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元祐年間,周墨安為父復仇,邂逅神秘女子柳青璇,兩人攜手追查真相,
卻卷入朝堂陰謀。權謀與俠義交鋒,愛情與仇恨交織,一場洗冤之路,步步驚心。武俠權謀,
愛恨情仇,真相背后,誰主沉浮?第一章 血雨初遇北宋元祐六年春,臨安城。細雨如絲,
將青石板路洗得發亮。周墨安站在醉仙樓二樓的窗前,目光穿過雨簾,
落在對面府邸的朱漆大門上。那里是戶部侍郎劉世榮的宅邸,六年前,
這個人與他父親稱兄道弟,如今卻成了他追查真相的唯一線索。"客官,您的酒。
"小二將一壺溫熱的黃酒放在桌上,好奇地打量著這位戴著斗笠的年輕客人。
周墨安微微點頭,從懷中摸出幾枚銅錢放在桌上。他的手指修長,虎口處卻有一層厚繭,
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六年前那個血色的夜晚,他永遠不會忘記。
父親周正清被冠以貪污軍餉的罪名,滿門抄斬。當時他正在嵩山書院游學,才僥幸逃過一劫。
消息傳來時,他幾乎昏厥,但他知道,父親一生清廉,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事來。雨勢漸大,
周墨安的目光突然一凝。劉府側門打開,一個披著蓑衣的身影匆匆走出,雖然刻意低調,
但那走路的姿態周墨安再熟悉不過——正是劉世榮本人。"這么晚了,
還冒雨出門..."周墨安喃喃自語,將斗笠壓低,迅速下樓跟了上去。
劉世榮的轎子穿過幾條小巷,最終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前。周墨安借著夜色的掩護,
輕盈地翻上墻頭,像一片落葉般無聲無息。院中燈火通明,他屏息凝神,
透過窗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御史中丞杜文煥。"賬本找到了嗎?
"杜文煥的聲音冰冷刺骨。劉世榮擦了擦額頭的汗:"還沒有,
周正清那老狐貍藏得太深...""廢物!"杜文煥猛地拍案,
"那批銀子馬上就要運出城了,若是賬本落入他人之手,你我都要掉腦袋!
"周墨安的手指深深掐入墻磚。果然,父親是被冤枉的!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貪官污吏!
他強壓下立刻沖進去手刃仇人的沖動,繼續傾聽。"周正清的兒子...還活著。
"劉世榮突然說道,"有人在臨安見過他。"杜文煥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找到他,處理掉。
不能讓他接觸到任何線索。"周墨安心中一凜,正欲退走,卻不慎踩碎一片瓦。
屋內兩人警覺地抬頭,他立刻縱身躍下墻頭,消失在雨夜中。回到租住的小院,
周墨安點亮油燈,從床下取出一把用布包裹的長劍。劍身出鞘,寒光凜冽,
映照出他堅毅的面容。"父親,孩兒一定會為您洗刷冤屈。"他低聲發誓。次日清晨,
周墨安換了一身商人打扮,再次來到劉府附近。他需要潛入劉府,尋找父親可能留下的證據。
正觀察間,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府前,下來一位身著鵝黃色襦裙的年輕女子。"柳小姐來了!
"門房殷勤地迎上去。女子微微頷首,步履輕盈地走入府中。周墨安眉頭一皺,
這女子氣質不凡,卻與劉世榮這等人物交往,不知是何來歷。等到夜幕降臨,
周墨安換上一身夜行衣,如一道黑影般翻入劉府高墻。他避開巡邏的家丁,潛入書房。
借著月光,他快速翻找著可能藏有線索的地方。突然,他的手指觸到書架后一個暗格。
輕輕一按,暗格彈開,里面是一本賬冊。周墨安急忙翻開,
只見扉頁上赫然寫著父親的字跡:"若吾遭不測,此賬可證清白。"他的手微微顫抖,
正要細看,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周墨安迅速將賬本塞入懷中,閃身躲到門后。"老爺,
您慢點。"是劉世榮和仆人的聲音。門被推開,劉世榮醉醺醺地走進來,突然,
他鼻子抽動了幾下:"有人來過!"他猛地清醒,厲聲喝道,"來人啊!有刺客!
"周墨安知道不能再躲,一劍刺出,逼退劉世榮,奪門而出。院中頓時警鈴大作,
數十名家丁手持棍棒圍了上來。"抓住他!"劉世榮在后方大喊,"要活的!
"周墨安長劍出鞘,劍光如水,將沖上來的家丁一一擊退。但他知道不能戀戰,
必須盡快脫身。就在他沖向圍墻時,一道黃影突然從側面襲來。是白天那位柳小姐!
她手持一柄短劍,招式凌厲非常。周墨安被迫停下腳步,兩人瞬間交手數招。"你是誰?
為何夜闖劉府?"女子冷聲問道,聲音如清泉擊石。周墨安沒有回答,劍招越發狠辣。
女子似乎看出了什么,突然招式一變,低聲道:"你是周墨安?周大人的兒子?
"周墨安一愣,攻勢稍緩:"你怎知我姓名?"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跟我來!
"說罷,她突然轉身,短劍指向劉府家丁,"放他走!""柳青璇!你瘋了?"劉世榮怒吼。
柳青璇不答,拉著周墨安躍上墻頭,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兩人一路奔逃至城外一座破廟才停下。周墨安警惕地持劍相對:"你到底是誰?為何幫我?
"柳青璇深吸一口氣:"六年前,周大人曾救過我一命。那時我還是個乞兒,
差點被惡霸打死,是周大人路過相救,還給了我銀兩安身。"她的眼中泛起淚光,
"得知周大人蒙冤而死,我便發誓要查明真相。這些年我刻意接近劉世榮,
就是為了尋找證據。"周墨安將信將疑:"那你可查到什么?""不多。"柳青璇搖頭,
"只知道杜文煥才是真正的巨貪,他勾結劉世榮貪污軍餉,被周大人發現后,便先下手為強,
誣陷周大人。"周墨安從懷中取出賬本:"我找到了這個。"柳青璇眼睛一亮,
兩人就著月光翻閱。賬本詳細記錄了杜文煥一黨貪污的每一筆款項,以及栽贓周正清的過程。
"有了這個,就能為周大人平反了!"柳青璇激動地說。
周墨安卻神色凝重:"僅憑這個還不夠。杜文煥在朝中黨羽眾多,
我們必須找到那批被貪污的軍餉,人贓俱獲才行。""我知道那批銀子在哪。
"柳青璇突然說道,"三日后,杜文煥會派人偽裝成商隊,將銀子運往北境販賣。
我們可以半路攔截。"周墨安凝視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盟友,心中仍有疑慮,
但他知道單憑自己一人之力難以成事。"好,我們聯手。
但若你騙我..."柳青璇直接割下一縷青絲,放在周墨安手中:"若我有二心,猶如此發,
身首異處。"周墨安終于點頭:"三日后,我們行動。"破廟外,春雨又起,
打濕了兩人的衣衫。周墨安望著遠處臨安城的燈火,心中燃起六年來的第一絲希望。父親,
您在天之靈,請保佑孩兒為您討回公道。第二章 暗夜追兇三日后,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濃重。
周墨安蹲在官道旁的古槐樹上,枝葉掩映著他的身形。遠處傳來車輪碾過石子的聲響,
他瞇起眼睛,手不自覺地按在劍柄上。五輛馬車緩緩駛來,車轅上掛著"福運商行"的燈籠,
外表看起來與普通商隊無異。但周墨安注意到,那些車夫步伐沉穩,腰間鼓脹,
顯然都藏著兵器。"來了。"他低語道,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按照計劃,
柳青璇應該已經在半里外的山谷設好了路障。周墨安的任務是將商隊引入那個死亡陷阱。
他深吸一口氣,從樹上輕盈落下,故意弄出些聲響。"什么人?"領頭車夫厲聲喝道,
手已摸向腰間。周墨安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轉身就往山谷方向跑去。
身后立刻傳來追趕的腳步聲,他控制著速度,既不讓追兵趕上,又不讓他們跟丟。
轉過一個山坳,前方道路被倒下的大樹阻斷。周墨安猛然停步,轉身拔劍。
十余名偽裝成車夫的護衛已將他團團圍住。"小子,找死!"領頭大漢抽出一把鬼頭刀,
獰笑著逼近。周墨安嘴角微揚:"找死的是你們。"話音未落,樹叢中射出數支羽箭,
精準地命中外圍幾名護衛的咽喉。慘叫聲中,柳青璇如黃鶯般從樹梢躍下,短劍寒光閃動,
瞬間又放倒兩人。"有埋伏!保護貨物!"領頭大漢高呼,剩余護衛立刻收縮陣型,
圍住中間那輛馬車。周墨安與柳青璇背靠背站立,劍鋒所指,血花綻放。
六年的仇恨在這一刻化為凌厲的劍招,周墨安感覺自己仿佛與劍合為一體,
每一式都帶著父親臨終的冤屈。"小心!"柳青璇突然推開他,一支弩箭擦著他的臉頰飛過,
深深釘入身后樹干。周墨安轉頭看去,只見馬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黑衣人,
手持精巧的連弩,正瞄準他們。"金羽衛!"柳青璇臉色驟變,
"杜文煥竟然動用了皇城司的精銳!"周墨安心頭一凜。金羽衛直屬皇帝,專司要案,
杜文煥能調動他們,說明此事牽扯的勢力遠超想象。但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
那黑衣人已再次上弦。"我左你右!"周墨安低喝一聲,與柳青璇同時向兩側躍出。
弩箭破空聲在耳邊響起,他感到肩頭一熱,但顧不上查看,長劍直取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棄弩拔刀,刀法詭譎難測。周墨安肩頭的傷口血流如注,動作漸漸遲緩。
就在危急時刻,一道黃影閃過,柳青璇的短劍從背后刺入黑衣人心窩。"你受傷了!
"她扶住搖搖欲墜的周墨安,眼中滿是焦急。周墨安搖搖頭,
指向中間那輛馬車:"先...先查看貨物..."剩余護衛見首領被殺,紛紛逃竄。
柳青璇攙著周墨安來到馬車前,掀開苫布,里面是幾個大木箱。她用短劍撬開鎖頭,
掀開箱蓋——白花花的官銀在晨光下刺目耀眼。"找到了!"柳青璇欣喜道,
但隨即臉色又變,"不對,這數量不對..."周墨安強忍眩暈,翻檢其他箱子。在最底層,
他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是一疊信件。隨手抽出一封,
上面的內容讓他血液幾乎凝固:"大金國左元帥親啟:所許五萬兩已備齊,
望依約開關...""這不是普通的貪污..."周墨安聲音嘶啞,"杜文煥在通敵賣國!
"話音剛落,他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柳青璇扶住他,
這才發現他肩頭的傷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箭上有毒!"她失聲驚呼,
迅速點了他幾處穴道減緩毒性蔓延,"必須立刻解毒!"周墨安想說些什么,
但舌頭已經麻木。最后的意識里,他感覺被柳青璇背起,
顛簸中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幽蘭香氣,然后便陷入了黑暗。......不知過了多久,
周墨安在劇痛中醒來。他躺在一間簡陋的草屋內,肩頭的傷口已被包扎好,
但全身仍如火灼般疼痛。"你醒了?"柳青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端著一碗藥湯走近,
眼下有明顯的青黑,顯然多日未眠。周墨安想坐起來,卻被她按住:"別動,毒性剛壓制住,
再亂動會擴散。""我們...在哪里?"他聲音干澀如砂紙摩擦。"獵戶的廢棄小屋,
很安全。"柳青璇扶他喝下藥湯,"你中的是'七步斷魂散',幸好我隨身帶著解毒丹,
不然..."周墨安注意到她說話時眼神閃爍,似乎在隱瞞什么。
他努力回憶昏迷前的場景:"那些信...?""在這里。"柳青璇從懷中取出那疊信件,
"杜文煥勾結金人,證據確鑿。但正因如此,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我們。
"周墨安試圖理清思緒:"金羽衛出現...說明朝中有人要保杜文煥...""不止。
"柳青璇咬了咬唇,"我在給你療傷時,發現你體內還有一種慢性毒藥,潛伏至少三年了。
"周墨安瞳孔驟縮:"什么?""是一種叫'蠶心散'的毒,每月發作一次,平時不易察覺,
但會慢慢侵蝕心脈。"柳青璇嚴肅地說,"你最近是否常有心口刺痛?
"周墨安想起這幾年來偶爾發作的疼痛,一直以為是心傷所致。誰會給他下毒?
又是何時下的手?"我能解這毒,但需要幾味特殊藥材。"柳青璇繼續說,"更重要的是,
這下毒之人必是身邊親近之人,你要小心。"周墨安陷入沉思。六年來,他隱姓埋名,
接觸的人屈指可數。誰會如此處心積慮要他的命?窗外夕陽西沉,將草屋染成血色。
柳青璇起身去煎第二副藥,周墨安無意中看到她轉身時衣領滑落,
露出肩頭一角刺青——那似乎是一朵青蓮,但樣式奇特,不似尋常紋繡。當夜,
周墨安被一陣細碎聲響驚醒。他悄悄摸到窗邊,看到柳青璇站在月光下,手中握著一只信鴿。
她快速綁好一張小紙條,將鴿子放飛。周墨安退回床上假寐。片刻后,柳青璇輕輕推門進來,
確認他還在熟睡后,才回到自己的角落休息。次日清晨,柳青璇說要進城買藥。"太危險了,
"周墨安反對,"杜文煥的人一定在四處搜捕。""你的毒不能再拖了。"柳青璇堅持道,
遞給他一把匕首防身,"我易容去,很快回來。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去。
"周墨安點頭應下,卻在柳青璇離開后,強撐著起身跟了上去。
他需要知道她到底在隱瞞什么。柳青璇換了一身粗布衣裳,臉上抹了灰土,確實難以辨認。
她謹慎地繞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后,走進一家名為"杏林堂"的藥鋪。
周墨安躲在對面茶肆觀察,約莫半個時辰后,柳青璇提著藥包出來,卻沒有立即返回,
而是拐進了一條偏僻小巷。巷子里早有一人在等候。那人身著錦袍,背對街道,看不清面容。
柳青璇上前與他低語幾句,那人遞給她一個小包袱,隨即匆匆離去。周墨安握緊了拳頭。
果然,她另有圖謀!正欲上前質問,突然一陣劇痛從心口炸開,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眼前發黑,耳邊嗡嗡作響,恍惚中似乎聽到柳青璇的驚呼聲。再次醒來時,已回到草屋。
柳青璇面色蒼白地守在床邊,見他睜眼,立刻端來一碗氣味刺鼻的藥汁。"喝下去!
"她命令道,聲音里帶著不容抗拒的堅決。周墨安別開臉:"先告訴我,那人是誰?
"柳青璇的手微微一顫,藥汁濺出幾滴:"你...跟蹤我?
""我不該懷疑一個暗中與人接頭的人嗎?"周墨安冷冷道。柳青璇沉默片刻,
突然解開衣領,露出整個左肩——那朵青蓮刺青完整呈現,蓮心處有一個小小的"璇"字。
"我是'青蓮會'的人。"她直視周墨安的眼睛,"一個專門對抗朝中奸佞的秘密組織。
剛才那人是我師兄,他帶來了會主的手令和解毒的最后一味藥引。
"周墨安聽說過"青蓮會"的傳聞,據說成員多是忠良之后,專門搜集貪官污吏的罪證。
但他仍不敢輕信:"為何隱瞞?""會規如此。"柳青璇苦笑,"若非你發現,
我本不能透露。現在,能喝藥了嗎?再拖下去,毒入心脈,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周墨安審視她片刻,終于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藥汁苦澀難當,但入腹后,
那股灼燒般的疼痛確實減輕了些。"為什么幫我?"他問,"即使為了我父親,
也不必冒這么大險。"柳青璇低頭整理藥包,
長發垂落遮住了表情:"周大人當年不只救了我,還救了我全家。
我父親...曾是兵部侍郎,因反對與金人議和而被陷害,是周大人冒險送出證據,
才保全了我家族血脈。"周墨安隱約記起父親確實提過這事,但當時他年少,未多關注。
如今想來,朝中忠奸之爭,遠比表面看到的復雜。"接下來怎么辦?"他問,
"有了杜文煥通敵的證據,但如何呈遞御前?
"柳青璇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七日后是太后壽辰,杜文煥必會入宮賀壽。
我們可以在途中攔截,當街揭露他的罪行,逼朝廷徹查。"周墨安知道這計劃風險極大,
但確實是讓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最快方法。他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毅的女子,
心中某處堅冰悄然融化。"好。"他簡單應道,卻第一次感到不是獨自一人在戰斗。窗外,
暮色四合。草屋內,兩人就著油燈細讀那些密信,
一個驚天陰謀逐漸浮出水面——杜文煥背后,站著一位權傾朝野的大人物。
第三章 弒君之謀太后壽辰前夜,臨安城燈火通明。周墨安站在客棧窗前,
望著遠處皇宮的輪廓。明日行動兇險萬分,但他已無退路。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柳青璇將一件夜行衣放在床上。"剛改好的,試試合不合身。"她的聲音比平日低了幾分。
周墨安點頭,卻注意到她手指上新增的幾道細痕。這件衣服顯然是她親手改制的。
他輕聲道謝,柳青璇只是搖頭,從懷中取出一支精致的鳳頭金釵。
"明日我會扮作舞姬混入壽宴。"她將金釵遞給周墨安,"這釵中藏有劇毒,
若事敗...我不想被活捉。"周墨安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他接過金釵,感到沉甸甸的分量,
不只是金屬的重量,更是一個女子赴死的決心。"不會到那一步。"他將金釵小心收好,
"我會在杜文煥入宮途中制造混亂,逼他改走西華門。那里守衛較少,
你...""我會在門內接應。"柳青璇接過話頭,手指在桌面上畫出皇宮簡圖,
"壽宴在坤寧宮舉行,太后最喜'霓裳羽衣舞',青蓮會已安排我頂替其中一名舞姬。
"周墨安凝視著她被燭光映照的側臉,突然問道:"你本名不叫柳青璇,對嗎?
"柳青璇的手指頓了一下,燭火在她眼中跳動:"名字不過是個符號。""明日若有不測,
我至少該知道為誰報仇。"周墨安堅持道。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窗外傳來打更聲,
柳青璇終于開口:"我姓沈,沈輕眉。家父沈岳,曾任樞密副使。"周墨安瞳孔微縮。
沈岳將軍五年前因謀反罪名被滿門抄斬,當時震動朝野。傳聞只有幼女下落不明,
沒想到..."那年我十四歲,在奶娘幫助下逃出。
"柳青璇——現在該稱她為沈輕眉了——聲音平靜得可怕,"后來遇到青蓮會主,
他收留了我。"周墨安想說些什么,卻見沈輕眉已起身:"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硬仗。
"她吹滅蠟燭,消失在黑暗中。......五更時分,周墨安已埋伏在西華門外的槐樹上。
晨霧彌漫,他像一塊石頭般紋絲不動。遠處傳來儀仗的樂聲,
杜文煥的車駕正按計劃改道而來。當那頂八人抬的朱紅官轎出現在視線中時,
周墨安的手按上了劍柄。就在轎子即將通過西華門的剎那,他縱身躍下,長劍如電,
直刺轎簾!"有刺客!"護衛們大喊著沖上來。周墨安劍走偏鋒,不與他們糾纏,
一劍挑開轎簾——里面空空如也!中計了!周墨安心頭警鈴大作,正欲撤退,
四周突然冒出數十名金羽衛,弓弩齊指。"周公子,恭候多時了。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周墨安轉身,看到杜文煥從宮門內踱步而出,
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你以為憑你那點伎倆,能瞞得過皇城司的眼線?
"周墨安劍尖微顫,腦中飛速思考對策。杜文煥敢現身,說明沈輕眉那邊也危險了。
"交出賬本和密信,我可以給你個痛快。"杜文煥撫摸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否則,
詔獄的七十二道刑罰,會讓你后悔來到這世上。"周墨安冷笑:"杜大人好大的官威。
不知通敵賣國的罪名,該受何等刑罰?"杜文煥臉色一沉,揮手示意放箭。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黃影從宮墻上飛掠而下,短劍舞成一片光幕,將弩箭盡數擊落。"走!
"沈輕眉拉住周墨安的手腕,向宮內疾奔。杜文煥沒料到這一出,慌忙命令追趕。
"你怎么來了?"周墨安邊跑邊問,"壽宴呢?""是陷阱!"沈輕眉氣息急促,
"太后根本沒設壽宴,杜文煥早設好了圈套等我們鉆!"兩人穿過重重殿宇,
身后追兵越來越近。拐過一處回廊,前方突然出現一隊禁軍,退路已斷。"這邊!
"沈輕眉推開一扇偏門,拉著周墨安鉆了進去。里面是一間狹小的佛堂,供奉著一尊觀音像。
周墨安用門栓頂住門,轉身卻見沈輕眉正推動觀音像后的機關。墻壁無聲滑開,
露出一條暗道。"你怎么知道...?""小時候常隨母親入宮。"沈輕眉簡短解釋,
催促他進入暗道。暗道幽深曲折,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兩人跑出一段距離后,
身后傳來撞門聲。"他們很快會找到機關。"周墨安皺眉,"這暗道通向哪里?
""御花園的假山。"沈輕眉突然停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塞給周墨安,"出了暗道往右,
過兩座橋,墻下有狗洞可通宮外。拿著這個去找城南'醉仙樓'的掌柜,他是青蓮會的人。
""你呢?"周墨安抓住她的手腕。沈輕眉掙開他的手:"我去引開追兵。
這些證據必須送出去!""不行!"周墨安厲聲拒絕,"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沈輕眉怔住了。暗道中昏暗的光線里,周墨安看到她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遠處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她終于點頭,"一起走。"兩人加快腳步,
終于看到前方一絲光亮。鉆出假山洞口,御花園中花木扶疏,正好隱蔽身形。剛要移動,
前方樹叢中突然閃出數名侍衛。"在那里!"周墨安拔劍迎敵,沈輕眉則從另一側突襲。
侍衛們顯然沒料到兩人武功如此高強,轉眼倒下大半。但打斗聲引來了更多追兵,
箭矢破空而來。"小心!"周墨安推開沈輕眉,自己肩頭卻中了一箭。劇痛讓他踉蹌幾步,
沈輕眉立刻扶住他,短劍舞得密不透風。"堅持住!"她架著周墨安向圍墻方向移動。
箭雨越來越密,周墨安感到意識開始模糊,全憑意志強撐。就在兩人即將被包圍時,
一陣奇異的笛聲響起。追兵們突然像無頭蒼蠅般亂轉,似乎迷失了方向。"是師兄!
"沈輕眉驚喜道,趁機帶著周墨安翻過一處矮墻,終于逃出皇宮。
......周墨安再次醒來時,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里。窗外雨聲淅瀝,
空氣中彌漫著藥香。他試圖起身,卻被一只柔軟的手按回床上。"別動,傷口會裂開。
"沈輕眉的臉出現在視線里,比上次見面更加憔悴。"我們...在哪里?
"周墨安聲音嘶啞。"醉仙樓的后院。"沈輕眉扶他喝下一碗藥,"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箭上有毒,幸好師兄及時趕到。"周墨安這才注意到屋內還有第三人。
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站在窗邊,約莫三十歲上下,面容俊朗卻帶著幾分陰郁。
他手中把玩著一支碧玉笛,想必就是那日相救之人。"這位是韓翊師兄。"沈輕眉介紹道,
"就是他幫我們引開追兵。"韓翊微微頷首,眼神卻銳利如刀:"周公子,
你差點連累輕眉送命。""師兄!"沈輕眉皺眉制止。周墨安不卑不亢:"救命之恩,
周某銘記。但揭露奸佞,本就是我等共同目標。"韓翊冷笑一聲:"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
你以為杜文煥就是幕后主使?他不過是個棋子罷了。""那是誰?"周墨安追問。
"等你傷好了再說吧。"韓翊轉身向門外走去,臨出門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沈輕眉一眼,
"別忘了會規。"房門關上后,屋內陷入沉默。雨聲顯得更加清晰。"他在警告你?
"周墨安敏銳地問。沈輕眉苦笑:"青蓮會規定,不得擅自行動。這次我們打草驚蛇,
會主很不滿。"周墨安想起什么,急忙摸向懷中——賬本和密信都不見了!"在這里。
"沈輕眉從枕下取出一個油紙包,"我替你收好了。"周墨安松了口氣,
卻注意到沈輕眉手腕上多了一道淤青:"韓翊傷了你?""不是他。"沈輕眉拉下袖子遮掩,
"是...會主的懲罰。"周墨安胸口一陣刺痛,比箭傷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