漠道:
“你比較重要。至于他——”
“他不是愛耍手段裝可憐嗎?那就在雨里好好裝一裝吧!”
兩道白色的身影相擁著離去。
好像有雨水落到了周嘉予的眼里,他后知后覺地閉了閉眼,腦子里不自覺閃現(xiàn)出多年前曾經(jīng)朝他伸出手的少女。
那點溫暖,終究隨著大雨傾盆,一去不復(fù)返了。
蕭權(quán)給蕭若凝打了個電話,囑咐他立刻回去。
走出婚紗店前,蕭若凝回頭往草坪上看了一眼,眉心不自覺皺緊:
“給他拿把傘。”
“過一會兒就讓他進來吧。”
“干凈的衣服也要提前備好,還有姜茶......”
蕭若凝還要再說,司機已經(jīng)打開了車門:
“小姐,老爺正等你呢。”
雨幕中,蕭若凝回過頭,彎腰坐進了車里。
黑色邁巴赫疾馳而去。
店員正要照吩咐去送傘,傅佑庭攔在了她面前:
“不許去,也不許讓他進來。”
“還有,若凝要是問起來,你知道該怎么回話。”
醒來的時候,周嘉予發(fā)現(xiàn)自己呆在一間陌生的房子里,而柳玉蘭正坐在床頭。
柳玉蘭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一個母親那樣,溫柔地將手貼在他的額頭試探他的體溫:
“我的好兒子,這幾天,你受罪了。”
像這樣溫情的話如今已經(jīng)無法觸動周嘉予分毫,但他還是忍不住問:
“當年,為什么不肯放我走?”
高考那年,周嘉予一心想要去最遠的地方讀大學,最好去了就永遠不再回來。
那時蕭若凝還沒膩了他,每天都和他如膠似漆。
可就在踏入考場的前一刻,柳玉蘭用一包迷藥迷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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