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你來回答這個問題。"林雅老師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教室里的竊竊私語。
我猛地抬頭,對上她那雙畫著精致眼線的眼睛,心跳漏了半拍。"我...我沒聽清問題。
"我結結巴巴地回答,感覺臉頰發(fā)燙。林雅嘆了口氣,那聲音里充滿了失望。"請認真聽講,
簡寧。周明遠,你來回答。"教室后排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周明遠站起來,
晰而自信:"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中使用獨白主要是為了展現(xiàn)主人公內(nèi)心的矛盾和掙扎,
同時也推動了劇情發(fā)展。""非常好。"林雅的臉上綻放出笑容,
那笑容從未對我們?nèi)魏我粋€女生展現(xiàn)過。"請坐。"我低下頭,咬住嘴唇。
這已經(jīng)是今天的第三次了——林雅叫起一個女生,在她回答不出問題后立刻轉(zhuǎn)向周明遠。
我的指甲不知不覺掐進了掌心。下課鈴響起,林雅收拾教案時特意叫住了周明遠。
我們幾個女生磨蹭著收拾書包,偷瞄著講臺那邊的動靜。
林雅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紙袋遞給周明遠,他們交談了幾句,周明遠點點頭,
臉上帶著那種令人作嘔的謙遜笑容。"又來了,"李夢在我耳邊咬牙切齒,"'周明遠,
這是我多買的咖啡,你拿去喝吧','周明遠,這篇論文寫得真好','周明遠,
你發(fā)音真標準'...惡心死了。""她是不是喜歡他啊?"王小雨撇撇嘴,
"三十多歲的女老師追二十歲的男學生,真不害臊。"我們走出教學樓,
秋日的陽光刺得我瞇起眼。周明遠從我們身邊快步走過,手里拿著那個紙袋,目不斜視。
"裝什么高冷,"李夢沖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不就是長得帥點嗎?林雅也是,
平時對我們兇巴巴的,一到周明遠面前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望著周明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心里泛起一絲異樣。周明遠確實英俊——高挑的身材,
輪廓分明的側(cè)臉,還有那雙總是低垂的眼睛,給人一種憂郁王子的感覺。
但更讓我在意的是他身上的某種氣質(zhì),像是刻意保持的距離感,又像是隱藏著什么。
"聽說他家很有錢,"王小雨壓低聲音,"爸爸是什么公司的高管,媽媽是醫(yī)生。
""難怪林雅巴結他,"李夢冷笑,"說不定是想通過他認識他爸呢。"我們?nèi)齻€笑作一團,
但笑聲里更多的是苦澀。林雅的偏愛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
她的英語課成了我們每天的煎熬——看她在周明遠面前表演溫柔體貼,轉(zhuǎn)身對我們冷若冰霜。
第二天早上,我因為前晚熬夜趕論文而遲到了。當我氣喘吁吁地跑到教學樓時,
上課鈴已經(jīng)響過五分鐘。我硬著頭皮推開教室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包括林雅那雙充滿譴責的眼睛。"簡寧,"她的聲音冷得像冰,"這是本學期第三次遲到了。
""對不起,林老師,我昨晚——""我不需要借口,"她打斷我,"下課后留下來。
"我低著頭走到座位上,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我背上。坐下時,
我無意中瞥見周明遠正看著我,眼神復雜。我迅速移開視線,
心里涌起一陣無名火——他憑什么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我?那堂課我?guī)缀鯖]聽進去一個字。
林雅的聲音在我耳邊嗡嗡作響,我的注意力全在時鐘上,看著分針一點一點挪向下課時間。
終于,鈴聲響起。同學們陸續(xù)離開,有幾個女生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李夢悄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跟著人群出去了。
教室里很快只剩下我和站在講臺前整理教案的林雅。"簡寧,"她頭也不抬地說,
"你知道我為什么留下你嗎?""因為我遲到了。"我盯著自己的鞋尖。"不僅僅是這樣。
"她終于抬起頭,那雙眼睛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奇怪的琥珀色,
"你的期中論文寫得一塌糊涂,課堂參與度幾乎為零,現(xiàn)在又開始頻繁遲到。你到底怎么了?
"我張嘴想辯解,卻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我怎么了?我只是討厭這門課,討厭她的偏心,
討厭她看周明遠時那種眼神——"我...我會改進的。"我最終擠出一句。
林雅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嘆了口氣。"簡寧,大學不是高中。
沒有人會追在你后面逼你學習。如果你繼續(xù)這樣下去,期末掛科是必然的。"我點點頭,
喉嚨發(fā)緊。"好了,你可以走了。"她擺擺手,像是已經(jīng)對我失去了耐心。
我抓起書包快步走向門口,卻在拉開門的一瞬間僵住了——周明遠站在門外,手舉在半空,
似乎正要敲門。我們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林老師,
"他越過我看向林雅,"您要的資料我?guī)砹恕?"啊,明遠,
"林雅的聲音立刻柔和了八個度,"進來吧。"我側(cè)身讓周明遠進入教室,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混合著某種我說不上來的氣息。
門在我身后關上,我站在原地,突然有種強烈的沖動——我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在說什么。
我輕手輕腳地把耳朵貼在門上。起初只能聽到模糊的對話聲,
然后林雅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沒有。
"周明遠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警方已經(jīng)停止調(diào)查了,
說是證據(jù)不足...""我不會放棄的。"林雅的聲音突然變得鋒利,"絕對不會。
"一陣紙張翻動的聲音。"這是我這周找到的一些線索,"周明遠說,
"但大部分都沒什么用。""給我看看。"一陣沉默后,林雅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
"這...這是她的字跡!你在哪里找到的?""她宿舍的舊書里夾著的。
我之前沒注意到...""天啊..."林雅的聲音哽咽了,"這上面寫的...明遠,
這些事是真的嗎?"又是一陣沉默。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他們在說什么?"她"是誰?
"我不知道該相信什么了。"周明遠最終說道,聲音低沉,"自從她失蹤后,
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失蹤?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誰失蹤了?
為什么林雅和周明遠會一起討論這件事?"我們需要更多證據(jù)。"林雅的聲音變得堅定,
"繼續(xù)找,任何細節(jié)都不要放過。""林老師..."周明遠的聲音突然變得猶豫,
"如果...如果真的像警方說的那樣,她已經(jīng)...""不要說了!"林雅厲聲打斷他,
"我妹妹不會那么做的。她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絕對不是。"我的呼吸一滯。妹妹?
林雅的妹妹?那不就是...一陣腳步聲突然靠近門口,我慌忙后退幾步,
假裝剛要走的樣子。門開了,周明遠走出來,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你...還在這里?
"他微微皺眉。"我...我忘了東西。"我胡亂指了下教室,然后快步走開,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林雅的妹妹失蹤了?而周明遠似乎與此有關?我的思緒亂成一團。
走到樓梯口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周明遠還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我,表情難以捉摸。
那天晚上,我在宿舍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李夢已經(jīng)睡著了,發(fā)出輕微的鼾聲。我摸出手機,
在搜索欄輸入"林雅 妹妹 失蹤"。幾秒鐘后,
一則一年前的本地新聞跳了出來:"本市某大學女生林雨失蹤已超72小時,
警方呼吁知情者提供線索"我屏住呼吸點開新聞。報道很簡短,
只說大三女生林雨在去年十月的一個晚上離開宿舍后失蹤,
手機、錢包等個人物品均留在宿舍內(nèi),警方懷疑可能有"非自愿因素"介入,
但未發(fā)現(xiàn)明顯犯罪證據(jù)。新聞配圖中,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微笑著看向鏡頭,
那雙眼睛——我瞬間認出了那雙和林雅一模一樣的琥珀色眼睛。我繼續(xù)往下翻,
在另一篇后續(xù)報道中看到了讓我血液凝固的內(nèi)容:"失蹤女生林雨的前男友周某向警方表示,
兩人已于失蹤前一周和平分手,周某有充分不在場證明..."周某。周明遠。我放下手機,
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所以這就是林雅和周明遠之間的秘密——她不是喜歡他,
她是失蹤女孩的姐姐。而周明遠,是她妹妹的前男友。但為什么林雅對他那么好?
如果周明遠是嫌疑人,她不應該恨他嗎?除非...除非她知道些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擊中了我:如果周明遠真的與林雨的失蹤有關,那么林雅接近他,
是不是為了...查明真相?連續(xù)三天,我都夢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有時是林雅在課堂上冷冷地注視著我,有時是新聞照片里林雨凝固的微笑,
更多時候是兩者重疊在一起,變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凝視。每次驚醒,我的睡衣都被冷汗浸透。
"你又熬夜了?"李夢遞給我一杯速溶咖啡,擔憂地看著我的黑眼圈,
"這幾天你看起來糟透了。"我接過咖啡,滾燙的液體灼燒著我的喉嚨。"做了些噩夢,
沒什么。"我沒告訴李夢關于林雨的事。這個秘密像一塊燒紅的炭,在我胸腔里悶燒。
每次看到林雅和周明遠在課堂上互動,我都忍不住想——她知道嗎?
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可能被這個男人害了嗎?"對了,"李夢突然壓低聲音,
"你聽說周明遠前女友的事了嗎?"我的手指一顫,咖啡濺在桌面上。"什么前女友?
""就那個失蹤的學姐啊,林雨。"李夢的眼睛亮了起來,顯然為掌握獨家八卦而興奮,
"我男朋友是計算機系的,他說校園論壇上有人匿名發(fā)帖,說周明遠可能跟那件事有關。
"我的心跳加速。"論壇?哪個板塊?""'校園雜談'吧,
好像標題是'關于一年前那起失蹤案的幾個疑點'。"李夢撇撇嘴,"不過很快就刪了,
聽說是周明遠的朋友舉報的。"上課前十分鐘,我借口去洗手間,
躲在隔間里瘋狂刷新校園論壇。帖子確實被刪了,
手前周明遠經(jīng)常跟蹤林雨...""有人看到他們在失蹤當晚爭吵...""警方太草率了,
就因為他是周氏集團的公子..."周氏集團?我迅速搜索這個名字,
跳出來的結果讓我的胃部一陣絞痛——周氏制藥,市值數(shù)十億的醫(yī)藥巨頭,
周明遠的父親是董事長兼CEO。難怪警方調(diào)查不了了之。難怪帖子會被迅速刪除。
下課鈴響起,我魂不守舍地走進教室。林雅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套裝,
襯得她的臉色格外蒼白。她的目光掃過教室,在看到周明遠時微微停頓,然后迅速移開。
整堂課我都無法集中注意力。我的眼睛不斷在林雅和周明遠之間來回。
林雅講課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而周明遠坐得筆直,偶爾低頭記筆記,
看起來完全是個模范學生。但我知道不是這樣。
出一個可怕的畫面——控制狂男友、激烈爭吵、突然失蹤...這簡直像是刑偵劇里的情節(jié)。
下課鈴響起時,我故意放慢收拾書包的速度。周明遠第一個離開教室,步履匆匆。
我等了幾秒,然后跟了上去。跟蹤一個人比我想象的困難得多。周明遠走得很快,
我必須小跑才能保持距離,又不能太近以免被發(fā)現(xiàn)。秋日的校園里落葉紛飛,
我的腳步聲被沙沙聲掩蓋。周明遠沒有回宿舍,而是徑直走向圖書館。
他在入口處刷了學生卡,我緊隨其后,心跳如鼓。圖書館三樓是報刊和檔案區(qū),平時人很少。
我看到周明遠走向一個角落的書架,從上面取下一本厚重的書。他環(huán)顧四周,
然后迅速從書里抽出一個信封塞進口袋。我的呼吸一滯。那是什么?證據(jù)?情書?
還是..."找什么呢?"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嚇得幾乎跳起來。
轉(zhuǎn)身看到圖書館管理員疑惑的臉。"我...我在找心理學參考書。
"我胡亂指向旁邊的書架。"那邊是過期期刊,"管理員推了推眼鏡,"心理學在對面區(qū)域。
"我點頭道謝,等管理員走遠后立刻看向周明遠剛才站的地方——他已經(jīng)不見了。
我快步走向那個書架,試圖找出他拿的是哪本書。架子上大多是裝訂成冊的舊報紙和雜志,
我一本本檢查書脊,終于在中間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本明顯比其他書新的《城市年鑒》。我抽出書,
快速翻動。在"社會事件"章節(jié),一張照片從中滑落——是林雨。照片上的她站在校園湖邊,
笑容燦爛,背后是初春的新綠。照片背面用藍色墨水寫著日期:林雨失蹤前兩周。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為什么周明遠會有這張照片?為什么把它藏在這里?
"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猛地合上書,
轉(zhuǎn)身對上周明遠陰沉的臉。他比我高出一個頭,此刻站在我面前,投下的陰影完全籠罩了我。
"我...我只是..."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周明遠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書上,
眼神變得鋒利。"把書給我。"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書架。"這是圖書館的書,
誰都可以看。"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突然伸手奪過書。動作之快,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聽著,"他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刺進我的耳朵,"有些事與你無關。
聰明人知道什么時候該裝傻。"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腳步聲在安靜的圖書館里格外清晰。
我站在原地,雙腿發(fā)軟,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直到確定他真的走了,我才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思考。那張照片...為什么藏在這里?是周明遠的秘密收藏,
還是...有人故意放在這里等他來取?我的目光掃過書架,
突然注意到《城市年鑒》旁邊是一排校園刊物合訂本。
一個念頭閃過——如果林雨是本校學生,校報可能會有關于她失蹤的報道。
我迅速找到去年十月份的校報合訂本,翻到社會新聞版。果然,
在第三頁有一則小報道:《外語系大三女生林雨失蹤,校方呼吁知情者聯(lián)系警方》。
報道比網(wǎng)絡上的詳細些,提到林雨最后一次被見到是在晚上九點左右離開圖書館,
室友稱她說是去"見個朋友"。報道末尾列出了警方聯(lián)系電話和一個電子郵箱——林雅的。
我記下郵箱地址,正準備合上書,
突然注意到報道旁邊有一則不起眼的公告:《圖書館失物招領》。
名單中有一條:"10月15日,三樓自習區(qū)拾到黑色筆記本一本,
請失主攜帶有效證件認領。"10月15日——林雨失蹤后第三天。
我的手指顫抖著拍下這則公告。這可能什么都不是,但也可能是...林雨的日記?
離開圖書館時,天已經(jīng)黑了。秋風裹挾著落葉打在我臉上,我拉緊外套,加快腳步。
校園小徑上的路燈投下慘白的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走到宿舍樓下時,我感覺背后有人。
我猛地回頭,小徑上空無一人,只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神經(jīng)質(zhì)。"我小聲罵自己,
卻還是小跑著進了宿舍樓。李夢不在房間,可能是去約會了。我鎖上門,打開電腦,
給林雅的郵箱發(fā)了匿名郵件:"林老師,
我在圖書館看到周明遠從一本書里取走了一張林雨的照片。那本書是《城市年鑒》,
放在過期期刊區(qū)。另外,去年校報上有一則失物招領,
提到在林雨失蹤后第三天撿到一本黑色筆記本,現(xiàn)在可能還在圖書館失物處。"發(fā)送后,
我立刻刪除了發(fā)件記錄,然后癱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我在做什么?這可能會惹上大麻煩。
周明遠明顯不是好惹的,而他父親...手機突然震動,我嚇得差點掉下床。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你是誰?"我的血液瞬間凝固。這是誰?周明遠?林雅?
還是...又一條短信進來:"關于林雨,你還知道什么?
"我顫抖著手指回復:"發(fā)錯人了。"然后立刻關機。那晚我輾轉(zhuǎn)反側(cè),
半夢半醒間總是聽到敲門聲。每次驚醒,門外都空無一人。第二天早上,
我頂著更深的黑眼圈去上課。教室里,女生們竊竊私語,看到我進來突然安靜下來。
"怎么了?"我小聲問李夢。"周明遠沒來,"她神秘兮兮地說,
"聽說昨晚他和幾個體育生打架,被輔導員叫去了。"打架?
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昨天他在圖書館威脅我的樣子。那樣冷靜的人會失控到打架?
林雅準時走進教室,臉色比昨天更差。她的目光掃過周明遠的空座位,
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今天我們討論《麥克白》中的罪惡感呈現(xiàn),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請翻開第143頁。"整堂課我都心不在焉,不斷回想昨天的事。
那張照片、那本可能屬于林雨的筆記本、神秘的短信...它們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下課后,
我鬼使神差地又去了圖書館。失物招領處在一樓服務臺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正在值班。
"你好,"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我想問問...去年十月份有一本黑色筆記本被撿到,現(xiàn)在還能認領嗎?
"女生推了推眼鏡。"一年前的?一般無人認領的物品我們只保留半年。
""哦..."我掩飾不住失望。"不過,"她突然補充,
"特別貴重的或者看起來重要的東西我們會保留久一點。你說的筆記本有什么特征嗎?
"我的心跳加速。"應該是去年10月15日在三樓撿到的,主人可能是...林雨?
"女生的表情變了。"你是她什么人?""學妹,"我撒謊,"我們是一個系的。
"她猶豫了一下,然后彎腰從柜臺下拿出一個登記本翻看。
"確實有記錄...黑色Moleskine筆記本,內(nèi)頁有簽名'林雨'。
因為涉及那個失蹤案,我們一直保留著。""我能看看嗎?"我脫口而出。
女生警惕地看著我。"你有學生證嗎?我們需要登記。"我遞過學生證,
看著她記下我的信息。然后她走進后面的房間,幾分鐘后拿著一個黑色筆記本回來。
"只能在這里看,不能帶走。"她嚴肅地說。我點頭接過筆記本。封面是純黑的,
右下角燙金的"Moleskine"字樣已經(jīng)有些磨損。翻開第一頁,
果然用藍色墨水寫著"林雨,2018年9月"。我的手開始發(fā)抖。這是一本日記。
林雨的私人日記。我快速瀏覽起來。
前幾頁都是普通的校園生活記錄——課程、朋友、周末計劃。但到了十月初,
筆調(diào)突然變了:"10月3日。周又生氣了,就因為我跟學長多說了幾句話。
他說那是'不尊重我們的關系'。我解釋只是學術討論,他根本聽不進去。
最后他摔了我的手機,屏幕全碎了...""10月5日。他道歉了,送了我新手機。
但要求我安裝那個定位軟件。我說不,他就開始哭,說自己太愛我才這樣。
我心軟了...""10月7日。我受不了了。他監(jiān)控我的每一條信息,
質(zhì)問每一個和我說話的男生。今天我發(fā)現(xiàn)他跟蹤我去圖書館。我要分手,必須分手。
"最后一篇日記寫于10月10日,林雨失蹤前五天:"他不同意分手。說如果我離開他,
就'誰也別想得到我'。我以為他在說氣話,但今晚回宿舍時發(fā)現(xiàn)他站在我樓下,
就那么盯著我的窗戶看了兩個小時。我害怕極了。姐姐說如果情況惡化就報警,
但周家那么有勢力...老天,我該怎么辦?"我合上日記,手指冰涼。
這不僅僅是控制欲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而五天后,林雨就失蹤了。"看完了嗎?
"管理員問。我點點頭,突然想到什么。"這本日記...警方調(diào)查時沒來看過嗎?
""來過,"她壓低聲音,"但奇怪的是,他們說已經(jīng)有一本林雨的日記作為證據(jù)了,
內(nèi)容和這本不太一樣。"我渾身發(fā)冷。"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只聽說是她室友提供的另一本日記。"女生聳聳肩,"反正我們按程序保留了這本。
"我道謝后離開圖書館,腦海中思緒萬千。兩本日記?內(nèi)容不同?這意味著什么?
走到教學樓拐角處,我突然被人一把拉進旁邊的應急樓梯間。我還來不及尖叫,
一只冰涼的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安靜。"是林雅的聲音。她松開手,我轉(zhuǎn)身面對她。
近距離看,她的眼睛布滿血絲,嘴角有一道細小的裂痕,像是很久沒好好睡覺或哭過。
"你發(fā)的郵件,"她直截了當,"為什么要調(diào)查這件事?"我咽了口唾沫。
"我...我偶然發(fā)現(xiàn)了那些事,覺得不對勁...""聽著,"她打斷我,聲音壓得極低,
"這很危險。周明遠不是普通學生,他父親能擺平很多事情。如果你聰明,
就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但那本日記—""我知道,"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痛苦,
"我知道日記的事。但證據(jù)不足,明白嗎?警方已經(jīng)結案了。""可林雨是你妹妹!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林雅的表情瞬間扭曲,像是被刺了一刀。她深吸一口氣,
再開口時聲音異常平靜:"正因為她是我妹妹,所以我知道該怎么做。現(xiàn)在,
請你遠離這件事,為了你自己的安全。"她轉(zhuǎn)身要走,我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那本日記證明周明遠有暴力傾向,他威脅過林雨—""沒有用。"林雅甩開我的手,
"另一本日記里寫的是他們和平分手,林雨因為學業(yè)壓力大而抑郁。那本日記有她的指紋,
筆跡專家也確認是她寫的。"我如遭雷擊。"怎么會...""這就是周家的力量。
"林雅苦笑,"所以我說,別管了。除非..."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你真的想幫忙?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林雅盯著我看了幾秒,似乎在評估什么。
然后她迅速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塞給我。"明天下午三點,湖邊長椅。別告訴任何人,
別帶手機。"說完,她快步離開,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回響。我打開信封,
里面是一把鑰匙和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鑰匙在我手心冰涼而沉重,
仿佛承載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把鑰匙在我口袋里燒出了一個洞。整個晚上,
我輾轉(zhuǎn)反側(cè),手指不停地摩挲著那把冰涼的金屬鑰匙。
李夢熟睡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有規(guī)律地響著,而我盯著天花板,
腦海中回放著林雅警告我的話:"這很危險。"凌晨三點,我悄悄起床,
用毯子遮住臺燈的光,再次查看林雅給我的紙條。地址是校園西區(qū)的一棟老辦公樓,
外語系的教師辦公室就在那里。
鑰匙顯然是開某間辦公室的門——很可能是林雅自己的辦公室。為什么她要我去她的辦公室?
那里藏著什么?證據(jù)?還是陷阱?我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讓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你在找不該找的東西。"我死死盯著屏幕,
手指顫抖。又是那個號碼。是誰?周明遠?還是他派來的人?他們怎么知道我在調(diào)查?
我深吸一口氣,回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然后立刻關機,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
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個看不見的威脅。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射進來時,我已經(jīng)穿好衣服,
坐在床邊等李夢醒來。鑰匙和紙條安全地藏在我內(nèi)衣口袋里,貼著皮膚,
時刻提醒著我今天的計劃。"你今天起得真早。"李夢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頭發(fā)亂蓬蓬的。"睡不著。"我遞給她一杯速溶咖啡,"你今天有什么課?
""上午兩節(jié)專業(yè)課,下午和男朋友約會。"她啜了一口咖啡,皺眉,"怎么了?
你看起來怪怪的。"我搖頭,強迫自己微笑。"沒什么,可能有點感冒。
"李夢伸手摸我的額頭。"你有點熱。要不要去醫(yī)務室?""不用,我下午休息一下就好。
"我避開她關切的目光,"你快去洗漱吧,要遲到了。"等李夢離開后,我獨自坐在宿舍里,
盯著時鐘的指針緩慢移動。下午三點才和林雅約在湖邊,
但我決定提前行動——我要先去她的辦公室看看。中午十二點半,校園里人最少的時間。
我戴上鴨舌帽和口罩,把外套領子豎起來,盡可能遮住臉。西區(qū)辦公樓安靜得出奇,
我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每一聲都讓我心跳加速。林雅的辦公室在四樓盡頭。我屏住呼吸,
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左右張望確認沒人后,掏出鑰匙。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我?guī)缀跄苈牭阶约貉簺_擊耳膜的聲音。門開了。
辦公室很小,一張堆滿書的桌子,兩個文件柜,一把訪客椅。窗簾緊閉,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和紙張的氣味。我輕輕關上門,靠在門上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林雅讓我來找什么?我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桌子的抽屜上。上鎖了。我試了試鑰匙,不匹配。
文件柜沒鎖。我小心地拉開第一個抽屜,里面是教學資料和論文。
第二個抽屜里有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上面用紅筆寫著"林雨"。
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檔案袋。打開后,
里面是一疊照片——林雨的生活照、與朋友的合影、幾張和周明遠的合照。在那些合照中,
周明遠的手臂緊緊摟著林雨的腰,而林雨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照片下面是一份警方報告復印件,大部分內(nèi)容被涂黑,
目擊于圖書館北門...手機定位顯示未離開校園..."檔案袋最底下是一張折疊的紙條,
上面是林雨的字跡:"姐姐,我害怕。他說如果我離開他,就殺了我。我知道他會做到的。
救救我。"紙條從我手中滑落。這不是空穴來風的恐懼,林雨明確表達了她正處于危險中。
而周明遠就是那個危險。我正要把東西放回去,突然聽到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我僵住了,
血液瞬間變冷。腳步聲越來越近,在辦公室門外停下。我屏住呼吸,盯著門把手,
想象它隨時會轉(zhuǎn)動。時間仿佛凝固了。
門外的人站了幾秒鐘——也許是在聽里面的動靜——然后腳步聲再次響起,漸漸遠去。
我長出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太危險了,我得趕快離開。
但就在我準備把檔案袋放回抽屜時,注意到文件柜最下層還有一個上鎖的小保險箱。
鑰匙能開嗎?我跪在地上,顫抖著把鑰匙插入保險箱的鎖孔。轉(zhuǎn)動時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門開了。里面只有一本筆記本——和圖書館那本一模一樣,黑色Moleskine封面。
我翻開第一頁,是林雨的筆跡,但內(nèi)容完全不同:"9月1日。和周明遠正式在一起了。
他那么完美,對我那么好,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孩..."快速翻閱,
這本日記呈現(xiàn)的完全是另一個林雨——深愛周明遠,關系甜蜜,沒有任何矛盾。
最后一篇寫于失蹤前一天:"10月14日。明天要和周明遠好好談談,最近學業(yè)壓力太大,
我需要一些個人空間。但我知道他會理解的,因為他總是那么體貼。"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這本日記是偽造的。字跡模仿得很像,但用詞習慣、語氣都與圖書館那本真日記完全不同。
而且,真日記中林雨早在10月7日就明確表示要分手,怎么可能在14日還寫這種話?
這就是警方看到的"另一本日記"。這就是為什么案子會被草草結案。
有人——很可能是周家——偽造了證據(jù)。我把假日記放回保險箱,真檔案袋放回抽屜,
確保一切恢復原狀。正要離開時,桌上的一個相框吸引了我的注意——林雅和林雨的合影。
兩姐妹站在海邊,笑容燦爛。照片一角有日期:去年夏天,林雨失蹤前三個月。
我的手指輕輕拂過相框。林雨看起來那么快樂,那么鮮活,
誰能想到幾個月后她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林雅,那個在課堂上冷若冰霜的林雅,
在照片里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一聲輕微的"咔噠"聲從門外傳來,
像是有人輕輕碰了門把手。我猛地抬頭,心跳驟停。又有人來了?我迅速關掉臺燈,
躲在桌子底下。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清晰可聞,接著門被緩緩推開。一雙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門口,
停住了。"有人嗎?"一個男聲問道。不是周明遠的聲音,但同樣讓我毛骨悚然。我捂住嘴,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發(fā)出聲音。皮鞋向前走了兩步,停在桌子前。
我能看到那人的褲腿——深色西褲,可能是學校行政人員。他在辦公室里轉(zhuǎn)了一圈,
檢查了文件柜,然后停在保險箱前。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
如果他發(fā)現(xiàn)保險箱被打開過...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那人掏出手機。"喂?
...是的,我在她辦公室...沒有,沒人在這里...好的,我馬上下去。"電話掛斷,
腳步聲再次響起,門關上,鎖舌咔噠一聲扣緊。我在桌子底下又等了五分鐘,
確保那人真的走了,才手腳并用地爬出來,渾身發(fā)抖。太近了,差一點就被發(fā)現(xiàn)。
我得趕快離開。我輕輕拉開門一條縫,確認走廊空無一人后,迅速溜出去,鎖好門,
然后幾乎是跑著離開辦公樓。室外陽光刺眼,我拉低帽檐,混入校園里的人群中,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學生。但我的大腦還在飛速運轉(zhuǎn)——誰剛才去了林雅的辦公室?
他們在找什么?是在找我嗎?距離和林雅約定的湖邊見面還有兩小時。
我決定先去食堂吃點東西,穩(wěn)定一下情緒。食堂電視正在播放新聞,
滾動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周氏制藥董事長周國棟今日宣布向本市警方捐贈最新刑偵設備,
價值五百萬元..."畫面切換到捐贈儀式,一個五十多歲的威嚴男人正在和警察局長握手。
站在他旁邊的年輕人讓我差點打翻咖啡——周明遠,穿著筆挺西裝,面帶微笑,
一副模范青年企業(yè)家的模樣。"...周董事長表示,這是企業(yè)回饋社會的一部分,
希望能幫助警方更好地維護市民安全..."諷刺得令人作嘔。
一個可能殺害女友的兇手父親,給警方送錢;一個可能有暴力傾向的兒子,
在公眾面前裝得人模人樣。而林雨,那個真實的、活生生的女孩,就這樣被抹去了,
連真相都被掩埋。我低頭看著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我現(xiàn)在知道了太多。如果周家能偽造證據(jù)影響警方調(diào)查,
那么讓一個多管閑事的大學生"出意外"又有多難?
但另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林雨已經(jīng)沒有人替她發(fā)聲了。
如果連她姐姐都因為害怕而退縮,如果連知道真相的人都選擇沉默,那誰來為她討回公道?
下午三點整,我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手指緊握著口袋里的鑰匙。
秋日的陽光在水面上灑下碎金,幾只野鴨悠閑地游過,一切都那么平靜美好,
與我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形成鮮明對比。林雅遲到了十分鐘。她今天穿了件灰色風衣,戴著墨鏡,
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憔悴。她在我身邊坐下,沒有寒暄,直接問道:"你去過我辦公室了?
"我點頭,喉嚨發(fā)緊。"有人差點發(fā)現(xiàn)我。""行政處的王主任,"林雅低聲說,
"周家的人。他們一直在監(jiān)視我。""那本假日記...""我就知道你會找到它。
"林雅苦笑,"那是三個月前突然出現(xiàn)在警方證據(jù)里的。筆跡模仿得很像,但不是小雨寫的。
可警方采信了那本,而不是真日記。""因為周家的影響力?"林雅摘下墨鏡,
她的眼睛紅腫,像是哭過。"周國棟不只是有錢。他和市里、省里的關系盤根錯節(jié)。
警方高層、檢察院、甚至大學校領導...都有人收過他的好處。
""那林雨...就這樣白死了?"我忍不住問。林雅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她沒有死。
""什么?""小雨沒有死,"林雅堅定地重復,"我能感覺到。如果她死了,我會知道的。
她是被藏起來了,被周家。"我震驚地看著她。"你為什么這么認為?
""因為尸體一直沒找到。因為周明遠最近又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小雨曾經(jīng)喜歡去的地方。
因為..."她的聲音哽咽了一下,"因為我收到過一張紙條,上面是小雨的筆跡,
寫著'救我'。""什么時候?在哪里收到的?""兩個月前,夾在我的教案里。
只有兩個字,但我確定是她的筆跡。"林雅從錢包里掏出那張紙條遞給我。我仔細查看。
確實和林雨日記中的字跡很像,但只有兩個字很難完全確定。"警方怎么說?
""他們說這是惡作劇,拒絕重新調(diào)查。"林雅的聲音充滿苦澀,"所以我只能自己查。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問道,盡管心里已經(jīng)隱約有了答案。林雅直視我的眼睛。
"周明遠注意到你了。昨天圖書館之后,他開始問關于你的問題。"我的血液瞬間變冷。
"他問我什么了?""你是什么專業(yè)的,住哪個宿舍,
有沒有男朋友..."林雅停頓了一下,"他認為你和小雨很像。""什么意思?
""外表上其實不太像,但性格...小雨也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看到不公平的事就要站出來。"林雅的眼神變得復雜,"我擔心他把你當成...替代品。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替代品?像那些變態(tài)殺手一樣,找一個和受害者相似的人?
"所以你要我接近他?"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不!"林雅激烈地搖頭,
"我要你小心,非常小心。但同時...如果你能留意他的動向,告訴我他常去哪里,
和誰見面...""你要我當間諜。"我平靜地說。林雅抓住我的手,她的手指冰涼。
"簡寧,我知道這要求太過分了。但你是唯一一個主動調(diào)查小雨失蹤的人,
唯一一個愿意看那些證據(jù)的人。我需要幫助,
而周明遠已經(jīng)對你產(chǎn)生了興趣..."我抽回手,站起身。"我需要考慮一下。""當然,
"林雅也站起來,"但請記住,無論你決定做什么,都要小心。
周明遠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她轉(zhuǎn)身離開,風衣下擺在秋風中飄動,
背影顯得格外孤獨。我站在原地,看著湖面上的陽光漸漸變成橘紅色。替代品。
這個詞在我腦海中回蕩。周明遠真的會這么想嗎?如果林雅是對的,林雨還活著,
被周家藏在某個地方...那么接近周明遠可能是找到她的唯一方法。
但這也意味著將自己置于極度危險之中。我慢慢走回宿舍,
腦海中兩個聲音在激烈爭吵:一個說快停下,這與你無關;另一個說,如果林雨還活著,
每拖延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險。宿舍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讓我停住腳步——周明遠。
他靠在一棵梧桐樹下,似乎在等人。當我走近時,他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簡寧,
"他微笑著說,聲音柔和得令人毛骨悚然,"正好碰到你。能聊幾句嗎?
"我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但表面上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什么事?""關于林雨,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聽說你在打聽她的事?""關于林雨,
聽說你在打聽她的事?"周明遠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脖頸,卻讓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他就站在宿舍樓下的梧桐樹旁,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觸及我的腳尖。
"我...只是在圖書館偶然看到了一些資料。"我后退半步,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背包帶。
周明遠微笑,露出整齊的白牙。在夕陽映照下,他的眼睛呈現(xiàn)出一種不自然的亮色,
像是某種夜行動物的反光。"好奇是好事,但有時候會惹上麻煩。"這句話明顯是威脅。
我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你是在威脅我嗎?""怎么會?"他輕笑一聲,
伸手拂去肩頭的一片落葉,"我只是想請你吃個晚飯,順便聊聊。消除誤會,
畢竟我們是同學。"同學?我差點冷笑出聲。這個跟蹤前女友、可能涉嫌失蹤案的變態(tài),
現(xiàn)在想和我"聊聊"?"不必了,我晚上有課。"我隨口撒謊,準備繞開他。"簡寧,
"他突然叫住我,聲音低沉,"我知道你去過林雅的辦公室。"我的腳步猛地頓住,
后背一陣發(fā)涼。他怎么知道的?難道那個行政處的王主任告訴他了?周明遠走到我面前,
距離近得讓我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龍水味——和圖書館那天一樣。
"我還知道林雅給了你一把鑰匙。"他繼續(xù)說,眼睛緊盯著我的反應,"你們在湖邊見過面。
"我的喉嚨發(fā)緊,幾乎說不出話來。"你跟蹤我?""保護性觀察。"他糾正道,
嘴角掛著那種令人不適的微笑,"林雅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她妹妹失蹤后,
她...精神不太穩(wěn)定。""是嗎?"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