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孟霜霜再一次適時出現,只聽啊的一聲。
李景牧大步接住他,語氣滿是擔憂。
“霜霜,你怎么了?”
“阿牧,好多血,我頭好暈啊。”
下一秒李景牧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外走。
“不行!李景牧,樺兒會死的!”
我拖住他的腿,這個時候也只有他能幫我了。
他一頓,剛想出聲,又被懷里的動靜吸引過去。
“我好難受,阿牧......”
隨后他一腳甩開我,嗓音帶著不耐。
“好了,人死不了,你隨便找個人幫忙就行了。”
如果我能看見,孟霜霜一定笑得很痛快吧。
如她所愿,我一無所有了。
樺兒死在了去醫院的路上。
她的身子就在我的背上一點點冷卻。
“真慘,那下身血都止不住,染了孕婦一身血。”
“可不是嘛,孕婦還是個瞎子,都不知道怎么搞來的,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肯定是被拋棄的唄,你瞧瞧隔壁,女的就暈個血,他老公著急得很,暖手喂水樣樣不落。”
“這就是命唄。”
原來他們也來了這家醫院。
孟霜霜嬌嗔著拒絕李景牧再次遞到嘴邊的水。
“阿牧,夠了啦,我都喝飽了。”
李景牧寵溺地笑出聲:“那不喝了,吃點水果吧。”
安靜的病房依稀能聽見削皮的聲音。
“唉,不知道初初妹妹怎么樣了,你其實可以不用管我的。”
李景牧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她驕縱慣了,這次就讓她長長記性。”
“阿牧,你是不是在報復孟初啊?”
孟霜霜嘆了口氣:“她也挺可憐的,畢竟是你老婆,你要不回去看看吧。”
“她可憐什么?!都是因為她害你進醫院,她是死是活我不在乎的,小姨,你別趕我走。”
我的心狠狠抽著。
我恍惚想起了失明那段時間。
當時我抵觸所有人的接觸,抗拒吃藥。
而他總是耐心地安撫我,親手喂我吃藥。
吃完后會像變戲法一樣將一顆糖塞到我嘴邊。
我害怕夜晚,眼前只有無邊際的黑,總覺得下一秒就會將我吞噬殆盡。
李景牧卻總會第一時間發現我的不安,輕輕拍著我的后背,一遍遍重復:
“別怕,我來當你的眼睛。”
我眨了眨刺痛的雙眼,突然就笑了。
既然如此,我不要他的眼睛了。
眼睛瞎了,不代表心也跟著瞎了。
我走進病房,拿出今天一直帶在身上的離婚協議。
此前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他說。
如今當著孟霜霜的面,我就成全他們兩個。
我推開門:“李景牧,離婚吧。”
李景牧看見我有些意外,語氣非常不滿:
“你在鬧什么?就因為我沒救那個女人?多大點事你要跟我離婚。”
“是大事。”
“什么?”
“樺兒死了,現在應該在排隊火化。”
李景牧喉頭一噎:“怎么可能?你蠢嗎?不會找人幫忙?”
他剛才瞥了一眼那人,有得活,及時送來醫院就行了。
我嗤笑搖頭:“李景牧,倘若有人幫我,我不會去求你。”
“你——”
他感覺我的狀態很反常,剛要起身過來,孟霜霜就尖叫大喊:
“血!別過來!別過來!”
我不理會她裝模作樣,執意要李景牧簽了協議再走。
然而下一秒我被人猛地推到在地。
“讓你別過來你沒聽見嗎!滾啊!”
李景牧將衣服罩在我的頭上,遮住染滿血的下身。
抓住我的手,等不及般把我拖到了走廊。
“別再惹惱我了,孟初,不然我真的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