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錢人玩的花
紀延澈關上門,他站在蘇晞光床邊,聲音低啞。
“那天,救我的是你嗎?”
他把手中腦細胞輕微受損,和低氧血癥的診斷書,放在她面前。
“蘇晞光,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對上他眸中的懇求,蘇晞光神情一瞬恍惚。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理智終究占了上風。
再抬頭,她‘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紀延澈,你都多大年紀了,還玩你說我就相信這套?看在從小到大的情分上,我也不想騙你,我從沒愛過你,只是窮怕了,后來陪你吃苦,也只是貪圖你東山再起。”
“至于這兩份診斷書,都是成年人,你不會不知道這些小游戲吧?你昏迷了,我自然要找別的男人掙錢。”
“與其說什么相信我,還不如把婚紗給我實在些。”
紀延澈耳中不斷嗡鳴,他盯著蘇晞光,半晌,才從極致的悲傷中脫出。
“好,你從未愛過我,那你能求那么多男人,為什么就不能來求我?!”
“我沒時間了。”
蘇晞光仰起頭,強裝出的堅強,化成細碎的悲傷。
她真的沒時間了,身上一刻不停地疼痛,催促著她再不離開就來不及了。
紀延澈突然感到惡心,心像被蘇晞光親手割裂成片,疼得目眩。
沒時間,從來也不愛……
她就這么迫不及待嫁給別人?
甚至因為拿不到婚紗,如此悲傷。
他這么多年的愛,在她那里,竟然卑微得一文不值。
“好,婚紗你拿走,婚禮前不許離開這里半步,婚禮結束后,你立刻離開,別讓我再看見你。”
“別讓我惡心。”
紀延澈眼中再沒有她,他離開的決絕,卻不聲不響。
直到門關上的一刻,蘇晞光才無力地蜷縮成一團。
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渾身每一寸皮膚都疼的抽搐,所有苦澀,匯聚在舌尖,變成了真實的味道。
蘇晞光,這不是你期待嗎?你在矯情什么?
她哭著哭著笑了,拉開的床頭柜里,放著最新的檢查報告,以及病危知情書。
‘紀延澈,你的婚禮,我可能參加不了了……’
蘇晞光眼淚還未落盡,江婉清就拿著最新的檢測報告進來,主動提出要把婚紗提前給她。
前提是,捐腎。
這具身體本就時日無多,如果能救人也是件好事,蘇晞光答應下來,只是有些疑惑。
紀家醫院已經是最好的私人醫院,一個摘除腎臟的微創手術,為什么要轉院?但她沒有多問。
直到麻藥推進血管的一刻,她才聽見人竊竊私語,要摘除的不僅僅是腎,還有子宮。
如果捐腎是為了救人,那摘除子宮除了赤果果的折磨,還有什么用?
她拼命地想掙扎,但麻藥的效力讓她逐漸昏睡過去。
醒來時手術已經完成,她被轉回了紀家醫院,空蕩蕩的病房,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渾身難以忍受的疼痛,提醒她發生了什么。
她在疼痛下昏睡了兩天,紀延澈沒給她發過一條消息,她也從未期待過他的關心。
后腰上那一道傷口,足夠讓她身心冰冷。
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想再聯系紀延澈,但她時間不多了。
蘇晞光猶豫片刻,還是打開了聊天框,她打了很多字,又刪除了很多遍,最后的成文,冰冷得沒有溫度。
【紀先生,我已經履行約定了,婚紗呢?】