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跟蘇笑同時看向自己婆婆,李淑蘭輕點頭,“去開門吧。”
院門打開,秦德昌跟秦立勛兩人手里各提了一個小布袋。
李淑蘭看向倆兒媳婦,示意兩人回屋。
等兩人回屋,李淑蘭也把人帶到了西屋。
秦德昌笑著上前,“小李媳婦,我今晚過來是給這小子給你來賠不是的,不該把你大兒媳婦跟楊知青分一組工作,實在是臭小子不懂事,小李媳婦不要跟他計較才好。”
秦立勛也立即道歉:“蘭大嫂,是我的疏忽,不該把侄媳婦跟男知青分一塊,明天,明天我就把她們分開,再不給楊知青往上湊的機會!”
李淑蘭冷笑。
“疏忽?立勛小子,你大嫂我不是傻子,你心里那點子算盤我清楚,不就是想毀了我兒媳婦的名聲,讓我李淑蘭在隊里抬不起頭,讓我家子懷背上一個綠帽子的名聲?”
“小李媳婦,立勛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蘭大嫂,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發誓我絕對沒有……”
李淑蘭抬手打斷他的話:“你有沒有你心知肚明,我也不想聽你在這發個狗屁誓,今天我就只有兩句話給你們。”
“老書記,從58年到你退休68年,總共貪算工分一萬零三百,按那些年平均4分錢一個工分,也有四百多了,此外還有集體種子、農具、化肥,加起來少說也有七八百吧,這些你都記在一個本子上是吧?”
聞言,秦德昌臉色瞬間慘白。
怎么會,那本賬本他一直藏得極好,就連他老妻都不知道,李淑蘭是怎么知道的?還知道這么具體?
李淑蘭沒停,又看向秦立勛,道:“立勛小子,去年秋收后上山打柴的時候,你見大隊長家三媳婦,徐知青落單將人強了,事后為了不讓她告公安,答應賠她五十塊,是吧?”
“咚!”的一聲。
李淑蘭話音剛落,秦立勛就跪了下來。
去年那時他也是一時色心上頭,才將人按倒,只是當時他都四處觀察了,明明周邊都沒有人,李淑蘭怎么會知道的?
要徐慧只是個普通知青,或者隊里其他人媳婦也就算了,他完全不擔心壓不住這事,就算他不行,也還有他爸呢。
可偏偏徐慧是秦大牛的兒媳婦!
秦大牛這人護短不說,他家老三又對徐慧喜歡得緊,這事要讓他知道,他們非得揍死他不可!
“蘭大嫂,我,我真不是有意的,當時我,我就是腦子糊涂,蘭大嫂,這事你絕不能說啊,大嫂,你要說了,秦大牛他們一定會打死我的!”
李淑蘭沒有再說話。
秦德昌見狀老背也彎了些許,“小李媳婦,你想要什么,你直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李淑蘭換了一邊腿翹著,緩緩道:“老書記,這你可冤枉我了,我有兩個出息兒子,我要什么沒有?用得著來敲詐你?”
“你放心,這些事我也沒打算往外宣揚。”
隊里領導班子貪污點都是常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要舉報了,得罪的可不止秦德昌一人,老書記一家可能是會吃虧,但隊里其他領導班子看她可能也得加些心眼了。
她雖說不用靠那些人吃飯,但在隊里生活的,將全隊領導得罪了,對她以后生活也不方便。
警告一番就可以了,畢竟謠言這件事,有了她今下午這一下,也鬧不起來了。
至于秦立勛的事,也用不著她舉報,再過不久秦大牛的老三媳婦就要生了,以后自然會有人知道的。
不過她可是不舉報,但這事也絕不可能就這樣罷了!
李淑蘭又道。
“我這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肯定是有仇報仇!”
“立勛小子,你不是喜歡使喚人挑大糞嗎?從明天開始,你這個小隊隊長就帶頭挑一個月大糞,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沒有意見,明天我就去挑大糞,挑一個月!”秦立勛又道:“從明天開始,我就給孟知青調到最好的田里,跟我媳婦分一起,讓我媳婦幫她做事,絕不會再為難她一分!”
“不用了,之前是什么樣之后就還是什么樣,也用不著你多照顧我兒媳婦,我相信我兒媳婦,分開弄得跟我們心虛似的,你就把楊知青跟她放一組,我倒要看看,誰閑著沒事還敢嚼我兒媳舌根!”
秦立勛愣了一下,不知道李淑蘭這話到底是真話還是反話。
李淑蘭也真怕這孫子壞了她的事,又道:“我明天打算請假去一趟縣城,給我大兒媳婦補一架縫紉機當彩禮。”
聽了這話,秦立勛還沒有反應過來,但秦德昌卻是知道李淑蘭的意思,忙道。
“行,小李媳婦你放心,孟知青之前怎樣的,跟誰一組,以后也是一樣的。”說著又將手里兩袋東西往李淑蘭這邊遞了遞:“小李媳婦,這是立勛知道做錯事,給你的一點補償,你收下不要客氣。”
李淑蘭連忙抬手推拒:“東西就算了,我不缺,你們提回去吧。”
這回跟上回去秦德昌家那會不同。
那回雖說是去秦德昌家算賬,但實際找的是張翠萍,隊里多的是人給她作證!
如今這東西能收?
別到時候給別人舉報了,還拉扯她一個共犯,她可收不起。
甚至走的時候,她還給人送到了隔壁周晚香門口,叫了好姐妹出來說了兩句話。
其目的就是讓周晚香一家人看清作證。
秦德昌送來的東西,她可一點沒收。
也正因為李淑蘭這番操作,氣得秦德昌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當然,今晚生氣的也不止秦德昌一家。
幾乎全隊的人今晚都在討論李淑蘭,說她厲害的、潑辣的、惡毒的……啥都有,但無一例外,今后是如何都不敢輕易得罪李淑蘭了,就連她那倆兒媳婦,也不能胡亂開玩笑。
此時。
隊里東頭,李淑蘭大伯哥秦柱跟媳婦躺炕上聊天。
“老頭子你說,這老三家的真是厲害啊,三五個炸彈扔下來,以后村里人誰還敢說她一句啊,你說這老天還真不公平,她那樣的惡婆娘如今居然能過這么好,倆兒子各個有出息,我聽說啊,她那倆兒子一個月能往家里寄四五十塊呢,這么多年,不知道這惡婆娘存了多少錢,前兩天還建了那個什么水沖廁所,真不公平……”
“行了,別說這個了,我上次讓你打聽的事有信了嗎?”秦柱打斷了媳婦的話。
牛麥子聞言,翻起身有些興奮道:“別說,我還真在鎮上找到一個合適的,鎮上公社的廣播員,三十八歲,前妻生孩子難產沒了,如今一個人,我看過,長得不錯,又有工作,只要招招手,那惡婆娘一定會往上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