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便利店的玻璃上，呂小帥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從褪色的帆布包里掏出皺巴巴的作業本。收銀臺前，
穿著 JK 制服的女生正對著手機破口大罵，鑲滿水鉆的美甲在燈光下晃得人眼疼。
“學長，你說他是不是有?。俊?女生突然把手機摔在柜臺上，屏幕里躺著條分手短信，
“追了我三個月，送完限量款包包就提分手，當我是什么？”呂小帥在心里默數到十，
抬起頭時眼眶泛紅：“他不懂珍惜是他的損失?！?他從口袋里摸出顆草莓味硬糖，
“你上次說喜歡這個牌子，我特意跑了三條街買的?！迸慕廾澚祟?，
眼淚啪嗒掉進奶茶杯。呂小帥適時遞上紙巾，
余光卻瞥見玻璃門外的身影 —— 穿著香奈兒套裝的李美琪正撐著傘，
高跟鞋踩在水洼里發出清脆聲響。他喉結滾動，指尖掐進掌心才沒暴露情緒。深夜的出租屋，
呂小帥數著錢包里的鈔票，存折上的數字距離妹妹的手術費還差十萬。
手機同時彈出五條消息，李美琪問他明天要不要陪她看畫展，JK 女生約他去游樂園，
還有三個頭像在對話框里閃爍。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切換身份。
“小帥，媽媽又在砸東西！” 視頻里妹妹縮在墻角，背景傳來酒瓶碎裂的聲響。
呂小帥感覺心臟被狠狠攥住，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掛掉電話后，他點開備忘錄，
上面密密麻麻列著每個 “客戶” 的喜好禁忌，最新一條寫著：李美琪對玫瑰過敏，
JK 女討厭香菜。晨光刺破窗簾時，呂小帥套上洗得發白的校服。鏡子里的少年眼神清澈，
唇角總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弧度。他把提前準備好的愛心早餐放進李美琪的課桌，
又在 JK 女生常坐的位置留下匿名情書。操場的廣播響起時，
他正笑著接住籃球社學長拋來的礦泉水，喉結滾動的模樣讓圍觀女生紅了臉。放學鈴聲響起，
呂小帥避開所有人的視線，鉆進城郊破舊的網吧。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早已等在包間，
指尖夾著的香煙明明滅滅：“這次任務有點棘手，商會千金最近情緒崩潰，
你得……”“讓她重新相信愛情？” 呂小帥扯了扯領口，露出鎖骨處未愈的傷口，
那是昨天替 JK 女生擋酒留下的。他接過牛皮紙袋，里面沉甸甸的現金讓心跳漏了一拍，
“但我有個條件，下周必須把手術費打到我賬戶。”深夜回家，呂小帥發現家門口蹲著個人。
李美琪的白裙子沾滿泥點，妝容花得像哭過：“我爸媽要送我出國，小帥，你說我該怎么辦？
”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溫熱的眼淚滲進他單薄的襯衫。呂小帥僵在原地，
背后口袋里的手機同時震動起來 ——JK 女生發來消息說想他，
網吧老板催他去見新客戶。他輕輕拍著李美琪的背，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這場情感游戲，他早該退場了。李美琪的眼淚洇濕了呂小帥校服的最后一顆紐扣，
他數著懷中少女發間昂貴的晚香玉香氣，手機在褲袋里震得大腿發麻。
JK 女生發來第九張自拍，
嘴的模樣配文 “沒有學長在好無聊”；網吧老板的消息更刺眼：“商會千金今晚就要見你，
放鴿子的話，你妹妹的手術費……”“小帥，你會不會等我？” 李美琪仰起臉時，
呂小帥鬼使神差地想起七歲那年，妹妹發著高燒卻把最后半塊饅頭推給他的模樣。
他低頭吻去她眼角淚珠，嘗到咸澀的絕望：“等你回來。”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血色光斑，
呂小帥沖進會所時白襯衫已經半透。包廂里彌漫著威士忌與雪茄混合的氣味，
金絲眼鏡男人朝真皮沙發努努嘴：“這位是程家小姐，你只有三個月時間。
”蜷縮在陰影里的女孩突然笑出聲，涂著酒紅甲油的手指劃過天鵝絨沙發：“就是他？
傳聞中愛李美琪愛到骨髓的舔狗？” 她打開手機，
屏幕上數十張偷拍照片依次閃過 —— 呂小帥給 JK 女生買奶茶，替籃球隊長系鞋帶，
甚至在便利店溫柔哄著哭鬧的小孩。呂小帥的后背瞬間繃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程小姐卻突然將手機摔得粉碎，
水晶吊燈的光落在她鎖骨處猙獰的疤痕上：“我要你扮演我的完美戀人，
讓拋棄我的未婚夫后悔?！?她逼近時香水嗆得人窒息，“要是辦不到，
我就把這些照片發到全校論壇?！绷璩咳c的出租屋，呂小帥盯著存折上新增的五位數，
妹妹的視頻通話突然彈入。鏡頭里少女戴著氧氣面罩，
卻努力比出勝利手勢：“醫生說手術費快湊齊啦！小帥哥最厲害！
” 背景音里傳來重物砸墻聲，母親醉醺醺的咒罵刺破屏幕。他強撐的笑容幾乎碎裂，
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等哥哥忙完這陣，就接你去新家。” 掛斷視頻后，
手機同時收到三條消息：李美琪分享了她在機場的定位，JK 女生撒嬌說感冒了，
程小姐發來詳細到分鐘的約會行程表。周末的游樂園，
呂小帥左手拎著 JK 女生的棉花糖，右手替程小姐舉著遮陽傘。旋轉木馬的燈光下，
他看見李美琪站在遠處，身旁新換的富二代男友正給她戴鉆石項鏈。
JK 女生突然踮腳親他臉頰，程小姐的指甲掐進他手臂，
兩種截然不同的香水味混著廉價彩妝氣息，幾乎讓他作嘔?！皩W長！” 熟悉的聲音傳來，
籃球隊長抱著籃球走來，汗水浸濕的背心下腹肌若隱若現。他遞給呂小帥一瓶運動飲料，
目光在程小姐和 JK 女生之間流轉：“這位是？”呂小帥還未開口，
程小姐已經挽住他胳膊，笑得千嬌百媚：“我是小帥的女朋友呀?！?她刻意抬高聲調，
遠處李美琪的背影明顯僵住。JK 女生突然放聲大哭，
拽著呂小帥的衣角：“學長明明說最喜歡我……”游樂園的廣播適時響起尋人啟事，
呂小帥望著亂成一團的場面，突然覺得荒謬又可笑。他輕輕掰開 JK 女生的手指，
替程小姐理好被風吹亂的發絲，朝著李美琪的方向露出最溫柔的笑。
這場用真心作籌碼的賭局，他輸不起，也不想輸。然而，當他深夜回到家，
發現門縫里塞著張匿名照片 —— 照片上他親吻程小姐的畫面被拍得一清二楚，
背面用紅筆寫著：“游戲該結束了，呂小帥。”呂小帥捏著照片的手指微微發顫，
臺燈昏黃的光暈下，紅筆字跡猙獰如血。他將照片翻來覆去查看，
試圖尋找拍攝者留下的蛛絲馬跡，
卻只摸到紙張背面粗糙的水印紋路 —— 那是只有高端定制信紙才會采用的工藝。
手機在此時突兀地響起，是個陌生號碼。呂小帥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呂同學，游戲該結束了?！?對方輕笑兩聲，
背景音里隱約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猜猜看，要是李美琪看到你和程小姐的親密照，
會是什么表情？”“你到底是誰？” 呂小帥握緊拳頭，指甲幾乎刺破掌心?！斑@不重要。
” 神秘人慢條斯理地說，“重要的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前，帶著存折來城西廢棄工廠，
否則……” 電話突然掛斷，緊接著呂小帥的手機瘋狂震動，
數十條未讀消息涌入 —— 李美琪的富二代男友不知從何處拿到照片，
正在朋友圈大肆嘲諷他是 “腳踏多條船的垃圾”。消息傳播速度比呂小帥預想的更快。
第二天清晨，他剛踏入校園，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目光。JK 女生堵在教室門口，
眼眶通紅地質問：“學長，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嗎？” 還沒等他回答，
程小姐踩著十厘米高跟鞋走來，艷麗的紅唇勾起嘲諷的弧度：“呂小帥，
原來你就是這樣完成任務的？”李美琪出現時，校園廣播正在播放八卦新聞。
她看著呂小帥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聲音冷得像冰：“我一直以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原來都是虛偽的騙子?！?她揚起手機，屏幕上正是那張親吻照片，“從今天起，
我們再無瓜葛。”呂小帥望著李美琪遠去的背影，心臟鈍痛卻顧不上悲傷。他低頭看表，
距離約定時間只剩半小時。匆忙趕到城西廢棄工廠，
斑駁的墻面上用紅漆寫著 “拿來” 兩個大字。走進廠房，
陰暗的角落里突然亮起一束手電筒光，神秘人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按嬲蹘砹?？
” 神秘人伸手索要，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呂小帥握緊口袋里的存折，
突然想起妹妹視頻里的笑容。他猛地扯開襯衫領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傷口：“錢都給了你，
我妹妹怎么辦？”神秘人發出一陣大笑：“你以為那些錢能救你妹妹？實話告訴你，
她的手術費不過是我隨手撒出的誘餌?！?對方摘下兜帽，竟是籃球隊長！他眼神冰冷，
“呂小帥，你以為自己能在這么多人之間游刃有余？太天真了。從你踏入這個圈子開始，
就注定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眳涡浲左E縮，還沒來得及反應，
籃球隊長已經掏出電擊槍。劇痛襲來的瞬間，他聽見對方在耳邊低語：“游戲，該落幕了。
” 而此刻，他的手機正在口袋里震動，妹妹發來消息：“哥哥，媽媽今天好像清醒了一點，
還說要等你回家吃飯……”電流如毒蛇般順著脊椎竄上頭頂，呂小帥眼前炸開刺目的白光。
膝蓋重重砸在滿地碎石上，存折從指縫間滑落，在水泥地上濺起細小的灰塵。
籃球隊長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電擊槍的藍光映得那張熟悉的笑臉扭曲如惡鬼。
“知道為什么選你嗎？” 籃球隊長用槍托挑起呂小帥的下巴，
“你太像當年的我 —— 拼命討好所有人，以為靠卑微就能換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