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嫌疑人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專案組全員瞬間崩潰,同時割喉。
上級立刻派了更高級的小組接手。威逼利誘后,嫌疑人說了那句話。組長迅速銷毀審訊記錄。
和參與審訊的七個人從十八樓一躍而下。多年來,各方勢力逼著嫌疑人說出那句話,
可他再也沒有開過口。直到我接手了專案組。他說,一定要把那句話告訴我……三年前,
李巖在開組會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整個課題組聽完后全員崩潰,割喉自盡。半年時間,
各方勢力都逼著他把那句話復述出來。可接連讓兩個專案組全軍覆沒。
然而在上一個專案組全員死亡后,他卻再也沒有開過口。直到他看到了我。
上級把刑偵精英組成一個小組,交給我帶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什么樣的一句話可以讓一個課題組和兩個專案組精神崩潰。“導師當時被搶救過來了。
”老搭檔陳斌解釋:“我們也試圖問過他聽到了什么,但是很奇怪,他醒來以后說的話,
沒有一個人聽得懂。”當時的錄音被放出來,陸教授的聲音瘋瘋癲癲,
只偶爾夾雜了幾個漢語單詞:“人類……腦袋……蛇……”“專案組想過,
或許這位考古學家說的是某種不為人知的語系,但是這么長時間了,
沒有一個語言學家破譯出來。“等我們再想詢問的時候,他已經從樓上跳了下去,頭著地,
只留下幾張鬼畫符。”陳斌把陸教授的畫拿給我看。筆觸混亂,毫無章法,
只能勉強把幾個圈圈當做眼睛。事關重大,我決定先去看看李巖。
他正在被我的手下審訊:“你到底說了什么,讓那么多人崩潰自殺!
”和審訊人員的憤怒不同,李巖笑得隨意:“既然知道我的話能讓人崩潰自殺,
為什么還要問?”“說!”被選入這個專案組的都是被篩選過的敢死隊。我們全組二十個人,
無一不是懷揣著必死的決心。見威脅沒有用,李巖笑笑:“和我沒關系,他們自己活不下去,
就自殺咯。”“你!”不論審訊人員紅臉白臉如何變換,李巖始終沒有松口。
甚至還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的手下們表演。“別白費力氣了,我不會說的,憑你們,還不配聽。
”“那我呢?”我推門而入。看到我的瞬間,李巖眼睛亮了亮。我給手下們打了個手勢,
示意他們離開。他們明顯不愿意:“組長,這個人很危險,您一個人和他待在一起不合適。
”陳斌也皺眉:“我留下來和你一起,這種危險分子不能和他單獨相處。
”“關掉所有監控和錄音設備。”我繼續下命令。“組長!”“執行命令!
”我掃了他們一眼:“我自己聽,就算死也是死我一個人,況且這屋子沒有可以自盡的工具,
你們不必擔心。”“不行!”陳斌還是不愿:“你忘了受害者中有人是親手把自己掐死的嗎!
”我愣了愣。他說的沒錯。雖然自己掐死自己的死亡方式理論上完全不可行,
但是確實做到了……“顧組長……”“出去。”隨著我一聲命令,
手下們還是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審訊室。我來到李巖面前:“我來了,你說吧。
”李巖勾起唇角,示意我俯身。就在他要附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一瞬間,他從審訊凳上摔下來,睜大眼睛指著我:“你!你你你!”手下們沖進來的時候,
還以為是我出了事。看到李巖渾身發抖的樣子,他們同時吃了一驚。我和陳斌出去后,
陳斌看向我的脖子,皺了皺眉:“你這里……”我摸了摸脖子。那里,有割喉的傷痕。“哦,
這個啊,以前和犯罪分子搏斗的時候受的傷。”陳斌皺眉看著我。十年老搭檔,
可以僅憑一個細微的眼神變化看出對方在說謊。我嘆了口氣:“好吧,
我以前有過一段時間的軀體控制障礙,總是控制不住想要割喉,
后來精神科介入后才漸漸好轉的。”陳斌神色有些微妙。我知道他想說什么。
迄今為止所有死于那句話的人,都是企圖對自己的脖子下手。就連陸教授死的時候,
也是刻意讓自己頭著地,導致頸骨斷裂。最終,我和陳斌都把我脖子上的刀痕當做巧合,
畢竟我從來沒有聽過那句話。可是等我們再次審問李巖的時候,他卻一個字都不說了。
專案組二十個人輪番上陣,李巖卻連一個嘲諷都不再給。尤其是我在場的時候,
他會死死盯著我,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一周后,我已經用盡了所有能用的審訊方式,
依然沒有撬開李巖的嘴。疲憊之下,我倒頭睡了過去。午夜十二點,
卻被一陣喧鬧吵醒:“攔住陳副組長!別讓他做傻事!”陳斌聽到了那句話?
我第一反應是這樣。瞬間從床上彈起來沖了出去:“陳斌!別沖動!
”正當我要阻止陳斌沖到窗前跳下去時,卻驚訝的發現他根本沒有打算自盡。
反而提著一把斧頭紅著眼朝著審訊室的方向沖。“住手!
”我把斧頭奪了下來:“你要暴力逼供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陳斌咬緊牙:“顧妍,
他不一定什么時候會把那句話說出去。“要么我們聽到那句話,控制那句話,要么,
我今天就把他殺了,讓他一點傳播出去的可能性都沒有!”說完抓過斧子沖向審訊室。
我和幾個同事沒有攔住,讓他一腳踹開了審訊室的門。李巖還是那個樣子,
兩片嘴唇似乎黏在了一起。哪怕看到斧頭距離自己的額頭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也依然咬死了牙一個字不說。“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殺了你,我蹲監獄,我被槍斃,
我豁出去了!但是你也別想再禍害別人!”陳斌揪著他的衣領居高臨下。
進入這個專案組的都沒想著活著回去。陳斌早就想好了殺身成仁。
可是就在兩人對上視線的瞬間,李巖眼睛睜大了一些。一周以來,
他第一次開了口:“原來如此……”“陳斌!跟我回去!”我抓住陳斌的胳膊強行將人拉開。
“等等。”李巖叫住我,指了指陳斌:“我可以跟他說。”事情進展有些讓人意外。
陳斌愣了愣,似乎下定決心,轉身面對他:“都出去。”可卻沒有一個人動。“沒關系,
我可以悄悄告訴你。”李巖示意陳斌過去。此時,其他同事也剛好趕到。
專案組二十人全員到場。“陳斌。”我抓住他的手搖搖頭。
卻被陳斌一點一點推開:“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老搭檔最知道對方是什么脾氣。
陳斌下了決定的事,誰也攔不住。我嘆了口氣,命令所有人擺開陣勢包圍兩人。
同時分發給他們每個人一對耳塞。但我沒給自己準備。準備工作做好,陳斌來到李巖面前,
俯身附耳過去。李巖的嘴唇動了起來。陳斌的眼睛也漸漸睜大。隨后緩緩站起身,
看著李巖:“沒有了?”李巖點點頭。陳斌轉頭,環視了我們一周。神色怪異,呼吸不穩。
每個人握緊了手里的武器,生怕陳斌失控自盡。可是,他卻有些趔趄的朝我走了過來。
雙手壓住我的肩膀,神色凝重:“妍妍,今天這件事,誰也不能說,專案組到這里就解散吧。
”“陳斌?”“聽我的,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了解。”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我手里的匕首就被一把奪了過去。“陳斌!!”所有人一擁而上,
可陳斌已經用匕首割向了自己的脖子。作為體能訓練常年第一的組員,
沒有一個人可以攔得住他。等我抓住他的手的時候,他已經完成了動作。
李巖就坐在一邊看著。眸中露出些許不屑和失望。可是下一秒,
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只見陳斌笑得直不起腰。
本該劃破他脖子的匕首被他扔到地上,他笑著看著李巖:“你是不是想看到我這樣?
”“你……”李巖睜大了眼睛:“你沒事?”陳斌冷笑:“憑那句話,怎么可能讓人自盡?
怎么,我的演技好不好?”我抓住他兩只手仔細觀察他的神色:“你真的沒事?”“好著呢。
”陳斌笑得吊兒郎當,果然不是有事的樣子。“陳斌你踏馬……”我還沒罵完,
組員們就一擁而上,紛紛摘下耳塞,眼中都是星星:“副組長副組長!他到底說了什么?
”“陳斌。”我阻止了好奇的手下們:“單獨告訴我。”雖然陳斌沒有事。
但是之前這句話可是讓一個課題組和兩個專案組全軍覆沒。我不能賭。
萬一只有陳斌是那個意外呢?“好,你過來點。”我把耳朵湊了過去。
李巖卻瘋了一樣嘶吼起來:“陳斌!你不能告訴她!!”他的反應太過劇烈,
導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手銬被他瘋狂磕拽,禁錮他的凳子都要散架。
他不顧自己掙扎的手腕腳腕鮮血淋漓,紅著眼看著陳斌:“你不能告訴她!
你會毀了我們所有人!”他的瘋狂很快被同事們按住,李巖掙脫不開,只能看著陳斌,
目眥欲裂:“相信我,我和你是一種人!我不會騙你的!”“誰和你是一種人?
”陳斌皺了皺眉。“陳斌,別理他。”我轉過陳斌的臉:“告訴我,他到底說了什么。
”陳斌點點頭,沒有理會李巖的嘶吼,俯身靠近我的耳朵。幾秒后,
我睜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人類沒有腦袋,蛇類才有四肢。”這句話說出來,
我愣住了:“沒有了?”“沒有了。”從剛才李巖開口的頻率,似乎確實是這個長度的話。
組員們睜大眼睛看著我。我也神色凝重的看著他們。三秒后,
我猝不及防笑出聲:“我也沒事。”李巖死死盯著我。組員們又氣又好笑,
可很快發出了同樣的疑問:“是什么是什么!”“哦,
就是……”我對靠的最近的組員耳語了那句話,他聽后也愣了愣。“很離譜吧?
”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可下一秒,那人就一把奪過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脖子。
哪怕陳斌眼疾手快,終究也沒能攔下那人,反而還被摜倒在地。全組體能最好的陳斌,
被一個平時做文書工作的組員摜倒在地?鮮血四濺,所有組員瞬間呈戰備狀態。
我和陳斌臉上都被濺上了鮮血,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這句話……真的能殺人?吩咐手下看好癲狂的李巖后,
我和陳斌開了個小會。人類沒有腦袋。蛇類才有四肢。“這怎么可能。
”我搖搖頭:“沒有腦袋人怎么活?這可是人類最重要的部分。“至于蛇才有四肢,
這句話倒是耐人尋味。”陳斌點頭:“這句話的潛臺詞,是指四肢并不是屬于人類的東西,
而是蛇才應該有的,可蛇誰沒見過?”蛇長出四肢,還叫蛇嗎?我和他對視片刻,
都沒有從對方的眼中讀出答案。接連兩個人都沒有因李巖的話發瘋。
可是在告訴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卻發了瘋……接二連三的變故讓組員們義憤填膺,
不少人找到我們求我們把那句話告訴他們。可是我和陳斌再也沒有開過口。“回去再問!
再審!這句話怎么可能害死幾十條人命!”“不好了!”走廊傳來尖叫。
等我和陳斌趕到審訊室的時候,
看到的卻是我們從業十年來都沒見過的匪夷所思的畫面——李巖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
十幾個人居然沒能把他的手拉下來。他臉漲得通紅,手背青筋暴起,臉上卻掛著詭異的笑容。
他用僅剩的力氣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沒關系,
我告訴他了……我已經告訴他了……哈哈……”他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
硬生生把自己掐死了……我和陳斌很久沒有回過神。人,怎么可能掐死自己?在瀕死的時候,
求生的本能會自動減小力道。大多數時候,人在掐到后期會失去力氣,讓空氣再次灌入喉管。
掐死自己,和憋氣自盡一樣可笑。可我和陳斌都看得清楚。李巖自始至終都用了最大的力氣。
連專案組那么多人都沒能拉開。就像是身體和腦子是兩個人控制的一樣……事發突然,
但是我和陳斌過后也反應過來一件事——李巖,大概率沒有說謊。
可這種話怎么可能讓幾十個人喪失求生意志?即使這句話有用,可為什么我和陳斌沒事?
思索再三,我們還是放棄了用組員做實驗的想法。用人命做實驗這種方式,
只有在所有手段用盡后才會選擇。除了我和陳斌沒有發瘋,
其實還有一個人沒有瘋——那就是李巖。他曾心態平和的把這句話說了三次。
我決定從李巖一句話殺人案的起源入手——北歐。
李巖所在的課題組就是在北歐考察后回來才出事的。而也是那次考察,
讓李巖得到了“人類沒有腦袋,蛇類才有四肢”這個荒謬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