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時空逆轉的救贖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緊接著是金屬撞擊的巨響。
莫玥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安全氣囊重重拍在臉上，血腥味瞬間充滿口腔。
"就這樣結束了嗎..."他模糊地想道。
眼前閃過無數片段——醫學院的榮譽、手術臺上的成功、還有那個永遠站在他對立面的人，
付辰凜。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識。"莫醫生？莫醫生！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將莫玥從黑暗中拉回。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醫院走廊上，
護士小何正擔憂地看著他。奇怪的是，小何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發型也是幾年前流行的樣式。
"您沒事吧？您剛才突然站著不動了。"小何問道。莫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沒有車禍后的傷痕，白大褂口袋里還裝著那款早已淘汰的舊手機。他顫抖著掏出手機，
日期顯示：2018年5月17日。五年前。"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
卻突然想起什么，臉色驟變。如果今天是2018年5月17日，
那么明天就是..."付辰凜的妹妹..."莫玥脫口而出，引來小何疑惑的目光。
他顧不上解釋，轉身沖向電梯。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五年前的明天，
付辰凜的妹妹付宇晴會在一次登山事故中意外身亡。那件事徹底改變了付辰凜，
讓他從一個溫和有禮的青年才俊變成了后來冷酷無情的商業巨頭，
也成了莫玥職業生涯中最難纏的對手。電梯門緩緩關閉的瞬間，莫玥做出了決定。
既然命運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必須阻止那場悲劇。不是為了付辰凜，
而是...他拒絕深入思考自己的動機。三十分鐘后，莫玥站在付氏集團總部大樓前。
五年前的大樓還沒有擴建，顯得低調許多。前臺小姐禮貌地攔住了他。"您好，
請問有預約嗎？""沒有，但我必須立刻見到付辰凜。"莫玥急切地說，"告訴他，
是關于他妹妹的事。"前臺小姐露出為難的表情："付總正在開會，
而且沒有預約的話...""告訴他，莫玥有關于明天登山活動的緊急消息。"莫玥打斷她，
聲音里滿是著急，"如果他不下來，后果他承擔不起。"或許是莫玥眼中的急迫打動了她，
前臺小姐猶豫了一下，拿起了電話。五分鐘后，電梯門打開，付辰凜走了出來。
看到他的瞬間，莫玥的心臟漏跳一拍——年輕的付辰凜還沒有后來那種凌厲的氣勢，
眉眼間甚至帶著些許青澀，但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已經顯露無遺。"莫醫生？
"付辰凜微微皺眉，"我沒想到會是你。有什么急事需要親自跑來？"莫玥這才想起，
五年前的他們雖然已經是競爭對手，但關系還沒惡化到后來的程度。
他深吸一口氣："找個安靜的地方談，這件事很重要。"付辰凜的辦公室寬敞明亮，
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他示意莫玥坐下，自己則靠在辦公桌邊，姿態放松卻帶著防備。
"說吧，什么事這么緊急？""明天你妹妹參加的登山活動，必須取消。
"莫玥直視付辰凜的眼睛，"會出意外。
"付辰凜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你從哪里知道宇晴的行程？你在調查我的家人？
""不是調查。"莫玥搖頭，"我...知道一些事情。明天下午三點左右，
西山棧道會有一段護欄斷裂，你妹妹會...""夠了！"付辰凜猛地站直身體，
眼中燃起怒火，"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的這些謠言，但請你立刻離開。
如果再讓我聽到你提起我妹妹，別怪我不客氣。"莫玥早有預料會遭到拒絕，
但他不能放棄："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請相信我。你妹妹喜歡紫色運動鞋，
背包上掛著一個小熊貓掛件，她明天會穿...""滾出去！"付辰凜一把揪住莫玥的衣領，
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危險，"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離我的家人遠點。"莫玥沒有反抗，
只是平靜地說："明天下午兩點前，給我打電話。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
"他被保安"請"出了大樓，站在街頭，初夏的陽光曬得人發暈。
莫玥知道付辰凜不會輕易相信他，但他必須嘗試所有可能。如果直接聯系付宇晴呢？
他翻出手機，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她的聯系方式——五年前他們根本不認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莫玥在付氏集團對面的咖啡廳坐了一整天，希望付辰凜會回心轉意，
但電話始終沒有響起。第二天清晨，莫玥決定采取更直接的方式。他驅車前往西山，
提前來到記憶中事故發生的地點。棧道建在懸崖邊，風景壯麗卻也危險。
莫玥仔細檢查每一段護欄，卻沒有發現任何松動或損壞的跡象。"難道我記錯了地點？
"他自言自語，卻又立刻否定這個想法。那個新聞他看了無數遍，位置絕不會錯。上午十點，
登山隊陸續到達。莫玥躲在附近的樹林中，
終于看到了付宇晴——一個扎著馬尾辮的活潑女孩，正如他所說穿著紫色運動鞋，
背包上掛著熊貓掛件。她身邊還有幾個同齡人，看起來是大學同學。
莫玥的視線轉向帶隊老師，那是個中年男子，正熱情地講解著山地植物。
一切看起來那么正常，沒有任何災難即將發生的征兆。時間接近下午三點，
莫玥的神經繃緊到極限。他悄悄靠近棧道，突然注意到一段護欄的螺絲似乎松動了。
就是這里！他剛想上前警告，卻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宇晴！停下！
"付辰凜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棧道入口，身后跟著兩個保鏢。他穿著休閑裝，顯然匆忙趕來。
付宇晴驚訝地轉身："哥？你怎么來了？"莫玥心中一喜——付辰凜終究還是來了！
但沒等他高興多久，變故突生。就在付宇晴轉身的瞬間，
她靠著的護欄發出不祥的"吱呀"聲，緊接著整段向外傾斜。女孩失去平衡，
驚叫著向后倒去。"不！"付辰凜的慘叫與莫玥的行動同時發生。莫玥從隱蔽處沖出，
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付宇晴的手腕。他的身體重重撞在完好的護欄上，肋骨傳來劇痛，
但他死死抓住不放。付宇晴懸在半空，驚恐地抬頭看他。"抓緊我！"莫玥咬牙道，
感覺自己的手臂肌肉快要撕裂。付辰凜和保鏢迅速趕來幫忙，幾人合力將付宇晴拉了上來。
女孩一安全，就撲進哥哥懷里大哭起來。付辰凜緊緊抱著妹妹，臉色蒼白如紙，
目光卻越過她的肩膀，與莫玥對視。那眼神中有震驚、困惑，
還有一絲莫玥從未在這位宿敵眼中看到過的——感激。
"你...怎么知道..."付辰凜聲音嘶啞。莫玥靠在欄桿上，忍著肋骨的疼痛，
勉強笑了笑："說來話長。"救護車和景區管理人員很快趕到。經檢查，
那段護欄的螺絲被人為松動過，明顯是蓄意破壞。付宇晴除了驚嚇外毫發無損，
莫玥則被診斷有兩根肋骨骨裂，需要靜養。在醫院走廊里，
付辰凜找到了正在等待檢查結果的莫玥。"你救了我妹妹的命。"付辰凜開門見山，
"如果不是你提前警告，如果不是你恰好在場..."他的聲音微微發抖，
"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莫玥看著這個五年后的"宿敵"，
忽然感到一陣疲憊："如果我告訴你，我來自五年后，你會相信嗎？
"付辰凜皺眉："這太荒謬了。""我知道。"莫玥苦笑，"但事實就是，在我的時間線里，
你妹妹會死于這場事故。而你...會因此變成另一個人。
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會變得...很復雜。"付辰凜沉默良久，
突然問道："未來的我們是什么關系？"莫玥移開視線："競爭對手。死對頭。你恨我，
我也...經常討厭你。""為什么？""很多原因。"莫玥含糊其辭，
不愿提及那些商業上的明爭暗斗，"但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妹妹安全了。
"付辰凜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管你的故事有多離奇，你救了我妹妹是事實。
付家欠你一份人情。"莫玥搖搖頭："我不需要回報。只是..."他猶豫了一下，
"也許這次，我們可以成為朋友？而不是..."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付辰凜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表情變得嚴肅："是我父親。"通話很簡短，
但掛斷后付辰凜的臉色異常難看。"怎么了？"莫玥忍不住問。
付辰凜深吸一口氣："父親說收到匿名信，威脅要對付家不利。
結合今天的事故..."他看向莫玥，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你真的只是偶然知道這件事的嗎？
"莫玥心頭一震——五年前的他并不知道事故背后還有這樣的隱情。在他的記憶中，
那只是一場意外。"我發誓與此無關。"他直視付辰凜的眼睛，"在我的...信息來源里，
這確實是一場意外。如果有人蓄意謀害你妹妹，那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復雜。"兩人對視良久，
付辰凜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莫玥，無論你來自哪里，現在我們需要聯手。
為了宇晴的安全，也為了查清真相。"莫玥點點頭，
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他與付辰凜第一次站在了同一邊。窗外，夕陽西下，
為醫院的白墻鍍上一層金色。莫玥不知道這次時空穿越還會持續多久，
也不知道改變歷史會帶來什么后果。但此刻，看著付辰凜眼中不再是對手間的敵意，
而是初生的信任，他覺得一切都值得。---2 宿敵聯手破迷局莫玥在醫院病床上醒來，
肋骨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
陌生的天花板提醒他這不再是自己的時代。"你醒了。"低沉的聲音從房間角落傳來。
莫玥轉頭，看見付辰凜坐在訪客椅上，西裝外套搭在椅背，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眼下有明顯的青黑，顯然一夜未眠。"幾點了？
"莫玥嘶啞地問。"上午十點。醫生說你至少需要臥床三天。"付辰凜放下文件走近，
"肋骨骨裂不是小事。"莫玥試著坐起來，立刻被疼痛逼得躺回去。付辰凜猶豫了一下，
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動作出奇地輕柔。"謝謝。"莫玥小聲說，
不太適應這樣的付辰凜——沒有譏諷，沒有敵意，
只有一種他從未在這位對手身上見過的...關切？付辰凜收回手，
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克制："我妹妹今早出院了。她想來感謝你，但我認為你應該先休息。
""她沒事就好。"莫玥真誠地說。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付辰凜走回窗邊，
背對著莫玥開口："我查了監控。棧道護欄的螺絲是前天晚上被人為松動的。手法很專業，
不是臨時起意。"莫玥心頭一緊。在他的記憶中，五年前的新聞明確報道這是一場意外事故。
難道他的穿越已經改變了歷史？"你有什么仇家嗎？"他問道。付辰凜轉過身，
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在商場上？多得數不清。
但針對我妹妹..."他的眼神暗了下來，"這是另一回事。
"莫玥突然想起什么："那封匿名信，有線索嗎？""普通的打印紙，隨處可見的信封，
沒有指紋。"付辰凜搖頭，"但信中提到了一些只有付家核心成員才知道的事。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莫玥腦海。如果付宇晴的死不是意外，
那么他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的付辰凜，是否也是被這場謀殺事件塑造的？
這個想法讓他胃部絞痛。"我們需要談談。"莫玥下定決心，
"關于我知道的那些'未來'的事。"付辰凜拉過椅子坐到床邊，
目光專注得幾乎讓人不適："我在聽。"莫玥斟酌著詞句："在我的...時間線里，
你妹妹的死被認定為意外。加上一些事，我們成為競爭對手，持續了五年。
"他省略了那些針鋒相對的細節，"但現在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
""你認為有人想殺我妹妹，在未來成功了，而你陰差陽錯回到過去阻止了它？
"付辰凜挑眉，語氣中的懷疑顯而易見。"聽起來確實像科幻小說。"莫玥苦笑，
"但你知道我沒理由編這種故事。我冒著被你當成瘋子的風險警告你，不是嗎？
"付辰凜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五年后的我是什么樣子？"莫玥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一時語塞。如何描述那個在商場上冷酷無情，處處與他作對的付辰凜？"成功。強大。
"他最終選擇中性詞，"但也很...孤獨。
"付辰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因為我妹妹的事？""部分是。"莫玥誠實地回答，
"還有其他原因...商業上的選擇，人際關系的處理。"他頓了頓，
"我們經常在醫療項目上競爭，有時手段...不太光彩。
"付辰凜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所以未來的我們是死對頭，而你穿越回來救了你的敵人？
這說不通，莫玥。""我沒有把你當敵人。"莫玥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連忙補充，"至少現在沒有。"付辰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
他拿起床頭柜上的水壺，給莫玥倒了杯水："不管你的故事是真是假，你救了我妹妹是事實。
付家知恩圖報，在查清真相前，我會確保你的安全。"莫玥接過水杯，兩人的指尖短暫相觸。
付辰凜的手很暖，與他在商業談判桌上冰冷的形象截然不同。"我需要出院，"莫玥說，
"如果真有人想對付家不利，躺在醫院里幫不上忙。""醫生說你——""我是醫生，
我知道骨裂需要靜養，但不是必須臥床。"莫玥堅持道，"況且，
五年后的醫學知識應該比現在先進那么一點。"他試圖開個玩笑緩和氣氛。
付辰凜考慮了一會兒，點頭同意："我可以安排家庭醫生和護理。但你得住到付家去，
這樣更方便保護。"莫玥差點被水嗆到："住到付家？""有問題嗎？"付辰凜反問，
"既然你說我們未來是死對頭，現在不是了解敵人的好機會？"他的語氣帶著調侃，
但眼神認真。莫玥意識到這不是邀請，而是保護措施——付辰凜仍然不完全信任他。
"沒問題。"莫玥最終同意，"只是...別讓現在的我知道這件事。
"付辰凜露出一個真正的笑容，眼角浮現細小的紋路："放心，我會把你藏好的，
時間旅行者。"三天后，莫玥搬進了付家別墅的客房。付家的豪宅坐落于城郊半山，
占地廣闊，裝修低調奢華。付宇晴熱情地歡迎了他，這個二十歲的女孩活潑開朗，
完全不像莫玥想象中豪門千金的樣子。"莫醫生！"她小跑過來，
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處給了他一個擁抱，"謝謝你救了我！哥哥說你是個天才醫生，
從未來穿越回來的！"莫玥瞪大眼睛看向付辰凜，后者聳聳肩："我妹妹喜歡科幻小說。
而且，"他壓低聲音，"總比告訴她有人想謀殺她來得強。"付辰凜親自帶莫玥參觀宅邸。
書房里，他打開隱藏的保險柜，取出一疊文件。"這是過去半年付氏的主要商業對手分析。
"他將文件攤在桌上，"其中有三個近期與我們有過激烈競爭。"莫玥翻閱文件，
一個熟悉的名字躍入眼簾——陳展鵬。在未來，這個人正是付辰凜最大的商業盟友，
也是多次在醫療項目上給莫玥使絆子的幕后黑手。"陳展鵬..."莫玥若有所思，
"他在未來是你的重要合作伙伴。"付辰凜明顯驚訝："不可能。
陳氏藥業一直試圖吞并我們的醫療板塊，上個月還惡意挖走了我們兩個核心研究員。
""這就對了。"莫玥恍然大悟，"如果宇晴出事，你會變得更具攻擊性，
更愿意采取極端手段...包括與敵人結盟打擊更大的對手。
"付辰凜的表情變得復雜："你是說，我妹妹的死會讓我變成那樣的人？
"莫玥沒有直接回答："巨大的悲痛會改變一個人。未來的你...很強大，
但也付出了代價。"付辰凜沉默良久，
突然將陳展鵬的資料單獨抽出："那我們該重點關注這位陳先生了。"接下來的日子，
兩人開始了秘密調查。莫玥以養傷為名待在付家，實際上與付辰凜一起分析各種線索。
他們發現陳展鵬近期頻繁接觸一個棧道維修公司的前員工，
而這家公司恰好負責西山棧道的日常維護。"還不夠確鑿。"付辰凜皺眉看著證據鏈，
"我們需要更直接的關聯。"深夜，莫玥獨自在客房整理思路。如果陳展鵬真是幕后黑手，
那么他的動機是什么？單純打擊付家？還是...一個念頭擊中了他。
莫玥匆忙翻出付辰凜給他的文件，查找時間節點。果然，
下個月就是那個改變一切的關鍵醫療項目競標——"新康"智能醫療系統的政府采購。
在未來，正是這個項目讓莫玥和付辰凜徹底對立。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付辰凜站在門外，臉色異常凝重："剛收到消息，陳展鵬提前提交了新康項目的競標方案，
比截止日期早了整整兩周。""這不合程序。"莫玥立刻意識到問題。"確實不合，
但評審委員會中有他的人。"付辰凜咬牙道，"更糟的是，我們的核心技術文檔上周被盜了。
"莫玥心跳加速。這段歷史他記得很清楚——在未來，付辰凜指責他竊取商業機密，
而他認為付辰凜惡意詆毀。雙方的敵對從此開始。"我們必須阻止他。"莫玥站起身，
"陳展鵬的方案一定是基于你們被盜的技術。""問題是，我們沒有證據。
"付辰凜罕見地流露出挫敗，"而且現在重新準備方案也來不及了。"莫玥的大腦飛速運轉。
五年后的醫療技術...他忽然抓住付辰凜的手臂："我有辦法。未來的技術發展，記得嗎？
我們可以提交一個比陳展鵬更先進的方案。"付辰凜的眼睛亮了起來，
但隨即搖頭："即使你有未來知識，憑空構建一個完整方案需要時間，
而我們只剩...""四十八小時。"莫玥接話，"足夠了。
我在未來參與過新康項目的升級研發，知道所有技術細節。
"付辰凜深深看著他："為什么幫我們？如果如你所說，未來我們是競爭對手，
現在不正是削弱付氏的好機會？"莫玥沒有立即回答。為什么？
因為看到付辰凜為妹妹擔憂的樣子讓他心軟？因為想彌補未來那個充滿敵意的關系？
還是因為..."也許我想證明，我們不必成為敵人。"他最終輕聲說。
付辰凜的表情柔和下來，他伸手輕輕碰了碰莫玥的肩膀，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莫玥心跳漏了一拍。"那就開始吧，時間旅行者。"付辰凜說，
"讓我看看未來是什么樣子。"接下來兩天，兩人幾乎足不出戶，
在付辰凜的書房里日夜工作。莫玥口述技術細節，付辰凜整理成專業方案。
他們爭論、修改、再爭論，配合逐漸默契。有時莫玥會忘記他們本該是敵人，
當付辰凜因某個技術難點皺眉思考時，他只想伸手撫平那道皺褶。第二天深夜，
方案終于完成。付辰凜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莫玥一杯："敬未來的科技。
"莫玥小心地抿了一口，酒精灼燒著他的喉嚨。付辰凜靠在書桌邊，領帶松開，
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露出鎖骨的一小片肌膚。在柔和的燈光下，他看起來年輕而生動，
與莫玥記憶中那個冷峻的商業巨頭判若兩人。"我一直想問，"付辰凜突然開口，
"未來的我...快樂嗎？"莫玥被這個問題刺痛了。
他想起那些商業雜志上付辰凜完美無缺的照片，
冰冷；想起無數談判桌上咄咄逼人的姿態；想起最后那次不歡而散的會面..."我不確定。
"他誠實回答，"你非常成功，但似乎...總是很緊繃，很少放松。
"付辰凜低頭看著酒杯："因為我妹妹的事？""部分是。"莫玥猶豫了一下，
"還有...你好像不相信任何人。總是在防備，總是在計算。""聽起來很孤獨。
"付辰凜輕聲說。莫玥點頭："是的，很孤獨。"兩人陷入沉默。屋外，夜風吹動樹梢，
發出沙沙聲響。莫玥突然意識到，在這個時間線里，付辰凜或許不必變成那樣的人。
這個念頭讓他胸口發緊。"莫玥，"付辰凜突然直視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來自未來，
那么你知道這次競標的結果嗎？"莫玥搖頭："歷史已經改變了。在我的記憶中，
付氏提交的是另一套方案，而且..."他停頓了一下，"沒有我的參與。
"付辰凜走近一步，近到莫玥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氣："那么無論結果如何，
這已經是不同的未來了。"他們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接，某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在滋長。
莫玥發現自己無法移開視線，付辰凜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深邃的棕色，
像是能看透他的靈魂。突然，付辰凜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刻。他后退一步接聽，
表情逐漸嚴肅。"好的，立刻準備車。"他掛斷電話，轉向莫玥，
"陳展鵬的人剛剛試圖闖入我們的研究中心。看來他意識到我們可能有對策了。
"莫玥立刻站起身："他想破壞我們的準備工作？""不僅如此。"付辰凜冷笑，
"他派來的人被保安抓住了。如果他能指認陳展鵬，我們就有證據了。
"兩人匆忙趕往付氏研究中心。路上，付辰凜接連接了幾個電話，安排律師和警察的事宜。
莫玥看著他雷厲風行的樣子，恍惚間又看到了未來那個叱咤商界的付辰凜。"你在看什么？
"付辰凜注意到他的目光。莫玥微笑："只是想起你未來在談判桌上的樣子。和現在很像。
"付辰凜挑眉："可怕嗎？""令人印象深刻。"莫玥巧妙地回避了直接回答。
研究中心外停著幾輛警車。被抓住的闖入者是個年輕技術員，
在壓力下很快供認是受陳展鵬指使來竊取資料。更關鍵的是，他手中有一段錄音，
證明陳展鵬確實策劃了西山棧道的"意外"。"他想通過打擊我妹妹來影響我的狀態，
同時竊取技術贏得新康項目。"付辰凜聲音冰冷，"一箭雙雕。
"莫玥想起未來陳展鵬與付辰凜的聯盟，不禁感嘆歷史的諷刺。
那個曾經讓付辰凜視為盟友的人，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幕后黑手。回程的車上，
付辰凜異常沉默。直到車停在付家門前，他才開口："謝謝你，莫玥。如果不是你，
我妹妹已經..."他沒有說完。莫玥搖頭："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付辰凜轉向他，
眼神真誠得幾乎讓人無法承受："不，你改變了我的整個人生軌跡。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報。
""那就答應我一件事。"莫玥輕聲說，"無論發生什么，別變成我認識的那個付辰凜。
保持...這部分。"他指了指付辰凜的心口。付辰凜握住他的手，
掌心溫暖而堅定："我答應你。"他們的目光再次相遇，這一次，誰都沒有移開。
莫玥感到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感在胸中涌動。
在這個被改變的過去里，也許不止付辰凜的命運發生了轉折，
他自己的心也走向了未曾預料的方向。
---3 鏡像時空的抉擇新康項目競標成功的慶功宴上，莫玥站在角落，啜飲著香檳，
觀察著宴會廳里的人群。付辰凜被一群高管圍著，談笑風生，
西裝筆挺的樣子與莫玥記憶中那個冷酷的商業巨頭重疊又分離。
這個付辰凜笑起來眼角會有細紋，會在演講間隙尋找莫玥的目光，會偷偷對他眨眼。
"莫醫生，對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莫玥渾身僵住。他緩緩轉身，
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年輕的莫玥穿著略顯寬大的西裝，手里端著橙汁，
臉上帶著初出茅廬的緊張和期待。"是的，你是..."莫玥艱難地維持著鎮定，喉嚨發緊。
"莫玥，市中心醫院的實習醫生。"年輕的自己伸出手，
"聽說您在神經外科方面有獨特見解，想請教幾個問題。"莫玥機械地握了握手，
觸碰到自己熟悉的掌紋，一種詭異的眩暈感襲來。他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面對自己。
"當然，有什么問題？"他強迫自己微笑，同時余光掃視著周圍，尋找脫身的機會。
年輕的莫玥開始詳細描述一個復雜病例，眼睛閃閃發亮。莫玥聽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看著自己曾經的表情，感到時間仿佛扭曲。他簡短地回答了幾個問題，
盡量避開專業細節——任何超出這個時代醫療水平的信息都可能引起懷疑。
"您的觀點太精辟了！"年輕的莫玥興奮地說，"不知道能否留下聯系方式？
我們醫院下周有個學術研討會，想邀請您...""抱歉，恐怕不行。
"一個低沉的聲音插了進來。付辰凜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
一只手自然地搭上莫玥的肩膀，"莫醫生已經答應加入付氏醫療的研究團隊，近期行程全滿。
"年輕的莫玥露出明顯失望的表情："那太遺憾了。不過還是謝謝您的指點。
"他禮貌地告辭后，付辰凜立刻拉著莫玥走向陽臺。夜風拂過臉頰，帶走了些許眩暈感。
"你和五年前的你有些不一樣。"付辰凜挑眉。莫玥深吸一口氣，"太險了，
如果他知道...""他不會知道。"付辰凜堅定地說，手指輕輕捏了捏莫玥的肩膀，
這個安撫性的動作讓莫玥的心跳逐漸平穩，"不過，看來我得給你安排個新身份了。
'神秘醫學專家'這個角色已經引起太多注意。
"莫玥苦笑："時間旅行者最怕遇到的人就是自己。"付辰凜輕笑出聲，聲音低沉悅耳。
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柔和了許多，不再是那個談判桌上令人生畏的商業精英。
莫玥發現自己正盯著對方微微上揚的唇角出神。"看什么？"付辰凜注意到他的目光。
"沒什么。"莫玥匆忙移開視線，"只是在想...你和未來的你很不一樣。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只是...不同。"莫玥斟酌著詞句，
"未來的你更...封閉。我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交談。"付辰凜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問道："我們未來真的只是競爭對手嗎？"這個問題像一把小刀刺入莫玥的心臟。
他該如何回答？告訴付辰凜他們未來會為了一個醫療項目互相詆毀？
會在媒體上公開指責對方？會在最后一次見面時幾乎動手？"主要是商業上的競爭。
"他最終選擇了一個溫和的版本，"我們在理念上有分歧。"付辰凜似乎看穿了他的保留，
但沒有追問。他靠在欄桿上，仰頭看著星空："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經常想，
如果平行宇宙理論是真的，在某個宇宙里，我可能是個鋼琴家，而不是商人。
"這個突如其來的坦白讓莫玥驚訝。未來的付辰凜從未展現過這樣的脆弱或遐想。
"你喜歡鋼琴？"莫玥忍不住問。"學過十年。"付辰凜微笑，
"直到父親決定我該繼承家業。有時候我會想，那個選擇鋼琴的付辰凜會不會更快樂。
"莫玥想起未來那個永遠緊繃的付辰凜，胸口一陣發緊："也許在這個時間線里，
你可以重新撿起來。"付辰凜轉頭看他，
眼中閃爍著莫玥讀不懂的情緒："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學點新東西。畢竟，
這已經是一個不同的未來了，不是嗎？"他們的目光在月光下交匯，
某種無形的張力在空氣中蔓延。莫玥感到心跳加速，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溫暖在胸腔擴散。
這一刻，他幾乎忘記了時間旅行，忘記了身份危機，只意識到付辰凜近在咫尺的呼吸，
以及自己渴望縮短那最后幾厘米距離的沖動。手機鈴聲突兀地打破了這一刻。
付辰凜皺眉接聽，表情逐漸嚴肅。"怎么了？"莫玥問。"陳展鵬保釋出來了。
"付辰凜收起手機，"他在媒體上放話，說我們竊取了他的技術。"莫玥冷笑："賊喊捉賊。
""不僅如此。"付辰凜的眼神變得銳利，"他提到了你。
說付氏突然出現的神秘醫學專家'身份可疑'。"莫玥心頭一緊："他在調查我？
""很可能。"付辰凜握住他的手臂，"別擔心，我會處理好。
但接下來幾天你最好待在付家別出門。"回到付家別墅，莫玥輾轉難眠。他起身打開電腦，
搜索未來的醫療突破，想確認歷史是否已經改變。
一則新聞讓他血液凝固——本應在明年問世的人工神經再生技術消失了，
相關研究團隊不存在，創始人名字搜索結果為空白。
"不..."莫玥顫抖著手點開更多鏈接。這項技術在未來拯救了無數脊髓損傷患者，
包括他最重要的一個病人。如果因為他的干預而消失...他匆忙翻出筆記本，
開始記錄記憶中所有重要的醫療進展。隨著清單變長，
恐懼也在加劇——已經有多項技術因歷史改變而消失或延遲。作為醫生，
他知道每一項技術背后都是無數生命。"我做了什么..."莫玥抱頭低語。
救下付宇晴改變了付辰凜，而付辰凜的改變影響了醫療投資方向，
進而改變了整個醫療技術的發展軌跡。第二天清晨，莫玥頂著黑眼圈找到付辰凜。
"我需要你幫我個忙。"他直接說道，"聯系斯坦福的馬克·威廉姆斯教授，
投資他的人工神經再生研究。"付辰凜正在喝咖啡，
聞言放下杯子："為什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因為這項技術本該在明年問世，
但現在看來要消失了。"莫玥痛苦地解釋，"我的干預已經改變了太多事情。
有些研究...有些突破可能不會發生了。
"付辰凜沉思片刻："所以你希望我按照'原歷史'投資特定領域，確保那些技術依然出現？
""是的。"莫玥感激于他的迅速理解，"我知道這很荒謬，
但這項技術在未來拯救了成千上萬的人。我不能讓它消失。""我明白了。"付辰凜站起身，
"我會安排人聯系威廉姆斯教授。還有其他優先項目嗎？
"莫玥遞給他一份清單："這些是最關鍵的。尤其是前三項。"付辰凜瀏覽清單，
眉頭微皺："這些投資方向與付氏目前的戰略完全相反。董事會會有異議。
""我知道這很難...""但值得一試。"付辰凜打斷他，眼神堅定，
"如果這能幫助那么多人，值得一試。"莫玥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未來的付辰凜會毫不猶豫地拒絕這種請求，認為這是競爭對手的陷阱。
而這個付辰凜...這個付辰凜愿意相信他。"謝謝。"莫玥輕聲說。
付辰凜突然伸手撫平莫玥皺起的眉頭，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別總是皺眉。
"付辰凜輕聲說，手指停留片刻才收回，"未來會有皺紋的。"莫玥心跳漏了一拍，
不確定這是玩笑還是調情。付辰凜已經轉身走向書房，背影挺拔如常，
只有微微發紅的耳根暴露了可能的情緒波動。周末，付家舉辦了一場小型家庭聚會。
莫玥原本想借口研究回避，卻被付宇晴硬拉了出來。"你不能總躲在房間里！
"她拽著他的手臂，"今天有爸爸特請的米其林大廚，還有哥哥最討厭的表姑媽，
你一定要來看他假笑的樣子！"聚會在花園舉行。
莫玥第一次見到付父——一個威嚴中帶著溫和的老人，
與想象中強迫兒子放棄鋼琴的嚴厲形象相去甚遠。付辰凜穿著休閑的淺色襯衫，
在陽光下幾乎透明，隱約可見精瘦的腰線。他正被一位珠光寶氣的中年女士纏著說話，
臉上掛著明顯的假笑。"看，我說吧！"付宇晴竊笑，
"每年表姑媽都要問他為什么還不結婚。"莫玥突然好奇未來的付辰凜是否結婚了。
在他的記憶中，付辰凜一直是獨來獨往，沒有任何公開的感情關系。"莫醫生！
"付父發現了他，熱情地招手，"快來，我要好好感謝你救了小宇。"接下來的半小時，
莫玥被付家親戚輪番感謝和盤問。付辰凜終于擺脫表姑媽，過來解救他。"抱歉，
家人太熱情了。"他遞給莫玥一杯檸檬水，"需要逃命嗎？""還好。"莫玥微笑，
"比我想象的輕松。"付辰凜看著他，突然說："你笑起來很好看。
"這句直白的贊美讓莫玥差點嗆到。未來的付辰凜從未給過他任何形式的稱贊，
除了偶爾諷刺的"恭喜"。"謝謝。"他低聲回應，不確定該如何反應。"哥哥！莫醫生！
"付宇晴跑過來，手里拿著一臺拍立得，"合照！"沒等他們回應，她就按下快門。
照片慢慢顯影，定格了兩人并肩而立的瞬間——付辰凜微微側頭看向莫玥，
眼中帶著柔軟的笑意；莫玥則半轉身對著鏡頭，表情驚訝卻放松。"完美！"付宇晴宣布，
"我要把它放在相冊里，標題是'哥哥和他救命的醫生'。""別鬧。"付辰凜輕斥，
卻小心地接過照片，沒有讓它折損。聚會持續到傍晚。
莫玥驚訝地發現付辰凜在家人面前如此放松，會和小表弟玩飛盤，
會耐心聽姑婆講重復的老故事，甚至在被起哄時彈了一小段鋼琴——肖邦的《夜曲》，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舞動，優美得令人屏息。"鋼琴彈得不錯。"回去的路上，
莫玥忍不住說。付辰凜微笑："很久沒練了。但有些東西...一旦學會就不會忘記。
"就像我永遠不會忘記今天的樣子，莫玥心想。月光下的付辰凜，鋼琴前的付辰凜，
與家人在一起的付辰凜...這些是未來的他從未展現的一面。回到房間，
莫玥繼續整理未來醫療技術的清單。他必須確保關鍵突破不被歷史改變抹去，
這意味要引導付辰凜做出特定投資決策——那些在未來本應由其他公司或他自己完成的投資。
敲門聲響起，付辰凜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兩杯紅酒。"睡不著？"他遞給莫玥一杯，
目光掃過桌上散落的文件，"還在擔心那些消失的技術？
"莫玥點頭："醫療進步就像多米諾骨牌，一項突破依賴前一項。
如果基礎研究被跳過...""我聯系了威廉姆斯教授。"付辰凜坐在床邊，
"他很驚訝我們會對他冷門的研究感興趣。不過..."他猶豫了一下，
"董事會反對這個投資方向。陳展鵬的輿論戰開始影響我們的股價，
他們希望我專注于短期收益。"莫玥的心沉了下去："我理解。
這不是你的責任...""但我還是批準了初步投資。"付辰凜打斷他，"用我的個人資金。
"莫玥震驚地看著他："你...為什么？"付辰凜啜飲一口紅酒，
目光深邃："因為我相信你。如果這項技術真如你所說那么重要..."他聳聳肩，"況且，
也許在未來，這會讓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人。"莫玥胸口發緊。
這個付辰凜愿意為他——為一個來自未來的陌生人——動用個人財富，只因為相信他的判斷。
而未來的付辰凜甚至不愿在同一個餐廳與他共進午餐。"謝謝。"他聲音微啞，
"這意味著...很多。"付辰凜突然傾身向前，
距離近得能聞到對方呼吸中的紅酒香氣："莫玥，我一直想問...在你來的那個未來，
我們之間...只是商業對手嗎？"莫玥的心跳加速，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之間從未有過明確的關系定義，只有競爭、對抗和偶爾的短暫休戰。
但那些深夜獨自回想的時刻呢？那些談判桌下偷偷觀察的目光呢？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悸動呢？
"主要是商業關系。"他最終說，聲音比想象的更啞。付辰凜似乎看穿了什么，但沒有追問。
他輕輕碰了碰莫玥的酒杯："那么在這個時間線里，我們可以定義自己的關系。
"這句話像一句承諾，又像一個邀請。莫玥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喝酒掩飾自己的慌亂。
酒精灼燒著喉嚨，卻無法平息胸口的燥熱。付辰凜離開后，莫玥輾轉難眠。他起身查看郵件，
發現威廉姆斯教授已經回復，欣然接受投資。
一絲安慰涌上心頭——至少這項關鍵技術可能得救了。但當他繼續核對清單時，
一個新的發現讓他血液凝固：阿爾茨海默癥基因療法的主要研究員張教授消失了，
搜索結果顯示"查無此人"。這項本該在三年后問世的技術現在可能永遠不會出現。
莫玥抱頭苦思。張教授的研究依賴于付氏競爭對手輝瑞生技的投資，
而現在的付辰凜已經因為他的建議改變了投資方向，
導致輝瑞生技轉向其他領域..."不..."莫玥絕望地意識到，
他的每一次干預都在引發更多連鎖反應。救一個人，可能意味著犧牲成千上萬未來的患者。
凌晨三點，他做出了決定。必須部分恢復歷史軌跡——至少讓付辰凜重新投資那些關鍵領域，
即使這意味著他們可能再次成為對手。第二天早餐時，莫玥提出了新建議。"我仔細想了想，
"他盡量保持語氣平靜，"也許我們應該調整投資策略。與其直接資助這些研究，
不如通過競爭對手間接推動..."付辰凜放下咖啡杯，眉頭微皺："什么意思？
""比如輝瑞生技，他們原本會在明年投資阿爾茨海默癥研究。"莫玥解釋，
"如果我們減少在神經科學領域的直接競爭，
讓他們有更多資源...""你是建議我放棄戰略領域？"付辰凜的聲音冷了下來，
"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莫玥硬著頭皮繼續："因為歷史已經改變太多。
有些技術需要特定的研發環境...""或者說，"付辰凜銳利地注視著他，
"你更希望某些事情按照'原歷史'發展？包括我與某些公司的關系？"莫玥沒有否認，
這似乎激怒了付辰凜。他站起身，表情恢復了莫玥熟悉的冰冷："我明白了。
你擔心我變得太'不同'，擔心我們不會成為你記憶中的'死對頭'。
""不是這樣的...""那就告訴我真相，莫玥。"付辰凜逼近一步，
"你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救我的妹妹？還是確保歷史按照你熟悉的方式重演？
"莫玥啞口無言。他不能說出全部真相——不能告訴付辰凜，如果歷史改變太多，
他可能會消失，回到那個付辰凜與他為敵的未來。不能承認他既渴望留住這個溫柔的付辰凜，
又害怕徹底改變時間線的后果。"我只是想盡量減少對歷史的干擾。"他最終低聲說。
付辰凜冷笑一聲："我懂了。對你來說，我終究只是'歷史'的一部分。"他轉身離開，
留下莫玥獨自站在早餐室，胸口如壓著一塊巨石。接下來幾天，付辰凜明顯疏遠了莫玥。
他早出晚歸，即使在家也多半待在書房或會議室。莫玥試圖解釋，但每次接近，
付辰凜都會找借口離開。第三天晚上，莫玥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敲響付辰凜的書房門，
沒有回應，但門沒鎖。他小心地推開門，發現房間空無一人，桌上散落著文件。
莫玥不該窺探，但一份標有"莫玥分析"的文件夾吸引了他的注意。翻開文件夾，
他的呼吸停滯——里面是他自己的筆記復印件，關于未來醫療技術的清單，
以及...他寫給自己的私人備忘錄，記錄著對付辰凜變化的觀察，
包括那句"如果歷史改變太多，我可能會回到原來的時間線，
失去這個付辰凜..."最令他震驚的是，文件旁放著一張照片——付宇晴拍的拍立得，
付辰凜看著他的眼神溫柔而專注。照片邊緣有反復觸摸留下的輕微磨損。"找我有事？
"付辰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莫玥轉身，看到他站在門口，表情復雜。"我...對不起，
我不該看你的文件。"莫玥慌亂地說。"沒關系。"付辰凜走進來，關上門，
"也許我們該談談。比如..."他拿起那張備忘錄，"你擔心會'失去'我是什么意思？
"莫玥的臉燒了起來。他沒想到付辰凜會看到這些私人思緒。"如果歷史改變太多，
"他艱難地解釋，"時間線可能會...修正。我可能會被拉回原來的時間點，
那時...""那時我們會是敵人。"付辰凜接話，聲音低沉，
"所以你一直在平衡——既要救我妹妹，又要確保足夠的歷史不變，以免被拉回那個未來。
"莫玥點頭，喉嚨發緊。付辰凜走近一步："那張清單上的技術...它們真的那么重要？
值得你寧愿維持我們敵對的關系也要保全？""它們拯救了無數生命。
"莫玥抬頭直視付辰凜的眼睛，"包括我最重要的一個病人——七歲女孩，脊髓損傷。
人工神經再生技術讓她重新走路。
"付辰凜的表情軟化了一些："所以你是在病人和我之間做選擇。""不！
"莫玥激烈地否認，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在不犧牲那些技術的情況下留住..."他剎住話頭。
"留住什么？"付辰凜追問，又近了一步，現在他們幾乎呼吸相聞。"留住這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