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掉直播的時候,知道他們要來。手機震動,
一條信息跳出來:“你做得太好——現在該離開舞臺了。”這不是夸獎。是通知。
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謝幕。他們要抹去我的身份、刪除我的痕跡,
讓我成為下一個“可犧牲者”。但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按下最后一鍵——一封加密郵件,
群發全球媒體。里面是所有證據、錄音、名單,和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標題只寫了一句預言:“你們不是觀眾。”“你們是共犯。”我知道。這一封郵件,
是我最后的反擊。也是血色秀場崩塌的開始。1我沖進房間的時候,她還在往下掉血。
不是滴。是噴。從脖子那根針眼里。一下一下地跳著噴。直播間還開著。
觀眾在刷:“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我沖過去捂她的傷口。沒用。太深了。針頭插得準,
動脈,一擊斃命。她睜著眼,看著我。嘴巴動了一下。沒出聲。死了。但我記得她的眼神。
不是痛苦。是——求我別放過他們。我抬頭看鏡頭。觀眾還在打賞。還有人在彈幕里笑。
我咬牙關掉直播。剛按下按鈕,門就被撞開了。兩個穿黑西裝的人。一個戴眼鏡,一個光頭。
“你是誰?”光頭問。“助理。”我說。“退出賬號。”“刪掉剛才的錄像。”“立刻。
”我沒動。我知道他們是星核娛樂派來的。那個所謂的“危機公關組”。
專門處理這種“意外”。他們不是來查真相的。是來擦屁股的。我后退一步。裝作順從。
打開手機。準備刪除直播記錄。但就在他們轉身的一瞬間。我打開了前置攝像頭。對準鏡子。
鏡子映出蘇月的尸體。她脖子上的針眼,清晰可見。我按下拍照。再點上傳。私人云盤。
加密文件夾。命名:【證據-勿刪】。做完這些,我才真正關掉直播記錄。“刪完了。
”我說。光頭檢查我的手機。沒發現什么。“走吧。”他說,“這事跟你沒關系。
”我點點頭。走出房間。但我心里清楚。我已經贏了一次。一次就夠了。他們以為我在配合。
其實我在記錄。他們以為我在逃跑。其實我在布局。他們不知道。真正的直播。才剛剛開始。
那天晚上,我把照片放大。針眼的位置。不是自殺能刺進去的角度。
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深度。是訓練有素的手法。是殺人。不是表演。而觀眾,
還在等“再來一次”。他們不會知道。真正的好戲。是從我按下拍照鍵那一刻開始的。
2我盯著那三個賬號。
ID分別是:@user_8873、@user_9021、@user_4655。
打賞金額加起來,超過三十萬。全是蘇月跳樓那晚砸進來的。我查了后臺數據。
身份證信息——偽造的。IP地址——一個在美國,一個在日本,還有一個在德國。
注冊時間——只差三分鐘。這不可能是巧合。我靠在椅子上,手指敲鍵盤。越查越不對勁。
這些賬號沒有歷史記錄。沒有互動行為。像是憑空出現的。專門為那一晚準備的。我咬牙。
必須深入后臺日志系統。我換了身份。偽裝成客服人員。繞過權限驗證。進了內部操作界面。
輸入命令。調出創建記錄。屏幕一閃。我看到了——這三個賬號,
是在同一臺服務器上批量生成的。創建者IP,歸屬地:本地。也就是說。有人用假身份,
在國內操控著這一切。我截圖。保存。心跳加快。這不是普通觀眾。是導演。是幕后推手。
是這場直播殺人秀的策劃人。3他們不是來看戲的。他們是演員。也是殺手。而我。
剛剛摸到了他們的腳印。我關掉頁面。深吸一口氣。知道不能再等了。下一步。
我要找到那個幕后IP。哪怕它藏得再深。我也要把它挖出來。讓他們看看。我不是觀眾。
我是獵人。我盯著手機屏幕。ID:@zhouye_19950723。生日號,
和周野的一模一樣。打賞時間,是蘇月跳樓前的最后三秒。那一刻,直播間還沒黑屏。
她還在噴血。觀眾還在刷“再來一次”。而他——在打賞。我握緊手機,指節發白。不可能。
他那天說他在加班。還給我看了打卡記錄。但我還是去了他家。借口拿東西。他不在。
我進了他的臥室。打開了他的手機。沒密碼。是我倆第一次約會那天的日期。
我翻了他的相冊。翻了他的聊天記錄。什么都沒找到。直到我打開他的電腦。
登錄了他的直播平臺賬號。點進“草稿箱”。一段視頻彈出來。畫面里,是蘇月。鏡頭角度,
不是觀眾席。是后臺。她還沒跳。但眼神已經不對勁。像是被人控制了。視頻結尾,
有一行字:“準備就緒。可開始。”我愣住了。這不是錄播。是未上傳的直播片段。
4也就是說——他是參與者。不是觀眾。不是巧合。而是……策劃者之一。我癱坐在椅子上。
心跳像鼓。我想哭。但我咬住嘴唇。疼得清醒。我告訴自己,不能崩潰。我必須知道更多。
我在他電腦上植入監控程序。設置定時抓取訪問記錄。然后離開。關門的時候。我笑了。
不是傷心。是冷笑。原來。愛情也是劇本。而我。只是配角。5我走進派出所的時候,
手里攥著三張打印紙。一張是那三個異常賬號的打賞記錄。
一張是周野電腦里的未上傳直播片段。最后一張,是我錄下來的蘇月死亡前的畫面。
警察接過資料,翻了兩頁,就放下了。“這些數據,你從哪來的?”他問。“后臺。”我說,
“我能證明這不是自殺。”他搖頭:“沒有立案依據。”“那你能不能查這三個IP?
”“不能。”“為什么?”“因為……”他看了我一眼,“這不是你能碰的事。
”我愣了幾秒。然后笑了。笑得有點苦。走出派出所時,手機震動。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短信:“你已被列入觀察名單。”我沒回。但我心里清楚。這不是警告。
是通緝。他們知道我在查。也知道我已經接近真相。我立刻關機。拔出SIM卡。
扔進垃圾桶。換上備用手機。插進新卡。找了個咖啡館。連上公共Wi-Fi。打開電腦。
輸入一個暗網地址。論壇名:【血色秀場·內部討論區】這是我之前追蹤到的一個加密頻道。
專門討論“真實死亡直播”。我注冊了一個新賬號。開始翻帖。每一頁都像是在看地獄。
有人曬操作日志。有人分享觀眾反應。還有人貼出“可犧牲者評分表”。我看到一個帖子。
標題只有兩個字:【新人篩選中】里面附了一張圖。編號:#004名字那一欄被遮住了。
但我認得出字體。和蘇月合同上的簽名,一模一樣。我盯著屏幕。手心出汗。原來。
她不是偶然跳樓。而是——被選中的角色。而我。正在成為下一個。6我看到熱搜的時候,
胃里一陣發緊。#Luna特效挑戰#底下全是視頻。有人潑汽油點火。有人直播割腕。
還有人綁著炸藥站在樓頂。他們以為那是特效。以為那是表演。沒人知道。
Luna不是演的。她是真死了。而這場死亡,被當成了潮流。我坐在電腦前,手在抖。
但腦子飛快運轉。不能報警。他們不會管。也不能發帖解釋。沒人信。
唯一能做的——是制造一個更大的假象。我翻出Luna的直播錄像。逐幀分析。
發現她在火焰騰起前,眼神有一瞬間的恐懼。不是演員該有的反應。是真的疼。是真的死。
我咬牙。開始偽造一段新視頻。用深度學習模型,重建她的面部動作。讓她“在后臺卸妝”。
鏡頭從火焰切換到幕后。她摘下假發,擦掉血包,脫掉燃燒服。配上字幕:“別信,
都是特效。”我上傳這段視頻。故意泄露給粉絲群。果然。評論炸了。
有人說:“我就說她是演的!”有人說:“早該識破了。”話題熱度開始轉向。
“Luna翻車”、“Luna造假”、“Luna劇本帝”……我看著彈幕刷屏。
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我在幫她。也在毀她。但她已經死了。而我還活著。
就只能用謊言對抗更大的謊言。第二天早上。熱搜變了。不再是“自焚挑戰”。
而是:【Luna承認直播造假,呼吁觀眾理性觀看】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但我贏了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也夠了。至少。今天不會再有人為了一場表演送命。
我輸入最后一串密鑰。系統提示:“驗證中……”心跳加快。手指懸在回車鍵上。
我知道這一步只要成功,就能看到“血色秀場”的用戶列表。能看到那些幕后操控者的名字。
包括——陸沉。回車。屏幕一閃。不是登錄界面。是一行字:“歡迎來到深淵。”緊接著。
我的電腦自動打開攝像頭。畫面里是我自己。坐在桌前,表情緊張。然后畫面一轉。
我“死了”。模擬的是蘇月那一跳。但主角是我。直播視角。觀眾彈幕刷著:“再來一次!
”我猛地拔掉電源。手心全是汗。他們不僅發現了我。還反向入侵了我。
這不是普通的防火墻。是陷阱。專為我設的。我深吸一口氣。不能再用聯網設備。
AI監測系統能識別行為模式。我能想到的路徑,他們早就布好了網。那我就換一條路。
我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舊箱子。里面是一臺老式筆記本。沒有無線模塊。鍵盤是機械的。
連操作系統都是十年前的版本。我插上U盤。啟動離線破解工具。一邊敲代碼,
一邊屏蔽所有聯網請求。不再依賴云端分析。不再使用智能輔助。
只靠最原始的方式——暴力破解。我盯著屏幕。命令行閃爍。進度條緩慢推進。
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走。但我知道。這次他們抓不到我。因為我已經不在他們的系統里了。
我在外面。用最笨的辦法。撕開他們的殼。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被邀請來的。
我是來——掀桌子的。7直播開始。我坐在鏡頭前,面前是三塊屏幕。一塊監控彈幕。
一塊顯示后臺數據。最后一塊,是我即將揭露“血色秀場”的證據鏈。
我說:“今天我要講一個故事。”“關于一場用命換流量的直播。
”“關于一群躲在算法背后的殺人犯。”觀眾在刷:“支持昭姐!”、“繼續扒!
”我剛要切入正題。麥克風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電流聲。我一愣。立刻按掉麥克風開關。
但沒用。聲音還是出來了。
一段扭曲的語音:“你……不……會……贏……”像是從地獄里傳來的聲音。觀眾炸了。
彈幕瘋狂刷屏:“牛逼!這劇情太狠了!”“昭姐團隊這次真的卷起來了!”“求特效教程!
”他們以為是新劇情。沒人懷疑——這是遠程劫持 。有人在我直播時入侵了我的音頻通道。
目的不是打斷我。是讓我變成他們的一部分。我深吸一口氣。不能說話。不能再給他們素材。
我迅速切換手寫板。在桌面上敲出一行字:“這不是劇本。我在被控制。
請點開鏈接:【tinyurl.com/真相壓縮包】”我把這段文字截圖,發到彈幕。
重復三次。每次都在不同時間點。讓觀眾記住這個鏈接。我知道他們中有些人會好奇。
會點進去。而那個壓縮包里。是一份加密文檔。
里面記錄著“血色秀場”的用戶名單、操作日志、IP追蹤表。
還有一段我提前錄好的視頻:“如果你們看到這里,請轉發。
”“別讓他們再選中下一個‘演員’。”直播還在繼續。但我已經不在說話。我在寫字。
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對抗這場操控。他們以為我輸了。但他們不知道。真正的直播。
從來不需要聲音。只需要真相。8我三天沒出門。不是不敢。是不能。樓下那輛黑車,
每天傍晚準時出現。兩人輪班。一人開車,一人靠窗。穿便衣,但動作太標準。
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安保人員。他們不靠近我樓。也不走。就停在街角。像一根釘子。
釘在我門口。我知道他們在等什么。等我露出破綻。等我聯系人、寄資料、上傳數據。
但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把證據分成了三份。分別存在不同的地方。
現在我要做的——是轉移最后一份。我坐在屋里,窗簾縫里盯著那輛車。晚上十點。
我打開陽臺門。掛上直播用的補光燈。還搬了張椅子,放了個手機支架。
打開一小時前錄好的視頻循環播放。畫面里是我“深夜剪輯”的背影。燈光亮著。
像是在工作。然后我關掉屋內所有燈。從廚房翻出工具箱。拆掉隔壁陽臺的防盜網螺絲。
那是棟老樓。隔音差,但好處是——窗戶挨得近。我輕手輕腳地爬過去。
落地時沒發出一點聲音。站在隔壁陽臺上。往下看了一眼。那輛黑車還在。車窗半開。
一個人正低頭看手機。另一個在抽煙。火光明滅。我沒動。等煙頭熄滅。等他們視線離開。
我才迅速下樓。走后門。穿過小區車庫。打車到城東地鐵站。換乘三次。確認沒人跟蹤。
才走進一家24小時打印店。插入U盤。將最后一份證據加密上傳。存進三個不同平臺。
做完這一切。我走出打印店。抬頭看天。月亮很亮。像一場無聲的見證。我知道。
他們遲早會發現我溜了。但我已經完成了該做的事。他們可以監視我。可以盯死我。
但他們攔不住我。因為真相。不在我的房間里。它已經飛出去了。藏在城市的角落。
等著被打開。等著撕碎他們的劇本。9我打開直播平臺。賬號:已被封禁。備用號:凍結。
第三個號:登錄失敗。他們動作比我想象得還快。一封到底。連申訴入口都關閉了。
這不是普通的風控。是定點清除。我坐在電腦前,盯著黑屏的直播界面。手指懸在鍵盤上。
不能停。我不能讓他們把我從這場戲里踢出去。我需要觀眾。需要聲音。需要曝光。
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也要把它放大。我立刻聯系朋友。五個。
都是以前做短視頻時認識的同行。我說:“幫我個忙。”“用你的賬號開直播。
”“時間不長,十分鐘就行。”第一個上線。標題:【替朋友說句話】她沒提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