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嫡姐用桃木釘貫穿我的眉心時，手里還捻著佛珠。"你毀我姻緣，
我便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她不知道，那個清冷佛子早被公主玩爛了。重活一世，
我看著她往茶里下藥，不僅沒攔，還貼心地在門外掛上了"請勿打擾"的木牌。"姐姐，
"我撫過她顫抖的指尖，"這次，你可要如愿以償啊。"1嫡姐沈清瑤一身素白，手持佛珠，
站在我的血泊前笑得癲狂。她親手將燃著的香一根根按在我的皮肉上，
焦糊的味道混合著我的慘叫，成了我最后的記憶。"敢破壞我和無塵的姻緣，
我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桃木釘刺入眉心的劇痛仿佛還在，我猛地睜開眼，
冷汗浸透了里衣。窗外月色如水，熟悉的閨房陳設讓我一時恍惚。"二小姐，您怎么了？
"貼身丫鬟綠竹挑簾進來，手里端著一盞安神茶。我顫抖著接過茶盞，
指尖觸到溫熱才確信自己真的重生了。低頭看向銅鏡，
鏡中是一張尚未經歷折磨的年輕臉龐——我回到了嫡姐計劃引誘佛子無塵的前夜。
"大小姐那邊可有動靜？"我強自鎮(zhèn)定地問道。綠竹神色一緊，
壓低聲音："大小姐酉時便去了佛堂，到現在還未回來。
方才奴婢看見她身邊的紅袖鬼鬼祟祟地往后山禪房去了..."我指尖一顫，
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就是今夜，嫡姐沈清瑤在無塵的茶中下了藥，
企圖引誘這位名滿京城的清冷佛子破戒私奔。而我拼死阻攔，導致她的計劃失敗。誰知當夜，
明珠公主便派人強擄了無塵回府。嫡姐心灰意冷下奉旨入宮，一路晉升成了皇貴妃。
在我十六歲生辰那日，她將我騙入宮中，用千炷香活活燙死，
只為祭奠她與無塵"被破壞"的姻緣。"二小姐，您臉色很差，
要不要請大夫...""不必。"我打斷綠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備一盞燈籠，
我要去后山禪房。"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阻攔嫡姐的好事。2夜色如墨，
我提著燈籠悄聲來到后山禪房外。透過窗紙，隱約可見兩道身影。"無塵大師，
這茶是貧女親手所沏，
用了山間清泉和今年新采的云霧..."嫡姐沈清瑤的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我屏息靠近，
從窗縫中窺見禪房內的情景——嫡姐一襲素白紗衣，青絲半挽，
正將一盞茶奉給盤坐在蒲團上的年輕僧人。無塵確實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目如畫，膚白似雪，
一身素色僧衣更襯得他不染塵埃。只是那雙低垂的眼中，
暗藏著一絲我前世未曾注意到的輕佻。"沈小姐有心了。"無塵接過茶盞，
指尖似有意似無意地擦過嫡姐的手腕。我冷眼看著嫡姐臉上飛起紅霞，
看著她故作嬌羞地低頭，看著她眼中閃爍的算計。前世我就是在此刻沖進去阻攔，
打翻了那杯下了藥的茶。但這一次，我后退一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禪房。"二小姐，
咱們不去阻止大小姐嗎？"綠竹焦急地跟在我身后，
"這要是傳出去...""傳出去又如何？"我輕笑一聲，"嫡姐自有打算。"回到閨房，
我讓綠竹退下，獨自坐在窗前抄寫《心經》。前世我為救嫡姐清譽，
不惜以死相逼阻止她做傻事，換來的卻是她刻骨銘心的恨意。這一世，我倒要看看，
沒了我的阻攔，她與無塵能走到哪一步。約莫一個時辰后，院外突然傳來嘈雜聲。
我放下毛筆，推開窗戶，正看見幾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闖進禪院。"奉明珠公主之命，
請無塵大師過府講經！"我唇角微勾。來了，和前世一樣的發(fā)展。禪房內傳來一陣騷動，
接著是無塵平靜的應答聲。不多時，那襲白色僧衣便在侍衛(wèi)的簇擁下離開了禪院。
嫡姐追出門時，只來得及看見馬車遠去的煙塵。我站在窗前，看著嫡姐癱坐在地，白衣沾塵，
發(fā)髻散亂，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潮。她死死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眼中漸漸浮現出我熟悉的怨毒。"大小姐..."紅袖怯怯地想去扶她。"滾開！
"嫡姐一把推開丫鬟，踉蹌著站起身，"去查！明珠公主為何突然..."話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轉頭，目光直直對上窗后的我。月光下，
她眼中的恨意讓我心頭一顫——那眼神與我死前所見一模一樣。"知意..."她忽然笑了，
聲音輕柔得可怕，"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我故作茫然："知道什么？
姐姐不是去佛堂誦經了嗎？怎么這副模樣..."嫡姐死死盯著我，半晌才轉身離去。
我關上窗戶，長舒一口氣。這只是開始，沈清瑤。前世你加諸我身的痛苦，
我會一點一點還給你。3三日后，父親下朝回來，帶回了明珠公主即將下嫁無塵的消息。
"荒唐！"父親拍案而起，"一個和尚，也配尚公主？"我低頭繡花，不發(fā)一言。
嫡姐坐在一旁，手中佛珠幾乎要捏碎。自從那夜無塵被帶走，她便整日手持佛珠，
口中念念有詞，活像個虔誠的信徒。"老爺，宮里來了旨意。"管家匆匆進來，
"要咱們家出一位小姐參加下月的選秀。"父親皺眉："清瑤已經十八，
按理說不必...""女兒愿意入宮。"嫡姐突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既然無緣佛門，
不如侍奉君王。"我手中繡花針一抖，刺破了指尖。殷紅的血珠滲出，我卻感覺不到疼。
前世嫡姐也是這般，在無塵與明珠公主定親后選擇入宮，最終爬上了皇貴妃的高位。
"知意還小，不如讓女兒先去。"我放下繡繃，試圖改變命運軌跡。
嫡姐冷笑一聲："妹妹不是最愛抄經念佛嗎？宮里規(guī)矩多，怕是不適合你。"父親猶豫片刻，
最終點頭："那就清瑤去吧。"當晚，嫡姐來到我房中。她一身素衣，手中仍捻著那串佛珠，
眼神卻冷得嚇人。"知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晚在禪房外？"她俯身在我耳邊輕語，
"你以為無塵被明珠帶走是巧合？"我強自鎮(zhèn)定："姐姐在說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最好。"她輕笑，手指撫過我的發(fā)絲，"姐姐入宮后，你要乖乖的。
若讓我知道你接近無塵..."她的手指突然收緊，扯得我頭皮生疼。我咬唇忍住痛呼，
眼中泛起淚花。"姐姐放心。"我勉強笑道，"我對佛子絕無他想。"嫡姐松開手，
滿意地看著我痛苦的表情："記住你說的話。否則..."她捻動佛珠，聲音輕柔，
"姐姐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轉身離去，留下一室檀香。我摸著被扯痛的頭皮，
心中冷笑。沈清瑤，你以為入宮就能逃過我的報復？等著吧，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
4嫡姐入宮那日，天降大雨。我站在府門口，看著她一身華服登上馬車。臨行前，
她回頭看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警告。馬車遠去后，我立刻換了衣裳，
帶著綠竹前往城郊的慈恩寺。前世我死后魂魄不散，
才知道無塵與明珠公主的關系并非表面那般簡單。慈恩寺香火鼎盛，我捐了香油錢，
借口要抄經祈福，被引入一間僻靜的禪房。不多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沈二小姐好雅興。
"一道清冷聲音響起。我抬頭，看見無塵站在門口。他依舊一身素白僧衣，眉目如畫，
只是眼下多了幾分青黑，顯然這幾日并不好過。"大師與明珠公主的喜事將近，
怎么還有空來寺廟？"我放下毛筆，故作天真地問。無塵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隨即又恢復成那副清高出塵的模樣："公主一時興起罷了。貧僧仍是佛門弟子。
"我心中冷笑。前世我死后才知，無塵表面是清高佛子，實則是明珠公主養(yǎng)的面首，
專門引誘貴族女子以獲取情報。嫡姐不過是他眾多獵物中的一個。
"大師與我姐姐..."我欲言又止。無塵神色一變："沈小姐慎言。貧僧與令姐只有佛緣。
""是嗎？"我輕笑，"那姐姐為何入宮前夜，還抱著大師的僧袍哭泣？
"無塵面色終于變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她還說了什么？"我吃痛皺眉，
卻笑得更加甜美："姐姐說，她恨明珠公主奪人所愛。
還說...總有一天要讓公主付出代價。"這是謊言，但無塵信了。他松開我的手，
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明珠公主性格暴戾，若知道這些..."大師放心。
"我揉著手腕輕聲道，"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我想請大師引薦，見一見明珠公主。"我低頭掩飾眼中的算計，"就說，
我有辦法解決她的心頭大患。"無塵審視我片刻，忽然笑了："沈二小姐與令姐，
真是大不相同。"我回以微笑。是啊，大不相同。前世我善良單純，最終慘死；這一世，
我要讓害我之人，血債血償。5三日后，無塵如約派人送來請?zhí)仪巴髦楣鞲p花。
"二小姐，這..."綠竹捧著那燙金帖子，手指微微發(fā)抖，"大小姐剛入宮，
您就去公主府，若是傳到她耳中..."我對著銅鏡插上一支白玉簪，鏡中人眉眼如畫，
卻藏著一絲前世不曾有的鋒芒："就是要讓她知道。"公主府比我想象的還要奢華。
漢白玉階，朱漆大門，連守門的侍衛(wèi)都穿著錦緞衣裳。我被引入花廳時，
明珠公主正斜倚在軟榻上，由侍女喂著葡萄。"你就是沈知意？"她懶洋洋地抬眼，
目光如刀般刮過我的臉，"無塵說，你有辦法解決本宮的心頭大患？"我福身行禮，
眼角余光瞥見站在一旁的無塵。他低眉順目，卻在我看向他時，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回公主的話，"我直起身，聲音清晰，"臣女確有一計，可保公主與佛子姻緣無礙。
"明珠公主突然坐直了身子，揮手屏退左右："說下去。""家姐沈清瑤癡戀佛子，
如今入宮選秀，恐對公主不利。"我壓低聲音，"臣女愿為公主耳目，監(jiān)視家姐一舉一動。
"公主瞇起眼："你為何要幫本宮？"我抬眸直視她："因為臣女...也傾慕佛子。
"花廳內霎時寂靜。無塵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愕。明珠公主愣了片刻，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尖銳刺耳。"有意思！"她拍案而起，走到我面前，涂著丹蔻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
"小丫頭，你知道上一個勾引無塵的人，現在在哪嗎？"我強忍疼痛："在...亂葬崗？
"公主一怔，隨即笑得更加癲狂："好！本宮喜歡你這份膽量！"她松開手，轉身對無塵道，
"你這張臉，倒是招人喜歡。"無塵面色蒼白，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貧僧...""閉嘴！"公主厲聲喝斷，又轉向我，"沈知意，本宮給你這個機會。
若你能看住你姐姐，本宮重重有賞；若她敢打無塵的主意..."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你們沈家，一個都別想活。"離開公主府時，無塵追了出來。"你瘋了？"他壓低聲音，
眼中滿是驚恐，"明珠喜怒無常，你這是在玩火！"我整理著袖口，輕聲道："大師怕了？
還是說...你其實舍不得我姐姐？"無塵面色一變："胡說什么！我與令姐清清白白！
""是嗎？"我輕笑，"那禪房那夜，大師為何要喝下那杯下了藥的茶？"無塵如遭雷擊，
踉蹌后退兩步："你...你怎么知道..."我不再理會他，轉身上了馬車。
車簾放下的一刻，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只是第一步，沈清瑤。6嫡姐入宮月余，
便傳來她被封為貴人的消息。父親喜不自勝，母親更是日日燒香拜佛。只有我知道，
這不過是嫡姐復仇計劃的開端。"二小姐，宮里來了帖子。"綠竹匆匆進來，
"貴妃娘娘設宴，邀您入宮一敘。"我展開帖子，熟悉的字跡刺痛了我的眼。前世，
就是這樣一紙請?zhí)瑢⑽乙蛄怂劳觥?備轎，入宮。"皇宮比記憶中更加森嚴。
穿過一道道宮門，我被帶到了錦華宮。殿內金碧輝煌，嫡姐一身華服端坐在主位上，
哪里還有當初那個持珠念佛的素凈模樣。"妹妹來了。"她笑容溫婉，眼中卻冷若冰霜，
"多日不見，姐姐甚是想念。"我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恭喜姐姐晉封貴人。""起來吧。
"她示意我坐到她身邊，親手為我斟茶，"家中可好？父親母親身體如何？"我接過茶盞，
卻不急著喝："一切都好。只是前幾日，我去了一趟明珠公主府。
"嫡姐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顫，茶水灑了幾滴在案幾上。"哦？"她強作鎮(zhèn)定，"去做什么？
""公主邀我賞花。"我輕啜一口茶，故作天真，"還見到了無塵大師呢。
他看起來...不太好。"嫡姐手中的茶壺"砰"地落在桌上。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指甲幾乎嵌入我的皮肉："他怎么了？明珠那個賤人對他做了什么？
"我吃痛皺眉："姐姐...你弄疼我了..."她這才回過神，松開手，
勉強擠出一絲笑："抱歉，姐姐失態(tài)了。只是...無塵大師乃得道高僧，
明珠公主如此褻瀆佛門，實在令人憤慨。"我揉著手腕，心中冷笑。到這時候了，還在裝。
"是啊，"我附和道，"公主對大師確實...不太尊重。
我親眼看見她讓大師跪著給她穿鞋呢。"嫡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但很快又恢復平靜："不說這些了。妹妹難得入宮，姐姐帶你逛逛可好？"我欣然應允。
前世我就是在這宮宴后，被嫡姐騙去了那個靈堂。這一次，我決定主動出擊。"姐姐，
"走在御花園中，我突然開口，"你恨明珠公主嗎？"嫡姐腳步一頓："為何這么問？
""因為她搶走了無塵大師啊。"我眨著眼，"姐姐那夜在禪房，不是已經...""住口！
"嫡姐厲聲喝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那夜什么事都沒有！
"我故作委屈："可姐姐明明...""聽著，"她一把將我拉到假山后，聲音壓得極低，
"那夜的事，永遠不許再提。尤其是在宮里，明白嗎？
"我怯怯點頭："那...姐姐還喜歡無塵大師嗎？"嫡姐的眼神突然變得恍惚。
她輕撫腕上的佛珠，聲音如夢似幻："喜歡？不...那是愛。
是超越生死輪回的業(yè)障..."她猛地回神，瞪著我，"你套我話？
"我連忙搖頭："我只是關心姐姐。其實...我可以幫姐姐傳遞消息給無塵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