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深的鼻息讓沈朝寧的脖子有點癢。
“方才沒被嚇到吧?”他抬起頭,看著她問。
沈朝寧都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了:“是說我娘嗎?我娘總是這樣訓(xùn)我,我早就習(xí)慣了?!?/p>
謝硯深搖搖頭,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吐出兩個字:“……太子?!?/p>
沈朝寧非常無所謂,她自然地搖搖頭:“為何會被他嚇到?你不是都護著我了嗎?我沒被嚇到啊。這個太子,旁人一直都說他陰沉不定的,如今看來,百姓沒說錯?!?/p>
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太子的壞話。
憑什么她就要比表姐跪得久,表姐的確招人寵愛,可她處處比她落后一截,心情也很不痛快。
謝硯深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間就摁住了她的后腦勺,跟她纏吻起來。
……這個男人是干什么啊,知不知道他們還在馬車里?
沈朝寧好想把他給推開,可是她悄悄睜眼,看到謝硯深沉醉于他們的接吻中,整個人那么俊美……心一下子就軟了。
等到一個吻結(jié)束,她整個人都趴在了謝硯深的懷里,都沒什么力氣了。
他剛才好像要把她給吃了,有點嚇人……
“你嫁給我了,就不需要再管太子的事了,這段日子少出門去,其他事由我來解決?!?/p>
沈朝寧其實有點疑惑,她抬眼望著謝硯深:“你要解決什么?太子只是對我不喜而已,我又不是銀子,怎么能夠讓所有人都喜愛?”
謝硯深深深望著她,半晌才說了一句:“我不喜歡他那樣看著你?!?/p>
沈朝寧回憶起太子的眼神,壓抑,沉重,就仿佛把她當做仇人……
“我也不喜歡,可是……你說我該不該去廟里拜拜,頭一次見到太子,就讓人家對我厭惡,我最近運氣是不是不太好?”
謝硯深搖了搖頭:“不怪你。”
沈朝寧當然知道不怪她,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別人不喜歡她,她也不能夠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
“今日委屈你了?!?/p>
謝硯深過了好一會,又突然說了一句。
沈朝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知道他說的委屈是什么。
無非就是看她被家里人罵,心里不痛快。
在這之前,沈朝寧跟謝硯深約法三章過,她要是被家里人訓(xùn)斥,謝硯深能少管就少管。
沈朝寧也是要臉的,可沈家人就是對她不好,她也沒招,又不能下咒。
謝硯深怎么說都只是沈家的女婿,要是總為她出頭,旁人只會說他小肚雞腸,對妻子的娘家不好。
沈朝寧有時候真想嘆氣,這些事想起來就讓人覺得愁得慌。
幸好沈家跟她說了,往后讓她少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朝寧還在樂滋滋地想著,眼里一片清澈。
謝硯深撫摸著她的臉龐,看上去卻是沒那么高興,反倒在想著什么。
而與此同時,沈家仍舊一片熱鬧。
太子來給老壽星祝壽,誰不想沾點光。
皇后只生了太子一個兒子,把太子盯得跟眼珠子一樣,至今還沒給他選妃納妾,很多人早就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
除了太子殿下,皇上其他的妃子所生的孩子資質(zhì)都非常一般,跟太子根本沒有一爭之力。
那么,顯而易見,太子必定能夠順利登基。
只可惜,皇上對太子卻有幾分不喜……
曾有官員上折子,讓皇上早日給太子選妃,可皇上非說要磨一磨太子的性子,一直按兵不動。
不僅如此,聽說皇上還專門往家世低微的人家看,看樣子他不想給太子找個真正的貴女做妻……
無人知曉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反正太子沒娶妻,他們就都有機會。
沈家的目的就更是掩飾不住,對待太子不是一般的殷勤。
尤其是阮清韻,她徑直站在最前側(cè),伺候著太子用膳。
旁人把太子奉為座上賓,可肉眼可見地,太子有些走神。
“謝硯深帶著他夫人回去了?”
他突然對身邊的隨侍問道。
“是,殿下,謝大人帶著謝夫人走了有一刻鐘了?!?/p>
太子——也就是君曜野,他的表情有些差勁。
君曜野這個名字,寄托了皇帝對兒子的期望,曜同耀,他的父親希望他往后能如烈日般肆意照亮天地。
作為太子,君曜野的性子雖然有些不羈,平日里卻極少給人臉色看。
可今日他故意讓沈朝寧多跪了一會兒……
連他都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一見到沈朝寧,他的內(nèi)心就仿佛被誰給狠狠地扎了一刀,那痛說是萬箭穿心也不為過。
他明明從未見過沈朝寧,對她沒有任何印象,只聽說沈家把她寄養(yǎng)在鄉(xiāng)下,一年前才接回來,他們根本沒有相見的機會。
君曜野不知自己痛苦的來由,見到沈朝寧就越加不痛快。
那個女子長得倒是還行,偏偏跟兔子似的,動不動就嚇得不行,往謝硯深身后躲。
他是會吃了她,還是怎么樣?
其實,君曜野原本心情不錯。
在前不久,他帶著一眾侍從在街上逛,恰巧看到了阮清韻。
一眼萬年。
在他看來,阮清韻真不是一般的漂亮,仿佛長在了他的心上。
君曜野向來想要什么就要得到,得知今日沈家祖母要辦大壽,他沒有絲毫遲疑就來了。
再見到阮清韻,君曜野看得更清楚了。
她果然是獨一份的美麗動人,惹人憐愛。
君曜野早就跟他的母后說好了,東宮正妃由皇帝皇后來選,但側(cè)妃他肯定要自己選一個。
他總得找?guī)讉€自己喜愛的女子陪著他吧。
所以,他的側(cè)妃之一就定了阮清韻。
阮清韻本就出身于清流世家,雖說她的家遠在外地,但她一直由沈家撫養(yǎng),跟沈家的女兒沒什么差別。
不就是一個側(cè)妃,君曜野非常肯定,母后一定會同意。
一直到見到沈朝寧之前,君曜野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偏偏,他總覺得哪里有什么異常,不經(jīng)意地一打量,跪在那里的沈朝寧有些說不出的扎眼。
他本意是想忽略掉她,可越是忽略,那個人就越是醒目。
好像不見她的臉,他就渾身難受。
最終,君曜野按捺不住,主動喊了謝硯深,讓沈朝寧跟著過來拜見了。
她一抬頭,君曜野就忍不住發(fā)愣。
沈朝寧看上去又單純,又美艷。
京城的女子多追求瘦之美,她卻一點都不瘦,山山水水,美不勝收。
其實她是長得極美的,只是乍一看上去,只會讓人聯(lián)想到一些俗艷的意象。
濃密的睫毛,一雙自帶風(fēng)情的桃花眼,皮膚比雪還要白。
更重要的是,她的唇色不點便紅,看上去還極飽滿,讓人垂涎欲滴,想咬上一口……
還沒等欣賞完她的美貌,君曜野就被劇烈的痛給襲擊了。
所以,見到了又如何?
君曜野至今還能回想起那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痛意。
那個女人算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會讓他那么痛?
君曜野心想著往后最好一眼都別見她。
只見了她一眼,他就得回去找太醫(yī),看看自己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太倒霉了。
………………
沈朝寧哪里知道她被人給恨上了。
此刻的她跟謝硯深正在臥房。
空氣急速升溫。
她眼睛紅通通的,用祈求的語氣對謝硯深道:“相公……”
謝硯深正躺在那里,鼻骨高挺,眼神冷冽。
“你答應(yīng)我的,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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