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影之河暴雨如注,林夏站在廢棄的紡織廠外,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與左手腕上的疤痕一樣灼熱。三小時前,
她收到匿名郵件——第七個失蹤者最后出現的地點就在這里。作為《晨報》的調查記者,
她不能放過任何線索,即使這意味著要獨自面對未知的危險。"該死。
"林夏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從包里掏出小型手電筒。鐵門上的鎖早已銹蝕,
輕輕一推便發出刺耳的呻吟。廠房內彌漫著霉味和某種說不清的腥氣,
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顫抖的軌跡。地上散落著衣物、手機和錢包,
仿佛它們的主人突然蒸發。林夏蹲下身,手指輕觸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機——電量還有72%,
社交軟件停留在發送失敗的界面。"有人嗎?"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內回蕩。
回應她的只有雨滴敲打鐵皮屋頂的聲音,密集如鼓點。角落里,
有什么東西反射了手電筒的光。林夏走近,發現是一枚黑色的鱗片,約莫硬幣大小,
邊緣不規則,表面布滿細密的紋路。當她用指尖觸碰的瞬間,一陣劇痛從左手疤痕處炸開。
"啊!"她猛地縮回手,鱗片卻像粘在皮膚上,紋路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
林夏驚恐地看著那液體順著她的手指蔓延,形成詭異的符號。恍惚間,她聽見水流的聲音,
不是雨聲,而是某種更深沉、更古老的聲音,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你不該來這里。
"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林夏轉身,手電筒的光束照出一個瘦削的身影。
他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濕透的黑發貼在蒼白的臉上,眼睛在黑暗中呈現出不自然的金色。
"你是誰?"林夏后退一步,左手藏在身后。疼痛已經消退,但那種被標記的感覺揮之不去。
少年沒有回答,而是盯著她藏起的手:"你碰到它了。"不是疑問句。"跟我來,
除非你想像他們一樣消失。"林夏猶豫片刻,好奇心戰勝了警惕。少年帶她穿過廠房后門,
沿著一條隱蔽的小路來到河邊。河水漆黑如墨,即使在暴雨中也波瀾不驚,
表面漂浮著類似她剛才撿到的鱗片。"這是...""暗影之河,"少年說,
"它會吞噬記憶,直到人忘記自己是誰,然后..."他做了個消散的手勢。
林夏突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失蹤者的照片。七個人,年齡職業各異,
唯一的共同點是——她認識他們。更準確地說,他們都出現在她五歲生日那天的合影中,
那場奪走她父母生命的火災發生前幾小時拍攝的照片。"阿九!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樹林中傳來。少年渾身緊繃,像受驚的貓。
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出陰影,雨水順著他的輪廓滑落。他戴著銀邊眼鏡,
鏡片后的眼睛銳利如鷹。"我說過別帶外人來。"男人看向林夏,表情微妙地變化,
"林記者?我是市局刑偵顧問陸沉。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林夏警覺地后退:"你們認識?
"阿九擋在她面前:"她撿到了鱗片。"陸沉的眼神立刻變了。他快步上前抓住林夏的手腕,
強行翻過她的手掌。疤痕暴露在雨中,泛著不自然的紅光。"果然是你。"陸沉低語,
聲音里混雜著驚訝和某種林夏讀不懂的情緒,"記憶的鑰匙。"雨聲忽然變得遙遠,
林夏的視線模糊起來。她最后的意識是陸沉接住她倒下的身體,
以及阿九憤怒的呼喊淹沒在暗影之河的低語中。2 遺跡之戰消毒水的氣味刺入鼻腔,
林夏猛地睜開眼睛。慘白的天花板上,熒光燈管嗡嗡作響。她試圖撐起身體,
左手卻傳來鉆心的疼痛。"別亂動。"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傷口剛處理好。
"陸沉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銀邊眼鏡反射著冷光。他穿著白大褂,胸前卻別著警徽,
手里翻看著一份病歷。"我...這是哪里?"林夏聲音嘶啞。窗外,雨依然下著,
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將城市燈光扭曲成詭異的光帶。"市立醫院。"陸沉合上病歷,
"你在河邊昏倒了,體溫過低。幸運的是阿九通知了巡邏警員。"他頓了頓,
"不過我很想知道,一個調查記者為什么會去那種地方?"林夏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原本的疤痕被紗布包裹,邊緣隱約可見暗紅色的紋路,
像是有人用針將那些河邊的符號縫進了她的皮膚。
般涌回——黑色鱗片、詭異的河流、阿九警告的眼神..."第七個失蹤者最后出現的地點。
"她直視陸沉的眼睛,"這是我的工作。"陸沉嘴角微微上揚,卻看不出笑意。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機:"這是你的吧?技術科恢復了最近刪除的照片。
"屏幕上顯示著她拍下的黑色鱗片特寫。"有趣的是,
我們在其他失蹤現場也發現了類似物質,但化驗結果都是'未知有機物'。"林夏心跳加速。
她注意到陸沉說"我們"時語氣中的違和感,仿佛在暗示什么。"陸顧問對刑偵很熱心啊。
"她試探道,"連記者拍的照片都要親自過問?"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名護士推著藥車進來。陸沉站起身,借著放手機的動作,
將一個折成方塊的紙條塞進林夏掌心。"好好休息。"他意味深長地說,
"有些記憶...最好別太相信。"護士給林夏量體溫時,她悄悄展開紙條。
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跡:「今晚8點,
查看你父母書房東南角的暗格——別讓穿白鞋的人看見」林夏渾身發冷。
她父母死于十五年前的火災,老宅早已廢棄。更重要的是,她從未對外人提起過父親的書房。
"體溫有點高。"護士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需要止痛藥嗎?"當護士的手碰到她手腕時,
一陣電流般的刺痛突然竄過。
畫面:黑暗的地下室、搖曳的燭光、一群戴鳥嘴面具的人圍著一個哭泣的小女孩..."不!
"林夏猛地抽回手,打翻了藥盤。護士驚訝地看著她:"您還好嗎?
""抱歉...我有點..."林夏呼吸急促,那些畫面仍在她腦海中閃回。她突然意識到,
那是護士的記憶——她竟然能通過觸碰讀取記憶!待護士離開后,
林夏顫抖著查看自己的左手。紗布下的符號正發出微弱的熱度。窗外,雨勢漸小,
但烏云依然低垂,仿佛在醞釀什么。3 暗格秘事傍晚,林夏不顧醫生勸阻辦理了出院。
她叫了輛出租車,報出十五年未曾回去的地址。當車子駛過跨河大橋時,
她看見漆黑的河面上漂浮著點點熒光,如同無數眼睛在黑暗中睜開又閉合。
老宅比她記憶中更加破敗。火災只燒毀了二樓,但時間和忽視侵蝕了其余部分。
林夏用從醫院順來的剪刀撬開生銹的門鎖,霉味和回憶一起撲面而來。她打開手機照明,
小心翼翼地避開地板上的破洞。樓梯吱呀作響,仿佛在抗議這不速之客。
二樓書房的門半塌著,她彎腰鉆進去。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來,
給滿室灰塵鍍上一層銀藍。林夏憑著記憶找到東南角——那里擺著一個被燒焦的書架。
她蹲下身,手指摸索著書架背后的墻壁。一塊木板松動了。林夏用力一推,暗格應聲而開。
里面躺著一本皮革封面的筆記本,上面用燙金字印著她父親的名字:林明遠。翻開第一頁,
熟悉的字跡讓她眼眶發熱:「如果有人在讀這本筆記,說明暗影已經找到了缺口。小夏,
請原諒我們不能陪你長大...」突然,樓下傳來門軸轉動的吱呀聲。林夏屏住呼吸。
腳步聲...很輕,但確實有人進來了。她想起陸沉的警告:別讓穿白鞋的人看見。
她迅速將筆記本塞進外套,關掉手機燈光。月光下,
她看見書房門口出現一道瘦長的人影——不是從樓梯上來,而是直接出現在走廊里,
仿佛憑空出現。"林夏。"是阿九的聲音,但比白天聽起來更加沙啞,"他在找你。
"林夏松了口氣,正要回應,卻看見阿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少年無聲地指向樓下,
然后比劃了一個戴面具的動作。秘教的人。就在這里。阿九躡手躡腳地走進書房,
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銀色粉末撒在空中。粉末懸浮著,形成一道薄薄的帷幕。
"暫時看不見我們。"他低聲說,"但撐不了多久。"樓下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
間雜著某種古怪的、像是用某種古老語言念誦的聲音。"他們是誰?"林夏耳語道。
"暗影之眼的信徒。"阿九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不自然的金光,
"他們感覺到'鑰匙'蘇醒了。"他看向林夏包著紗布的手,"你父親曾是他們的高階祭司,
直到他發現儀式的真相。"林夏震驚地瞪大眼睛:"什么儀式?""用七個人的記憶獻祭,
打開暗影之河的大門。"阿九的聲音帶著不屬于少年的沉重,"你五歲生日那天,
你父母本應該完成儀式,但他們選擇了...另一條路。"樓下突然安靜下來。
阿九渾身緊繃:"他們發現了。"4 真相召臨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突然從一樓傳來,
整棟房子都在搖晃。熱浪夾雜著木屑沖上二樓,火光瞬間吞噬了走廊。"走!
"阿九抓住林夏的手腕,帶她沖向窗戶。不可思議的是,窗外的雨滴在接近阿九時自動分開,
形成一條無水的通道。他們從二樓跳下,落在潮濕的草地上。林夏回頭看去,
老宅已經完全被火焰吞沒,但火勢詭異——火焰是深藍色的,而且沒有一絲熱度散發出來。
"那不是普通的火。"阿九拉著她跑向樹林,"是記憶之火,
燒掉所有痕跡..."他們一直跑到河邊才停下。林夏氣喘吁吁地翻開父親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