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心上人,未婚夫赤翎淵在大婚當日屠我全族剖丹。我拼死逃出,告上天庭,
卻因身份低微而被拒之門外。求門無路,我漸感絕望之時,天帝昊陽溫柔將我扶起。
他帶我入天宮,替我申討赤翎淵的罪行。之后,更是憐我孤苦,將我留在天宮悉心照料。
我們在眾神的見證之下,定下了婚期。成親前,我纏著昊陽教我神仙才會的隱匿氣息術法。
學會那天,我隱掉靈氣,幻化成一顆極小的珠子躲在他議事大殿的桌角,想給他驚喜。
卻不料,看到本該死去的赤翎淵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我如遭雷擊,腦子一片空白。
心神動蕩之際,忽聽他陰陽怪氣的開口?!办`沐瑤真慘,
你說她若是知道枕邊人才是屠滅她水靈獸全族的真兇,她會不會瘋掉?”昊陽的臉沉了下來。
“閉嘴,當初若不是你做事不干凈,我何至于出此下策?”赤翎淵不以為意的發(fā)出一聲嗤笑。
“別說的你很委屈似的!百年來,你用苦肉計在靈沐瑤身上騙得的好處可不少。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她取珠提升實力?
畢竟當初你剖她族人靈珠時可毫不手軟,其中還有不少幼崽。
你該不會......是對她動了情吧?”“你懂什么?靈沐瑤已是世間最后一只水靈獸,
殺了她,下次月禾再受傷,誰為她治療?”月禾,又是月禾。這個名字,
就像是一把打開深淵之門的鑰匙,讓我再一次墜落。我仿佛又看見,
族人滿是鮮血的身軀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土地,哭喊聲,尖叫聲,不絕于耳。
可我和我的族人,我們甚至連月禾是誰都不知道。我顫抖著,幾乎要維持不住化形法術。
似乎是察覺到什么,昊陽的眉心微微蹙起,朝我看過來。千鈞一發(fā)之際,
兩人手指上的戒指同時亮起一陣紅光?!霸饬耍潞逃形kU?!痹捖?,
兩人身形同時化為一道閃電消失在殿內(nèi)。所有的術法在一瞬間失效,我從桌角滾落在地面,
抱住膝蓋蜷縮成一團。腦子里全是他們剛才的對話,只覺得又冷又怕!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幫我是假的,討公道也是假的,就連百年深情,也不過是為她人與我演的一場深情戲碼。
我卻還可笑的以為,他是我此生的救贖,卻不知他才是我噩夢真正的開始。我又哭又笑,
等眼淚流干,才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仙子,您跑哪去了?今日妖王入宮與帝君議事,
帝君特意囑咐奴婢不能讓您亂跑的?!眲偦氐叫≡?,伺候我的仙婢云巧,
就急匆匆的奔了過來?!把酰俊蔽业哪_步猛然頓住。云巧沒注意到我的異樣,連連點頭。
“是的,聽說是個很年輕的妖王,還是帝君一手扶持的。還聽說他有位夫人叫月禾,
生得貌美,這位妖王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我勾了勾嘴角,滿嘴苦澀的問她。
“這位妖王,是不是叫赤翎淵?”“對啊,仙子怎么知道?莫非,您見到妖王了?
”看著云巧一臉天真的模樣,我只是擺擺手往床邊走?!皼]有,不過是聽到了而已。
”“云巧,我有些不舒服,想睡會,誰來都別打擾我?!鄙砗髠鱽黻P門聲。我躺在榻上,
恨到牙齒都在打顫。赤翎淵不僅沒死,還在昊陽的扶持下,成了新的妖王。昊陽,
你真的好狠,將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究竟做錯了什么,我的族人又做錯了什么?你們,
憑什么要這樣對我們?夜半驚醒,紫微當空。云巧從門外沖進來,一邊幫我穿衣,
一邊告訴我昊陽急詔。我?guī)缀跏潜煌浦サ街厝A殿。重華殿里,
昊陽摟著一位容貌傾城的女子坐在塌上。女子臉色慘白,雙眼緊閉,月華落在她身上,
緩緩流轉,美得讓人挪不開眼。我有些怔愣,直到昊陽急切的喚我。“阿瑤,快,給她治療。
”我遲疑的挪動腳步到床榻邊,祭起水靈獸獨有的治愈之力在她經(jīng)脈中游走。很快,
她經(jīng)脈中竟有無數(shù)道靈力涌過來,與我的靈氣匯聚。女子猛的吐了口鮮血。
昊陽拿著月白的帕子一邊替她擦血,一邊緊張喚她的名字。“月禾,
月禾......”我身形搖晃,靈力從手中斷開。昊陽扭頭看著我,眼底腥紅一片。
“阿瑤,普通的治愈之術沒有用的,用你的心頭血?!蔽覜]有動,明知他心中對月禾的情感,
卻仍舊對他的話感到不可置信?!澳阕屛矣眯念^血救她?你可知,我水靈獸一族,
每耗損一滴心頭血,壽命便減少五百年?”水靈獸一族,生來便弱小,學不得旁的術法,
唯獨一份與生俱來的治愈之力得天獨厚。而心頭血,更是能逆天改命的圣藥。只可惜,
萬事都有代價。而這份代價,便是以我們自身的壽命相抵。昊陽唇瓣開合幾次,
最終什么都沒說,卻用術法強硬的將我捆于身前?!鞍?,我必須救她。至于壽數(shù),你放心,
之后我會想盡辦法替你補回來。”說著,他小心翼翼將月禾放到床榻上,轉身扯開我的衣襟。
看到我胸口橫七豎八的刀痕時,他手中的匕首微微顫抖。那些刀痕,
皆是從前我為救他而留下的。百年來,我以為他對我真心真情,是以每次他負傷歸來,
我都傾盡全力救治他。多少次,瀕臨死亡,都是我用心頭血將他拉回??扇缃?,
他的匕首僅僅只是停頓一瞬,就要再次劃向我的心口。我緩緩開口,“昊陽,你可知當年,
赤翎羽是為誰屠了我水靈族嗎?”“這些與她都沒有關系,她根本不知情?!标魂柣氐妮p巧,
可泛白的骨節(jié)卻出賣了他。“阿瑤,她是妖王的妻子,如今天宮與妖族修好,
正打算合作攻陷魔族。為了大義,我必須救她。你就當幫幫我,好不好?
”聽他說的冠冕堂皇,我實在忍不住失笑?!叭绻艺f不呢?”“昊陽,你應該很清楚,
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的道理。更何況,她吸收了我族人的靈珠,算不得無辜。
正是因為她不無辜,才會被我族靈氣反噬?!薄安灰僬f了,阿瑤,那些都過去了。以后,
我會補償你。”刀尖刺進皮肉,疼的我冷汗淋淋??傻都饷看倘胍环?,我心底的痛便輕一分,
對他的‘舍’便多一分。我垂下頭,視線落在匕首上,輕聲開口。“昊陽,你今日,
是非逼著我救自己的仇人不可是嗎?”他看著我,眼中有不忍,卻又無比堅定。
我輕笑:“那好,我成全你!”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一股靈力猛撞向刀柄。
匕首瞬間穿胸而過,血噴濺了昊陽一臉。他震驚的立在原地,手中的法術盡皆失效。
我軟倒在地上,胸口的洞卻讓我仿佛得到了解脫,笑的無比痛快。
“你為什么......”他恍若自夢中驚醒,趕緊用術法幫我止血。我知道他想問什么,
于是回答他?!耙驗椋@是對我救了仇人的懲罰啊!”對,懲罰,不止是為月禾,
更是痛恨自己曾無數(shù)次救過你!月禾醒了,但她也只是暫時死不掉而已。靈氣還在反噬,
如想自救,除非散盡法力??蛇@些,我不會告訴月禾,更不會告訴昊陽。那天過后,
似乎是愧疚,昊陽送了很多靈丹妙藥,法寶首飾過來。唯獨他自己,
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倚在鈴蘭樹下看霞光,心中卻思索著要怎么復仇。
月禾旁若無人的走進院子,泰然自若的坐在了我對面?!奥犝f,你本不愿救我?
”我抬眸看她,眼中仇恨絲毫不作掩飾?!安蝗荒??我為什么要愿意救你?
”“呵~”她輕笑出聲,“你們這種卑賤的靈獸,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我乃九尾狐族圣女,地位高崇,能為我做些什么,本就是你們這些無用族類的無上榮幸,
你該對我感恩戴德才是。”我皺了眉,沒想到令兩個男人費盡心力,不惜為她滅族的女子,
竟是如此自負。“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她氣結一瞬,
隨即又無所謂的笑開。“你和你的族人,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嘴硬。”“她們呢,
到死都不肯求饒,更不肯心甘情愿獻出靈珠,非要我捉來她們的女兒,當著她們的面,
一刀一刀剖出她的靈珠,她們才肯低頭?!薄澳阏f,她們是不是賤骨頭?
”我的手指漸漸收攏,忍無可忍,對著她揮出一掌。我靈力本就低微,如今又身受重傷,
根本使不出多少威力??伤咕瓦@么飛出去,砸進遠處的池塘。昊陽就是在這時沖進來的。
他想也沒想,跳進池塘將月禾抱了出來。月禾一邊咳血,一邊氣若游絲的解釋?!暗劬?/p>
月禾不過是感念仙子救命之恩,想來道謝罷了。不料,
仙子依舊記恨當年......是月禾的不是,月禾不該來天界,更不該出現(xiàn)在仙子面前。
”“帝君,您送我回妖族吧,便是死,我也不該再來惹仙子煩心才是。”“您放心,
回了妖族,我定會跟夫君說清楚,仙界著實是為我盡了力。這一切,都是月禾,
月禾自己......”她說完,又嘔出一大口血,昏死過去。昊陽看向我,
眼里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心痛?!拔腋阏f過,那些事,月禾根本不知情,你為何容不下她?
”還不等我解釋,他便扭開頭?!皝砣?,沐瑤仙子無故傷人,將她押去刑天臺受雷鞭之刑,
什么時候知錯,什么時候放出來?!薄安灰劬勺由砩线€帶著傷,再受雷鞭之刑,
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云巧撲到他身邊,拽住他的衣擺求情,卻被他無情踢開。
“她是水靈獸,那點傷,憑借她的治愈之力,早就好了。”治愈之力?看來,昊陽是忘了,
醫(yī)者不自醫(yī)的道理。我們水靈獸啊,根本就沒有治愈自己的能力??晌抑?,
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的,還不如留一分尊嚴。受雷刑的第三日,我渾身上下已沒有一塊好皮。
云巧跪坐在結界邊上,哭成了一個淚人?!跋勺?,我去求了帝君,可她們說帝君不在重華宮,
這可如何是好?”“仙子,要不您就服個軟,認錯吧?再這么下去,您會死的。
”我苦笑一聲,死了倒也就罷了。能不用再被人欺騙玩弄,能和族人團聚......可我,
終究是有些不甘心啊!我們水靈獸雖弱,卻從不害人。雖依從于天族,卻從不要求什么,
哪怕被扔到妖界與之比鄰,我們也沒怨過任何人,只用自己微薄的能力,相幫兩族。
可他們卻欺我們?nèi)跣。值胗浳覀兊哪芰Γ瑢⑽覀冸S意屠之。難道,生來弱小便是罪嗎?
我長長嘆了口氣,終究是低了頭。“我知錯了,放我出去,我愿意向妖后認錯了。
”云巧聞聲,喜極而泣的奔到守衛(wèi)身邊。“聽到了嗎?我們仙子說她認錯了。帝君說過,
只要仙子知錯,就可放她出來的,你們快放人啊。”守衛(wèi)面面相覷后,撤了結界離開。
云巧剛想將我從地上扶起來,旁邊卻突然多出來一只腳,狠狠踩在我胸口上。我悶哼一聲,
還沒愈合的傷口噴出血水?!把?,你,你做什么?快松開,我們仙子可是未來的天妃。
”“天妃?”月禾嗤笑一聲,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我整個人翻滾著飛了出去。云巧還想過來,
卻被月禾的兩名仙婢押到了一邊。月禾走過來,繞著我欣賞一圈,嘴里不斷發(fā)出嘖嘖聲,
最后一腳踩在我臉頰上?!斑@么落魄的天妃,我還是第一次見?!薄安贿^可惜了,
帝君為了治我身上的傷,同意把你的靈珠給我。”我艱難的抬頭看她。她臉色紅潤,
中氣十足,哪有半分傷重的樣子?“不可能,我不信,你讓昊陽親自來?!痹潞梯p笑一聲,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帝君不會來見你的,你該不會以為,帝君真的喜歡你吧?
”我當然不會以為昊陽真的喜歡我,我只是,想保住自己這條命。月禾蹲下身來,
掐住我的下顎逼我與她對視,眼中的輕蔑仿佛我只是一只螻蟻。“實話告訴你,百年前,
你族人被屠的計劃,就是帝君一手策劃的。他的心啊,從來都只在我身上。
”“我不過是侵染了魔氣,他便想到用你們靈族的靈珠替我凈化魔氣,更能提升我的法力。
”“只是沒想到,翎淵小瞧了你,就讓你成了漏網(wǎng)之魚?!薄安贿^沒關系,今日,
你的靈珠一樣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蔽覜]想到,滅族的真相竟會是如此。月禾沾染了魔氣,
他們不敢讓仙妖兩族知曉,便選擇屠戮我們靈族?我一把打開月禾的手,心中又恨又痛。
“月禾,你們不得好死,終有一天,你們?nèi)齻€都會落入無邊煉獄的。”月禾嗤笑一聲,
手中驀然幻化出一柄匕首?!澳俏覀兙拖瓤纯?,誰先不得好死?!痹捖洌?/p>
她的匕首狠狠扎進我的腹部,翻攪。我痛不欲生,發(fā)出陣陣慘叫。她獰笑著,手上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