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朝寧的話,謝硯深愣了一會兒,旋即眼神中浮現出溫柔的笑。
他看了看沈朝寧,認真對她道:“此事不急,你還小。”
沈朝寧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睜眼說瞎話的。
她都二十歲了,還小。
同她一把年紀的,孩子早就有了。
沈朝寧不高興,她瞪著謝硯深!
謝硯深抱緊她,親親她的眼角:“等時候到了,我們會有孩子。”
沈朝寧不想說一個字。
上輩子也是,非得她一哭二鬧三上吊,謝硯深才勉勉強強答應下來,后來又準備了半年多,他才愿意跟她要個孩子。
能跟謝硯深有個孩子,是沈朝寧心之所向,偏偏這個男人不配合,非說她的年紀。
一路上,沈朝寧都對謝硯深沒有好臉色。
謝硯深倒是不惱,把她抱在自己的懷里,看樣子還樂在其中。
沈朝寧回臥房換衣服,謝硯深緊跟著進去。
他沒做什么,只是幫沈朝寧脫衣。
沈朝寧習慣性地抬高胳膊,讓他幫她換衣物。
“相公,我真的想有個孩子……”
沈朝寧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回頭抱住謝硯深,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她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謝硯深,期盼著他能別那么軸。
她不求謝硯深,光靠自己努力也沒用,因為謝硯深一直在吃藥。
聽說這藥物是他找神醫配置的,專門給男子用,用于避孕。
從成親之后,兩人圓房開始,這種藥就沒斷過。
所以,想要求子,避免不了謝硯深,她除了求他還能怎么辦?
謝硯深一邊幫她把衣物脫下,一邊道:“此事不急,你先把自己照顧好。”
沈朝寧氣得不想說話。
謝硯深叮囑道:“好了,換好衣服去吃宵夜,不能餓肚子。”
沈朝寧還在氣頭上,哪里說得下飯?她故意賭氣:“我不吃了,要睡覺了,你去吃吧。”
謝硯深看她一眼:“真不吃?今日我走之前特意讓小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蟹粉豆腐。”
聽到“蟹粉豆腐”,沈朝寧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作為美食,她如何能不喜愛美食,在諸多菜品中,她對這道菜更是情有獨鐘。
“說不吃就不吃,我才不想吃!”
嘴上這么說,她往榻上一躺,假裝睡著了。
然而,她的耳朵卻悄悄支棱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了開門聲。
聽見謝硯深真的出去了,沈朝寧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他就不能再哄哄她嗎!
他是不是對她沒有耐心了?
沈朝寧翻來覆去睡不著,越想越生氣。
過了沒一刻鐘,謝硯深端著一碗蟹粉豆腐進來了。
沈朝寧聽見腳步聲,立刻閉眼裝睡。
謝硯深卻不理會她的“表演”,直接將人抱到自己膝上。
沈朝寧不得不睜眼:“你要做什么?”
她只見對方眼中含著笑意,舀了一勺豆腐,遞到她唇邊:“張嘴。”
沈朝寧想生氣,可肚子偏偏“咕咕”叫得歡。
想起這人臨走前還惦記著給自己備菜,不過是暫時不想生孩子,自己到底在氣什么呢?
這么一想,她的氣消了大半。
她乖乖吃完豆腐,忽然想起什么:“你吃了沒?”
謝硯深搖頭:“不餓。”
看著對方明顯沒吃飯,沈朝寧的眼眶突然有些發酸。
這人對她越好,她越患得患失,怕他哪天變心,卻又舍不得這份好。
“你不吃飯,今晚就別上榻。”
沈朝寧突然下了命令。
謝硯深摸了摸她的頭,語氣非常溫和:“不生氣了?”
就這一句話,沈朝寧的眼睛倏地紅了,她忍不住再次重復:“謝硯深,我真的想跟你有個孩子。”
謝硯深凝視著她,眼底泛起一種沈朝寧看不懂的痛楚:“你才二十歲,沒見過難產有多兇險……在我心里,你比孩子重要千倍萬倍。沒有做好準備,我不會拿你的命冒險。”
沈朝寧明白,他一直回避的原因,是怕失去自己。
可是,上輩子她順利生產了,這輩子她也就多了一股勇氣。
沈朝寧臉頰發燙,輕聲道:“那我們一起準備,好不好?謝硯深,我真的想跟你有個孩子……”
謝硯深沉默片刻,終于點頭:“好,再等我一段時日,我去安排,現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飯——”
沈朝寧乖乖點頭了:“那我們回餐桌吃,你也要吃。”
謝硯深笑著點頭應允。
等兩人一起吃完宵夜,洗漱后回到床榻,沈朝寧剛躺下,便被人緊緊擁住。
沈朝寧一時沒敢說話。
白天的謝硯深溫柔,對她百依百順,可一到夜里……
沈朝寧紅著臉想,他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這人有兩副面孔,白天怕她凍著餓著,夜里卻半點不肯相讓。
謝硯深應該是真的生氣了,沈朝寧能感受得到。
這一夜,沈朝寧的眼淚不斷被吻去,有人嘴上說著心疼,可沒有放開過她……
別人在夫妻纏綿,有人在召見太醫。
君曜野出門幾個時辰,回來頭痛,讓太醫們更是忙成一團。
不說別的,太子的頭痛相當詭異。
君曜野揉著額角稱頭痛,看上去痛苦不是假的,可太醫們還沒把完脈,他的疼痛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就太不正常了。
可他的脈象又無比正常。
太醫院的眾醫官絞盡腦汁,還是找不到緣由——太子殿下自小習武,體魄強健,正值盛年,能有何疾?
不過,太子金貴,哪怕有一絲不適,也需全力診治才是。
想起不久前太子鬧出“萬箭穿心”之癥,滿宮太醫翻遍醫典也查不出端倪,再看這一次……此刻眾人對視時皆閃過一絲疑慮——
太子……莫不是中了邪祟?
與此同時,君曜野同樣倚在榻上發怔。
他實在搞不清,為何每次見著沈朝寧便這般反常?
明明初見時,他只覺她眉眼一般,沒太大驚喜。
可偏偏一見她的人,胸口就發悶,兩回下來,從心痛到頭痛,實在不對勁。
“太子,阮姑娘還在首飾鋪候著……”
侍從話音未落,便被他不耐煩地揮手打斷:“派人把她送回去,順便備些禮物。”
“是。”
君曜野知道自己該對阮清韻用心,可他總是提不起興趣。
反倒是沈朝寧——他此刻滿腦子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