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丟出門外,腳踝的劇痛讓我一時站不起來。
我看著高高的公司大樓。
頭一回意識到,自己始終都是一個人。
門外人來人往,出入皆是西裝革履的精英。
我擦擦眼淚,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
剛結婚那會兒,什么都沒有,我們領完證吃了頓小餛飩,就算結婚了。
后來他創業初期。
我們吃一桶面,傅野總說自己虧待我了。
后來賺到的第一桶金,帶著我買了金鐲子。
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他緊緊抱著我。
“當初結婚別人都有我給不起,現在有錢了,別人有的我老婆也一定要有?!?/p>
后來有了孩子,公司越來越好,他的諾言卻始終沒有兌現。
思緒回籠,我看著從買來到現在一直舍不得帶的金鐲子。
轉身去了金店。
從今往后,我只剩下孩子了。
來到金店,老板拿著金鐲子左看右看,又把鐲子丟給我。
“我們這不收沙金?!?/p>
我愣了,把當初的發票拿出來:“老板你再看看,這怎么可能是沙金的呢?當初我老公親自帶著我去金店買的?!?/p>
老板拿起鐲子又稱了稱,把秤轉到我面前。
“你自己看嘛,重量和發票上的都不一樣。我這店開十來年了,沒必要騙你?!?/p>
老板意有所指。
“你自己回去好好查查吧,是不是家里有個一模一樣的拿錯了?!?/p>
我心中隱隱有了預感,卻不敢面對。
拿著鐲子又去了幾家金店。
得到的答復卻都無一例外。
這是五塊錢兩只的沙金手鐲,不是五萬塊一只的純金。
孩子向來懂事,家里也沒有外人來過。
只有一種可能。
孩子還躺在手術室,我沒有時間想那么多。
一家一家的敲門,一家一家的跪。
只要能籌到孩子的救命錢,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原本笑臉相迎的鄰居,一聽我要借錢,紛紛變了臉色。
“去去去,你老公這么大公司,還要借我們的錢?”
我從白天跪到晚上。
也只湊夠了兩千三百五十一塊六毛五。
等我捧著錢來到醫院,醫生卻只是搖了搖頭。
“晚了,早就過了最佳搶救時間,去看他最后一眼吧?!?/p>
病床前,安安手里還緊緊攥著給他的父親節禮物。
“爸爸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