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良沒想到,原本是打算過來接他娘的,沒有看到他娘,卻意外看到了李淑蘭。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想都沒想,張友良扯了扯衣擺,就立即上前了。
用他最吸引人的聲音,以及最迷人的微笑問道:“同志,需要幫忙嗎?”
然李淑蘭只是緊緊的掐住縫紉機的桌面,并沒有開口說話。
張友良有些不解,再次開口。
“同志?”
同時,李淑蘭也終于將心里那股駭浪壓下,冷淡道:“不用。”說著抬頭看向剛給她卸縫紉機的司機,道:“同志,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縫紉機抬到鎮上口子那里嗎?”
司機當即想都沒想就準備拒絕。
你誰啊?還給你抬鎮口子上,給你抬家里去要不要?開一路車累得要死,還讓他當搬運工,腦子生銹了吧。
只是司機張口聲還沒出,李淑蘭就從包袱里拿出來一包大前門,塞到了他懷里,又道。
“麻煩同志你了,就到西邊那口子上,有牛車等著,沒有很遠。”
李淑蘭這話可不真,從停車的位置到西邊口子沒有上千米也有大幾百米,可不是沒有很遠,要不然她也不會拿出一包大前門送人。
司機笑著將煙塞進口袋里,道:“不用客氣,大家都是同志嘛,就該互幫互助,我這就給你搬過去!”
李淑蘭也連忙背起另一個大包袱,一手還提了一大網兜子跟了上去,全程看都沒有看一眼張友良。
張友良看著李淑蘭離開的背影,微微摩挲著手指,眼底也逐漸陰沉。
確定早上的牛車還等在那里后,李淑蘭也松了口氣。
這從隊里到鎮上的牛車,并不是每天都是同一個人,而是她們那邊一個公社的一個隊跑一天。
今天就不是她們羊角大隊的人,而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大隊。
李淑蘭不認識。
要人家不守信用,不在這里等她,那她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好在如今這時候的人最是守承諾。
將縫紉機什么的放好后,李淑蘭又從包袱里拿出來兩個包子遞給趕車的師傅。
“大爺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耽誤久了點,這是我中午在國營飯店買的,真是辛苦你等那么久。”
趕車的師傅本來是很不高興的。
給五毛錢,就讓他等了一天,都不知道拒絕了多少要回去的客人。
那些客人也是兩分錢一人,雖說也沒有二十五人,但他是實實在在餓了一中午啊,而且他上午趕一趟牛車,下午還能下地做半天的農活,也有四五個公分,按一個公分四分錢算,也有兩毛錢了。
怎么算在這里等著都不劃算。
但怎樣他也答應了人家,又不好直接走,所以李淑蘭過來的時候,看著大爺臉色老黑了。
當然,大爺的黑臉在看到手里兩個大白肉包子的時候,瞬間就雨過天晴了。
“誒沒事沒事,這不早上答應你了嗎,我老李一向說話算話,說等你,那就一定等你到了再走!好了,這時間也不早了,坐穩了,我們回去了。”
半路上,大爺又搭了三個人,心情是越來越好,甚至看李淑蘭東西多,還直接給她送到了家門口才離開。
當然,李淑蘭也不是不知道好的人,在大爺給她卸東西的時候,又去屋里給他抓了一把水果糖。
大白兔奶糖是給兒媳婦的,就算有多也不能瞎送。
大爺摸著兜里一兜的水果糖,更是將李淑蘭的縫紉機給搬到了屋里,臨走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大妹子叫著,還說以后坐他的車不收錢,給李淑蘭都逗笑了。
瞅著外面天色,倆兒媳婦再過一會兒就要下工了,李淑蘭也顧不上收拾東西,直接去廚房先淘米燒火煮飯,從今天買的肉里直接割下一斤半的肉做紅燒肉悶豆角,又炒了個空心菜。
怪不得李淑蘭這么積極,今天中午她雖然收到了系統的獎勵,但卻只有兩塊錢,還有四個包子。
只因為讓倆兒媳婦熱了一遍菜,她的獎勵就縮水了十倍!
十倍啊!
就連那四個肉包子她當時都試吃了一個,跟國營飯店出來沒有兩樣,都還沒有她包的好吃。
李淑蘭空心菜剛剛下鍋,院子里就傳來了兩個乖乖兒媳婦的聲音。
“媽,我們回來了!”
倆兒媳手都沒洗就來了廚房,“媽,你這忙了一天,一回來就給我們做飯,也太辛苦了,這個青菜放著我跟大嫂來炒吧,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孟玥也接話,“是呀媽,這個青菜我們來炒,你先去休息一下。”
那可是二十塊,李淑蘭能讓她們插手?
別到時候又只給她兩塊,她找誰哭?
想都別想!
李淑蘭直接將兩人推了出去,“去去去,就剩一個菜我一會兒就炒完了,你們先去提桶井水擦擦手,灶上水還沒有熱,等吃了飯再洗澡。”
倆兒媳自然沒有異議,只能出門洗手。
洗了手,兩人就立即回廚房收的收拾桌子,拿的拿碗筷。
等李淑蘭端著最后一碗青菜出來,三人就開始動筷了。
邊吃飯,李淑蘭話也沒停:“縫紉機買回來了,今天早上我還碰見了大隊長媳婦,給她說了兩句話,老大家的應該要不了幾天就能回家跟我做衣服了,麥收也結束了,老二家的你這兩天應該就能去學校上課了吧?”
蘇笑點頭,“今天下午大隊長找我了,讓我后天就不用上工,直接去學校報到。”
“那行,隊里那小學也不近,以后你就騎家里的自行車過去,對了,你會騎吧?”李淑蘭問道。
前世她寶貝那輛自行車跟什么似的,怎么會讓倆兒媳婦碰,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們會不會騎了。
蘇笑笑了,“放心吧媽,我小學的時候就會騎了。”
聞言李淑蘭也放心了,又道:“正好我今天給你們一人買了一雙皮鞋,后天就穿皮鞋去上課,要穿著舒服,媽以后還給你們買。”
“謝謝媽!”
吃完飯,李淑蘭又將兩人叫到屋里,直接當著倆兒媳婦的面,開始分她今天的戰利品。
麥乳精三人一人兩罐,暖水壺她自己有,倆兒媳婦一人兩個,兩匹白棉布放在她這里,三人一人可以做三四身貼身內衣,順帶還能給倆兒子一人做幾件背心,再就是大白兔奶糖,三人數著數平分的,最后多出來兩顆李淑蘭也分給倆她們,還有桃酥、江米條、綠豆糕、巧克力威化餅干、水果……
等分完這些,李淑蘭才格外小心的從包袱最里面拿出兩塊手表,遞給倆兒媳婦。
“你們結婚的時候呢,媽也沒有送你們什么,那倆臭小子也不懂事,給了兩百塊錢就以為完了,這兩塊手表你們收著,就當是那倆臭小子給你們的彩禮。
至于今天給老大媳婦買的縫紉機,老兒媳婦你也不要難受,主要一個家里也實在用不上三臺縫紉機,所以媽的意思呢,家里那輛自行車,媽就做主給你了,那車媽一直保管很好,跟新的似的……”
毫無疑問,李淑蘭最后又收獲兩個感動得眼淚嘩啦的兒媳婦。
三母女膩歪了好一會兒,最后三人將肉用三個籃子吊到井里了,三人才回去洗澡睡覺。
倆兒媳婦睡得怎么樣,李淑蘭不知道。
因為她這會兒正在想事呢。
想的正是張友良那人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