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依依（林小諾）在辦公室加班完成廣告設計項目，
收到男友陳辰的短信說臨時有事不能慶祝她的生日，
她失落地看著抽屜里準備送給陳辰的定制袖扣- 閨蜜蘇溸發來定位，
聲稱看到陳辰行為可疑，林依依趕到高檔餐廳，
目睹陳辰正與一位陌生女子親密互動- 情緒崩潰的林依依沖出餐廳，在雨中盲目奔跑，
差點被車撞到，被路過的程遠及時救下第一章---雨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
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滴。我站在高檔餐廳的玻璃窗外，
看著里面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殷勤地為一位陌生女子拉開椅子。陳辰，我交往三年的男友，
此刻正用我曾經最心儀的笑容對著另一個女人。手機屏幕亮起，是蘇溸發來的消息："小諾，
你到了嗎？他們就在靠窗的位置。"我顫抖著手指回復："看到了。
"短短三個字用盡了我全身力氣。兩個小時前，
陳辰還發信息告訴我他臨時被公司叫去處理緊急事務，不能陪我過生日。我信了，
甚至體貼地回復讓他別太累。而此刻，他西裝革履，手邊是玫瑰和紅酒，
對面坐著一位穿著精致連衣裙的陌生女子。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餐廳的門。"先生，
您的禮物太貼心了。"陌生女子嬌媚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正拆開一個藍色絲絨盒子，
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項鏈。"你喜歡就好。"陳辰的聲音溫柔得刺耳，"其實我早就想送你了，
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我站在他們桌前，渾身濕透，頭發貼在臉上，
像個可笑的落湯雞。陳辰抬頭看見我，臉色瞬間慘白。"小諾？！
你怎么...""生日快樂是吧？"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原來你的'緊急事務'就是這個。""你聽我解釋..."陳辰慌亂地站起來。"不用了。
"我的聲音異常平靜，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三年感情，就換來你在我生日這天劈腿。
陳辰，我們完了。"轉身沖出餐廳，我跌跌撞撞地跑進雨中。雷聲轟鳴，
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我怎么會沒發現？怎么會相信他那些加班的借口？
怎么會忽視那些蛛絲馬跡？視線被雨水和淚水模糊，我沒注意到紅燈已經亮起。
刺耳的喇叭聲驚醒了我，一束強光直射而來。"小心！"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拉回人行道，
我跌入一個堅實的懷抱。抬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里面盛滿關切。"你還好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沉穩。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你需要找個地方暖和一下。"他環顧四周，目光鎖定街角一家還亮著燈的咖啡廳，
"能走嗎？還是我背你？""我...可以走。"我勉強站直身體，
卻在他松開手的瞬間再次踉蹌。男人嘆了口氣，脫下外套罩在我肩上，然后一手扶住我的腰，
半攙半抱地帶著我向咖啡廳走去。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質香氣，莫名讓人安心。"熱巧克力，
加雙倍奶油。"他對服務員說完，轉向我，"還有什么想吃的嗎？"我搖搖頭，
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膝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讓我保持清醒，不至于崩潰大哭。
"我叫程遠。"他遞來一張紙巾，"不管發生了什么，都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安全冒險。
""林依依。"我接過紙巾，胡亂擦了擦臉，"謝謝...謝謝你救了我。"熱飲上來后，
他耐心地等我小口啜飲，沒有催促，也沒有多余的詢問。溫暖的液體滑過喉嚨，
我終于找回了一點理智。"今天是我生日。"不知為什么，我對著這個陌生人開口了，
"我男朋友...不，前男友，說他要加班。"程遠的目光落在我的左手，
那里還戴著陳辰去年送的情侶戒指。我猛地把它摘下來，攥在手心，金屬邊緣硌得生疼。
"他的損失。"程遠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任何讓你在雨夜這樣跑出來的男人，
都不值得你流淚。"我抬頭看他，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救了我的陌生人。他輪廓分明，
眉宇間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但此刻眼神柔和，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鼓勵的弧度。
"我是不是很傻？"我苦笑，"三年了，我居然沒發現...""不，你只是選擇信任。
"他搖頭，"信任不是錯，背叛才是。"窗外的雨漸漸小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接近午夜。
"我該回去了。"我站起身，突然意識到還披著他的外套，"你的衣服...""留著吧，
外面還很涼。"他起身，"需要我送你嗎？""不用了，我已經耽誤你太多時間。
"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再次感謝你，程先生。""程遠。"他糾正道，
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系。"我接過名片，
上面寫著"遠航國際 市場總監 程遠"。把它塞進包里，我再次道謝后走出咖啡廳。
夜風拂過濕漉漉的頭發，我不由自主地裹緊了程遠的外套。它帶著淡淡的香氣，
和主人一樣令人安心。身后，我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護送我上了出租車才消失。
車子駛向蘇溸的公寓——我今晚唯一能去的地方。手機屏幕亮起，
是陳辰的二十三個未接來電和無數條信息。我直接關了機。生日快樂，林依依。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這一天，你失去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卻遇見了...我頓了頓，
搖搖頭。不，只是一個好心人罷了，別想太多。但為什么，想起那雙深邃的眼睛，
我破碎的心似乎沒那么疼了？第二章我盯著紙箱里那對情侶馬克杯，手指懸在半空。
杯身上印著"世界上最棒的男朋友"和"世界上最幸運的女朋友"的字樣，
現在看來諷刺至極。"直接扔了吧。"蘇溸靠在門框上，手里拿著另一個箱子，
"這種東西留著只會鬧心。""嗯。"我把杯子丟進標著"垃圾"的紙箱，
聲音比想象中平靜。搬出和陳辰同居了兩年的公寓，比預想的要容易。得知我發現他劈腿后，
陳辰先是抵賴，說是普通同事；在證據面前又改口稱只是一時糊涂，請求原諒。
那個女人發來的露骨短信——時間顯示在我們周年紀念日那天——所有的猶豫都化為了決絕。
"這件呢？"蘇溸舉起陳辰去年送我的羊絨毛衣。"捐掉。"我頭也不抬。三天了，
從生日那晚到現在，我像臺精密運轉的機器，
聯系中介、找搬家公司、打包物品、解除共同賬戶。沒有崩潰，沒有歇斯底里，
甚至沒掉一滴眼淚。蘇溸說我冷靜得可怕。手機在茶幾上震動起來。
屏幕上"陳辰"兩個字閃爍不停。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七通了。"要不要接？"蘇溸挑眉。
"沒必要。"我把最后幾本書塞進箱子，"他說來說去不就是那套說辭嗎？
一時糊涂、最愛的是我、再給一次機會...""嘖嘖，標準渣男語錄。
"蘇溸把毛衣扔進捐贈箱，"不過你確定不聽他解釋？萬一真有隱情呢？"我停下動作，
直起身看她："蘇溸，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告訴我，
你是在鼓勵我原諒一個在我生日當天放鴿子去陪別的女人，
而且很可能已經劈腿至少三個月的男人嗎？"蘇溸立刻舉起雙手："當我沒說！
我只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上次你媽反對你學設計時，你還哭了三天呢。
""那不一樣。"我扯掉手腕上的發圈，把散落的頭發重新扎好，
"夢想被否定和愛情被背叛是兩種不同的痛法。前者讓你想證明自己，
后者...只讓你想保護自己。"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短信。「小諾，求你接電話。
我已經和她徹底斷了，真的。給我十分鐘，就十分鐘。我愛你。」我盯著那條信息，
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三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樣子；我熬夜趕作業時他偷偷送來的夜宵；第一次約會他緊張得打翻飲料的窘態..."嘿！
"蘇溸打了個響指把我拉回現實，"別告訴我你心軟了。""沒有。"我按滅屏幕，
"只是...需要時間適應。""這才對嘛。"蘇溸拍拍我的肩，"現在，
讓我們把剩下的東西打包完，然后叫個火鍋外賣。我冰箱里還有半打啤酒，今晚不醉不歸！
"我勉強笑了笑。蘇溸的小公寓雖然只有一室一廳，但她堅持讓我睡臥室，自己睡沙發。
"直到你找到新地方"——她是這么說的。深夜，當蘇溸在沙發上熟睡后，我悄悄拿出手機。
陳辰的未讀信息已經堆到了二十多條。最新一條是一張照片——我們去年在青島旅游時拍的，
夕陽下的剪影，他的唇貼在我額頭上。「記得這個時刻嗎？你說那是你見過最美的日落。
小諾，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會讓你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美景。求你。」
我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胸口發悶。理智告訴我應該刪除拉黑，但情感卻讓我遲疑。最終，
我只是關掉了手機，翻身面對墻壁。一滴淚水無聲滑落，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壓抑了三天的情緒終于決堤。我把臉埋進枕頭，無聲地哭泣，
直到疲憊不堪地睡去。———兩周后，創意部會議室。"這次提案非常重要，
"總監楊峰敲著投影幕布，"遠航國際是我們今年爭取到的最大的潛在客戶，
而這個新產品線廣告將是他們進軍亞洲市場的關鍵。"我低頭翻看資料。遠航國際，
主營高端戶外裝備的美國品牌，計劃在中國推出針對年輕消費者的副線。
作為項目組的資深設計師，我負責主視覺方案。"林依依，"楊峰點我名，
"你準備的三個方向都過一遍。"我站起身，走到投影儀前，
點擊遙控器："第一個概念是'突破極限'，主打產品性能..."會議室的門突然打開，
楊總監立刻停下講解，臉上堆起笑容："程總！我們正等著您呢。"我轉頭看去，
手中的遙控器差點掉落。站在門口的男人，正是那個雨夜救了我的程遠。他穿著深灰色西裝，
比那晚看起來更加挺拔威嚴。目光掃過會議室，在看到我時微微停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但很快恢復如常。"抱歉遲到了，"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剛才在樓上有個會議拖了點時間。
""沒關系沒關系，"楊總監熱情地迎上去，"程總，
給您介紹一下我們的創意團隊..."當介紹到我時，程遠伸出手："林小姐，又見面了。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你們認識？"楊總監驚訝地問。
"有過一面之緣。"程遠嘴角微揚，那晚在咖啡廳見過的溫和笑容再次出現，
"沒想到林小姐是貴公司的設計師。"我握住他的手，觸感溫暖干燥："程...總好。
我也沒想到您是遠航的市場總監。""看來是緣分。"他輕輕握了握我的手便松開，
"請繼續你的提案，我很期待。"回到投影前，我感到臉頰發燙。
那晚我狼狽不堪的樣子浮現在腦海，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深呼吸三次，
我才找回專業狀態，繼續講解方案。"第二個概念是'自然共鳴'，
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講解過程中，我注意到程遠聽得很專注，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
當我說到第三個概念"冒險基因"時，他微微皺眉。"有什么問題嗎，程總？"我停下來問。
"前兩個概念都很出色，"他放下鋼筆，"但第三個...恕我直言，有些流于表面。
'冒險'這個詞已經被用得太濫了，
而我們的目標群體——中國年輕消費者——真正渴望的不是標榜冒險，
而是在安全范圍內的適度突破。"會議室一片寂靜。
通常客戶不會在第一輪提案就這么直接地否定某個概念。
我咬了咬下唇："程總的意思是...""我理解你想表達什么，"程遠的目光直視我，
"但'冒險'這個切入點不夠精準。中國年輕人面臨的是高壓的競爭環境，
他們需要的不是另一個刺激源，而是一種釋放，一種在可控范圍內的自我挑戰。
這才是我們產品的核心價值。"他的批評一針見血，讓我既惱火又佩服。
通常客戶只會說"感覺不對"，而他卻能準確指出問題所在。"我明白了，
"我點擊跳過幾張幻燈片，直接翻到備用方案，"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初步構思，
可能更符合程總的觀點..."會議結束后，楊總監拍著我的肩說："干得好，
臨場應變不錯。程總看起來很滿意。""是嗎？他可是直接否了我一個概念。
"我收拾著材料。"那才說明他認真聽了！"楊總監壓低聲音，"這位程總可不簡單，
32歲就做到遠航國際亞太區市場總監，之前在波士頓拿過行業創新獎。他肯提意見是好事，
說明重視這個項目。"走出會議室，我發現程遠正在電梯口與他的助理交談。看到我，
他點頭示意。"林小姐，"他走過來，"剛才的討論很專業。特別是你最后調整的方向，
很有潛力。""謝謝程總指點。"我努力保持職業微笑，"那晚的事...再次感謝您。
""舉手之勞。"他的目光溫和，"聽說你已經搬出來了？"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蘇溸小姐告訴我的。"見我困惑的表情，他補充道，"她是我表妹的大學同學。
那晚你上出租車后，我聯系了她確認你安全到家。"世界真小。我不知該驚訝于這巧合，
還是該尷尬于自己的私事被討論。"原來如此。是的，我已經...開始新生活了。
"我生硬地回答。電梯到了，程遠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只是遞給我一張新名片："這次是工作聯系方式。有任何方案上的問題，隨時聯系。
"接過名片時，我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出一條新消息：「小諾，我在你公司樓下。
我們談談好嗎？就一次。我帶了青島的照片來，記得我們說過要一起回去看日出嗎？
——陳辰」程遠禮貌地退后一步："你先忙。我們下周再見。"看著他走進電梯，
我按下接聽鍵："陳辰，我說過不要再..."電梯門關上的瞬間，
我看到程遠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當晚，蘇溸的公寓。"什么？！
程遠是遠航的市場總監？還跟我表哥的女朋友是同學？"蘇溸瞪大眼睛，"這也太巧了吧！
""你居然沒告訴我你認識他。"我戳著碗里的沙拉。"我哪知道那晚救你的人就是他啊！
你只說是個'好心人'。"蘇溸翻出手機相冊，"看，這是去年我參加小雨婚禮時的合照，
后排那個是不是他？"照片上，程遠穿著深藍色西裝，站在新娘親友團中，
比現在看起來隨意些，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世界真小。"我嘆氣。"而且他超厲害的！
"蘇溸劃開瀏覽器，搜索程遠的名字，"看，去年亞洲市場營銷峰會三十歲以下精英榜，
'遠航國際最年輕的市場總監'，
《廣告時代》評的'全球二十五大值得關注的新星'..."我推開她的手機："行了行了，
我知道他很優秀。但這跟我們現在有什么關系？""關系大了！"蘇溸湊近，"第一，
他是你新項目的大客戶；第二，他單身；第三，他顯然對你有好感...""停！
"我舉起手，"第一，我剛結束一段三年感情；第二，他是客戶，職場禁忌；第三，
你怎么知道他對我有好感？""女人的直覺。"蘇溸神秘地眨眨眼，
"而且他特意確認你安全到家，還記得你搬出來的事..."手機又響了。又是陳辰。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十五通未接來電了。蘇溸瞥了一眼："所以，你見他了嗎？""見了。
"我放下叉子，"他說已經和那個女人斷了，說那只是一時糊涂，
說他愛的始終是我...""你信嗎？"我望向窗外："不重要了。信任一旦破裂，
就像摔碎的鏡子，即使用最好的膠水粘回去，裂痕永遠在那里。""哇哦，
"蘇溸夸張地捂住胸口，"這話好有深度，你自己想的？""某本小說里看的。
"我勉強笑了笑，"但確實是我現在的感受。"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這次是郵件提醒。
來自程遠。「林小姐，感謝今天的提案。附件是市場調研數據，可能對你修改方案有幫助。
另，建議參考去年北美區的campaign，風格或許可借鑒。祝好。——程遠」
附件是一份詳盡的消費者分析報告，通常這種資料需要反復溝通才能從客戶那里拿到。
"看什么這么入神？"蘇溸探頭過來，然后吹了個口哨，"哇哦，
職場禁忌先生發來愛心資料包？""別胡說！"我耳根發熱，"這只是...專業交流。
"但當我點開那份報告，看到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建議時，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每一處批注都精準專業，甚至在我考慮不周的地方標注了替代方案。最下方，
有一行小字：「PS：青島的日出確實很美，但未來總有更美的風景。保持專注，
你的設計很有靈氣。——C」我盯著那行字，一種奇怪的溫暖從心底升起。
這是分手后第一次，有人讓我覺得，未來或許真的還有更美的風景。
---第三章我盯著電腦屏幕，眼睛干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凌晨三點十七分，
蘇溸的公寓里只有我的臺燈還亮著，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野貓的叫聲。
"第三個版本了..."我揉了揉太陽穴，把修改后的方案保存。
程遠給的市場數據確實幫了大忙，但也意味著我需要推翻原先的很多設計。
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熬到凌晨了。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以為是蘇溸發來的消息——她今晚值夜班——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我手指一滯。
「方案修改得如何了？明天匯報需要我提前看看嗎？——程遠」
我盯著這條凌晨三點發來的信息，不知該如何回復。自從上周收到他那封帶批注的郵件后，
我們有過幾次工作往來，但都保持著絕對專業的距離。
這條信息卻微妙地越界了——既像上司關心項目進度，又像是...朋友的私聊。
「基本完成了，還在調整細節。」我斟酌著回復，又補充：「程總也熬夜？」「時差。
剛和美國總部開完會。」他秒回，「別太勉強自己，你的初稿已經很有亮點。」
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過去三周，陳辰發了幾百條信息，沒有一條能讓我有這樣的反應。
「謝謝，明天見。」我簡短回復，然后關上電腦。再不睡的話，明天的匯報肯定會搞砸。
———"接下來請品牌設計部展示修改后的方案。"楊總監的聲音從會議室另一端傳來。
我站起身時，一陣眩暈突然襲來。眼前閃過一片白光，我下意識扶住桌沿。糟糕，
昨晚忘記吃晚飯，今早又沒來得及吃早餐..."林小姐？
"程遠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強撐著點擊遙控器，
投影儀上顯示出第一張概念圖："基于程總上次的反饋，
我們重新定位了核心訴求..."會議室開始天旋地轉。我死死抓住講臺邊緣，
指甲陷入木質表面，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汗水順著后背滑下，浸濕了襯衫。
"這個視覺符號系統..."我的聲音變得飄忽，舌頭像被棉花塞滿。
眼前程遠的臉逐漸模糊成一片..."我想打斷一下。"程遠突然站起來，
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走向我，"林小姐，這個數據細節可能需要你確認。"當他走近時，
借著遞文件的動作，一塊巧克力和一瓶溫水被不動聲色地塞到我手中。我們的手指短暫相觸，
他的眼神傳遞著清晰的訊息：我注意到你的不適了。"謝謝程總。"我迅速咬了一口巧克力，
甜膩的味道在口腔化開，溫水順著喉嚨滑下，片刻后，眩暈感稍稍緩解。程遠就站在我身旁，
假裝討論文件上的數據，給我爭取恢復的時間。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
混合著一絲咖啡的苦澀，莫名地令人安心。"我認為這個調整方向很正確。
"他提高聲音對全場說，然后低聲對我耳語，"坐下，剩下的我來說。"沒等我反應，
他已經接過遙控器，流暢地開始講解我方案中的亮點。令人驚訝的是，
他對我的設計理念理解得非常準確，甚至補充了幾個我還沒來得及說的細節。五分鐘后，
當我感覺好多了，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程遠會意，
自然地轉回話題："我想還是請林小姐繼續為大家講解，她對視覺呈現有更專業的見解。
"匯報最終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遠航的CEO甚至親自發郵件給楊總監，
稱贊這是"近年來看到的最有洞察力的方案"。會議結束后，我守在電梯口等程遠。
"謝謝您...剛才的幫助。"我低聲說，臉頰發燙，"還有，替我完成了匯報。
"程遠按下電梯按鈕："低血糖？""嗯，昨晚...忘了吃飯。""設計師都這樣拼命嗎？
"他搖頭，"你的能力很出色，但健康是革命的本錢。"電梯到了，他走進去，
轉身時補了一句："方案通過了，今晚應該好好慶祝。有興趣共進晚餐嗎？作為合作伙伴。
"我愣住了。這明顯超出了工作必要的交往范疇。"只是晚餐，"他仿佛看穿我的猶豫，
"沒有別的意思。當然，如果你不方便...""不，我很樂意。"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這答應得太急切，"我是說...應該是我請客，感謝您的幫助。"程遠嘴角微揚："七點，
我來接你。"———我站在衣柜前，已經換了三套衣服。
最終選了一條簡單的藏藍色連衣裙——正式 enough 不會顯得刻意，
又 casual enough 不會太過隆重。"哇哦，這是要去見誰啊？
"蘇溸靠在門框上，手里拿著個蘋果啃。"客戶。方案通過了，吃個飯慶祝一下。
"我故作鎮定地涂著口紅。"客戶？"蘇溸挑眉，"就是那個'職場禁忌先生'？
""別那么叫他！"我的口紅畫歪了，"只是工作晚餐。
""工作晚餐需要你換三套衣服噴香水？"蘇溸大笑，"得了吧，你對他有好感。
""我沒有！"我放下口紅，"只是...他確實幫了我很多。今天匯報時我差點暈倒，
是他救的場。"蘇溸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你沒事吧？是不是又熬夜不吃飯？
""低血糖而已。"我擺手，"話說回來，程遠這個人...挺奇怪的。
工作時嚴肅得不近人情，私下卻又...""又什么？""又出人意料地體貼。
"我小聲承認。門鈴響了。蘇溸沖我擠擠眼："你的'奇怪先生'來了。"程遠站在門外，
換了一身休閑西裝，沒有打領帶，整個人看起來比工作時柔和許多。
他手里還拿著一小束白色滿天星。"給蘇小姐的。"他遞給開門的蘇溸，
"感謝你表妹上次的介紹。"蘇溸促狹地看了我一眼："哦~原來不是給林依依的啊？
""蘇溸！"我瞪她。程遠卻從容地從身后變出一個小紙袋："這是給你的。
聽說你喜歡這家店的馬卡龍。"我接過紙袋，里面是城中最難預約的法式甜品店的招牌禮盒。
他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我只在社交媒體上提過一次..."謝謝，
但這太貴重了...""慶祝就該有慶祝的樣子。"他微笑，"準備好了嗎？
"———餐廳比想象中低調，是一家隱藏在胡同里的私房菜館。程遠顯然是常客，
老板親自領我們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這里的主廚是我朋友，"他為我拉開椅子，
"擅長將傳統川菜與現代技法結合，有點像你的設計理念。""你還研究過我的設計理念？
"我驚訝地問。"當然。"他倒了兩杯檸檬水，"作為客戶，了解合作者的風格是基本功課。
"接下來的兩小時出乎意料地愉快。程遠談起他在美國讀研時的趣事，
說到有一次為了趕方案，和室友連續喝了72小時咖啡，最后兩人都出現幻覺，
把校警當成了外星人。"真難想象您也會做這種瘋狂的事，"我笑道，
"現在的您看起來像是永遠準時睡覺起床的類型。""人都有年輕的時候。
"他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而且我現在偶爾也會瘋狂——比如上周為了看歐冠決賽，
凌晨三點爬起來。""足球迷？""大學時踢過校隊。"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看，
這是我們奪冠時的合影。"照片上的程遠比現在年輕許多，渾身泥濘卻笑容燦爛，
被隊友們舉在肩膀上。我幾乎認不出這個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就是平日里那個嚴肅的市場總監。
"完全不像你了。"我脫口而出。"哪方面？""更...生動。"我斟酌著用詞，
"工作中的你總是很克制，像一臺精密的儀器。""而你，"他直視我的眼睛，
"工作中的你像一團火，充滿能量和不確定性，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句話讓我的臉頰瞬間發燙。我們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既不是純粹的職場關系，
又尚未達到私人友誼的親密。"說說你吧，"程遠適時轉移話題，"為什么選擇設計這條路？
"在燭光的映照下，我發現自己竟毫無保留地談起了童年對繪畫的熱愛，
大學時轉專業的掙扎，甚至陳辰如何反對我接加班多的項目...這個名字一出口，
我就后悔了。程遠的筷子微微一頓，然后繼續夾菜："你們還有聯系？
""他...一直在發信息。"我低頭戳著碗里的菜，"今天下午還打電話來，
說在我公司樓下等。""你見他了？""沒有。"我搖頭，
"但他說...已經和那個女人斷了。"程遠放下筷子，直視我的眼睛："林依依，
你知道為什么你的設計打動我嗎？"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愣住了。"因為它真實。
"他繼續說，"不刻意討好，不隨波逐流，就像你這個人。
別讓任何人——無論是前男友還是我——改變這一點。"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這個燭光搖曳的夜晚，在這個隱蔽的小餐館里，程遠突然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客戶，
而是一個真正看見我、理解我的人。回程的車上，我們都沒怎么說話，但沉默并不尷尬。
當車停在蘇溸公寓樓下時，程遠轉身看我："謝謝你今晚的時間。""應該是我謝謝你。
"我解開安全帶，"晚餐很美味，談話也是。"他點點頭，似乎還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是道了句"晚安"。我剛要下車，突然想起什么："對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那家馬卡龍？""你去年8月14日的朋友圈。"他平靜地說，
"配文是'人生如果能像馬卡龍一樣甜就好了'。"我震驚地看著他："你翻了我的朋友圈？
還記到現在？""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指了指太陽穴，"只是...職業習慣。
"但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什么職業習慣。———剛走到公寓樓下，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暗處走出，嚇得我差點叫出聲。"小諾，終于等到你了。
"陳辰站在路燈下，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手里拿著一束玫瑰。"你怎么在這里？
"我后退一步，"我說過不要再——""我知道，我知道。"他急切地打斷我，
"但這次不一樣。我和她徹底斷了，所有聯系方式都刪了。你看——"他掏出手機，
"這是刪除記錄的截圖，這是和HR申請的調崗郵件，我要調到深圳分公司去，
離她遠遠的...""陳辰，"我疲憊地揉著眉心，"這已經是你第三遍說'徹底斷了'。
我不再相信了。""給我最后一次機會。"他抓住我的手，玫瑰花的包裝紙沙沙作響，
"我發誓，如果再犯，我不得好死。小諾，這三年來，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
三年的感情確實不是說放就能放的。記憶中那個為我跑遍全城買退燒藥的男孩，
和眼前這個背叛我的男人，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我需要時間。"最終我說，
"不是原諒，只是...整理自己的情緒。"陳辰的眼睛亮了起來："當然！我可以等。
這周末有空嗎？我們去看——""不，不是約會。"我打斷他，"只是...我需要空間。
""好，都聽你的。"他急切地點頭，把玫瑰花塞到我手里，"記得喝水，
別又熬夜到低血糖。你一直不懂得照顧自己。"我僵住了："你怎么知道我低血糖？
""我...今天去你公司找你，前臺小張說你開會時差點暈倒。"他解釋道，
"她還是我介紹進公司的，記得嗎？"我隱約記得這件事。
陳辰確實認識我們公司的幾個行政人員。"花你拿著。"他后退幾步，"我不打擾你了，
想通了隨時聯系我。晚安，小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站在公寓樓下，
一手捧著陳辰送的玫瑰，另一手拿著程遠給的馬卡龍，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混亂。
蘇溸開門時，目光立刻鎖定在兩件禮物上："哇哦，看來今晚很精彩？""比想象的復雜。
"我嘆了口氣，把玫瑰花放在玄關，"陳辰來了。""什么？"蘇溸瞪大眼睛，
"他還有臉來？""他說已經和那個女人斷了...""你信了？"我放下馬卡龍，
癱在沙發上："我不知道。三年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蘇溸坐到我旁邊，
罕見地嚴肅起來："聽著，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但問問自己——如果原諒他，
你會快樂嗎？還是每天活在懷疑中？"我沒有回答。因為內心深處，
另一個問題更加困擾著我：為什么當程遠今晚看著我的時候，我的心跳會加速？
為什么他記得我一年前發的朋友圈，這件事讓我如此悸動？而最可怕的問題是——這種心動，
是對新生活的期待，還是只是分手后的情感反彈？
第四章電腦屏幕上的設計圖已經兩個小時沒有任何進展了。我盯著那個該死的LOGO，
感覺創意像被關上了水龍頭的自來水，一滴也擠不出來。手機震動起來，
是陳辰的短信：「小諾，我在你公司附近，中午一起吃個飯好嗎？
我找到了那家我們一直想去的意大利餐廳的優惠券。」自從那晚在公寓樓下見面后，
陳辰的信息越發頻繁。我沒有回復這條，
而是點開了另一個對話框——三天前程遠發來的消息，關于遠航項目的一個小修改。
我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我的最后一條回復，之后他沒再回復。正當我準備關掉窗口時，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程遠的來電顯示。我的心跳瞬間加速，
手指在接聽鍵上懸停了一秒才按下。"林依依。"他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比平時更加低沉。
"程總。"我努力保持專業口吻，"是關于方案的修改嗎？""不是。
"電話那頭有紙張翻動的聲音，"我剛開完會，看到你昨天發的郵件。
第三頁那個視覺方案有點問題。"我立刻翻開筆記本："什么問題？""不是技術問題。
"他頓了頓，"是你的設計風格突然變得很...保守。不像你平時的作品。"我握緊手機，
驚訝于他的敏銳。確實，昨晚修改時我刻意收斂了大膽的元素，
因為楊總監曾暗示這個客戶可能偏好傳統風格。"我只是...嘗試不同的方向。
"我含糊其辭。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依依，"程遠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
"出什么事了？"簡單的三個字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我緊鎖的情緒閘門。
我感到眼眶發熱，喉嚨發緊。
過去一周的壓力——工作瓶頸、陳辰的糾纏、對程遠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全都涌了上來。
"沒什么，只是..."我的聲音哽住了，趕緊清了清嗓子，"有點卡殼而已。""你在哭？
"他的語氣驟然緊張。"沒有！"我使勁眨掉眼角的濕意，"只是...最近睡得不太好。
""因為工作？還是..."他欲言又止，"他還在騷擾你？"這個"他"顯然是指陳辰。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方面，程遠對我的情緒感知準確得可怕；另一方面，
討論我的感情生活似乎越界了。"都有吧。"最終我選擇了模糊回應，"別擔心，
我會調整好的。""聽著，"程遠的聲音變得堅定，"你的初稿之所以打動我，
正是因為它那種不守常規的勇氣。別因為任何人的意見——包括我的——改變你的核心風格。
"他的話像一束陽光照進我混沌的思緒。我深吸一口氣："謝謝，我需要的正是這個提醒。
""還有，"他繼續道，"關于他...需要我幫忙嗎？""不用。"我苦笑，
"這是我的戰場。""好吧。"他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道，"記得喝水，別又低血糖。
我明天去你們公司開會，希望看到那個天馬行空的林依依回來。"掛斷電話后，
我盯著那個LOGO看了幾秒，然后果斷刪掉了過去兩小時的所有修改，重新回到最初版本。
這一次，我不再試圖迎合想象中的客戶喜好，而是專注于表達產品本身的精神。三小時后，
當我完成新方案時，辦公室已經空無一人。我伸了個懶腰，
發現手機上有條未讀消息——來自程遠，發在一小時前：「附上幾個可能激發靈感的案例，
來自我欣賞的設計師。記住，最好的設計永遠是忠于自我的設計。——C」
附件是幾個先鋒設計工作室的作品集，每一個都充滿了我喜愛的大膽創新精神。
我忍不住微笑，回復道：「已經找回狀態了。謝謝你的'創意急救'。明天見。」
發完才意識到這語氣太過隨意，不像對客戶該有的口吻。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想撤回。
———"團建？這周末？"我皺眉看著楊總監發的郵件，"這么突然？
""聽說是因為遠航的項目進展順利，楊總一高興就批了團建經費。"同事小李湊過來，
"去郊外那個新開的生態農場，可以采摘、燒烤，還有手工課呢。"我打開日程表，
周六確實沒有安排。自從分手后，我的周末變得異常空曠，不再有陳辰精心策劃的約會，
也不再有共同朋友的聚會。"大家都去嗎？""基本都報名了。"小李眨眨眼，
"放松一下吧，你這段時間太拼了。"我點擊了"參加"按鈕。
或許離開城市呼吸新鮮空氣真的能幫我理清思緒。———周六清晨，
公司大巴載著我們二十多人駛向郊外。我靠窗而坐，看著城市景觀逐漸被田野取代。
蘇溸本來要和我一起來，但臨時被醫院叫去加班。"到了到了！
"前排同事的歡呼打斷了我的思緒。農場比想象中更大，入口處立著可愛的稻草人招牌。
我們被帶到一片草坪上，農場主人熱情介紹各種活動：上午自由活動，中午燒烤，
下午可以報名手工課程。我選擇了采摘草莓。蹲在田壟間，陽光溫暖地照在背上，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植物的清香。我專注地尋找最紅的果實，暫時忘記了所有煩惱。
"林依依？"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手一抖，剛摘的草莓掉在地上。我抬頭，
看見程遠站在田壟盡頭，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與平日的商務形象判若兩人。
"程...總？"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您怎么在這里？""朋友開的農場。
"他走近，彎腰撿起我掉落的草莓，"軟了，不過洗洗還能吃。""您認識農場主？
""大學同學。"他指了指遠處一個戴草帽的高個子，"看到你們公司的名單，
發現你也來了。"這句話隱含的信息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特意查看了名單？
知道我來了才過來的？"草莓不錯。"程遠嘗了一顆自己籃子里的，"比超市的甜。
""因為更新鮮。"我遞給他一顆我的，"試試這個，陽光直射的那面特別甜。
"我們的手指在交接草莓時短暫相觸，一股微妙的電流從接觸點蔓延開來。我迅速縮回手，
假裝整理籃子掩飾慌亂。"下午準備參加什么活動？"他若無其事地問。"還沒想好，
可能在烘焙和陶藝之間選一個。""我報了烘焙。"他嘴角微揚，"做蘋果派。
"這太明顯了，簡直像是邀請。我猶豫了一下："那...我也報烘焙好了。
"———烘焙教室是一個寬敞的陽光房，十幾張工作臺整齊排列。
我和程遠被分到靠窗的一桌，同組的還有我公司的兩個年輕實習生。"首先請大家系好圍裙。
"指導老師示范著，"今天我們學做經典蘋果派。"我拿起圍裙往頭上套，
背后的系帶卻打了死結。正在我笨拙地解結時，一雙手輕輕接過帶子。"我來。
"程遠站在我身后，手指靈巧地解開結，然后重新系好。他的呼吸拂過我的后頸，
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謝謝。"我低聲說，不敢回頭看他。"面粉200克，
黃油100克..."老師開始講解配方。我專注地記筆記，
卻發現程遠已經用量杯精確稱好了所有材料。"你經常烘焙？"我驚訝于他的熟練。
"第一次。"他專注地切著黃油，"但配方就是合同，必須嚴格執行。
"我忍不住笑了："烘焙是藝術，不是法律。有時候多點少點反而更有趣。
""在我的世界里，'差不多'會引發數百萬的損失。"他嚴肅地說，但眼角帶著笑意。
當我們開始揉面團時，差異更加明顯。我隨性地撒著面粉，
任由面團在指間形成不規則形狀；程遠則嚴格按照老師演示的手法，每一折都精確到位。
"你的太干了。"我戳了戳他的面團。"你的太濕了。"他回敬道，"會粘在模具上。
""那交換一半？"我提議，"中和一下。"當我們把兩團面混合重新揉制時，
手指不經意間碰觸又分開，像一場小心翼翼的舞蹈。
最終的面團意外地完美——既有足夠的彈性，又不會太干。"看來我們的合作很成功。
"程遠看著成品，語氣中帶著我從未聽過的輕松。"職場默契延伸到烘焙領域了。
"我笑著回應。切蘋果時，我故意把幾片切得特別厚。"這樣吃起來才有口感，
"我向皺眉的程遠解釋，"驚喜就藏在規則之外。"他搖頭，
卻還是把那幾片厚蘋果留在了餡料里。當我們把派送進烤箱后，程遠突然說："你知道嗎？
我第一次吃蘋果派是在波士頓的冬天。零下二十度，我和室友擠在沒有暖氣的公寓里，
分一個便利店買的冷蘋果派。"這個突如其來的個人分享讓我驚訝："聽起來很...艱苦。
""那是我最快樂的記憶之一。"他靠在桌邊，目光遙遠，"窮學生的日子，
所有夢想都還在前方等著。"烤箱 timer 響起，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出爐的蘋果派金黃酥脆，散發著誘人香氣。我的厚蘋果片果然形成了獨特的口感，
連老師都稱贊這個創意。"嘗嘗？"我切下一小塊遞給程遠。他接過，我們的指尖再次相觸，
這次誰都沒有急著縮回。派很燙，他吹了吹才送入口中。"怎么樣？"我期待地問。"完美。
"他直視我的眼睛，"就像我說的，我們的合作很成功。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為他平日嚴肅的表情增添了一絲柔和。
在這一刻，他不是那個一絲不茍的市場總監，只是一個享受烘焙樂趣的普通人。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用從未有過的方式了解程遠——他的過去，他的喜好，
他不為人知的一面。這種認知讓我心跳加速。活動結束后，公司同事提議去附近的湖邊散步。
程遠禮貌地告辭，說要去找他朋友談事情。我有些失落，
但也能理解他不想過度介入我們公司活動的考慮。"周一見。"臨走時，他對我說，
聲音低得只有我能聽見。回程的大巴上，小李湊過來："喂，你和程總什么情況啊？
整個下午都在一起。""只是碰巧報了同一個課程。"我假裝整理背包掩飾發熱的臉頰。
"得了吧，他看你的眼神..."小李促狹地笑著，"不過小心點，辦公室戀情很麻煩的，
何況還是客戶。""沒有的事！"我反駁得太快，反而顯得可疑。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程遠的感情確實變得復雜起來。每次相遇，
他都會展現出新的面貌——雨夜里的守護者，會議室里的嚴厲客戶，
烘焙課上的笨拙新手...每一面都讓我更加好奇。但同時，
陳辰昨晚發來的信息浮現在腦海：「小諾，我申請調去深圳被批準了。走之前，
希望能好好談談。三年感情，至少該有個體面的告別。」我到底在做什么？一段感情剛結束，
就迫不及待地對另一個人產生好感？這種心動是真的，還是只是分手后的情感反彈？
手機震動，是程遠發來的消息：「今天很開心。附上農場朋友的聯系方式，
如果你同事想團購有機蔬菜可以找他。晚安，林依依。」簡短的文字，沒有任何越界的內容，
卻讓我胸口泛起一陣溫暖。我回復：「謝謝介紹。蘋果派很好吃，下次再合作。晚安，程遠。
」第一次，我沒有稱呼他為"程總"。這個小小的改變像打開了一扇門，
讓我隱約看到門后可能的風景。———接下來的兩周，我和程遠的聯系變得頻繁起來。
雖然大部分還是關于工作，但漸漸摻雜了私人內容——他分享的有趣行業新聞，
我推薦的書籍和展覽。我們保持著得體的距離，卻又在每一次交流中悄悄靠近。周一早晨，
公司前臺叫住我："林小姐，有你的包裹。"一個精致的紙盒，
里面是一本《設計心理學》的最新版，扉頁上有一行字：「想起你說想讀。C」。
沒有更多解釋，也不需要。我撫摸著書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種不越界的體貼，
比陳辰那些夸張的玫瑰花和公開告白更讓我心動。午休時，
我拍了張辦公室綠植的照片發給程遠：「你推薦的《植物治愈力》很有效，
新成員加入了我們的團隊。」他很快回復：「仙人掌？很適合你。外表帶刺，內心柔軟。」
我對著手機屏幕傻笑，直到陳辰的來電打斷這美好時刻。"小諾，我明天就走了。
"他的聲音沙啞，"今晚能見一面嗎？就當...送行。"我望著桌上那本書，
突然明白了一個簡單的事實：我的心已經做出了選擇。"好。"我平靜地說，
"但只是作為朋友。"掛斷電話后，我給程遠發了條消息：「今晚有個不得不去的告別。
希望下次見面時，我能夠真正地...向前看。」
他的回復在我走出公司大樓時才到來：「無論多久，我都在這里等你準備好。」夕陽西下，
我踏上去見陳辰的路，心中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楚自己要走向何方。
第五章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凌晨1:27，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人。
窗外偶爾閃過的車燈在墻上投下轉瞬即逝的光影，像極了此刻我腦海中飄忽不定的思緒。
"該死的！"我狠狠捶了下鍵盤，面前的郵件標題刺眼地寫著《關于終止合作的告知函》。
距離遠航項目最終提案只剩48小時，最大的視頻制作合作伙伴突然撤資，
原因是"戰略調整"。沒有專業的視頻內容，再好的平面設計也會黯然失色。我翻遍通訊錄，
所有熟悉的團隊要么檔期已滿，要么一聽時間就婉拒。手機屏幕亮起，
是陳辰發來的信息：「已經到深圳安頓好了。想你。」
配圖是空蕩的公寓和一瓶開了的紅酒——我們以前常喝的那個牌子。我直接按滅了屏幕。
上周的"告別晚餐"比想象的平靜。陳辰最終接受了分手的事實，
甚至承認自己的背叛源于"對長期關系的恐懼"。奇怪的是，聽他坦白時，我心里毫無波瀾，
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回到危機中。
明天——不，今天早上九點，我必須向楊總監匯報這個災難性的消息，
然后面對整個團隊的失望...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我心跳漏了一拍：程遠。"喂？"我接起電話，聲音因疲憊而沙啞。
"還沒睡？"程遠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低沉而清晰。"你怎么知道？
""你的郵件顯示'在線'。"他簡短解釋，"出什么事了？"我咬住下唇。作為客戶代表，
程遠本不需要知道我們內部的工作危機，但此刻，聽到他的聲音，
我筑起的所有防線突然決堤。"視頻團隊撤資了。"我的聲音顫抖，"離提案只剩兩天，
我找不到替代團隊...""具體什么需求？"他的語氣立刻變得務實。
我快速解釋了項目需要的視頻類型和風格，以及最棘手的時限問題。"給我一小時。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沒有多余的安慰，卻讓我莫名安心。我趴在桌上小憩，
卻被刺耳的鈴聲驚醒。才過了四十分鐘。"聯系好了。"程遠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喘息，
仿佛剛結束一場奔跑，"星光視覺的團隊，他們剛結束一個電影項目，正好有空檔。
""星光視覺？"我猛地坐直，"但那是一線團隊！
我們的預算...""他們愿意按原預算接手。"他打斷我，"創始人欠我個人情。
"我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星光視覺是業內頂尖團隊，平時至少要提前三個月預約。
"他們明天——不，今天九點到你們公司。"程遠繼續說，"可能需要你熬夜配合了。
""程遠..."我的喉嚨發緊，"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專業合作而已。
"他的聲音柔和下來，"現在，回家休息兩小時，你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掛斷電話，
我盯著電腦屏幕，突然覺得那些刺眼的郵件不再可怕。有人站在我這邊，
而且是程遠...這個認知讓我的胸口泛起一陣暖意。
———接下來的36小時像一場馬拉松。星光團隊果然專業，
但時間緊迫意味著連續不斷的工作和修改。程遠雖然沒直接參與制作，
卻始終保持著"在線"狀態——每當我發消息詢問意見，他總能在十分鐘內回復。提案前夜，
凌晨三點，我和視頻編輯小張還在做最后的調整。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